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歡出宮後坐上了迴府的馬車,竹苓正在馬車外等著她。


    “小姐。”


    竹苓扶著鬱清歡上了馬車,悄聲說,


    “奴婢已經按照小姐的吩咐去了四問堂一趟,讓掌櫃的去找舅老爺了。”


    鬱清歡點頭,“那咱們現在就去一趟藥鋪!”


    竹苓口中的四問堂,是鬱清歡拜托舅父開在京城一條偏僻街上的藥鋪。


    三年前,鬱清歡認為時機已成熟,便主動向舅父透露製作潔牙粉和肥皂的秘方,並建議他嚐試在京城周邊的富裕的地方售賣。


    當時,舅父已經在林州和江州等地開設了店鋪。


    實際上,這些配方是鬱清歡在死後目睹趙雨疏利用它們開店並賺取大量財富後得知的。而如今,她決定提前采取行動。


    舅父深知自己的外甥女愛看一些書,常有奇特想法,於是立刻派人按照配方製作了一些。


    親自試用後,他發現效果非常好,而且使用方便、成本低廉,更重要的是尚未有人售賣此類東西。


    在鬱清歡的建議下,舅父決定在自己的鋪子裏出售這些東西。


    他原本以經營藥材生意為主,由於所進的藥材質量上乘且善於經營,最終成功成為了皇家供應,專門負責供應宮廷所需的藥材。


    然而,與宮廷做生意需要上下打點,花費了不少錢財。


    這次聽了鬱清歡的,竟然賺了不少錢。


    他又繼續在京城開了鋪子售賣,經過研究又做了好幾種不同的味道,很得京城人的喜愛。


    於是從那以後鬱清歡的舅父對她多有看重,凡是她想做的無不應的。


    隻是鬱清歡除了拿了些潔牙粉和肥皂的分紅以外,隻開了這麽一個鋪子。


    車子轉過兩條大街,走到一條偏僻的小路上便到了。


    鬱清歡告訴車夫要去買些藥材,給夫人熬夜,車夫自然不敢多問。


    她和竹苓下了馬車,大大方方的走進藥鋪,看到鋪子裏沒有人,就知道舅父做好了安排。


    留下竹苓在前堂看著,她徑直去了後院,


    可是舅父沒有來,是表哥在等她。


    “清歡!”


    鬱清歡的表哥是舅父的獨子,名叫連雲舟,為人爽朗,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又很會做生意,也是他幫著舅父處理大半的生意。


    “表哥,舅父?”


    連雲舟讓鬱清歡坐,他麵帶淺笑,“父親去林州了,我聽到你有事就趕緊過來了。”


    看到表哥,鬱清歡心情也不錯,“實不相瞞,表哥,我想拜托你幫我找人做個鋒利輕巧的匕首和袖箭。”


    正當連雲舟疑惑,鬱清歡順勢把圖紙放在了他的麵前,又放了一張銀票。


    連雲舟將銀票推給鬱清歡,拿起圖紙細看起來。


    “我雖不會武功,可是看你畫的圖紙都覺得這暗器設計的巧妙。”


    他不解,“隻是你做這個幹什麽,是有人想要害你嗎?”


    鬱清歡搖頭,解釋道,“是過幾日我要隨公主去京郊園林避暑,可能還會去狩獵,防人之心不可無……”


    連雲舟皺眉,他從心裏不想讓鬱清歡摻和到皇家,隻是他知道她是個有主見的女子,所以他歎了口氣,語氣堅決。


    “放心吧,我定會找人幫你打造最好的!”


    鬱清歡含笑感謝。


    看到鬱清歡離開的背影,連雲舟心中一動,又把這份感情壓在了心裏。


    他曾經試探的問過她,可否想嫁到連家,被她拒絕了。


    從那以後,連雲舟就將這份感情壓在了心裏,隻說把她當做親妹妹。


    等鬱清歡的馬車轉了彎消失,連雲舟立刻上馬去了林州。


    ……


    夜幕降臨,月色如水,裴夙來到趙雨疏的院子,隻見她正專心致誌地練習射箭。


    看著眼前的趙雨疏,裴夙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喜愛之情。


    此刻的趙雨疏將頭發高高束起,身著一襲鮮豔的紅色衣裙,顯得格外英氣逼人。她動作熟練而流暢,開弓射箭,一氣嗬成,箭矢直直地射中靶心,英姿颯爽!


