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關大師兄’,你還不出來麽?”


    看見孫悟空已經沉沉睡去,又聽見墨凝眉調侃自己是“大師兄”,王梓終於是不準備再吊胃口,隻有“哈哈”笑一聲,然後化成了真身。


    “美麗且敬愛的墨凝眉師姐,你好…”王梓”恭敬有禮”。


    墨凝眉看著他說:“一開始就差點鬧出事情來,你也是真有辦法…”


    王梓搖頭說:“沒想到我不在,悟空師弟卻反而是一日千裏,今日多謝師姐前來救場…”


    “不是我…”墨凝眉看著他笑著說:“師父授藝未曾有一日懈怠,今日玄龜大神來通報說你來了,還要了瞌睡蟲,師父掐指一算,就知道你難免有個無處落腳之難,於是特讓我來幫你…”


    王梓聽見是菩提祖師知道自己有”難”,於是苦笑一下:“想不到我竟然還能驚動師父他老人家,真是罪過。”


    “走吧。”墨凝眉對著王梓說:“其他的師弟師妹們已經進來了,而師父還在等你…”


    菩提祖師的居室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菩提祖師好端端的坐在上首,看著下麵跪在蒲團上的王梓。


    墨凝眉已經恢複到了自己真正的仙女模樣,此時正慢慢地斟茶給他們師徒倆倒上。


    王梓不知道怎麽開口,於是菩提祖師就先說話了。


    “你在紫微大帝和靈識執掌天尊那裏過得怎麽樣?”


    王梓此時正喝著茶,突然就聽見菩提祖師這樣問自己話,差點沒燙著嘴。


    “紫微大帝和靈識執掌天尊對我…極好,還讓我做了這‘九天鎮魂使’…”王梓此時隻有迴答。


    “既然如此。”菩提祖師說:“那你為何還此心亂動,不肯停歇?”


    王梓看菩提祖師這意思,應該是已經知道自己在天庭不能一心一意的事,心裏好是忐忑,於是立即下拜說:“弟子恐怕不能擔當天庭重任,於是內心忐忑,時刻煎熬…”


    “你並非忐忑。”菩提祖師看了一眼旁邊的墨凝眉說:“你隻是心有掛念,不想以身委任…”


    王梓聽了這話,才知道菩提祖師如今已經幾乎看透了他,於是就說:“師父明眼萬裏,弟子一舉一動都未曾脫開師父法眼。”


    “並非是我有什麽法眼。”菩提祖師眼神突然開始變得深沉起來:“這是玉皇大天尊和紫微大帝告訴我的…”


    聽見菩提祖師說這話,王梓心裏是一陣詭異,他早料想這些大佬之間必然有著什麽聯係,隻是他之前處於漩渦中心,一直還不明顯,如今菩提祖師直接說玉皇大帝和紫微大帝和自己有裏納西,那麽很多事情就可以直接問出個結果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


    菩提祖師看出來了他的心理變化,於是就直接詢問,一旁的墨凝眉也上心起來,倒茶的動作也就停了下來,準備仔細地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王梓也不準備隱瞞和繞彎,就直接問話:“請問玉皇大天尊、紫微大帝和師父你是否是同盟?”


    王梓說完這話,就一直看著菩提祖師。


    屋子裏燈光搖曳,菩提祖師須發皆白。


    然後王梓就看到菩提祖師點了點頭,他知道祖師是默認了自己與天庭得關係,於是就繼續問下麵的問題。


    “我如今成為‘鍾使’和‘九天鎮魂使’,都是您和各位天尊帝君的安排,是麽?”


    菩提祖師再點頭。


    “你們是否需要我上北洲征伐帝江?”


    王梓問這話時,仔細地看著菩提祖師,他看見菩提祖師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也點了頭。


    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問話。


    “此事是不是還有佛家,比如如來和觀音菩薩參與?”


    這句話一出,墨凝眉一陣驚詫,畢竟她不太知道南海雪莊和萬裏追風的事情,而菩提祖師則看著王梓笑了一下說。


    “你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這件事,的確也不簡單了,不錯,如今不僅是道家,就連儒家,佛家都在此次的同盟之中!”


    什麽?!王梓想不出來整個事情竟然有這麽大一條鏈子,將彼此各方勢力全部牽扯進來。此時就連墨凝眉都不禁睜大了眼睛,弄不清楚整個的狀況。


    “師父,這其中到底是何緣故?”王梓問菩提祖師。


    菩提祖師此時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問他:“你可知道老子的‘道不存,有仁義’?”


    “知道。”王梓點頭,但是他暫時還不明白菩提祖師的意思。


    於是菩提祖師就直接解釋:“大道不存,則萬象俱廢,此時政令無一,人無所信,於是眾人推仁,此所謂‘道不存,有仁義’。但道乃虛無之意,雖有世間萬象,卻無人敢說自己完全受道,而仁則能以一舉三,易於愚鈍世人所知,是以儒佛兩家,都以仁為準…”


    王梓聽菩提祖師這話,好像和自己問的並沒有什麽關係,於是就問:“那這與此次三派同盟有什麽關係?”


