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木輕輕敲動房門,沒想到房門直接打開了,薑瑾在木板床上裹著一個露棉花的被子,唿嚕聲非常均勻。


    換作平時,李楠木是絕對不會打擾薑瑾睡覺的,可是這次不一樣,李楠木搖醒薑瑾站在她床邊。


    清晨的微光透過李楠木灑在薑瑾身上,薑瑾強睜開眼睛,看著逆光的李楠木。


    “咋了?”


    李楠木被這麽一問給問懵了,不應該是薑瑾有話對自己說嘛?她還問上了,不過也對,自己這麽早把她叫醒,習慣性的問一句話也正常。


    一番心理活動之後,李楠木開口:“你真的沒話對我說嘛?”


    薑瑾實在太困了,李楠木許久不開口,她已經又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迴應他了一聲:“能有什麽事兒啊,先睡覺吧好吧?”


    李楠木終究是下定了決心,雖然覺得很可惜,但是他知道如果不這麽做,就會有更多麻煩。


    走出薑瑾的房門,四個人離開了工人河橋營地,爬上河岸之後,李楠木撥通了一個電話。


    爆發太歲災難以後,其他的自然災害對人類造成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每每有大型自然災害爆發,不單單是人類會造成傷亡,太歲同樣也會有傷亡。


    加上普通人大多數都居住在城市裏,除非是特大型自然災害,否則不會有太多人在意。


    李楠木小隊的四個人離開之後,工人河再次有水了。


    巨大的水流順著河道湧過來,河道上的碎石直接被衝破,兩岸鋪著一層薄薄的雪花,河中時不時翻湧上來的白色浪花被擠到岸邊,每次都會融化一大片雪。


    趙麗和謝司韋都沒有問發生了什麽,她們能感受到自己的隊長已經變了。


    換作之前遇到這種情況,李楠木肯定會據理力爭,絕對會讓那山高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這次,李楠木隻是沉默。


    在李楠木的腦海中刻印上了一段話,是陳忠強這件事兒教會他的。


    生活不是故事,沒有那麽多反轉,也不會有太精彩。這次任務也不是一部公路片,遇到了某些人某些事兒,解決這些困難就會有新的旅程。


    所有的麻煩隻要不解決,就會一直纏著自己,會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


    要想這一路走的不那麽糟心,就隻能盡可能的避免所有麻煩,以及所有能成為麻煩的點。


    昨天晚上一整晚,李楠木越過工人河橋營地順著河底走,找到了水壩,並且在水壩上安放了電話炸彈。


    李楠木小隊離開後不久,薑繁就站在工人河橋上,身後還站著一群穿黑色西裝得男人。


    為首之人看著工人河湍急的水流,又看了看薑繁:“你不是說人形太歲現在就在這裏嘛?如果它真的在這裏的話,估計不能叫人形太歲了,應該叫魚人型太歲。”


    薑繁臉色非常難看:“別給我講你那俏皮話,我剛收到消息就帶你們過來了,當時我姐還在這裏,我冒著見到我姐的風險帶你們過來,不是聽你說俏皮話的。”


    為首的男人攤了攤手:“什麽俏皮話啊?這不是事實嘛?能在水裏的太歲我又不是沒見過,擁有人類意識,那就隻能是魚人型太歲嘍。”


    身後的人聽到這句話之後,紛紛笑了起來,即便真的沒有多好笑,可是男人一本正經的樣子的確其他人有點忍不住。


    薑繁轉頭過來,眼神兇狠的掃視一圈,所有人立馬收起笑容。


    “趕快下去看看,我能保證咱們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這裏的負責人我熟,絕對會把人形太歲留在這裏的。”薑繁指了指身後寬闊的河道。


    為首男子滿臉不可思議:“這是冬天,水流又這麽急,下去會死人的。”


    薑繁翻了個白眼:“你們不是什麽甘露集團的精英嘛?甘露集團不是說使用過甘露的人都能化身超人嘛?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還什麽超人啊?”


