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張圓圓迴家後,已是夜裏十點左右,白天熱了一天,晚上的風卻格外的涼爽,沁人心脾。


    開著車行駛在馬路上,一路上依舊車連車,滴滴聲不絕於耳。


    等紅綠燈時,薑天成百無聊賴的放了一首歌,就聽見手機短信“滴”了一聲。


    他從旁邊拿過手機看時,裏麵是丘融的短信:“哥,馬總危險。”


    短短五個字映入眼瞼,薑天成涑然一驚,立刻打起了精神,再往下翻看時,是個共享定位。


    地方離得不遠,就在東街區的一家酒店裏麵。


    能短信通知,說明形勢危急,對方盯的也很緊。


    薑天成一咬牙,從車流裏橫衝出來,鑽進了旁邊一個無人小巷,隨意把車扔在一排垃圾桶旁,看著手機上的定位,就趕了過去。


    距此地八個街區之外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裏,馬起正坐在一張大桌旁,對麵是他的哥哥馬孟,周圍是一圈穿著黑色西裝、麵無表情的男子。


    丘融恐慌的縮著身子,站在馬起身後。


    馬孟和馬起是親兄弟,長的很像,此時正端著一杯酒緩緩搖晃,一雙森然的眼睛卻盯著對麵雙眉緊蹙的馬起。


    愜意的喝了口酒,馬孟放下杯子,雙手靠在腦後,眯著眼道,“我的傻弟弟,你以為我是你的對手嗎?”


    “嗬嗬~今天算我栽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何必多說。”


    馬起冷哼一聲,臉陰沉的厲害。


    “都這麽大了,還是小孩子脾性。”馬孟點了根煙,目光炯炯,閃著危險的光,“小起啊,咱倆可是親兄弟,你覺得我對你下的了手嗎?”


    “是嗎?”馬起的眼光在外圍一堆死去的保鏢身上掃過,長歎口氣,“那這些人,又是怎麽迴事?”


    他心裏已是恨極。


    今兒本來和人約了談事情,帶著丘融來漲漲世麵,不知怎滴對方沒來,自己卻被哥哥包了餃子,手下死傷殆盡,就剩下自個和丘融兩人。


    走漏了風聲!


    他眼一斜,在丘融臉上掃過,見他臉色蒼白,垂著頭也不知在想著什麽,心裏麵就突的一跳。


    不會是這小子吧!


    但琢磨琢磨又不大可能,第一,這是薑天成托付給自己的人,第二呢,自己對他也不錯,一直把他往人前推。


    按理說,兩人雖算不上推心置腹,但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利益與共。


    就在他分神琢磨的時候,馬孟忽然開口道,“小起啊,咱兄弟兩多少年沒坐一塊好好聊聊了。


    想當年你還流著鼻涕跟在我後麵哥哥、哥哥的叫,不知什麽時候,咱倆就變的疏遠,感情也就淡了。


    你說說,這是為什麽?”


    馬起苦笑一聲,又變的有些痛苦,“這個問題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這樣,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說實話,我本想做個縱跨子弟,每天吃喝玩樂,混過一生。


    可你們呢,哼哼!”


    他的眼有些發紅,似想起不堪的往事,“我十六那年的生日,差點死掉,你還記得吧!


    那杯奶茶裏的毒藥,無色無味,若不是我運氣好,遇到了一個奇人,說不定現在早都埋了。


    那杯奶茶,可是~可是你親手捧給我的!


    我怎麽就想不到,一向和我親親熱熱、待我極好的哥哥,怎麽會下這種毒手。”


    馬孟閉上了眼睛。


    他記得那天的事,小弟生日宴會結束以後,兩人在陽台上看星星。


    他覺得有點渴,就派人衝了兩杯奶茶,不知怎麽迴事,馬起喝了奶茶之後,就臉色青灰,冷汗如雨,在地上痛苦哀嚎。


    送到醫院也沒查出問題,本以為他就會那樣死去,卻不曾想,這小子也有奇遇。


    事後過了不到一個月,他就遇到一次暗殺。


    殺手手段不濟,被護衛們當場槍殺,也沒查出具體的線索。


    但從父親的隻言片語中,似乎和弟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從那時起,兩人就開始堤防對方。


    雖然見了麵還是和和氣氣,親親熱熱,實際上都恨不得宰了對方。


    用句,帝王家事來形容,毫不為過。


    再後來,家裏的老爺子突然宣布馬起為家族繼承人,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快速惡化。


    如今,親兄弟兩人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你派人刺殺我,我派人堵你,幾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馬起瞧著哥哥半晌沒說話,還以為對方心虛,冷笑著道,“威嶺時,你不是派人追殺過我嗎?


