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聽黃心陶說菩提祖師的結界可以繞過,當場心裏一陣高興,此時他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黃心陶說的繞過結界的方法。


    黃心陶也知道王梓很感興趣,於是就繼續啟發:“你去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過結界,拜山門,是為了什麽?”


    王梓一時懵了,他沒反應過來,這時候牛皮道長已經告訴了他:“是為了見到菩提祖師!”


    王梓聽完就立即原樣迴答給黃心陶聽。


    黃心陶聽完就說:“沒錯,你過這麽多難關,就是為了見到菩提祖師,那如果我能直接讓你見到他呢?”


    王梓明白了,黃心陶這是有後門啊...


    但他嘴上也不能這麽說,隻能說:“黃兄可是有好辦法讓我見到他?若是如此,小弟以後…必然報答你。”


    黃心陶又是一笑,繼續又說:“王兄弟,有些話,說出來很簡單,也有可能很難,就看你怎麽對我說話,說實話,你昨晚那個‘指心為虎‘,到底是什麽門道?可否跟我講明?”


    王梓一怔,就知道黃心陶也大概知道了些自己的虛實,此時兩人相交,如果有所隱瞞,恐怕後麵真假難辨,於是他明知牛皮道長可能會反對,但是仍舊不征求他的意見大膽地迴答:“黃兄…我那其實不是什麽‘指心畫虎‘,而是幻用術。”


    “果然如此。”黃心陶點頭說:“昨晚你使完法術,我就有所懷疑,但是礙於你的麵子,不好當麵說出來,我以為你會礙於顏麵一直隱藏,但是你卻自出其醜,幫人解難,足見你此心赤誠,不藏著掖著,這正合我脾氣,我也正是看你這一點,才要跟你說這麽多,如今你再跟我說了這實話,我自然也要把我知道的一個秘密跟你說。”


    王梓:“願聞其詳。”


    黃心陶:“我跟你說過,這菩提祖師不僅本身怪,和外界的關係也很怪,土地爺也沒見過他幾次,但我卻見過他很多次!”


    王梓:“嗯?這是怎麽迴事?”


    黃心陶:“這說起來跟我這職責有很大關係,要說這一片土地上的宗戶,白天大家來來往往,大抵沒個停留,這時候不好做宗戶,可是他們隻要晚上在這裏安睡,就是我出動查戶的時候。”


    王梓:“所以你們才叫‘黑衣夜遊神‘?”


    黃心陶:“沒錯,我一般出動都是在夜晚,由於查宗戶是天庭所給的職責,而天庭又希望我們暗中進行,所以給了我們暗夜披風,可以踏烏雲,駕黑風,查宗戶於無形之中,一般人都沒法發現我們。”


    王梓:“那你怎麽發現菩提祖師的呢?”


    黃心陶:“你知道我們用什麽查來往之人的宗戶記錄?”


    王梓:“不知道。”


    黃心陶這時候從懷裏掏出來一本黑色的木冊子:“我們有這個…叫通幽宗薄!”


    王梓看了一下這個木冊子,沒有多厚,覺得不對:“本地宗數眾多,怎麽就用這麽一個冊子就夠了?”


    黃心陶:“這個不是用來記錄的,是用來查驗來人的,這薄子裏有個幽靈,可以往返九幽,如果有生人來了,我們就拿這個遠遠對著他照一下,幽靈就從九幽中查驗來人宗戶,我們就知道了這人的來曆。”


    王梓:“所以你就知道菩提祖師是哪個了?”


    黃心陶:“不是,這菩提祖師根本就在薄子上查不到,也就等於九幽裏都沒有他的宗戶!”


    王梓:“怎麽就沒有他的宗戶?”


    黃心陶:“想必是銷了死籍,所以根本九幽冥界就查不到!”


    王梓乍舌:“這可厲害了。”


    黃心陶:“可不是嘛,我是五年前在這裏任職,有一天半夜裏我去這裏附近的一個桃林,裏麵有個白須老人,手拿拂塵,我剛來就從沒見過他,然後我就拿這通幽宗薄去照他,卻發現這宗薄一直沒有反應,我才知道這可能是個高人,竟然連九幽的宗卷記錄都沒有,於是我去問本地土地,說有沒有通幽宗薄上查不到的人,他說本地隻有一個,就是這菩提祖師!”


    王梓:“所以你就知道那個老人是菩提祖師了?”


    黃心陶:“還不行,你想這世上的人都是來來去去,神仙妖魔更是騰雲駕霧,這高人也必然是來去自如,萬一他隻是來這裏的桃林吃個桃怎麽辦?”


    王梓:“你說的有道理。”


    黃心陶:”說起來這菩提祖師呢,平日裏土地總是不讓我們去找他,但我又對這些高人很感興趣,於是我就天天都去桃林看一下,我發現隻要桃子成熟了,那個老人家就每晚會去桃林摘桃,吃完一顆最大的後就打道迴府,但他騰雲極快,我每次都跟不上,所以我後來就幹脆晚上等在菩提祖師家結界門口,結果那天就真的看見了他。”


    王梓:“啊,那這就能知道是他了。”


    黃心陶:“沒錯,而且還有一點,我之前對他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老人比較感興趣,所以我經常晚上在一旁的夜色裏看著他,他也不說話,隻是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摘了一個桃,然後突然就歎了一口氣,念了一段詩。”


    王梓:“什麽詩?”