    “好!”裴夙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聽到掌聲,趙雨疏轉過身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裴夙。


    她的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太子哥哥。”


    最近,她總是這樣稱唿他,裴夙的心情瞬間變得愉悅起來,笑著迴應道:“嗯。”


    趙雨疏見他來了,便不再繼續練習,放下手中的弓箭,朝他走了過來。


    “幫我擦擦汗!”趙雨疏毫不客氣地對裴夙說道。


    裴夙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手帕,輕輕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水。


    “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裴夙站在趙雨疏身後問。


    趙雨疏繼續拉弓,箭羽飛出,又正中靶心。她鬆了口氣,笑著看向裴夙:“你看,我已經完全恢複了,不耽誤明日去京郊園林!”


    “那便好!”裴夙笑了笑,眼中滿是寵溺。


    趙雨疏放下弓箭,走向裴夙,邊走邊說:“我要去換衣服,一會兒和太子哥哥一起用膳。”


    “雨疏……”裴夙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趙雨疏停下腳步,迴頭疑惑地看著他。


    裴夙眼神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今日母後又提起了讓我選妃之事,她說我今年已經十八,父皇在我這個年紀時已經生育皇子了,所以我的婚事不能再耽誤了。”


    裴夙看似在描述皇後的話,實際上卻是在試探趙雨疏對這件事的態度。


    這時,一旁的下人看到太子的手下示意,立刻識趣地退下了。


    趙雨疏轉過身來,皺著眉頭看著裴夙,似乎有些不解。


    裴夙見她這樣,無奈一笑,解釋道:“其實我並不想這麽早成親,但母後堅持要我盡早選妃。我也知道,作為太子,這是我必須承擔的責任。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跟母後開口拒絕,畢竟她也是一片好意。”


    趙雨疏沉默片刻,然後走到裴夙身邊,輕聲安慰道:“既然是皇後娘娘的意思,那你就先答應下來吧。不過,你可以告訴娘娘,選妃之事需要慎重考慮,不能操之過急。這樣既不會讓娘娘生氣,也能拖延一些時間。”


    裴夙有些不悅,沒有說話。


    趙雨疏沒想到近日皇上和皇後催的這麽緊。


    “太子哥哥怎麽想?”


    趙雨疏眨著大眼睛,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裴夙深吸一口氣,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認真說道:“我想選你為太子妃!”


    他眼神直直地望著趙雨疏,要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她。


    趙雨疏心中一陣激動,她一直夢想著能夠嫁給裴夙,但又不敢表露出來。


    此刻聽到裴夙的話,她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


    然而,她突然想起那天皇後對她說過,不僅會選太子妃,還會再挑選兩位側妃……想到這裏,她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她思索片刻,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輕聲道:“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雨疏深感榮幸。但雨疏一直把您視為兄長,實在無法接受這份深情厚愛……”


    裴夙並不是那種隻愛美色而不顧國家大事的昏庸太子,他深知自己作為未來國君的責任和使命。他對趙雨疏的感情更多是出於真心喜歡,希望能與她共度一生。


    當裴夙恍恍惚惚地離開趙雨疏的院子時,他並沒有太過傷心。


    相反,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另一個人的麵容,那個溫柔婉約、帶著苦澀的女子,她曾低聲訴說著:“我配不上殿下……他已心有所屬……”


    裴夙搖搖頭,苦笑著離開了。


    迴到東宮,他屏退左右,自己喝起了悶酒。


    他自出生起便被立為太子,金尊玉貴長大,卻也克己複禮,三歲開蒙,勤學苦練沒有耽誤一日,人人都誇讚他,父皇母後更是對他寄予厚望。


    隻是在感情上卻碰壁兩次……


    知道太子迴宮便把自己關在屋子喝了酒,趙雨疏心情愉悅。


    “他真的超愛我!”


    “事不過三,我拒絕了他兩次,他會更珍惜我,等到第三次我就答應,這樣入了東宮,他才會一心隻有我!”


    趙雨疏甜蜜入睡!


    ……


    第二日,鬱清歡再去向張氏請安的時候,說了約摸過半個月就要陪公主去京郊園林了。


    張氏還能接受,畢竟長樂公主時不時的會差人給她送東西。


    隻是鬱霜喬氣瘋了。


    “她一個莊子上迴來的低賤庶女憑什麽踩在了我的頭上!我這便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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