    當時我命大,今兒落你手上,我勸你趕緊動手,免得節外生枝。”


    馬孟的眼睛突然變得很陰毒,直勾勾盯著一臉無所謂的弟弟,好幾次都準備命令手下動手,都生生忍住了。


    一肚子的氣沒地撒,他拿起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摜,高腳杯立刻四分五裂,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他煩躁的站起來背著手,來迴踱著步子,時不時扭頭陰陰的剜弟弟一眼,見那小子麵皮挺的挺平,跟沒事人似的,也泛起一陣無力感。


    說實話,沒抓住馬起時,他恨得是牙癢癢。


    恨不得把這唯一的弟弟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可如今他為魚肉,自己為刀俎,卻愣是下不了這個狠手。


    這時,他身旁一名保鏢見主人煩躁不安,忍不住提了一句,“少爺要是下不了手,不妨換個位置想想。”


    一句話,就將馬孟驚出一身冷汗。


    他惡狠狠的迴頭瞪了那人一眼,見他是自己的心腹王祖。


    這人雖是保鏢,但頭腦靈活,出手狠辣,身懷異術,常常給自己出些不錯的注意,所以一直挺抬舉他,令他總領家裏的保鏢隊伍。


    方才,也是他出手解決了弟弟身邊的第一戰力,露西。


    要不然憑著手槍子彈,還真不能把對方怎麽樣。


    這會子緊要關頭,王祖一語驚醒夢中人。


    如今親情眷戀,婦人之仁是要不得的。


    良機難求,錯過了今天,那以後想要控製馬起,那就比登天還難。


    “唿!”


    馬孟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黑夜中燈火通明的城市,道,“弟弟,別怪哥哥下手狠,要怪,就怪你生在馬家。


    記住了,下輩子,不要托生在馬家了。”


    他心潮澎湃,滿腔的委屈恓惶,想起兩人小時候的情分更覺心口如刀割一般,疼痛難忍。


    一時間,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已是奪眶而出。


    剛擦了擦眼淚,就突然發現窗外頂部有個人頭朝下,正向裏麵觀望,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臉上竟帶著好奇。


    靠,蜘蛛俠?


    我一定是心緒不平,眼花了!


    馬孟又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再睜開時,發現窗外上方那人正盯著自己後麵。


    他迴過神來,尖叫了一聲,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兩腳不停的向前登著,屁股在大理石地麵上向後麵一點一點的挪。


    “那是誰?殺了他!”


    屋裏眾人被他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馬起已經看淡生死,閉著眼睛等著轉世投胎,被這聲尖叫嚇的打個寒顫,一看周圍人都舉起槍向窗外狂掃,自己也循著痕跡瞧去。


    好奇心大於一切。


    厚厚的玻璃轟然碎裂,那個人影沿著牆壁滑進大廳後,廳內立刻刮起了一陣旋風。


    隻聽到周圍一聲聲慘叫,之後,那些個保鏢已經以奇怪的姿勢躺了一地。


    眨眼間,就剩下馬孟和他的心腹王祖。


    丘融看到來人麵龐,幾乎感動的要哭,“薑大哥,您可算來了!


    你要是再晚上一分鍾,我和馬老弟,就要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馬起也活了過來,麵沉似水的表情立刻變成奸笑,身子從椅子上彈起來,人已經撲到了薑天成身後。


    “這是怎麽迴事?”


    薑天成皺著眉,看著對麵的碩果僅存的黑衣保鏢和坐在地上的年輕男子,頭也不迴的問道。


    馬起此時已經穩如老狗,氣定神閑,站在薑天成身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地上那位道,“這位長得帥氣如我的,是我哥馬孟,那邊那個看起來賊眉鼠眼,一臉衰樣的叫王祖,是我哥的狗頭軍師。”


    “你哥?”


    薑天成自動忽略了後麵的話,隻盯了馬孟一眼,就知道馬起所言不虛。


    長的太像了,甚至因為年長的緣故,看起來比馬起還要陽剛幾分,就是坐在地上,也有一種讓人不能小覷的吸引力。


    “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薑天成踱步走到桌旁坐下,翹著二郎腿睨著馬起和王祖。


    嘴上似說著不管,但隻要對方稍有異動,他就會雷霆出擊,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王祖此時是懵逼狀態,這從窗外殺進來的年輕人在瞬間就控製全局,殺了自己所有的隊友,看著實力,還遠在自己之上。


    有點怕,怎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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