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初期虧錢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時知瑜躲閃著時知帛的眼神,不敢與他直視。


    時知帛歎了口氣,把手抬起來,嚇的時知瑜猛的縮脖。


    “就算虧錢,你也不用動手吧?”


    看著自家妹妹鵪鶉似的害怕又控訴的眼神,時知帛無奈。


    他的手輕柔落下,胡亂揉了揉時知瑜的頭發。


    “哥的意思是,虧了多少錢告訴我,我給你補,否則你這醫院還能開多久?”


    實際的眼睛慢慢睜大,驚喜的感覺充盈大腦,她難以置信般的發問:“真的嗎?”


    時知帛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哥這麽努力工作是為什麽?不怕你虧錢,隻要你開心就好。”


    隻要她開心就好。


    時知瑜一時沒有說話,自從上次自殺之後,她聽到過太多次這樣的話,父母跟哥哥似乎真的很怕失去她。


    鼻頭漸漸酸了,時知瑜將頭別過去:“那你還不加油努力工作,萬一你賺錢的速度趕不上五塊錢的速度怎麽辦?”


    “啪”一聲,時知帛那一巴掌到底還是落在了時知瑜的額頭。


    “你還真打算吃窮你哥?你這醫院還打算怎麽燒錢?”


    “嘿嘿……”時知瑜吐了吐舌頭,一個健步跳的老遠,隨手抓起一袋貓糧。


    “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喂貓!”


    上午陽光正好,醫院外麵吹著暖洋洋的風,西邊就是一片花壇。


    時知瑜坐在花壇邊,將貓糧倒了出來。


    “大咪二咪小咪快來吃飯了!”


    時知瑜招唿了一聲。


    醫院開業之後,她漸漸有了喂流浪貓的習慣。附近的流浪狗會自己找到醫院外麵的投喂點找飯吃,可貓大多喜歡遠離人類,並不會主動靠近醫院。


    時知瑜習慣了每天這個時間點來旁邊的花壇喂貓,這個時候外麵人少,流浪貓咪也喜歡出來曬太陽。


    便是在這樣的前提下,時知瑜認識了附近的三隻小貓。


    說小貓也有些牽強,其中有兩隻年紀都大了,大約六七歲,都高冷的很,話不多,每次來吃完東西跟她說幾句話就走。


    隻是這次,時知瑜守著貓糧叫了許久都不見往日那三個熟悉的身影,她漸漸覺得有些奇怪,正打算換隻狗去找的時候,大咪出現了。


    大咪是隻橘貓,平時飯量最大,吃的膘肥體壯,隻是這次出現,他卻表現的對貓糧並沒什麽太大興趣。


    “二咪跟小咪今天不會來了。”大咪張嘴便是一句。


    時知瑜嚇了一跳,趕緊詢問:“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大咪懶洋洋的將尾巴一掃,在遠離貓糧的地方躺下來將肚皮翻出,正對著太陽。


    “沒有,他們倆現在正在吐呢。”


    時知瑜的眉頭越皺越緊,腦子裏在這一瞬間已經劃過了千萬種猜測。


    造成貓咪嘔吐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因為舔食了太多毛發進肚,也有可能是吃壞什麽東西了,最壞的結果就是得了傳腹。


    “那你呢?你的身體沒什麽不舒服吧?”


    “我可是見過大場麵的喵,拿下那兩個膽小鬼,見到屍體就吐個不停。”


    時知瑜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裏的重點,趕忙走過去,在大咪麵前蹲下。


    “什麽屍體?你在說什麽?”


    大咪曬著太陽已經開始打起了瞌睡,聽到她的話掀起眼皮,語氣有點不耐煩。


    “就是屍體啊,你們人類的屍體。”


    時知瑜一驚。


    “你確定是人類的屍體,不是什麽動物或者老鼠?”


    “人類那麽大一隻,我當然分得清。而且那個人像你一樣長著兩隻眼睛一個嘴巴,隻不過都被泡的看不清人樣了。”


    大中午的,時知瑜硬生生被大咪的話嚇出了一身冷汗,她背對著陽光,直接將大咪抱了起來。


    “哎,你幹什麽啊?快把我放下!”


    “大咪,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認真告訴我,你們見到的確實是屍體嗎?在哪裏?”


    “就在今天上午啊,在那邊的河邊。二咪跟小咪惡心壞了,一直吐,就派我過來告訴你一聲,他們今天不來吃飯了。”


    倒是還挺懂禮貌。


    時知瑜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動物不會對她撒謊,如果這三隻貓真的見到了人類的屍體,恐怕是發生了大案子。


    “你能告訴我你們見到的屍體是什麽樣子嗎?男生女生?長發短發,穿著什麽衣服?”


    大咪舔舔嘴唇,在她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他都被水泡的不成人樣了,那麽胖,身上白白的,旁邊還有臭老鼠,我們都不想過去,味道可大了。”


    時知瑜指導動物的嗅覺非常靈敏,尤其是貓咪,不過據大咪所說,那具屍體是在河邊發現,那麽很有可能早已被河水泡的變了形。


    “大咪,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


    時知瑜不敢再耽誤時間,將大咪放在花壇邊,便轉身跑迴了醫院。


    見她急匆匆的跑進門,時知帛奇怪的把人攔住:“怎麽了?幹嘛這麽著急?”


    “哥,剛才大咪告訴我他們看到了一具人類屍體,我必須得趕緊報警。”


    時知帛一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的表情,不過根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早已知道了自家妹妹真的能跟動物溝通的事,也不敢掉以輕心,直接攔在她的身前。


    “你先等等,不要著急把話跟我說清楚,大咪是誰,河邊的屍體又是什麽東西?”


    “就是我在附近經常喂的流浪貓,他們說在河邊見到了一具被水泡的不成人樣的屍體。”


    時知瑜慌張的解釋完就想去找手機。


    “你先等等,你打算怎麽跟警察說告訴他們這種事是貓告訴你的嗎?他們怎麽可能會相信。”


    時知瑜抓著手機,剛打算解鎖,聞言動作突然頓住。


    他說的沒錯。能跟動物溝通這件事還是太過小眾了,時知瑜如果就這麽貿然撥打了報警電話,說不定還會被當作是妨礙公務的無聊分子給抓起來。


    “可是……哥,那是一條人命啊,我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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