    黃心陶:“靈台駐方寸,斜月掛三星,問訊天地間,我徒何時來?”


    王梓:“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但到這裏,王梓和牛皮道長突然都發覺一個問題:菩提祖師嘴上說的徒弟是誰?看這樣子還沒來找他,莫非就是孫悟空?


    黃心陶見王梓在沉默思考,於是繼續說:“他說了這句話,我當時就記住了他的聲音,然後三天前,在結界前麵,我又聽到了菩提祖師說話,和之前那個老人的聲音一模一樣,所以我就完全確定,他一定就是菩提祖師!”


    王梓:“那這樣就能完全確定了…他現在還去桃林嗎?”


    黃心陶:“是的,現在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


    聽完這句話,王梓心裏頓時一陣激動,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一把握住黃心陶的手:“黃兄,你可幫了我大忙了!”


    黃心陶則說:“王兄弟你昨晚舍命救我,這恩當報!隻要你以後學了道法能得空來照顧照顧我下就好。”


    “好說好說!”王梓顯得特別高興。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哦,要晚上半夜裏…你看我,都糊塗了。”王梓拍著腦袋說。


    黃心陶這時候說:“你也別高興太早。”


    王梓:“怎麽說?”


    黃心陶:“我聽說這菩提祖師雖然是開門收徒,但是卻好像也重緣法,我聽說也曾有人過了結界,但是被他以’緣法不夠’就給拒絕了。”


    王梓:“我們這大晚上去見他,還不算緣分啊!”


    黃心陶:“這還能算啊,他好歹是個高人,他到時候揮揮手走了,根本不理你怎麽辦?”


    王梓:“也是啊…”


    黃心陶:“所以要讓他不會當場就不理你,然後還要收你為徒,一定要創造‘緣法‘!”


    王梓:“怎麽個創造’緣法’?”


    黃心陶:“我看他話裏的意思,應該就是要等個徒弟,也不知道王兄弟你夠不夠緣了。”


    ——這裏王梓和牛皮道長已經很明顯知道菩提祖師等的弟子肯定不是自己,而是孫悟空,但黃心陶肯定不知道。


    王梓這時就訕訕地說:“小弟何德何能…按說也不該是我這法力…低微的凡人。”


    黃心陶看著王梓笑了:“所以,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要給你創個能讓他沒法當場棄你而去的‘緣法’,這樣至少當場他沒法就拒絕你,我們要一開場就讓他隻能看著,隨後你再出手!”


    王梓:“黃兄可有好辦法?”


    黃心陶看了王梓一眼,繼續笑:“我剛才考慮了一下,如果你單獨出現,此時他不明你底細,他又本身是高人,或許就當場不理你,直接駕雲而走,我們也沒有辦法,所以,我們應該布置一個場景。”


    王梓奇怪了:“什麽場景?”


    黃心陶:“他為什麽可能會直接不理你就走?就是因為事不關己,你個小凡人又沒和他有任何關係,他幹嘛理你?”


    王梓:“沒錯,黃兄你繼續…”


    黃心陶:“所以我們的第一步就是讓他和你產生關係,最好是讓他覺得有虧欠於你。”


    王梓:“這不好做吧,黃兄你是要…”


    說到這裏,王梓本來想說“黃兄你是要有騷操作吧”,但是考慮到黃心陶肯定聽不懂,所以王梓停下來,但又暫時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詞。


    黃心陶:“沒錯,就是要有更好的布局!一開場就得讓他陷入‘危險’,但這個‘危險’不能讓他自己解決,因為他出手我們肯定就完了!你拜師的事也就沒戲唱了!”


    王梓:“黃兄你是說…”


    黃心陶:“沒錯,這個‘危險’就是我們自己來創造一個,比如我突然出現,揚言要抓了他迴去做仙人湯!”


    王梓:…


    黃心陶:“你想啊,他是個高人,怎麽會對我這種法力低微的小神出手,這不符合他身份,必然會先考量一下,而且他肯定不會跑,畢竟他要是對上我這種小神都能逃跑,那麽他就真的顏麵無存,這樣我們就爭取到了他留下來的機會,而不至於一開始就結束了!”


    王梓點頭如搗蒜:“黃兄妙計,你繼續…”


    黃心陶:“這時候你不能等他反應過來,你要主動出擊!在他出手之前,你就直接跳出來,要做個攔路好心人,我這個‘惡棍’又豈能讓你壞了好事,於是,我們自然要打一下,到時候自然是我來配合你…”


    王梓:“所以…我會打贏咯?”


    黃心陶:“必然啊!你打贏了才有下麵的戲來唱,你想啊,他全程沒出手,但是我又是衝著他來的,你幫他打發了我,他是不是就對你有所虧欠呢?”


    王梓:“是啊是啊…但他要是沒良心怎麽辦呢?”


    黃心陶:“斷然不會!他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高人,怎麽能見恩不報!就算是不要臉想必再怎麽樣也會跟你繞一會再避重就輕,這時候你就爭取到了拜師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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