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空落落的四麵牆壁讓陳希玉有些害怕。


    李楠木時不時還嘟囔著:快點走吧!咱們快到家了,之類的話。


    雖然害怕,但是四肢酸痛帶來的疲憊感還是讓她直接躺在地上,眼睛閉上,直接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麵前已經圍了一群人,而她正躺在陳忠強的懷裏。


    大腦瞬間清醒,陳希玉一個翻身從陳忠強的懷裏跳下來,整個人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獸,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


    “我爸爸呢?”陳希玉死死盯著陳忠強惡狠狠的問道。


    “什麽爸爸啊?我是你叔叔啊!你在說什麽啊希玉?”陳忠強滿臉的關心。


    “我問你我爸爸呢?你不是我叔叔,你想幹什麽?”陳希玉趴在地上朝四周轉了一圈。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那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喚醒了她的記憶。


    泰迪往前一步:“看來你不是她的叔叔啊。”


    “天闊姐姐呢,她怎麽沒在這裏,我要找我天闊姐姐,然後讓她帶我去找我爸爸,天闊姐姐!”看到泰迪之後,陳希玉立馬大聲唿喊海天闊。


    “你天闊姐姐先迴去了,泰迪叔叔帶你去找你爸爸好不好?”泰迪那張白白靜靜的臉上露出和煦的微笑,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肯定很討小朋友喜歡。


    可是陳希玉一點也不喜歡他,麵對他伸出來的手,張嘴就要咬上去。


    泰迪慌忙躲閃,陳希玉眼疾手快,四肢用力直接跳到陳忠強旁邊,伸手就想把他脖子上掛著的槍搶過來。


    可是她畢竟是小孩子,跟大人比起來差遠了,她就這麽握著槍掛在陳忠強脖子上。


    陳忠強提著槍順便把她也提了起來,用硬擠出來的溫柔捏著嗓子繼續問候:“是不是生病了呀?哪裏不舒服,叔叔帶你迴花錦市看看好不好哇?”


    “我哪裏都不去,我要迴葉城…”話還沒說完,一個巨大的手掌就把她拍暈了。


    泰迪直接把陳希玉扛在肩上:“我喜歡好人,也不討厭壞人,可是我唯獨討厭一種人,那就是好人做不了壞人也當不明白的混蛋,她已經不相信你了,還說那麽多做什麽?”


    “你憑什麽指責我?你不就是個煽動社會混亂的死刑犯嘛?沒有太歲災難的話你早就該死了。”陳忠強迴懟。


    泰迪絲毫不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死刑犯,可是世界就是這麽巧,他給了我一次重頭再來改變他的機會,所以我需要的是同樣有夢想的人,以前以為你是,可現在看來你並不是這種人。”


    說罷泰迪扛著陳希玉就要離開,可是周圍站著的人紛紛亮出了武器。


    陳忠強兩手一攤:“我想怎麽做是我的事情,現在你想怎麽做呢?”


    泰迪挺直身體,往下瞥了一眼,有些不屑的笑了一下:“你們這群人啊,跟著他是沒前途的。”


    陳忠強又往前走了走:“再沒有前途也比你死刑犯有前途。”


    泰迪彎下腰,嘴巴湊到陳忠強耳邊:“我要是真想走,你這群人沒人攔得住我,但是我現在倒想看看你憑什麽敢不殺那個李楠木。”


    說罷他把肩膀上的陳希玉遞給陳忠強,陳忠強接過之後,惡狠狠的迴了一句:“不想跟我們在一起就滾啊,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然後在這裏惡心人。”


    陳忠強就這樣帶著他的人開始往花錦市的方向趕。


    而此時的李楠木,一個人被綁在煙草房裏麵,他之前剛睡下不久就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旁邊躺著的是熟睡的陳希玉。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陳忠強就帶著一幫子人闖進來了,衝進來的第一時間,陳忠強就捂住陳希玉的耳朵。


    周靈雁第一時間控製住李楠木,還不等李楠木有任何動作,陳忠強就把陳希玉遞出去了。


    “楠木啊,我這應該是第三次勸你了,之前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跟我吧,你女兒不管是不是跟那些人說的一樣,我都把她搞過來,等有機會再想辦法,這還不夠嘛?”


