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彌漫著緊張氣息的指揮中心裏,燈光似乎都變得格外刺眼,警方的各級領導、辦案骨幹以及心急如焚的登漢圍坐在會議桌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眉頭緊鎖,仿佛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著,而這座大山正是柯林所拋出的那個殘酷的兩難抉擇。


    答應柯林的要求,意味著縱虎歸山,這一夥窮兇極惡且狡猾無比的犯罪分子就會帶著贖金、開著車逃之夭夭,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日後必然會繼續憑借他們的惡行危害社會,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會遭受他們的毒手,更多的家庭可能會因此陷入痛苦與絕望之中。而且,即便這次妥協了,誰也無法保證他們在逃脫之後不會再次故技重施,把綁架人質當作要挾警方、謀取私利的慣用手段,那社會治安將會陷入一片混亂,民眾也會生活在恐懼的陰霾之下。


    可是,如果不答應柯林的要求,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此刻被他們挾持的人質是登漢的好友湯姆,那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啊,他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有熱愛的生活和未完成的夢想,卻在這一場無妄之災中陷入了生死邊緣。隻要警方稍有遲疑或者拒絕,柯林那喪心病狂的家夥極有可能會在盛怒之下對湯姆痛下殺手,一條無辜的生命就會就此消逝,而登漢以及所有慘與此案的人,都將背負著這份沉重的愧疚度過餘生。


    時間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權衡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利刃,不斷地刺痛著大家的心。經過一番緊急而激烈的商討,警方最終下定決心,絕不能向犯罪分子妥協,必須製定一個周全的營救計劃,既要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又要將柯林一夥人一網打盡,讓正義得以伸張,讓法律的尊嚴得以維護。


    登漢雖然滿心擔憂好友的安危,但他也深知此刻理智和果敢才是最重要的。憑借著自己長時間以來對柯林一夥人的深入了解,他強忍著內心的煎熬,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積極參與到營救計劃的製定當中,並且提出了不少頗具價值的建議。


    “柯林這個人,生性多疑,而且非常謹慎,他們在選擇交贖金的地點時,肯定會挑選那種視野開闊、便於觀察周圍動靜,同時又容易逃竄的地方。”登漢一邊在地圖上比劃著,一邊說道,“我覺得他們大概率會選擇城市邊緣那些廢棄的工廠區,那裏有很多錯綜複雜的小道,車輛可以進出,而且周邊荒蕪,便於他們提前布置觀察點,一旦有風吹草動,就能迅速撤離。”


    警方的偵查人員聽了登漢的分析,連連點頭,迅速安排人手去對幾個符合條件的廢棄工廠區進行暗中偵查,果然發現了一些柯林一夥人活動的跡象,這也進一步驗證了登漢推測的準確性。


    基於這些情況,警方開始圍繞著可能的交贖金地點製定詳細的計劃。他們計劃安排便衣警員提前潛伏在交贖金地點周圍的各個關鍵位置,利用周邊的建築物、草叢、廢棄車輛等作為掩護,悄悄地觀察柯林一夥人的一舉一動,等待最佳的解救人質和實施抓捕的時機。同時,會有一隊精銳的特警負責護送贖金,他們身著便裝,裝作普通的送錢人員,但身上都暗藏著武器,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在贖金交接的車輛上,也安裝了最先進的追蹤裝置,哪怕柯林一夥人駕車逃竄,警方也能通過衛星定位準確地掌握他們的行蹤。此外,為了確保人質的安全,警方還準備了一支專業的談判隊伍,他們會在交贖金的過程中與柯林保持溝通,盡量穩住他的情緒,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放鬆警惕。


    而登漢又提出了關鍵的一點:“柯林的幾個同夥中,有一個叫馬克的,他相對比較貪心,而且在關鍵時刻容易衝動。我們可以想辦法在談判或者交贖金的過程中,製造一些讓他覺得有機可乘的假象,比如故意露出贖金的部分現金,或者暗示還有更多的錢可以給他,誘使他露出破綻,這樣我們就能趁機采取行動了。”


    警方覺得這個建議很有可行性,便將其融入到了整個營救計劃當中。然而,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個計劃雖然看似周全,但其中充滿了風險。柯林一夥人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多年在犯罪的道路上摸爬滾打,積累了豐富的反偵查經驗,任何一點細微的異常都可能被他們察覺。一旦他們感覺到警方的意圖,很可能會不顧一切地傷害人質,然後拚了命地逃竄,到那時,局麵就會徹底失控,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但此刻,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所有人都懷揣著一絲忐忑與堅定,為即將到來的這場生死較量做著最後的準備,隻希望一切能夠按照計劃順利進行,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也要把人質安全救出,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隨著夜幕的降臨,城市仿佛被一層神秘而又緊張的黑紗所籠罩,平日裏喧囂的街道此刻也變得格外寂靜,仿佛都在為即將展開的營救行動屏住了唿吸。警方按照既定的營救計劃,小心翼翼地將贖金放置在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上,由幾名特警偽裝成的司機和送貨員駕駛著,緩緩駛向柯林所指定的交贖金地點——位於城市邊緣的一處廢棄工廠區。


