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東城區醫院,一間病房外,刑偵大隊二隊隊長董亮和兩名警察穿著製服在徘徊,時不時朝裏麵病床上躺著的人影,遠遠的瞧上一眼。


    董亮四十來歲,是一名有豐富刑偵經驗的老杆子,在他手中破過好幾次大案、要案。


    但此時他眉頭緊鎖,心神不寧,來門前來迴走動,顯得十分焦躁。


    一旁的警察眼珠一轉,忽然道,“董隊,這事會不會是惡作劇?”


    “對。”另一名警察附和道,“現在不是有很多拍視頻在網上傳的嗎?我覺得很有可能,這一切,隻是一場網紅的炒作。”


    董亮停了下來,低著頭想了一迴,又透過門上的探視窗口朝裏麵掃了一眼,就見裏麵有兩張病床,各躺著一名頭發灰白,臉上皺紋橫生的老人。


    床前,也各有一名婦女握著床上老人的手哭泣,身後站著臉色陰沉的男人。


    正琢磨著,一名年輕的護士匆匆忙忙的趕到門前,拿著兩張單子遞給董亮,也偷偷往病房裏看了一眼,神色疑惑。


    “董隊長,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床上躺的,就是他們的兒子。”


    董亮是見過風浪的人,但此時他已經不再鎮靜,顫抖的拿起單子掃了一眼,遞給一旁的年輕警察,沉聲道,“拿進去,給他們。”


    須臾,屋裏的哭聲更大。


    門外的三個人目瞪口呆,沒了章程,隻是不住的向樓梯口看去。


    過了好一陣子,就看到一名穿著厚厚藍色羽絨服的年輕姑娘,身後跟著一名人高馬大的青年男子,上了八樓,左右看了一眼,目光在自己的警服上停了停,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病房外人來人往,都是病人家屬。


    女子來到董亮身前,道,“請問,你是董隊長吧,我是異能研究部的張倩,這個是薑天成。你好!”


    雙方握手,短暫的做了自我介紹。


    董亮簡單的介紹了案情。


    “從上個月二十日起,不斷有人在清晨報警,說路邊有老者暈倒。這段時間,報警次數更頻繁了些。


    剛開始,隻是一名老人,而這幾天,暈倒老人的數量逐漸變多。”


    他一指身後的病房,“這裏麵躺的,就是今早報警送來的。”


    長吸口氣,他眼神募的一變,十分疑惑,道,“這些醒過來的人,都說自己是年輕人,夜裏外出會友,歸家途中暈倒,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醫院,看起來六十歲左右。”


    “六十歲?”


    張倩眉毛一揚,不信的朝裏麵又看了一眼,道,“我們進去問問情況。”


    進了病房,掏出證件表明身份,又仔細問了一遍,情況和董亮講的差不多。


    看著在床邊淚流滿麵的家屬,張倩心裏也是揪揪的疼。


    出了病房,她感到有些亂,情不自禁的望了薑天成一眼。


    “董隊長,跟這個案子有關的卷宗,十二點前送到異能研究部。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你們的管轄範圍,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聯係鐵衛之前,董亮也聯係過上級,對於薑天成的要求,他表示一定配合。


    “但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希望你們能夠滿足。”


    “什麽條件?”


    “我必須對案子負責,這個案子,若是人犯的,我希望可以將他繩之以法。所以,我希望你們調查的時候,能夠讓我參加。”


    他目光很堅定,帶著不用質疑的神情。


    薑天成相信,就算自己不同意,對方也會通過其他渠道達成目的。


    他微微遲疑,盯著對方的眼睛,“這件事的真相,可能會超出你的想象,調查過程中,會有生命危險。即使這樣,你也要參加嗎?”


    董亮咬著牙,露出兇狠之態,“我一定要還受害人一個公道。”


    ...


    卷宗平鋪在辦公室的桌麵上,薑天成數了下,竟然有十五人之多。


    他詫異的望著臉色陰沉的董亮,“董隊長,受害人已經這麽多了,為什麽現在才通知我們?”


    “這個...”


    董亮心中苦澀,“開始時,我們以為是惡作劇,但隨著案情發展,受害人越來越多,這才發現事情並不簡單。所以...”


