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抬起頭之後,看到得卻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仿佛自己說出來的這件足以震驚世界的事情在吳老師這裏根本不算什麽一樣。


    馮超懷疑是自己沒說清楚,那副光腳不怕穿鞋的樣子也完全表露出來,直接坐在地上一副要死吊朝上的樣子:“人形太歲在巨石太歲林裏麵跑了,她跑的時候石林正在暴動,現在估計已經被拍成肉餅了。”


    講話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在吳老師的影響下收聽新聞,自然知道人形太歲意味著什麽。


    聽到馮超第一次說這件事兒的時候,還以為他隻是為了氣氣吳老師,畢竟兩個人的相處方式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這第二次講出來的話和第一次表達的意思分毫不差,整個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讓所有人都相信他說的話的確是真的。


    周圍的議論聲立馬響起,安靜的屋子裏麵僅僅在一瞬間就變得像是菜市場一樣。


    早知道這裏的人可都是罪犯,而且是沒有服從官方管理的罪犯。


    如果說之前官方疲於應對太歲災難帶來的影響,導致沒什麽心思過來跟這樣一群人計較,讓他們可以在這裏想幹什麽幹什麽。


    可現在人形太歲死在這裏了,別說他們是一幫子罪犯,就算人形太歲死在一個正常的城市附近,這個城市裏麵的所有人也得被查個一清二楚。


    更不用說他們這群人了,新賬舊賬一起算的感覺一下子壓在所有人心頭,危機感像是一把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所有人心上。


    吳老師咳嗽兩聲,示意所有人安靜:“慌什麽?”


    所有人在吳老師這一聲之後,立馬安靜下來。


    吳老師的威懾力還是在的,畢竟這群人最沒有方向的時候,就是吳老師過來給所有人指明道路。所有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麽活的時候,吳老師像是這群人肚子裏的蛔蟲一樣說出了每個人想要的生活方式,並且為他們製定了這種劫掠別人的生活方法。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還得是吳老師才可以讓所有人安靜下來。


    吳老師願意講話,是所有人都想要的結果,這種時候吳老師才能帶領他們走出眼前的困境。


    相反如果吳老師丟下他們直接跑路,所有人都拿他沒辦法,隻能都待在這裏等死。


    吳老師看周圍已經安靜了,轉頭繼續追問馮超:“你親眼看人形太歲被拍成肉餅了嘛?”


    馮超搖了搖頭:“沒有,可是當時太歲石林已經暴動了,我也找不到她。”


    吳老師笑了笑,拿出手機放到馮超的臉上。


    手機上的圖片正是李楠木小隊一行人加上陳希玉正靠在休整。


    看到這張圖片之後,馮超的眼睛簡直都要瞪出來了,他不敢相信已經陷入巨石太歲林的陳希玉和已經被巨石太歲壓在身下的李楠木是怎麽活下來的。


    吳老師看著他震驚的樣子,直接開始了自己的批判:“所以說什麽事情都不要隻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要知道沒有親眼見到,就不能枉下決斷。”


    馮超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徹徹底底擺了一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吳老師得規劃之中。


    從一開始自己去劫掠,吳老師就已經派人跟在自己周圍,等到自己逃跑的時候再去把李楠木一行人給救走。


    吳老師嘴上依舊喋喋不休,在房間裏環繞一圈,把圖片展示給所有人,所有人的那顆懸著的心也都放下來了。


    “接下來一切按計劃行事,隻要都聽話不出錯,大家身上背著的刑期就都可以清空掉。”


    這番演講看在在場的人眼裏,毫無疑問會覺得吳老師神機妙算,不管做什麽事情之前都會準備好一切工作。


    大家在一起相處了很久,相互是個什麽樣子彼此都心知肚明,一向冒冒失失的馮超想要出去單獨劫掠,可還是被吳老師算清楚一切,化解了一場即將到來得危機。


    原本那些對吳老師還有一些芥蒂的人,在這件事情之後也決定暫時放下對吳老師的偏見,至少有人為自己規劃好一切總比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硬著頭皮蠻幹好的多。