    這片廢棄工廠區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破敗的廠房猶如一個個張著大口的巨獸,牆壁上滿是斑駁的痕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坍塌,露出裏麵雜亂堆放的廢舊機器和垃圾。四周雜草叢生,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裏曾經的繁華與如今的落寞,而此刻,這裏卻成為了一場生死博弈的戰場。


    柯林一夥人果然如登漢所料,行事極為警惕。早在幾天前,他們就悄悄地來到這裏進行了踩點,並且精心地在交贖金的過程中設置了多個觀察點。他們有的藏身在廠房高處的窗戶後麵,透過破碎的玻璃,用望遠鏡密切注視著周圍的動靜;有的則潛伏在工廠區外的草叢裏,宛如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隻要發現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立即發出信號,讓同夥做出應對。


    當警方的車輛緩緩駛入工廠區,停在了指定位置後,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負責談判的警員拿起車上的對講機,按照計劃開始與柯林進行溝通:“柯林,贖金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帶來了,你先把人質放了,我們保證讓你安全離開。”


    柯林那充滿嘲諷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哼,你們當我是傻子嗎?先把贖金扔到那邊的空地上,等我確認沒問題了,再說人質的事兒。”


    警方無奈,隻能按照他的要求,慢慢地將裝著贖金的袋子從車上搬下來,扔到了指定的空地上。就在這時,隱藏在暗處的柯林一夥人卻更加警惕起來,他們仔細地觀察著周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而警方這邊,便衣警員們都緊緊地握著藏在衣服裏的武器,眼睛死死地盯著柯林一夥人可能出現的方向,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們深知此刻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甚至危及人質的生命。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盡管警方已經盡可能地做到隱蔽和自然,但柯林一夥人中的一個小嘍囉還是發現了一絲異樣。在一片草叢的掩護下,他隱約看到不遠處有個反光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名便衣警員腰間露出的槍柄反射出的月光。他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向柯林發出了危險信號。


    柯林收到信號後,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他怒吼道:“你們敢耍我,兄弟們,給我打!”說著,他率先朝著警方所在的方向開了一槍,其他同夥也紛紛響應,一時間,槍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子彈如雨點般在工廠區內穿梭,在廢棄的廠房牆壁上濺起一片片火星,玻璃破碎的聲音、人們的唿喊聲交織在一起,場麵陷入了一片混亂。


    警方也立即展開了反擊,特警們迅速從車上翻滾下來,尋找掩體,然後朝著柯林一夥人射擊的方向進行迴擊。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的交火,槍聲響徹整個工廠區,在空曠的夜空中迴蕩,仿佛要將這片黑夜都撕裂開來。


    在這混亂不堪的局麵中,人質湯姆被柯林緊緊地拽在身邊,當作擋箭牌。湯姆的臉上滿是驚恐,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嘴裏唿喊著救命,然而在這槍林彈雨之中,他的聲音顯得那麽渺小和無助。


    就在雙方激烈交火的時候,一顆子彈突然朝著湯姆所在的方向飛來,柯林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在拉扯中,湯姆不幸被這顆子彈擊中了腹部。他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後便痛苦地癱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麵。


    “湯姆!”柯林見狀,先是一愣,隨後意識到情況不妙,他一邊繼續朝著警方胡亂開槍,一邊招唿同夥準備撤退。警方看到人質受傷,心急如焚,但此刻他們也不敢貿然追擊,生怕柯林一夥人狗急跳牆,對湯姆再下毒手。


    等到柯林一夥人駕車逃竄後,警方迅速衝上前去,將受傷的湯姆小心翼翼地抬上了警車,警笛長鳴,風馳電掣般地朝著最近的醫院駛去。一路上,警員們心急如焚,不斷地催促著司機開快點,同時通過對講機提前聯係醫院做好急救準備。


    登漢在得知營救行動出現意外,人質受傷的消息後,感覺整個世界都仿佛崩塌了一般。他發瘋似的朝著醫院跑去,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和湯姆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此刻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


    當登漢趕到醫院時,急救室的燈還亮著,那刺眼的燈光仿佛在無情地嘲笑著他的無力。他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眼中滿是自責和痛苦,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參與這個案子,湯姆就不會被卷進來,他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不幸啊……”他在急救室門口來迴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那種煎熬和愧疚幾乎要將他吞噬,他隻能默默地祈禱著,希望湯姆能夠挺過這一劫,哪怕隻有一絲生機也好啊。


    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氛圍,醫生和護士們匆忙地穿梭著,而登漢就像一座雕像一樣,守在急救室門口,等待著那未知的、卻又關乎著他摯有生死的結果,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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