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明白了衛昭方才所說的那些話裏的意思。


    陸懷宴抬起頭,又看向了薑夏初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眉頭,瞬間就清醒了不少。


    是啊,薑夏初比他小了好幾歲,隻是個妹妹。


    而且她也一直喊他哥哥,一直是將他當成一個兄長一般來看待而已。


    他不該有什麽越界的想法的。


    衛昭看他垂眸思索著什麽,勾唇輕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麽,直接起身離開了他的眼前。


    很快,下半場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陸懷宴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迴到了場上。


    他在場上“橫衝直撞”,將對手的防線衝的七零八落,每一次投籃都格外的精準。


    中間不知道為什麽,他似乎是走神了一下,投籃失誤了一次,比分突然又被拉了迴來。


    隊員眼看著比分越拉越大,心態也有些遭不住了,狀態越來越差。


    好在後麵陸懷宴的狀態迴來了,硬是將高分差拉到持平,最後以兩分的分差拿下比賽。


    眼看著一隊逆風翻盤,場下的觀眾都忍不住歡唿鼓掌。


    比賽一結束,陸懷宴走到了一旁的長椅前,拿起水壺,打開蓋子後,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一旁有喜歡陸懷宴的小姑娘,看到他在球場上發光的模樣,都忍不住為之臉紅。


    太帥了。


    熾熱的目光皆然落在陸懷宴的身上,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將水壺放下後,直接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薑夏初站在人群的末尾,探頭看著場上,看到他贏了後,笑得特別開心,眉眼彎彎。


    陸懷宴視線落定在薑夏初的臉上,看到她笑得這麽高興,心頭一軟。


    她臉上的嬰兒肥,襯得那張臉特別圓潤可愛,一看就軟乎乎的,笑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孩子了。


    尤其是那眼神,單純又澄澈。


    陸懷宴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想起方才中場休息時,衛昭來找他說的那些話,眸光一沉。


    他斂眸看著在地上彈跳,直到恢複平靜的籃球,心趨於冷靜了,無聲地歎了口氣,劍眉鎖起。


    雖然他不喜衛昭這個人,但他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倒也沒假,他不得不承認。


    以他對薑夏初的了解,他也知道,薑夏初也隻是把他當成哥哥來看而已。


    這麽些年,他和薑夏初都是以兄妹的身份相處,她一口喊他一句哥哥,他怎麽能那麽禽獸,對她有別的想法?


    薑夏初隻是妹妹而已。


    “陸懷宴,你要把我鎖外麵多久?”


    裴雲琛坐在宿舍門外的台階上,幽怨地抵在門邊,有氣無力地喊著。


    在外麵坐了這一會兒,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都快在這坐睡著了,陸懷宴居然還不給他開門。


    真是心狠。


    “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情去哪了?”


    裴雲琛無能狂怒,說著,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畫麵逐漸彌散,陸懷宴耳畔傳來裴雲琛的聲音,整個人的思緒突然就被拉了迴來。


    他再次看向手裏的懷表後,人也清醒了不少,從方才的迴憶裏走了出來。


    之前是他沒想過這麽多,可現在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才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興許他從那個時候,對薑夏初的感覺就不一樣了,不過當時衛昭說的那一番話,的確是讓他警醒了。


    他不該對薑夏初有什麽多餘的想法的。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隻是把薑夏初當成妹妹看待,可現在卻怎麽都代入不進去哥哥的身份。


    後來衛昭時不時地就會跟他提起薑夏初的事兒,總是話裏藏話。


    陸懷宴皺緊了眉頭,想到上次在軍區遇到衛昭時,他說過的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他現在才看明白衛昭的“良苦用心”。


    -


    薑夏初正在家坐著的時候,突然又覺得鼻子發癢,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才停下來。


    她皺緊眉頭,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總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背後惡寒。


    她皺眉,心裏腹誹。


    這是誰偷偷在背後說她壞話了?害得她打了倆噴嚏。


    薑夏初揉了揉眼睛,也沒多想,起身去給安安倒了杯靈泉水,將杯子遞到了她的手裏,溫聲道:“安安,喝點溫水。”


    安安乖巧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接過薑夏初遞來的杯子,捧在手裏,大口地喝著靈泉水。


    很快,一大搪瓷杯的溫水,就被她一口氣喝完了。


    這會兒,林青黎也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她走到二人的身前,將裝著藥的碗放到了桌上。


    “安安,一會兒藥不熱了就喝了吧,估計有點苦。”


    話說到一半,林青黎故作神秘地在懷裏摸索著,片刻後,摸出了牛皮紙包著的小東西。


    她捧著那小玩意遞到了安安的眼前,笑著道:“安安,你看這是什麽?水果糖。”


    “一會兒你喝了這藥嘴苦,吃顆糖就好了。”


    安安還是沒有說什麽,隻是勾唇笑了笑,隨後又是幹脆地兩口喝完了藥。


    林青黎剝開糖紙,將水果糖喂給了安安。


    糖吃到嘴裏甜滋滋的,但安安的表情卻有些呆滯,看起來總覺得不太高興。


    而且自打她喝完靈泉水後,就一直沉默不語,偶爾臉上出現的笑意也都顯得有些勉強。


    按照平日裏安安的性子,應該甜甜地跟她說謝謝,喊她夏初姐姐。


    可今天她話卻特別少,平常要陪她玩,今天卻沒提起要玩的事兒,好像哪裏變了,但薑夏初又說不出是哪裏變了。


    分明安安還是那個安安。


    薑夏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斂眸打量著安安臉上的表情,仔細分析著。


    片刻後,她抬眸,和林青黎對視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


    二人用眼神交流著,立刻就會了對方的意。


    難不成安安是吃了藥,又針灸了後,慢慢恢複記憶了?瞧著這般冷靜的模樣,真不像是剛被帶迴來的安安。


    怎麽看,都是個成熟的大人。


    薑夏初在心裏分析著,覺得自己的想法應該大差不差,沒錯了。


    安安應該是恢複了一部分的記憶,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心情有些低落,不想說太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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