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天成持劍欺身上前,雙劍如暴雨梨花,繁星點點,透著森冷氣息的劍尖不離對方哽嗓。


    鐵六也從旁邊順勢而上,狀若猿猴,腿腳直接招唿對方的下三路。


    兩人都是近戰高手,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之後,宏柏躲閃不及,被薑天成一劍刺穿胸膛。


    “這就得手了?”


    癡癡望著右手劍身盈盈的白光躥入對方的身體,薑天成一陣驚訝,這就是殺了兩名s級的實力。


    好像,也不怎麽樣麽!


    就在他驚歎自己實力的時候,鐵六的眼神也變得驚訝起來,滿臉的震驚。


    不過,震驚很快變成驚恐。


    白光躥入對方體內,而宏柏的身體在白光的侵蝕中逐漸分裂崩壞,但他的臉上依然露出令人不安的獰笑。


    “快退!”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鐵六一把抓住薑天成的衣領向後拽去,同時,宏柏的身體也在白光的割裂中四分五裂,化作一道道灰色迷霧。


    空中傳來宏柏自得的笑聲,“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嗎?”


    濃霧中的二人四處張望,入目盡是灰蒙蒙的一片,對方的身影完全不見蹤跡。


    兩人各自豎起耳朵,抖擻精神,留意身畔細微的聲音。


    四野哀嚎聲漸起,好似九幽惡鬼逃出牢籠,又像無數冤魂不甘的哭喊。


    不大的院中朦朧之間竟出現數不盡的邪獸惡鬼,密密麻麻,在兩人身外四米米左右不斷徘徊,伺機出擊。


    寒風陣陣,冷霧飄搖,黑影瞳瞳,淒慘嚎聲頓起,好似十麵埋伏,隻待宏柏法令。


    未幾時,宏柏的帶著嘲弄的聲音再次傳來,話語中有著極強的自得之感。


    “這些神獸乃是天神所贈,而這些哭號的異種是我從無數人中挑選出來資質不凡之人,再加以我的秘術,苦苦煉化而成。


    今天,就給你們開開眼!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明白,我門不是你們可以招惹的!”


    空中迴蕩起掐訣念咒之聲,仿若迴應他的咒語,邪獸惡鬼齊齊發出不可名狀的恐怖聲音,直達蒼穹。


    即便是鐵六這種經驗豐富、臨陣經驗極其豐富的老戰士,亦覺得渾身戰栗,周身的毛孔似乎都豎了起來。


    這地獄噩夢的景象如同鐃鈸狠狠撥動薑天成的心弦,曾經被邪獸襲擊的情景如今還曆曆在目。


    但當時的情況與眼前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情景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好在,他心中隱隱恐懼,但也明白,對方就是要刻意營造出這類恐怖場景,攪擾自己的心神。


    這一幕,在嶺西桃林之中,他已經見識過了。


    所以,他戰戰兢兢的收斂心神,讓體能能量如同潺潺流水匯入手中奇幻般造型的雙劍。


    巨大的壓力之下,操縱能量的能力似乎也精細許多。


    冰冷至無情的雙眼掃向四方,舌尖抵住口腔上方,低頭怒喝一聲,握緊雙劍就衝了出去。


    這趟衝鋒,好似虎入羊群,狼行千裏,雙劍不斷爆發強大的白色能量,在黑夜的迷霧中宛若連綿陰雲中的電光,頃刻間閃耀奪目,隨即又黯淡下去。


    如此反複,殺了不知幾何,但他發現,此次出現的怪物與以前遇到的怪物不同。


    並沒有那種潺潺溪流匯入江河所帶來的的暢快感覺。


    待他氣喘籲籲之時,環目四顧,周遭仍然是無窮無盡的黑色邪獸與畸形的人形惡獸。


    “天成,幫忙...”


    迷霧中看不見的地方忽然傳來鐵六叔焦急的唿聲,似乎情況不妙。


    薑天成暗道一聲大意了,才反應過來。


    剛才隻顧得殺死麵前的邪物,腦子充血,忘記了是和六叔一起進來探路的。


    一念至此,剛準備衝過去救人,前麵就又跳出幾隻張牙舞爪的邪獸。


    “給我滾開!”


    心中擔憂六叔的小夥子心急如焚,見到眼前又被殺之不盡的怪物阻住去路,他再也顧不得保留實力。


    隻見劍光一閃,空氣中蕩起一陣明亮的漣漪,恍若實質的從前方暗黑怪物的身體間飄過,隱沒在濃霧遮掩的後方。


    前方呲牙示威的野獸們一刹那好似畫麵定格,當薑天成從它們上方越過之後,身體各處被劍風割裂的傷口才噴出鮮血,摔倒於地,化作黑色煙霧被風吹散。


    鐵六此刻的處境確實難熬。


    他擅長鬥技,體內卻無異能,隻憑精妙的武術招式與靈活的身手與周圍魔物周旋。


    這種武林高手使用的招式麵對無盡惡獸,就像深陷敵陣的單打王,短時間內可以不落下風,但長此以往,畢竟比不上大刀砍殺的猛將。


    長著背刺的黑色狼獸雖沒有影獸那般強悍,但勝在數量眾多,殺之不盡,更有人形畸獸慘嚎出擊,令一向心神穩固的老戰士心靈震撼。


    這類人形畸獸,長著人的嘴臉,但麵色灰暗,身體如同各種野獸與人類肢體縫合而成,一雙空洞的黑色眼眶更令人恐懼。


    當它們從迷霧中怪叫著出現之時,就連最恐怖的噩夢都好像是治愈片。


    老頭表示壓力很大,這些,都是什麽玩意,那個宏柏肯定以及確定是個口味很重的男人。


    走位中的鐵六雙腿不斷移動,但任他淩波微步,踩罡步鬥,也難出潮水般的邪獸圍攻。


    以至於,不得不用年齡大了安慰自己,順道喊出,“天成,護駕!”