    陳忠強俯下身子,兩個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兒,看上去非常奸詐。


    李楠木的脖子上抵著一把單鋒劍,一旦他做出任何動作這把劍就會插進他的脖子裏麵。


    “別做夢了,以前我的確很崇拜你,但是自從知道是你把湖泊史萊姆引到福山鎮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咱們絕對不可能一起共事的,你想殺就殺吧!”


    陳忠強歎了一口氣:“你再好好想想吧,仔仔細細的想,當然,等我做起來了之後你再找我我還是會要你,隻不過之後你在惹到其他人,我可就保不住你了,戰友的情誼到這一次,已經消耗殆盡了。”


    說罷他一腳踹暈了李楠木,讓周靈雁把他綁好,帶著陳希玉離開了。


    李楠木這次醒過來,他的頭還在隱隱作痛,掙紮著從繩子裏麵掙脫出來,現在他麵臨兩個選擇。


    他待的地方已經離葉城不遠了,他完全可以迴葉城求援,這樣的話他可以最大可能的拯救陳希玉。


    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走出小屋,趁著地上的腳印兒還看得清楚,他立馬就追了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付的了那麽陳忠強多人,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追擊的話,很可能一輩子都再見不到陳希玉了。


    與此同時,孫逢陽這邊,他帶著六指器官的負責人來到一棟小別墅前麵,一起來的還有其他四位老者,全部都是出現在之前會議上的人。


    敲響房門,很快一個四五十歲得住家保姆打開了門:“魏先生今天沒有約,請問你們是?”


    孫逢陽笑了笑:“幾個老朋友,過來一起吃個飯。”


    保姆轉過頭,想詢問一下房子主人,可是裏麵卻直接傳來主人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順便去買點菜,我想喝城南的羊肉湯了,你去買點迴來。”


    保姆立馬理解了魏委員的意思,應了一句是之後就離開了。


    五位老人直接走進別墅,裏麵的裝修古樸典雅,雖然感覺不到任何氣流,但是在這入冬的時節卻感受不到一絲涼意。


    孫逢陽立馬就開始對旁邊的女人說教起來:“你看看人家魏委員家裏,就沒有一個空調,這不照樣很暖和,年輕人不能老是吹空調,容易得空調病。”


    女人諂媚的笑了笑:“是是是,孫委員說的是,迴家我就把空調關了。”


    孫逢陽麵色嚴肅起來:“你得重視起來,這可不是小事兒,那空調裏麵都有輻射啥的。”


    女人猛地一愣,兩個眼睛放出別樣的光彩:“啊?什麽輻射啊?”


    “核輻射,吹的多就就會感染,太歲那一個個奇形怪狀得樣子很有可能就是吹空調吹的。”孫逢陽一臉正經,絲毫不管其他幾人憋笑把臉都憋紅的樣子。


    魏委員躺在一張紅木搖椅上,半睜著眼睛嗬斥:“少說點話吧,你這知識都是從哪裏學來的,還吹空調核輻射,還太歲都是吹空調吹出來的,你怎麽不說是喝飲料喝出來的呢?”


    孫逢陽被嗬斥這麽一下,雖然不敢當麵頂撞,可是還是小聲的跟女人嘀咕:“帶色兒的飲料也得少喝,那裏麵都有甲醛。”


    女人點頭默認,嘴巴卻拚命的往牙床上抿。


    魏委員看孫逢陽不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又把眼睛閉起來:“說吧,你們這幾個人過來什麽事兒?”


