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各位神將們睡的睡,想的想,還有一些則是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這些翻來覆去的家夥們早上一起來,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前線,探聽對麵的消息。


    此時天上還在不停下著瓢潑大雨,戰場上則是各種泥濘不平,還有被大雨激起來的各種泥點四處飛濺,很快邊界上的結界上麵就留下了一大片的水漬和泥跡,看起來像是一副用久了的玻璃。


    唱早一大早又起的很早,它早就習慣了風雨無阻唱早晨的日子,但是今天和上一次一樣,它到了邊界上又發現了一批比它起得還早的夜貓子。


    唱早很生氣,心裏想著最近這是怎麽了,平日裏都是它叫人,如今為何是人叫它!


    今天來的這幾個人倒大多數還是老麵孔,其中一個額頭有神目,身邊跟著幾個穿著各色盔甲的戰將,還有一個是年輕人,身上穿著一件未知明款式的戰袍,還有幾個則是穿著銀盔金甲,看不出來是什麽名號。


    於是唱早一大早就對著他們“唱”上了:


    “喲,這不是玉帝親封九天鎮魂大聖和二郎神君爺麽?起這麽早,趕趟子呢?”


    若是換上平日裏的王梓,恐怕早就對著唱早開始鬧上或者是給他使鬼臉了,可今天的王梓倒是沉默下來,還對著唱早給手勢讓它過來。


    唱早也是納悶了:怎麽今兒這位主轉性了?


    不過它還是以防備為主,不肯真的過去,而是走到屏障前方四五十米處停住,然後對著王梓問道:


    “喂,那邊的,你們讓我過去做什麽?”


    此時天上大雨似瓢潑,唱早的聲音大部分被雨聲遮蓋,王梓稍微有點不明所以,還是旁邊的二郎神和周靈官前來提醒才把對方問話給完全搞清楚。


    於是王梓嘻嘻直笑,抬手讓唱早再過來點。


    唱早想著如今自己倒是也不怕他們,於是就邁腿向前走了幾步。


    “怎麽著,今天有什麽事找我來問?或者是不是身上癢癢了讓我來罵幾句?”


    王梓依舊笑嘻嘻:


    “今天不是來叨擾您的大嘴,今天就是想知道你們那邊的那位馬大爺,如今怎麽樣了…”


    唱早聽著王梓這麽“直接”,竟然是上下看了他一眼然後說:


    “你們不是有神目麽,還能看不見,你家馬大爺如今被鎖在旗杆上,身上被勾了琵琶骨,如今正喝風喝雨呢,按炎日元帥的意思,天上不下雨就放了他…”


    “這我們都知道…”王梓依舊笑著說:“你能說點我們不知道的麽?”


    唱早聽了王梓這話,竟然是愣了一下,然後一臉嫌棄:


    “你家那馬大爺簡直就是個活瘟神,自昨晚被綁上旗杆以來,嘴巴就沒停過,隻唱的天上大雨滂沱還不見止,可見這真是天怒人怨,討人嫌得很…”


    唱早說到這,就猛然看見對麵有個神將拿著大月刀在那裏朝著自己的脖子比劃,見狀之後,唱早沒有繼續挑釁,而是趕緊迴頭,撒丫子跑了…


    唱早不在,王梓他們又是在暗中計劃了一下,隨後就有二郎神想要過去探聽一番,於是大家就去天上把萬象更新儀開了一角,然後二郎神進去找了一些妖魔們打探了一陣。


    過了良久之後,在大家的一陣緊張中,二郎神迴來了。


    周靈官趕緊上去問情況,卻看見二郎神此時臉上一陣哭笑不得的神情。


    大家都是奇怪:這是什麽鬼?


    二郎神隨後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喝,也不知道臉上算是什麽樣的神情。


    周靈官那個急啊,把二郎神給追得跑了個圈,對方才悠悠地說起話來:


    原來他剛才去了妖魔那邊打探,本來還以為馬王爺在那受罪呢,沒想到找著各位妖魔們一問,全是訴苦不迭的,說這馬王爺自從昨天被捕,就一直罵不絕口,除了炎日元帥還能忍得住之外,其他的妖魔幾乎都忍不住要當場了結了他,但是炎日嘴上說得漂亮,說是要以理服人,然後就把馬王爺綁在了旗杆上,而且還給他取了個名叫做“道德標杆”。


    可馬王爺上了旗杆,做了“標杆”,卻還是硬挺挺的,嘴上那就更是難以駕馭,再加上他口才極好,見聞廣博,就連炎日這“大賊鳥”,他都能從上古盤到現在,從鳳凰到烏鴉,到小黃鵲都給你過渡一遍,活生生讓他給剖析個沒完,一天之間,各位妖魔們聽著的話就沒重樣過。


    而且炎日元帥在馬王爺上“道德標杆”前還特別吩咐得把他照顧好了,所以各位妖魔們都是捏著耳朵鼻子上去送食物,馬王爺則是賤人就罵,沒人就把炎日元帥深深的“剖析”一遍,看見食物來了,就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所以,馬王爺別說去了妖魔那邊,是個俘虜,卻還是個瀟灑的俘虜,連對方的妖魔們都羨慕人家那日子…


    大家聽二郎神一說完,頓時都是張大了嘴巴。


    啊,還能過這樣俘虜日子的,自古都是給關出病來,關出命來,這馬王爺倒好,做了俘虜卻還是給關出好來了。


    看看人家,就是會過日子,當著俘虜就把妖魔們給罵了…


    大家此時想笑,但是一想到如今馬王爺還被定為是“道德標杆”呢,卻又不好笑出來。


    那邊的周靈官更是一拳砸在桌子上說:


    “這可要糟!”


