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黎也已經結束了訓練,這會兒剛從訓練室裏出來,一眼看到薑夏初和秦寧淺後,連忙朝著二人招了招手。


    她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薑夏初的跟前,注意到二人有些略微沉著的臉色,瞬間就收起了嘴角。


    她湊到薑夏初的耳邊,好奇地問:“夏初,淺淺,你倆這是什麽表情?發生啥了?”


    薑夏初皺著眉,無奈地歎了口氣:“也沒啥,就是今天我們在分析舞蹈的時候,聽著大家提起了一些家裏的事兒,覺得很感慨。”


    聽她這麽說,林青黎更疑惑了。


    “什麽事兒?”


    薑夏初聳了聳肩道:“重男輕女的家庭太多了,他們都把姑娘當做賠錢貨,嫁出去換彩禮,給兒子攢錢娶媳婦,甚至有的做的過分的,還為了錢,把姑娘嫁給老頭。”


    林青黎一聽這話,眼睛瞬間瞪大,一臉錯愕:“這麽狠?那可是自己的親閨女啊,這不是要把自家姑娘往火坑裏推嗎?這種人得遭天譴!”


    原本她以為薑紅豔這種當媽的就已經夠極品了,卻沒成想還有這麽多差勁的父母,自己的親身骨肉都這麽對待。


    薑夏初點點頭,“誰說不是呢,豬油蒙了心才能做出這種缺德事兒,居然給女兒相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夫家。”


    林青黎想起那種場麵都覺得惡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突然覺得自己無比慶幸。


    她過得還挺幸福的,至少媽媽很愛很愛她,一直都對她很好。


    她牽起薑夏初的手,拉著她往前走,“呸”了一聲,冷聲道:“真是禍害小姑娘,要不是她們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文工團,指不定要過什麽苦日子呢!”


    “這種爹娘趕緊滅絕吧!”


    林青黎的最後一句話給兩人都逗笑了,秦寧淺的臉色也好看了些。


    “先去休息休息吧。”


    三人邊聊邊往前走著,突然視線裏多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薑夏初抬眸看著中間那個男人的背影,打量了許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眼神裏有些不悅。


    自打這個男人一出現,她就認出來了。


    就是那個把林青黎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秦寧淺提起過他的名字,沈南行。


    不是什麽安分的男人,喜歡混跡在女人堆裏。


    她總覺得沈南行一直有意無意地走在她們的前麵,時不時地還伸手揣在褲兜裏。


    看著他的動作,薑夏初滿腦子隻有一個字——裝。


    她轉頭看了一眼林青黎,她正拉著秦寧淺聊得正開心,完全沒注意前麵的男人是誰,注意力沒放在那上麵。


    “我有點餓了,咱們快點走吧。”薑夏初看了眼林青黎,輕聲催促了一句。


    聽到這話,林青黎也摸了摸肚子,“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點餓了,走!”


    話音一落,三個姑娘並肩,大步地往前走著,直接從沈南行的身邊路過,腳步毫不猶豫,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下,步伐格外堅決。


    沈南行正揣著兜悠哉樂哉地往前走著,緊接著就看到了三個迅速走過去的身影。


    “……?”


    他皺起了眉頭,腳步都停頓了片刻,一臉的難以置信。


    按道理來說,那個嬰兒肥的小姑娘看見他,早就該走不動路了才對,怎麽今天甚至連一眼都沒有多看他?


    不對勁。


    難不成她不喜歡他了?


    沈南行的自尊心強烈受挫,他抿了抿唇,故意地開口咳嗽了幾聲,聲音特別刻意:“咳咳咳——”


    可惜這會兒林青黎正在和薑夏初聊著天,而且她也沒和沈南行說過話,聽不出身後男人的聲音是誰。


    見這一招也沒用,沈南行的臉更黑了,攥緊了拳頭,大步地往前走著,故作不經意地又趕到了三人的身前,隨後緩緩地放慢了步調。


    薑夏初看著他又突然出現,無語地扯了扯唇角。


    這個人怎麽跟孔雀求偶似的,亂開屏,這目的性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一次一次地在她們臉前晃悠,不停地刷存在感。


    秦寧淺也覺察到了點不對勁,轉頭看向薑夏初,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薑夏初拉著二人就要往一邊走。


    “咣當——”


    沈南行餘光注意到三人馬上就又要繞過自己,眉心一蹙,趕忙在兜裏摸索著,故意丟掉了一枚胸針。


    金屬胸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脆,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一旁林青黎的注意力,她循著聲音轉頭,注意到了那枚精致的胸針,下意識地就彎腰想撿起。


    她正彎著腰,剛伸手出去,突然間,另外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出現在了眼前。


    不小心觸碰到了那人的指尖,林青黎下意識地抬眸,在和男人的眼神對視上後,隻一瞬,臉就紅透了。


    怎麽是他?


