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生活總是很平淡。


    王勝很久已經沒見過麵了,薑天成有時給他打電話,那邊的王勝每次都很匆忙,說上三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薑漫澤作為高二學生,更是早出晚歸,等她晚上十點多迴家,哥哥早就躺在沙發上唿唿大睡。


    隻有彭清很積極,每天按時接薑天成去基地訓練。


    幾乎成了他的禦用司機,這塊,讓薑天成心裏著實感動了一把。


    多好的女孩啊!


    又經過黃軍近兩個月的特殊訓練,他的戰鬥能力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六叔口中所講的血氣,似乎也能觸摸到一點感覺。


    背後肥碩的簡筆畫。


    肥雞圖,似乎也大了一圈。


    訓練場,黃教官一點看著麵前依舊剛毅,但因長期待在地下,皮膚變得更加白皙的小夥子,思緒有點亂了。


    這家夥,戰鬥天賦好強。


    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能和自己有來有迴了。


    真想不明白,這家夥在部隊到底有多雞賊,竟然混了三年義務兵,就這麽光溜溜的迴來了。


    作為軍人,得好好教訓教訓這部隊裏的偷懶怪。


    “天成,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黃軍道。


    “好勒!”薑天成很興奮,兩隻木劍隨著手腕的抖動,劃出一道一道的劍花。


    兩人各自站定,準備大幹一場。


    而訓練場邊的牆壁外,也站滿了看熱鬧的後勤人員。


    每天一個多小時的訓練,成了這些閑雜人等的娛樂項目。


    黃教官穩如泰山,薑天成猛如瘋狗,打法,頗有點熱血的色彩,很容易引爆眼球。


    鐵六重重咳嗽一聲,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嚴肅道,“各位同僚,黃教官今天看起來很認真的看待薑天成,而薑天成似乎也很自信。兩人對上,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會的場麵絕對震撼。”


    然後,他又以八十分貝聲音的怪叫道,“今晚定是一場龍爭虎鬥。下注,下注,最少一千,最多一萬,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大家抓緊機會啊!”


    “啊?”


    人群一陣騷動,隨後就像油鍋裏倒了半杯熱水,炸了鍋了。


    “我壓黃教官一個小時內,能打到薑天成三次!兩千元。”


    “我壓薑天成抗不過一個小時!看黃教官的表情,黃他要拿出真本事了。一萬。”


    “我四千,賭兩人一起累趴下。”


    ...


    “喂喂喂!你們在幹什麽?”彭清粉麵含威,怒斥道,“這是訓練好嗎?很嚴肅的事情,你們怎麽可以用這種事情來賭博?”


    隨後,她怒氣衝衝的靠近鐵老爺子小聲道,像個腦殘粉似的,“一萬。我賭薑天成一個小時內,能打倒黃教官。”


    對於訓練場外發生的事情,薑天成一概不知,他隻想好好修理修理這個在自己麵前,裝了兩個月逼的老男人。


    他雙眼緊緊盯著黃軍的肩膀,雙手各自緊握一隻木劍,像一隻伏擊的獵豹半蹲於地,全身的肌肉在短暫的放鬆之後立刻緊繃,唿吸也漸漸變得平穩,氣勢卻越來越淩厲,卻壓抑著未出手。


    他在等對方出手。


    黃軍的動作與薑天成差不多,但是他的身體重心明顯能高半尺,並且不斷的左右晃動,前腳的腳尖方向也在不斷改變,不斷調節自己出手的位置。


    他在攪亂對方的視線,消磨對方的耐心。


    兩人都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石破天驚。


    三分鍾後,薑天成依然在等,身體重心逐漸壓的更低,幾乎是趴伏在地麵之上。


    與黃軍輕鬆的表情想比,他的神情很嚴肅,也更加專注。


    近兩個月的挨揍經驗,他自然不會傻到認為黃軍會用這種無所謂的表情來讓自己放鬆警惕。


    這老油條,絕對是不省油的燈之中,的佼佼者。


    他明白,老黃隻是通過這種看似輕鬆和不屑的動作來消磨自己的耐心與專注。


    隻要自己露出一絲懈怠,黃軍就會暴起發難,而他的劍就會轉瞬之間刺到自己的咽喉。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已經過了十分鍾,外麵圍觀的人都有些疲累,為了不放過每一個精彩而努力睜大的眼睛,也開始泛酸,變紅。


    “他們兩個也太謹慎了!”


    “如不是黃教官在動,我都以為視頻暫停了都!”