    而馮超的心情更難受了,僅僅隻是自己出去的一切被吳老師安排好了這件事還不算太令他討厭,可接下來吳老師居然利用自己拉攏人心。


    他現在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丈夫拋棄掉的小媳婦兒,丈夫還當著自己的麵在別的女人麵前說自己的不好。


    其他人開心的離開了屋子,之前吳老師就已經交代好了每個人要做的事情,現在有了馮超做案例,自己隻需要按照吳老師得指揮,放心大膽的去幹就行。


    房間裏有三個人一動不動:馮超,吳老師,還有那個隻有一顆牙的老頭子。


    待到眾人都離開之後,吳老師直接關上房門:“丁老,五年前的事兒您究竟知道多少?”


    丁老笑了笑:“你有你的辦法,我自然也有我的人脈,我要是說我都知道你想拿我怎麽樣,現在就滅口嘛?”


    吳老師心裏已經翻江倒海,可麵對丁老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談話上落了下風。


    對方這句話有兩層意思,第一層就是字麵意思,丁老知道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而這第二層就是在警示他,丁老的人脈關係一點不差,就算現在吳老師出手殺掉丁老,丁老照樣有辦法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深思熟慮過後,吳老師迴答:“那肯定是不能的,丁老您想要什麽直接告訴我就好了,我能辦到的一定盡量給您辦。”


    丁老道也不客氣:“刑期想辦法給我消了,再找個能養老的地方,讓小馮跟著去伺候我就行了。”


    吳老師聽到後冷笑一聲:“您怕不是在做夢吧?您可是被判了八百年啊!而且這些年一直以來咱們做的事情沒有被官方統計,估計您的刑期還要往上再翻一倍,就這點兒事就想讓我幫您把刑期消了,恐怕還不太夠吧?”


    丁老倒是不害怕,既然他敢這樣提條件,那就證明他手裏有足夠得籌碼。


    隻見他不緊不慢的揭開一層層衣服,從懷裏拿出一個芯片,兩根手指捏著在吳老師麵前晃了晃。


    “這東西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是老梁交代我讓我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搞到手的,我現在把它交給官方,官方應該會滿足我的所有要求。”


    吳老師在看到那個芯片之後,立馬在身上翻找起來,這東西他一直貼身攜帶,知道的人都沒幾個,更不用說會丟了。


    看著慌張起來的吳老師,丁老手指微微一動,那個小小的芯片一下子就不見了。


    “不用找了,就是你的那個,我一直找了五年才找到的,現在你覺得能滿足我的條件了嘛?”丁老看著吳老師,仿佛自己已經在這場對峙中取得勝利。


    吳老師在確定那個芯片就是自己身上的那一個之後,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知道丁老的本事,丁老口中的老梁也正是之前他來到這裏的目的。


    這個老梁是個神偷,監獄裏麵也是有等級分化的,一般強奸犯拐賣婦女兒童的罪犯為最低等,一些小罪犯則次之,類似丁老這種重罪犯人則是沒人敢惹的存在。


    之前在監獄裏麵的時候,丁老一直護著老梁,所以老梁在臨死前把這些關鍵消息傳遞給丁老也不奇怪。


    吳老師沒想到的一點就是丁老居然這麽能忍,他或許更早之前就把老梁的神偷手藝學會了。


    更是在了解到這個關鍵芯片之後,裝作不知道,也沒把自己的手藝露出來,一直等到這個關鍵時刻再拿出來給自己談條件。


    吳老師也清楚,現在動手去搶的話肯定是搶不到的,對方展示過後已經達到了目的,接下來肯定是藏到一個隻有他自己才清楚的地方。


    或許丁老為了留後路也告訴了其他人,可是這種情況下吳老師根本沒時間調查,每個人都有可能。


    計劃已經開始,要是這個時候出了差錯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吳老師隻能答應丁老的條件,保證之後給足丁老想要的一切。