    張倩看了一眼尷尬的董亮,收迴眼神對幾名值班人員道,“我已經通知了周隊長,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到。


    在他來之前,我們先整理有用的資料。”


    辦公室立刻變得忙碌起來。


    薑天成拿起筆錄逐一看著。


    張倩則在一麵黑板上寫寫畫畫。


    “案情的受害者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嫌疑人在受害者暈倒後,沒有拿走任何東西,排除搶劫的可能性,也不是惡意報複犯罪動機不明確。


    而且,受害者被發現的地點淩亂的出現在東城區。


    相同的一點,受害者的身份證顯示,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夜之間,變成六十來歲。


    根據醫院的體檢報告顯示,他們的身體技能完全老化。”


    張倩一邊分析,一邊板著臉在案卷上來迴巡視,這時,門外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他搶劫的不是財物,而是生命。”


    斬釘截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周一平和洪禮都來了。


    “周隊長,你來的正好,案情我們已經分析過來,你拿個主意。”


    周一平點點頭,又和董亮打過招唿,一瞅在一旁盯著筆錄看的薑天成,笑道,“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薑首長開始工作了。”


    “噗嗤!”洪禮一樂,接著他的話頭道,“為了小薑迴心轉意,當浮一大白啊!哈哈~”


    我去,什麽情況?


    薑天成扔下記錄,瞪著眼瞅著二人,“我一直盡職盡責,不辭辛勞,默默奉獻的,好嗎?”


    張倩冷哼一聲,向周一平和洪禮介紹了具體情況。


    “又來了,果然又來了。”


    “什麽又來了?”張倩疑惑問道。


    “二十年前,也發生過幾起這樣的案子,地點也在東城區。”


    點了根煙,周一平深深吸了一口,在一陣青色煙氣中,他接著幽幽道,“那時候,我剛來這裏,老洪也在。


    我記得啊,萬處長那時還是個隊長,帶著幾個人和我們兩個新人,一天到晚的各處排查。


    那時候,監控很少,都是晚上碰運氣的式的蹲點。


    大冷天的,整整蹲了一個星期,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哎,可憐那三個孩子,一覺醒來都成了五十多歲的老人。


    前兩年,聽說他們都下去了...


    哎!”


    他講的很慢,帶著濃濃的傷感,顯然,那個案子沒破,變成了謎團。


    眾人也有些傷情,張倩也一直低著頭,忽然間,她抬頭望著周一平。


    “周隊長,照這麽說,案子有可能是一個人幹的。”


    “嗬嗬!可能性很大,但也有可能是他的徒弟之類。你想想,偷取人的生命時間,怎麽說也得五十多歲吧,年輕人誰冒著風險幹這種事。


    這麽算的話,他今年至少也得七十歲了。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很大。”


    “隊長,二十年前,受害者是三人,而現在,受害者已達十五人。而且,我們無法確定會不會還有新的受害人出現?


    受害者突然增加這麽多,說明他也許受了傷需要養傷,也有可能他在為自己續命。”


    “續命?”


    董亮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竟真的有這種吸收別人生命,轉化為自己生命的人嗎?


    但人一夜變老,這種事情本就匪夷所思!


    “我的天那?我們的對手到底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辦公室隨著他的語聲,再次陷入了沉默,大夥都感到心裏沉甸甸的,感到莫名的擔憂。


    我們的對手,難道真的是個老妖怪?


    薑天成手機突然響了,就聽他“嗯、啊,馬上來!”


    人就跑的沒影了。


    張倩溜圓了眼睛,簡直要狂躁。


    這麽重要的事,這家夥難道又要明目張膽的溜號。


    過了會,就見他提溜著兩個大袋子,裏麵是一摞塑料盒。


    薑天成笑著找了張空桌子,把袋子裏的飯盒一個一個掏出來,放在桌上,一一打開。


    一股香味頓時彌漫開來。


    周一平湊過去一看,“哎呀,鍋包肉、筍片炒肉、水煮肉片、鐵板牛柳...


    你小子可以啊!花了不少錢吧?”


    “嘿嘿!沒想到,過年還有飯店開業,真難為他們了!”


    時間已到下午六點,一夥人在辦公室忙了半天,連中午飯都沒顧的上吃。


    忙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


    這會香味往鼻子一衝,肚裏的饞蟲立刻被勾了出來,“咕嚕嚕”直叫喚。


    七個人就笑嘻嘻的湊過去,端起米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了起來。


    張倩開始還嘀咕,案子不破,還有心情吃飯?


    蹭過去從肥雞身上撕下一塊,猛然間麵目猙獰,張開血盆大口,放進嘴裏,然後麵容一變,十分優雅的細嚼慢咽。


    菜味不錯,很下飯,加上都餓了很久,一桌子菜很快就進了肚子。


    撫著圓溜溜鼓起的肚皮,洪禮還有些不太滿足,“天成啊,菜有點少,那個糖醋裏脊,不夠甜,忒酸了!你小子還是不會點菜。”


    “有本事,你給我吐出來!”薑天成一陣膩歪,“你吃我的,喝我的,吃完還挑三揀四,早幹嘛去了?”


    “切,年輕人,要有耐心。這不是老一輩革命前輩給你提意見嗎?你要虛心接受。”


    薑天成晃晃腦袋,賞了他一個白眼,裝沒聽見。


    隨後,幾個人一商量,為避免夜長夢多,今晚,就到東城區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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