    為首男子繼續搭話:“我們隻是超人,不是神,這天,這水,你讓神仙下去一趟都不一定能上來。”


    薑繁沒有再說,隻是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軟件。


    幾隻加裝了各式各樣機械零件的地目太歲立馬跳進河裏,一番探索過後,一無所獲。


    薑繁操縱著地目太歲順著水流探索,原本在橋底的鐵牆已經被水流衝開一個巨大的裂縫,一些雜亂的生活用品被水流衝到鐵牆上麵。


    夾雜在那堆雜亂物品中間的,還有工人河橋營地居民的屍體,毫無疑問,這些人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被洪水衝擊,根本活不下來。


    薑繁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畫麵,心裏也緊張起來。


    雖然一直躲著不見薑瑾,但是她真的不想自己姐姐出事兒,立馬操控地目太歲在雜物中翻找,隻要找到姐姐,她就能發動所有關係把姐姐救活。


    而且薑瑾一定不會這麽輕易就死在這裏的,一直以來藏在暗處的薑繁都默默關注著姐姐,她姐很強,不是一般的強。


    雖然沒有見到姐姐,但是姐姐的消息卻鋪天蓋地,在薑繁的視角裏,自己的姐姐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而自己則是一定要做成這番事業,到時候再去風風光光的見薑瑾。


    現在,在得知薑瑾有可能死在這裏的時候,薑繁的心中隻剩下無盡的悔恨。


    好在薑繁並沒有找到薑瑾的屍體,同樣的,這裏負責人的屍體也沒有找到。


    即使她已經把堆在河底的雜物翻遍了也沒有找到。


    焦急的心情莫名的安定下來,薑繁清楚隻要沒有屍體,那姐姐大概率就沒有死,畢竟姐姐身上的裝備可是幾個公司的結晶,好不誇張的說: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這麽強的姐姐怎麽可能會死在這裏呢?


    這樣也好,自己就能繼續躲著姐姐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收到姐姐得消息。


    在薑繁操控地目太歲的同時,為首的男人接到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第一句話就是:“人形太歲在我這裏,要拿下嘛?”


    男人用手戳了戳薑繁,同時問電話那頭的人:“花湖在那個隊伍裏麵嘛?”


    電話那頭迴應:“沒有,除去人形太歲之外,隻有三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常規的三人小隊,應該就是李楠木小隊了。”


    薑繁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在她確定薑瑾既不在河底,也不在李楠木小隊的時候,內心再次慌張起來。


    因為隻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薑瑾因為某些原因離隊了,不管是因為什麽,她都要確定姐姐得安全。


    “你們先去收容人形太歲吧,我有一些私事要處理。”薑繁留下這句話,直接往來時的方向走下橋。


    這群穿西裝得男人也沒有挽留,畢竟他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任務目標。


    李楠木小隊這邊,離開工人河橋營地之後,他也決定去舒別監獄。


    從福山鎮迴葉城的路上,他認識了海天闊和泰迪,雖然泰迪給他留下了非常差勁的印象,但是海天闊給他的印象還不錯。


    實力也夠強勁,性格也好,關鍵是陳希玉也喜歡海天闊。


    雖然不清楚海天闊現在在不在舒別監獄裏麵,但是去碰碰運氣總是不錯的。


    的確也有可能會碰到泰迪,但是這個泰迪一直給李楠木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當時陳希玉的秘密沒有被公之於眾,他在自己快到葉城的路上襲殺自己很有可能是受到某些人的指示。


    現在整個官方都在盡可能的保證這次任務完成,絕對不可能有人再從中搗亂。


    就算泰迪還對他們圖謀不軌,舒別監獄那麽多人還製服不了一個泰迪?