    “你們懂個屁,少說話多看。”鐵六的表情很嚴肅,輕叱一聲,眼光並沒有離開訓練場中的二人。


    正說著,薑天成就按捺不住狂扁對方臉的衝動,反握雙劍,雙拳著地,繞著土黃迷彩衣的黃軍像一隻野獸般跑了起來。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在前進的過程中不斷調節他與黃軍的距離。


    鐵六叔看到這,搖搖頭,“小子還是有點沉不住氣。”


    黃軍的身體更加放鬆,竟閉上了眼睛。


    而耳朵卻在微微抖動,握劍的胳膊控製著手腕不斷的扭動。


    他在尋找對方出手的縫隙。


    薑天成在高速運動中再次來到了黃軍的背後,當他看到那黃色的身影好像微微停滯,好像丟失了目標,心中一喜。


    “好機會!”


    他右腳蹬在前方的地麵上,身體一頓,向左側扭腰,左腳恰大好處的麵向黃軍,用力一蹬,人已經如同一道風衝了過去。


    那劍尖破空而去。


    雖是木劍,但在巨大推送力的作用下產生了鋒芒之息。


    毫無疑問,肉體若是碰上,也免不了穿透的下場。


    周圍的一切景色已經變得模糊,隻有黃軍的側臉在薑天成眼中變得更加真實,更加清晰。


    他看到對方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那閉著的右眼張開了一條縫,正戲謔的看向自己。


    “靠,有詐!”


    薑天成瞬間驚醒,身形像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猛地刹住,在地麵上擦出一道盡兩尺多長的黑印。


    然後一個轉身,向外側跳去。


    黃軍手中的劍,動了,看似慢慢悠悠的刺向對方的後背。


    尖銳的劍尖帶來的冰冷寒意透過外衣,滲透到薑天成背部的脊柱中央,並且,以緩慢的速度逐漸接近著。


    這一劍若是刺上,縱使他恢複能力極強,那肉體所帶來的的劇痛,可是一絲未減。


    多次的交手,他很清楚這點!


    那如跗骨之俎的劍如影隨形,不斷逼近。


    而薑天成若是反身迴擊,不出意外,黃軍的木劍則會率先刺中他。


    他腦海飛速轉動,靈光一閃,人已經來到訓練場的邊緣。


    借著急速的衝力他一腳踩上牆壁,隨後第二腳,第三腳、第四腳也踩了上去,雙腿微屈向上方使勁一縱,鷂子翻身,人已從黃軍的頭頂掠了過去。


    姿勢,很有些吊著威亞完成高難度動作的飄逸感。


    黃軍停了下來,迴過頭笑著看向一臉得意的薑天成,冷笑著,“我還站在這裏,你得意個什麽勁?”


    挽個劍花,人已經撲了過來。


    薑天成側身站立,雙手持劍,也撲了過去。


    木劍碰撞的聲音如同狂風驟雨般響了起來,兩人的身形混做一團,就像兩條瘋狂撕咬的野獸,努力捍衛自己的領地。


    “嘭”的一聲,薑天成飛了出去,他的左肩上有一道紅色的血痕,而黃軍則揉著右肩笑道,“小成子,還不錯!再來再來!”


    薑天成低頭看了看半尺長的血痕,表麵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感。


    他“嘶”了聲,倒吸了口涼氣,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嘴裏很是硬朗,“黃教官,你今天沒吃早飯嗎?”


    黃軍臉色一沉,“小成子,本事不咋滴,話倒挺狂!我看你連昨天的晚飯都沒吃吧?”


    話音未落,就看到薑天成麵目猙獰的揮舞雙劍,如同人肉螺旋槳,殺了過來。


    黃軍“嘿嘿”一笑,手中的木劍舞指東打西,輕飄飄的將對方猛烈的攻擊一一化解。


    “注意感覺對方的氣息變化,注意觀察身體細微的動作,笨蛋!你這麽打,是想累死我嗎?”


    黃軍邊退邊講,不斷提醒對手。


    他的話透過劍雨傳入薑天成的腦海之中。


    正在發狂的年輕人迴過神來,強迫自己的頭腦冷靜,將注意力放在自己出招後,黃軍身體的微妙變化之上。


    目光中有一種神秘古怪的微弱氣絲似乎出現在黃軍的身體表麵,隨著如絲般的氣體流動,他的身體作出各種各樣的動作。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聯係!


    他努力觀察著,不斷思索,手中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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