    ...


    在院子外側五十米外埋伏的眾人,發現鐵六與薑天成進去之後,再無聲息,心中為二人擔心之餘,也不由的蠢蠢欲動起來。


    最耐不住寂寞的就是阿橫,他躲在草叢之間不住的探頭張望,焦急的等待鐵六的進攻信號。


    但四野空曠,寂寥無聲,除了夜鳥偶爾的怪叫,再無其他聲響。


    小夥子心裏著急的抖著右臂,恨不得立刻殺出。


    旁邊是離初月和幻離。


    初月精通空間之術,在兩人進去之時就感覺到院中的空間出現了一絲裂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一直隱忍未發。


    幻離站在她身旁,個頭比起麵前的矮小灌木隻僅僅高出半頭,卻有了最有利的觀察地利。


    在外麵等了約莫十來分中,她體內的力量也變得躁動起來,心情隨之為二人擔憂。


    前方的院落忽然產生波動,就像水紋蕩漾一周又恢複平靜,而院子東方的空間中隱隱傳來奇異的聲音。


    小姑娘心神動蕩,看向初月,卻發現初月也正望向自己。


    兩人心知肚明。


    鐵六叔和薑天成營救人質的事情敗露。


    打起來了!


    說時遲,初月快,她拉起阿橫一指院子東側二十米處,“那邊!”


    接到指示的阿橫縱身跳起,來不及清理身上的枯草雜葉,像一隻脫離牢籠的小獸,興奮的嚎叫著向目標縱越而去。


    離初月一隻手握住身邊幻離的小手,腳下白光一閃,兩人已經來到迷霧之中。


    霍然出現的兩人擠在如黑色潮水般的邪獸之間,猝不及防的惡獸們被兩人嚇了一跳,紛紛跳開。


    待迴過神來,發現這是柔嫩的美味時,又低聲吼叫著張開滿是黑色利齒的大嘴,向二人猛撲而來。


    驟然被長相醜陋怪異的怪物圍在當中,一大一小兩名姑娘望著那些奇葩長相,心底陡然間升起一股徹骨的寒意。


    本能之間,初月周圍十米之內,出現十幾條如牙口般的黑色裂隙。


    強大的吸力之下,圍攻而來的惡獸無一例外,全都去了外太空不可名狀之處。


    與此同時,阿橫也狂叫闖入這片奇異的空間。


    紅色的火焰好像受到灰霧的壓製,比起外界黯淡許多,但這也無法止住那顆與天鬥的狂熱心髒。


    火拳咆哮之處,邪獸帶著痛苦的嘶叫斜斜飛出,砸向迷霧後方的獸群之中。


    灰色迷霧中的眾人大聲唿喊定位,終於聚集一處,搜尋那名祭祀的身影。


    潛伏於蒙蒙霧氣外圍的宏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費盡心力召喚來的邪獸與畸獸,紛紛慘死在這夥惡賊手中,心疼的無以複加。


    這些可是自己可愛的寵物啊,再這麽殺下去,這是要絕種的意思。


    他默念咒語,大手一揮,所有的邪獸在刹那間頓住,身形緩緩消散,迴到了自己的空間。


    緊接著,迷霧在咒語聲中開始旋轉,宛如隨著巨大的龍卷風狂舞,卷起地麵上無數雜草磚石灰塵,伴隨著隆隆的聲音,上空出現翻滾如巨浪的黑色烏雲,如同茶壺蓋似的扣在龍卷上方。


    迷陣中的光線不由更加暗淡,風的唿嘯聲,野獸的嘶吼聲與冤魂不甘的嚎叫聲混雜一處。


    眾人猶如踏足死亡的地獄之內,接受迷霧之中隱藏魔物的審視與覬覦,縱使身體未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但內心好像正在接受神聖的審判。


    詭異空曠的空間上方,傳來宏柏飄飄蕩蕩的激揚之聲,“正視你們的隱藏的秘密,內心越是黑暗,這審判的結局也將越加悲慘。”


    宛若夜梟般的淒厲笑聲在風中肆虐,緩緩消失,但被狂風席卷的眾人心頭一沉,這下要遭了。


    鐵六環顧身周,每個人臉上都隱約浮現痛苦之色,似在苦苦掙紮。


    老頭心裏明白,這迷陣能刺探出內心陰暗的想法,並加以引導,讓邪念以最暴力、最惡毒的方式充斥腦海,從而控製人的思維行動。


    試問,誰沒有過惡念,又有誰是真正的白蓮花?


    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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