    大家都是不解其意,趕忙問:“怎麽要糟?這不是好好的嗎?”


    周靈官說:“你們是不知道老馬那張嘴,若是他嘴裏來了話,那是每個幾天幾夜是嘮叨不完的,那次西王母家的貓丟了,老馬去追,追了半天追著了,差事倒是沒事,可老馬偏要去到西王母大殿裏,說她治下不嚴,養的貓又多,搞得滿天庭裏都是貓溺,天庭裏的各位又都是老神仙,難免腳滑嘩啦啦,還說本來咱們真君府四大靈官是拱衛天庭,卻天天給她老人家找貓…”


    “據說咱們王老哥到西王母大殿的時候,老馬還口水四濺,旁邊貓跑了一大攏,西王母恨不得想要上報玉皇大天尊把他連降三級,還是王老哥當場把她攔下,求爺爺告奶奶才讓老馬無事,但是我家真君和王老哥卻是再也不敢讓他去給王母找貓了,日後真君打發他來北洲參戰大抵也是為此…”


    大家聽著周靈官說得嚴重,頓時就明白了周靈官的意思:


    馬王爺那張嘴哦…等下搞不好就把對麵的炎日元帥給激怒了,指不定讓馬王爺連矮三級。


    嗯,這個事情,的確不得不防。


    畢竟如今這些妖魔們都是挺生氣的,改天指不定給炎日元帥添油加醋說一堆有的沒的話來著,到時候就不好說了…


    此時大家一並看向了王梓和二郎神,畢竟如今的這些神將裏麵,就他倆軍銜最高,而且平日裏他們和馬王爺關係也最好。


    王梓和二郎神互看一眼,知道這個事不好辦。


    若是相信這些妖魔們有品德,到時候說到辦到,那自然不太可能…


    最後他倆眉頭一橫:


    幹脆,咱們來一場大營救!


    周靈官自然完全同意,二郎神的各位梅山兄弟也是點頭表示接受派遣。


    於是他們幾個湊在一塊,開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首先自然就是要把妖魔中最厲害的幾個存在給吸引到其他地方去,否則到時候不好行事。


    其次就是出手要快,最好是在第一時間就能把馬王爺給營救出來。


    其三看起來最自然,卻是最難,那就是如何從妖魔的陣地裏麵出來…


    說到這裏,王梓他們犯了難,畢竟馬王爺被穿了琵琶骨,作為“穿琵琶骨老手”的二郎神自然是深諳此道,知道這種穿法的厲害。


    若是從琵琶骨上落下枷鎖,等閑也要一刻鍾才能進行變化。


    在這一刻鍾內,馬王爺就是凡人之軀一樣,身體沉重,無法使用各類法力元素…


    所以如何才能將這一刻鍾拖過去呢?


    大家都是各出意見,王梓本來有一件至寶葫蘆可以把馬王爺吸進去,但是如寶葫蘆卻不在身邊。


    想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王梓突然拍了拍腦袋說:


    “誒,我們是不是忘了一個小精靈?”


    大家都是奇怪:什麽小精靈?


    王梓於是對著二郎神說:“真君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北洲有妖魔逃出,我們兩個去淨樂國捉妖,帶了兩個精靈,當中有一個能隱形的…”


    經王梓一提醒,二郎神當即反應了過來:


    “你說的是大刀隱郎君?哦,對了,他能夠根據旁邊的萬物變化身形顏色…”


    王梓嘻嘻直笑,二郎神也對著他不停點頭。


    周靈官一夥:你們倆說啥呢?什麽有的沒的。


    王梓此時卻隻是嘻嘻一笑:“周元帥別急,等下你見了這位大刀隱郎君就知道了…”


    此時各位聽見王梓他們說話,也都是奇怪著呢,王梓卻已經和二郎神拉著他們下地上的義軍軍營裏麵去看了。


    等到周靈官見到了大刀隱郎君,見識到對方的隱身本事後,頓時就是眼睛一亮,對著王梓和二郎神說:


    “原來北洲義軍中還有如此能力的精靈,當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王梓他們也隻是嘻嘻直笑,並不多說。


    隨後王梓他們又跟大刀隱郎君說了本次營救的事情,並且還告訴它此事“肯定會很危險”。


    大刀隱郎君聽了這話,沉思了一會,然後又轉眼看了一下旁邊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流翅飛星,微微笑了一下說: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王大聖對我有知遇之恩,提拔我為小頭領,我豈能不報答?”


    隨後隱郎君又看了一下身邊的流翅飛星,對著王梓說:“我一直視她為親生女兒,若是日後我不幸…”


    王梓知道他要說“若是我不幸陣亡”,於是趕緊阻住它說:


    “你且不要這麽說,我們一定拚命護你周全…”


    大刀隱郎君見狀也就不再多話,當場同意加入王梓他們的營救計劃中來。


    王梓和二郎神見大刀隱郎君願意前去,頓時心裏又多了幾分把握。


    就在他們準備上天之時,此時卻有一個爽朗聲音傳來:


    “你們來找我下麵的義軍,卻不來找我,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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