    林青黎臉頰發燙,手僵在半空中,攥著那枚胸針,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來。


    沈南行見此,也順勢起了身,彎起了眸子,唇角揚起看著她。


    他眉眼深邃,眼角都是笑意,碎發被風吹起,襯得整個人特別慵懶隨性。


    尤其是微微挑起的眼尾,簡直快要將林青黎的魂兒給勾走了。


    她呆呆地看著沈南行,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沈南行眸中帶笑,手掌攤開,伸在了她的麵前,笑著溫聲道:“謝謝你。”


    林青黎聽著他溫和的嗓音,視線落在他攤開的手掌上,這次是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嬌羞地笑了笑,抬手將胸針放到了他的手中。


    “不客氣。”


    碰到了他溫熱的手,她更是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她從小到大都沒處過對象,連喜歡的男人都沒有,如今突然遇到了一個理想型,實在是招架不住。


    薑夏初和秦寧淺在一邊看著她花癡的模樣,皺起了眉頭,對視了一眼後,默契地拉著林青黎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這男人一看就是圖謀不軌,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這麽點小手腳都恨不得要把林青黎給迷死了。


    不能讓林青黎和他多相處,她太單純了,容易被這種黑心的男人騙。


    “我餓了,咱們趕緊吃飯吧。”


    “快走,耽誤了很久了。”


    二人一邊催促著,一邊大步往前走著。


    薑夏初一臉避之不及的表情,林青黎卻還有些意猶未盡,時不時地轉頭看他一眼。


    薑夏初看著林青黎這幅花癡樣子,看向秦寧淺,無奈地扶額:“我真是笑不出來……”


    秦寧淺聳了聳肩,也是滿臉的無奈。


    這沈南行無非是臉長得俊了些,其他倒也沒什麽特別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把林青黎給迷成了這樣。


    感受到林青黎時不時投來的目光,沈南行走路都變得自信了不少,下巴微微揚起。


    果然,一旦姑娘們看到他,他隻需要略施小計,這些姑娘都會癡迷得走不動道。


    他剛自信心爆棚起來,突然就聽到了身邊幾個姑娘的討論聲。


    “快看!那是不是陸懷宴他們!?”


    “我看也像,聽說他們都去野訓了,這應該是剛迴來吧?”


    “昨晚下了那麽大的雨,他們還堅持著野訓,真是難得。”


    “太帥了,好有男人味……”


    “……”


    聽著眾人的誇讚,沈南行臉都綠了。


    他循著幾個姑娘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行人就往迴走。


    陸懷宴站在隊伍最前麵,身邊跟著裴雲琛,連帶著身後的一群人,滿身都是塵土,褲子上都是下雨後在山裏濺上的泥點子,一看就是剛訓練完迴來的。


    他身後的江臨臉上也有點傷,似乎是被樹枝劃破的,麵色略帶著幾分疲憊。


    但他神色堅決,臉上仍舊帶著笑,滿滿的男人味,給身邊的小姑娘看得也入迷了。


    尤其是看到他們因為冒著大雨野訓,受了傷,身上還特別狼狽的模樣,別提有多心疼憐愛了。


    “江臨真的好帥啊……”


    “我就喜歡這種特別硬朗的帥哥,越看越喜歡!”


    “我也喜歡,別跟我搶!”


    “……”


    這些人一出現,沈南行就徹底黯淡了下來,原本視線在他身上的幾個姑娘,也都被別人給吸引了過去。


    感覺到自己被忽視了,沈南行的臉黑的跟煤炭似的,特別不服氣。


    “有什麽好看的?”他冷哼了一聲,在眾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朝著幾個男人白了一眼。


    陸懷宴大步走著,直接無視了周遭的目光。


    他手上還纏著繃帶,繃帶上滲出的血跡已經幹涸了,看起來格外醒目。


    薑夏初也聽到了周遭人的討論聲,微微蹙起眉頭,甚至連眼都沒抬一下,沒想去看陸懷宴。


    原本昨天和陸懷宴見麵後,他的那番話就已經讓大家誤會了,她實在是不想再牽扯到其中了,隻想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而陸懷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裏的薑夏初。


    他視線毫不避諱,下意識地就看向了她,卻半天都沒和她對視上。


    想起薑夏初說過的那些話,陸懷宴心頭格外苦澀,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心情悶悶的。


    薑夏初故意無視他的視線。


    結果卻被一旁的林青黎給出賣掉了。


    自打陸懷宴的目光一投過來,林青黎就一副特別心虛的模樣,賊眉鼠眼地左看右看,表情奇怪,就差把“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句話給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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