    一個身材矮小的幹瘦老太太往前走了一步,雖然看上去年齡很大,可是聲音卻甜像小姑娘一樣:“我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在迴收湖泊史萊姆的時候,遇到了人形太歲,完全不會攻擊人類的那種。”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兒嘛,真兒也跟我講了,不過被我壓下來了,你們講講你們的意見吧?”魏委員的搖椅輕輕晃動。


    孫逢陽再次開口:“小吳那裏說如果能夠得到這個人形太歲,對她們的研究會很有幫助。”


    “孫逢陽閉嘴,其他人先說。”魏委員又睜開一隻眼睛,瞥了他一眼。


    那個小老太太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魏委員聽著十分享受:“我家小齊那裏是沒有多餘的人手接手這個項目,而且他的研究和這方麵不太符合。”


    其他三人也是這個態度,魏委員兩個眼睛都睜開了:“都這個歲數了,還能活幾天啊,在這裏磨磨唧唧的繞什麽呢?直接表決意見。”


    小老太太搖了搖頭:“總不能讓小齊停掉太歲武器的生產線吧,六指器官實施下去之後,下一步就是給野外的戰士們裝配太歲武器了。”


    其他人也搖了搖頭,孫逢陽湊了上來發表意見:“小吳說了,如果能解析出人形太歲身上的細胞,能夠把六指器官的控製器直接粘接在人體上。”


    一聽到孫逢陽講話,魏委員又把眼睛閉上了:“你的意思是你要投通過票嘍?”


    孫逢陽連忙擺手:“不是這個意思的,事情已經壓下來了,而且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往上麵傳遞,隻不過可以通過這個人形太歲把東西做的更好用一些。”


    “好不好用有什麽關係?沒有這些東西的時候也沒見太歲把人都吃滅絕了,換個理由。”魏委員的聲音有些憤怒。


    “這是個保險,小吳會全權負責這方麵的研究,有了其他方麵的成果之後,也是給我們的一層保障。”孫逢陽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能想到的好處全部說了出來。


    “也對,需要協助的話開口就行了,下次會議我會把這件事反饋上去,你們及時把這件事處理好,到時候不要讓其他人抓到把柄。”魏委員說完站起身。


    “好的,好的,我第一時間把成果做出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公布。”孫逢陽立馬彎腰賠笑。


    “喝羊肉湯不,我們這裏的羊肉湯挺好喝的。”魏委員立馬打斷。


    “你說如果咱們也可以變成人形太歲的話,能不能長出囊孢?”孫逢陽一臉得意,絲毫沒有注意到魏委員的臉色已經變了。


    “等飯吃就這麽多話嘛?”魏委員雙手背在身後,嚴厲嗬斥。


    又被嗬斥了一下,孫逢陽立馬把嘴巴閉緊。


    保姆把羊肉湯放在飯桌上,幾個人麵對這色香味俱全的羊肉湯,幾個人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


    魏委員叫下保姆收拾碗筷:“這件事兒到此為止,沒有進展就不要再過來了,其他人如果知道這層關係的話,之後很多事都會很麻煩。”


    說罷他打開門,直接把幾個人全部都送出去。


    等到幾個人離開之後保姆怯生生的走了出來:“先生,那幾位是?”


    魏委員轉頭瞪了她一眼:“你說上天為什麽會降下這樣一個災難呢?”


    “不知道啊,我這種普通人怎麽去了解天意呢?”保姆如實迴答。


    “對呀,你說你現在這種生活是不是一種恩賜呢?”魏委員背放著手,話語中聽不出一丁點兒的情緒。


    “我知道了,不該問的不問。”保姆立馬用手捂住嘴巴。


    魏委員走到櫃子前麵,抽出紅木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把手槍:“既然是恩賜,那就有收迴去的一天,既然是恩賜,那也會帶走一些東西。”


    說著話,魏委員把手槍上膛。


    保姆直接跪在地上:“先生,我知道錯了,我今天什麽也沒看到,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魏委員直接把槍口對準保姆:“本來想著把你舌頭割掉的,但是又想到你還會用手寫字,把你手砍掉的話,你又做不了事兒,真的好難選啊!”


    保姆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冒:“求求您了,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還有小孩兒要照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砰的一聲槍響,房間內恢複了寂靜,魏委員拿出手機:“過來收拾一下吧。”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聲音,下一刻房門再次打開,一個身穿保安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沒有任何交流,直接過去處理屍體。


    魏委員仿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躺倒那張搖椅上,靜靜的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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