    綜合考慮下來,去舒別監獄的決策利大於弊。


    舒別監獄建設在距離四都會口比較近的地方,一是因為災難爆發之前,四都匯口這裏是交通樞紐。重罪囚犯各式各樣,想要統一關押又最大程度的保證安全性,就必須選擇這麽一個距離三角洲各大城市都比較近的地方。


    二是因為災難爆發之前,四都匯口這裏的犯罪率也是最高的,交通的便利給四都匯口這裏帶來了形形色色的人。


    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多的地方利益多,罪惡也如影隨形。


    薑氏姐妹也是在這個地方分道揚鑣。


    雖說舒別監獄就在四都匯口附近,那麽大的地方,也總不可能就建在交通樞紐的旁邊,所以離著四都匯口還有一定距離。


    這段距離在災難爆發之前可能不算什麽,開車一小會兒就能到,可是災難爆發之後,單靠步行,也要走上很長時間。


    而舒別監獄這個匯聚了各種罪惡的地方自然也不會這麽簡單,裏麵關押的人也不是全部都願意響應官方號召,努力出去擊殺太歲為自己減刑。


    而這些人被那些積極向上的罪犯們排擠出去,就生活在舒別監獄附近,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他們也逐漸匯聚成一個團體。


    而這個匯聚了各種罪惡團體的首領,居然是一個老師模樣的人,據說他也不是罪犯沒人知道他的來曆,這裏的罪犯都叫他:吳老師。


    吳老師看上去三四十歲,整個人溫潤爾雅,在這群罪犯裏麵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同樣格格不入的還有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


    據說災難爆發之前,年僅十五歲的他就虐殺了一對情侶,而且在法院上沒有半點悔改之意。


    臉上寫滿了暴吝,進了當地監獄之後,又在當地監獄裏麵引發多起暴力事件,最後迫不得已才把這人送到舒別監獄。


    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患有超雄症的人,在吳老師麵前居然像一個孩子,除了臉上有些煩躁以外,沒有任何攻擊性。


    吳老師掛斷電話,拍了拍坐在身邊的年輕人:“馮超,你也別聽不進去,不讓你過去是有道理的。”


    馮超翻了個白眼:“薑瑾又不在,一個普通的小隊而已,那不就是給我們補充物資的嘛?”


    吳老師摸了摸馮超的腦袋,滿臉溫柔,隨後手掌猛地發力,直接把馮超的頭按在地上:“我說過,道理聽不進去,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你能行,多少次了,你也不太行嘛?”


    馮超被按著腦袋,兩個胳膊撐在地上想站起身,可是不管他怎麽用力,後腦勺上的手掌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死死壓在自己頭上。


    “服了服了,我不去了。”馮超拍著地麵,連忙求饒。


    吳老師鬆開手:“沒關係,你去也行,人教人怎麽教都不會,事兒教人一次就長記性。”


    吳老師在身後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隨後交代馮超:“別死在哪裏。”


    馮超看到吳老師居然給自己指明了李楠木小隊的位置,立馬興奮起來。


    災難爆發之後,他一直跟著吳老師在這附近搶奪各種物資,不管是來自執行任務的小隊也好,還是周圍出來搜索物資的野外組織也罷,他們都來者不拒。


    可是這麽久以來,所有人都聽從吳老師的命令,周圍的地形複雜,吳老師來到這裏之後立馬就繪製出了周圍的全部地圖。


    在吳老師的指引下,這裏得人即使搶到東西也能夠把責任推卸到舒別監獄裏麵,再加上他們藏匿手段高超,十年以來,從沒有人發現過他們這群人。


    舒別監獄裏麵的罪犯倒是發起過幾次對他們的清剿,可是同樣在吳老師得指引下巧妙的躲了過去。


    這麽久得相處之下,這裏罪犯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除去一些刺頭兒以外,大部分人都佩服吳老師的手段。


    而馮超則是罪犯中刺頭兒的典範,年輕脾氣又衝,吳老師相信,隻要能把這個刺頭兒給管好,其他人就沒什麽了。


    有些罪犯已經沒幾天好活的了,即便有些本事,也隻能教給同樣是刺頭兒的馮超。


    馮超也在那些罪犯的教導下,乖張的性格越來越強烈,甚至隱隱有些不服氣吳老師管教的苗頭。


    馮超走後,一個隻有一顆牙的老頭子站了起來:“小吳啊,你怎麽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呢?你這麽教人,人家怎麽聽得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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