    “別急。”菩提祖師說:“此中關竅,你必須要通曉,才能了解日後在你身上的任務。”


    王梓看事和“任務”越來越多了,心裏一陣苦笑。


    那邊菩提祖師也知道他不明所以,就直接說了出來。


    “帝江之亂,始於混沌,當時天地無成,巨獸遍地,後來盤古大神斬殺帝江,但帝江隻是肉身死去,靈識尚存,每至人間大戰,天地混亂,上下不分之時,則又要靈識伸展,於是總有世人能見識其神,如今春秋戰國數百年征戰,而道家則多年相殺,帝江恐怕已到了托體而活的關口…”


    “帝江若出,天地必無寧日,於是各家摒棄門戶之見,商討對付帝江之法,如今最緊迫的自然是消除帝江靈識,破滅北洲妖魔大軍,這裏需要天庭各位天尊帝君,各類兵將,還有你這樣的‘鍾使’合力才能做到…”


    “而為免後世再讓帝江有如此時機,儒家的仁聖之學,佛家的轉世、眾生平等之論可使天地重塑法紀,再不易上下不分,混沌莫名,於是天庭就默許了這兩家入駐中原腹地…”


    王梓此時才知道,原來不管是儒家,還是佛家,此時在中原的興起都是道家各位天尊帝君進行讓步的結果。


    而這些讓步,都是為了對付一個目標——那就是混沌兇獸帝江!


    此時王梓才算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過後世的佛儒兩家大興其道,但世界還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真不知道這一切的引入到底是福還是禍。


    菩提祖師說完之後,就看向了王梓,發現他魂飛天外,似乎有所思慮,於是問它:“你為何不說話?可是知道些什麽?”


    王梓此時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隨後他繼續問話:“那悟空師弟是不是佛祖準備的暗子?”


    菩提祖師突然看了他一眼,眼裏竟帶著一絲驚訝:“這你都能發現…隻是,悟空並非是佛陀一開始的人選,而是我給他選的…”


    聽到菩提祖師這麽一說,王梓突然想起來之前菩提祖師讓他帶著孫悟空去南海雪莊見觀世音,看試心石,然後還有觀世音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他突然發現,菩提祖師不僅為悟空考慮從前,也考慮了以後,相比起來,自己得到的就要寒磣得多了。


    他苦笑著點頭:“師父果然考慮得深遠…”


    “你也不要掛懷。”菩提祖師好像感覺出了王梓的心理變化,於是開始安慰他:“悟空雖然是我為他掙了個前程後世,但到底我和他日後說不定還要相見不相識,甚至還要互相防範,而我到底和你還是明麵上的師徒,日後我們相見還有很多時候…”


    王梓也感覺到了菩提祖師心裏似乎起了一陣傷悲,於是他再不敢多想,而是跪在地上說:“師父對我有再造之恩,徒弟不敢多想…”


    菩提祖師則擺手說:“世人都有喜怒愛恨,你也不用隱藏…隻是如今,我還有事要你去做…”


    看著祖師此時那雙炯炯的眼光裏似乎還帶著渴求,王梓也沒想著要拒絕,於是他問。


    “師父,還有何事要弟子去做?”


    “首先,是北洲帝江,你身有奇緣,又成了天庭的‘九天鎮魂使’,這是你的分內之事,能守衛三界,這是你的福分。”菩提祖師說到這裏,就又停頓了一下:“還有,我想讓你今後多照顧悟空一些,若是他上天了,你總該要多護著他一點,但又最好不要讓他知道…”


    王梓此時一陣詫異,這菩提祖師是已經將悟空的日後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此時才知道整個西遊事件是多麽的“偶然”而必然…


    “師父所托,徒弟必然遵守…”王梓此時點頭,但是又話鋒一轉:“隻是師父,如今我上天成神,不知道幾時才能再見到師父和師兄師姐們?“


    菩提祖師微笑一下說:“我說了,我們是明麵上的師徒,你來看我,我自然不可能不見你,你也不可能不拜我,日後隻要你來,我就不會閉門不見你,也不需要那樣的半夜潛行和桃林做局,隻是…“


    隻是?王梓聽出來了轉折。


    菩提祖師繼續說:“隻是日後三星洞總要從世間消失,就如這裏的神通樹一樣…”


    王梓一聽這話,心裏是一陣沒著沒落的。


    什麽?三星洞要消失?


    “沒錯。”菩提祖師說:“到悟空出山之後,三星洞已再無用處,也再不會收取任何弟子,到那時,也不知道我會身在何方,而隻有你,在九天鎮魂府裏端坐,自然我就要倚靠你了…”


    王梓想了一下,的確在孫悟空從三星洞學藝走後,三星洞就再未出現,看來整個三星洞都是在等孫悟空,而等到他學藝完成,整個三星洞也自然就不複存在了…


    “那師父。”王梓俯身拜道:“那時我若想找你,該去何處才能相見?”


    “世事無常…”菩提祖師說:“你不用時時都要和我相見,我知道你心意,我雖不知道你是哪一世的人,卻知你肯實心用事,並非一個菲薄之人,隻是未免還有些小孩子心性,日後你肯下苦心,肯定能成為天地間的一尊大神,到那時,我必然知道,心裏也自是以你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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