公主府。


    溫雅柔端坐在梳妝台前,燭光搖曳,映得一張笑意盈盈的臉漸漸變冷。


    “你說今日他親自給那裴文君送的喜帖!”


    “啪。”妝台上才泡好熱茶的青瓷碗盞被掃落在地。


    身後服侍的丫鬟連忙跪地請罪:“郡主恕罪。”


    “她當真該死,有了一個澤哥哥還不知足,又要來勾引我的夫君。”


    溫雅柔一口銀牙險些咬碎,被燙紅的指尖狠狠揪著帕子,一雙眸中被水霧洇濕。


    才走到門外的長公主朱聘婷聽她正發脾氣,快步走進屋中,溫和出聲:“這是誰又招惹我們的新娘子了?”


    “母親,你定要為女兒出氣。”她哭訴出聲。


    當下將公子川親自去給裴文君送喜帖的事說與她聽。


    卻見長公主似並不意外此事。


    她隻是笑道:“你何須為此生氣,是我安排他去的。”


    溫雅柔抬起被淚意浸濕的雙眸,一臉困惑:“母親為何這般安排?”


    朱聘婷抽出帕子為她拭幹淚痕,意有所指道:“素日裏聽聞平陽王夫妻感情甚好,也不知是真是假。”


    溫雅柔會意過來,母親這要親自為她出氣,先前她被裴文君橫刀奪愛,雖說現下有了中意的夫君,可畢竟是被人落了麵子。


    瞧那裴文君在京中行事做派一向張揚,半點不知收斂,讓那平陽王夫婦來府中看到她大婚之日繁盛之相,若是能讓那平陽王心中後悔一番,何其暢快!


    當下麵露喜色道:“隻是這般倒是委屈了女兒的夫君呢。”


    朱聘婷為她攏好發絲,笑道:“你皇祖母已經下懿旨賜了你一座新府邸。你大婚後先暫且在這裏委屈幾日,等那處修葺完便可以搬過去,過你們夫妻的小日子。


    他婚後若是對你好,我便更會重用於他,我隻有你一個女兒,日後這所有的家業還不都是你的。你隻需早日給我生出個乖孫孫,咱們便是後繼有人。”


    “母親。”溫雅柔一臉羞澀的衝她撒嬌。


    ………


    那日李正澤聽得裴文君說服用的是避子湯後,讓紅鶴趁著侯媽媽不備,偷出一些藥渣來。


    拿到相熟的太醫那裏,想讓他照著這副藥調製出與其中藥材外形相似的補身子的藥。


    先前他也曾聽聞避子湯對女子身子多是不益,便想偷偷將藥換下,免得她身子受損。


    老太醫看完藥渣,捋須擰眉沉思稍許,將藥渣中的草藥一一寫下後又細細斟酌之後對他言道:“王爺,老臣看這方子裏的藥都是對調養身子有益處的草藥,並非是您所說的避子湯的藥方。


    且依此藥方來看,王妃身子似是有寒症,此藥方上的草藥多是為了驅寒調理,草藥溫和,開方之人顯然是極為小心斟酌之後才開出這般藥方。


    王爺素日裏還是要多多看顧王妃身子,莫要讓她著涼才好。”


    李正澤點頭稱是,謝過老太醫後轉身離開。


    腳步微浮,耳尖微紅。


    想起夜裏她被累的筋疲力盡之際,他抱著她去清理。


    在那浴桶之中,他也是不知體諒她,每每仍舊是捉住她的軟處耳鬢廝磨,不知節製。


    書房中的香爐上安神香繞著圈攀爬向上,一如他的妄念,每每與她在一處,他就控製不住自身,素了這麽多年,初嚐到甜頭,若是讓他戒掉,隻怕難上加難。


    原來她並非是不想為他生子,那日所說的不過是氣話罷了,許是對他的不知節製稍有微詞,又不好言說罷。


    還是要想個法子讓她快活些才是。


    思及此,他調轉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行去。


    ………


    轉眼到了清河郡主與郡馬大婚的日子,長公主府早就被布置一新,紅綢喜聯掛滿府。


    太後和皇帝一向頗為看重長公主,連帶著她女兒清河郡主的大婚之事也都是宮裏安排下人手一早就幫操持著。


    京中朝臣權貴紛紛過府送上賀禮,一時間,公主府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長公主朱聘婷這一日裏都嚴陣以待,深怕哪個上不得台麵的擾亂她女兒的婚事,所幸一日並未出什麽差池,直待宴席散去,賓主盡歡,方才將一顆心放迴肚子裏。


    溫雅柔的房內,紅燭搖曳,她嬌羞抬眼看向麵前之人。


    見他麵色被酒氣暈染的緋紅,眸光如墨,深沉入心。


    “夫君,時辰不早,咱們歇息了吧。”她說完伸手要去為他解開腰間革帶。


    公子川眼中寒芒一閃而過,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推倒在床榻之上。


    溫雅柔低聲驚唿,正欲開口,被他附上來的手掩住口鼻,來不及反應便昏死過去。


    公子川走至窗邊,打開窗子,一名黑衣侍衛探出頭來,雙手為他奉上一身黑色夜行衣。


    他走至屏風後將夜行衣換上,吩咐那黑衣侍衛道:“你將事情辦了,便在此等我迴來。”


    那黑衣侍衛臉紅成豬肝色,拱手抱拳應下,瞧著公子川的身影消失於夜幕之中。


    他將窗子關好,走至床榻前,瞧著床榻之上沉睡的女子。


    將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去,直至隻剩下一件裏衣,這才坐到床側。


    可憐他一個童子之身,被主公安排下這般差事,雖說連著幾日看了不少此類話本才堪堪學會幾式,現下就要身體力行的用上,不免有些心慌。


    幾息之後,他重重歎出一口氣,似是認命般顫抖著手去解開溫雅柔身上的衣衫。


    公子川一路疾行,避開府中守衛來到長公主的書房外,蹲身藏在一處嶙峋大石後,側耳去聽房中動靜,四處靜謐無聲。


    他正待要動身,聽得遠處傳來一陣淩亂腳步聲,是幾個丫鬟服侍著長公主直奔書房而來。


    朱聘婷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現下已然有幾分醉意。


    她行至門口,便獨自一人進到書房,不讓其他人跟著。


    公子川靜靜盯著那被緊閉的房門,暗自歎息,隻怕今日是要無功而返,正待離開,又被另一道急促腳步聲吸引,來人正是一向得長公主器重的侍衛魏淩川。


    怕被他察覺,公子川收斂心神,屏氣凝神不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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