    可同樣的,一場針對丁老的計劃已經在吳老師心中醞釀好了。


    舒別監獄這邊,高聳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肉塊,不用想就知道這些都是太歲的屍體。


    這種通過肉牆來防止太歲的方式是各大野外組織最喜歡的方式,足夠多的太歲屍體堆積在這裏,其他太歲路過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以為這裏是同類,不去進攻。


    太歲被擊殺之後,體內的細胞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按理來說應該會分解成一灘營養物質。


    當然這層營養物質並不會被其他太歲吸收,裏麵殘留的細胞在太歲眼裏看起來就像是人類眼中死人嚼過的飯。


    可肉牆的精妙之處就在於冬天這層營養物質會被凍起來,裏麵的太歲細胞也會逐漸失去活性,在第二年開春的時候分解。


    如果沒有這麽多的太歲屍體,類似舒別監獄這種人員密集的地方會成為太歲蘇醒過來之後的首要目標。


    如果隻是一類二類太歲組成的太歲進攻潮還可以應對,但要是三類太歲發現了舒別監獄,那可玩完了。


    按理來說現在的舒別監獄外部已經堆砌起來這麽高的一層肉牆,臭氣熏天的味道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這個冬天應該不會受到任何太歲的襲擊了。


    可情況就是這麽突然,一群消失了很久得人出現在舒別監獄附近。


    舒別監獄作為關押囚犯最多的一個大型監獄,在災難爆發初期,得到官方認證囚犯們可以自由進出監獄之後,很多囚犯都直接離開了監獄。


    一些戰鬥力不強,到了冬天沒地方去的囚犯會迴到這裏,一些不願意離開監獄的人也會一直待在這裏。


    原本那些無比渴望離開這裏的人居然在災難爆發之後自願待在這裏,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每年冬天,這裏都會有很多人。


    這群人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立馬引起了牆上人的注意。


    一個個衣衫襤褸活不下去的樣子看上去非常可憐。


    雖然將近十年都沒有見過了,可是在牆上巡邏的人還是一下子就知道這群人就是從舒別監獄離開的。


    原因很簡單,普通人在冬天很少有願意去到舒別監獄避難的。


    一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就算在冬天即將來臨的時候還在野外,首要選擇一定會是附近的城市。


    不單單是安全有保證,更重要的是各種設施配備完善。


    其次就是各式各樣的野外組織,雖然生活條件可能比不上城市,但是大部分的野外組織能夠一直存在,也是有他們的手段。


    可以為想要尋求庇護的人提供足夠的生活物資。


    就算有人剛好在舒別監獄附近,他們也不會選擇來到舒別監獄避難。


    原因也很簡單,這裏的人都是囚犯,沒有人願意跟囚犯待在一起。


    更何況這裏的物資也不那麽充足,囚犯們之間還不太夠用,更不用說保證尋求庇護的人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能來到這裏的人大概率就是以前的囚犯了。


    站在牆上的人看著底下的那群人還是決定問問清楚:“這裏是舒別會所,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底下的人抬起頭:“冬天了,外邊的太歲太多了,想過來找個地方歇歇腳。”


    牆上的人追問:“之前應該是會所裏麵待著的吧,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你們迴來啊?”


    底下的人迴應:“本來加入了一個不介意是不是罪犯的組織,想著跟著人家能盡可能的減刑,結果今年剛入冬的時候來了一隻三類太歲,直接就把那裏膛平了,我們這群人當時正在外邊準備肉牆,迴去啥都沒了,現在也是沒辦法才迴來的。”


    這番話是吳老師提前吩咐的,舒別監獄也有了解外界信息的方式,對於這群莫名出現的人也有著充足的戒備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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