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


    話音剛落,薑夏初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陸懷宴的方向,結果下一秒眼前就突然一閃。


    槍炮聲仍在耳邊轟鳴,遠處的坦克如鋼鐵巨獸般燃燒著,滾滾濃煙衝向雲霄。


    在那漫天的炮火中,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坦克上摔落。


    突然來的爆炸,激起了漫天的飛沙,黃土被燒的焦黑,整個戰場一片狼藉,巨大的衝擊讓陸懷宴的身體瞬間被炸碎。


    甚至連血都看不到,他整個人都被炮火瞬間吞噬,消失殆盡。


    薑夏初整個人都愣住了,耳鳴了,腦袋也空了。


    哪怕知道這可能是夢,她也滿臉的不可置信,拚命地朝著陸懷宴的方向奔過去。


    猛然間,畫麵一轉。


    爆炸發生後,有士兵不顧一切地朝著陸懷宴的方向衝過去,臉色僵白,歇斯底裏地喊著他:“首長!”


    “首長!!!”


    那些幸存的士兵帶著傷跑去,試圖從方才的爆炸中尋找到陸懷宴的痕跡。


    結果在他們找了又找,翻了又翻的時候,卻隻能看到些狼狽的殘骸。


    “這裏!首長的肩章在這裏!”


    有人突然找到了陸懷宴的痕跡,眾人一聽到這話,立刻朝著那人的方向衝了過去。


    “首長……”


    雖然不敢相信,但陸懷宴的確已經屍骨無存,隻有那枚染血的肩章還在,證明著他的確來過。


    薑夏初停下了步子,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呆呆地站在原地,滿心都是茫然和痛苦,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似的。


    被炸飛的履帶像斷裂的鎖鏈,散落一旁。武器的殘骸與破碎的木塊、石塊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她怎麽完全沒聽說過?


    當初陸懷宴失聯了這麽久,難道也是在前線奔忙嗎?


    薑夏初咽了咽口水,垂首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拳頭緊緊攥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眼睛就紅了。


    她正恍惚間,半透明的身子上,突然穿過了一隻沾滿了血跡的手,正朝著地麵伸去。


    那人撿起那個金銅色的懷表,在手裏緊緊地攥著,摁開了開關看了一眼。


    懷表打開後,上麵貼著張小小的照片,遠遠瞧著是一個女人。


    薑夏初挪到那士兵的旁邊,想看清那照片上的人,結果剛湊近,那士兵就猛的吸了一口氣,將懷表給揣進了懷裏。


    薑夏初有些急了,想抬頭看清這士兵的模樣,下一秒,眼前的場景卻愈發的模糊。


    薑夏初伸手,試圖抓住一旁的人。


    結果那人卻直接轉身,抓著那懷表的鏈條,大步地走到一旁的坑邊,猛地一甩。


    隻一下,那懷表就瞬間被丟進了一旁的山穀之中,再也尋不著蹤跡了。


    “夏初,你咋了?”


    “夏初?”


    “夏初,你做噩夢了?快醒醒!”


    恍惚間,薑夏初猛地驚醒,睜眼就看見林青黎一臉擔憂地看著她,還在晃著她的肩膀。


    見她醒了,林青黎才鬆了一口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夜也拿了下來,“夏初,你嚇死我了,剛剛你一直發抖,還出冷汗,我還以為你病了。”


    薑夏初還沒從方才的噩夢中緩過來。


    她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眸中情緒複雜,滿腦子都是剛才爆炸的那一幕。


    太真實了。


    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般,血肉模糊,戰場上的慘狀,讓她到現在還有些難以平複。


    那些屍體殘骸,越看越讓人覺得驚心怵目,心也疼的厲害。


    她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沒事的,就是突然做了個噩夢,緩一下就好了。”


    林青黎抓住她的手,擰眉一臉擔心地看著她,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勁。


    但又怕戳中她的傷心處,她也不敢開口再問方才夢到了什麽。


    薑夏初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她卻莫名覺得,她那眼神看起來,比哭還要難受。


    這到底是什麽場麵,能讓她傷心到這個地步。


    林青黎越看越覺得心疼,坐起身,一把將薑夏初擁入懷裏,歎了口氣溫聲安慰道:“夏初,別再想了,既然是夢,那都是相反的,你不要把夢裏的場景當真了。”


    薑夏初吐出口濁氣,伸手攬住她的背,點頭道:“我知道了,沒事了。”


    林青黎這才放心了些,趕忙起身下了床,倒了杯溫水遞到了薑夏初的手裏,“喝點水。”


    薑夏初接過杯子後,喝了一大口。


    家裏水缸裏的水早就被她換成了靈泉水,喝了水後,她心情立刻就緩和了不少,方才一直狂跳的心也逐漸平穩了下來。


    她捧著杯子從床上下來,眸光微微閃爍著。


    剛才那個夢實在是太詭異了,怎麽看都覺得奇怪。


    那可是戰場,以陸懷宴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帶一隻懷表在身上,怎麽看都不像是他的作風。


    尤其是夢醒前,最後的那隻手。


    那人撿到了陸懷宴的懷表,還把那懷表給扔了……


    思索了半天,薑夏初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幹脆便直接將這事兒給拋之腦後了。


    畢竟無論再怎麽說,這也隻是一場噩夢而已。


    她還不至於要到和一場夢較真。


    -


    二人起床後,方映秋已經做好了早飯,立馬招唿著倆姑娘來吃早飯。


    “我今兒下的豬油麵,快嚐嚐!”方映秋將盤子裏的荷包蛋夾起,給倆人的碗裏一人放了一個,臉上笑意深深。


    薑夏初和林青黎都格外配合,嗦了一大口麵後,紛紛豎起大拇指誇讚:“香!”


    “豬油麵都能做這麽好吃,也就隻有方姨了。”


    薑夏初一臉的滿足,看到方映秋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昨晚她迴來後,還覺得晦氣,心情一般般,這會兒就全好了。


    而且今日文工團考試結果通知就要下來了,這麽個好日子,她可不想被那些不值當的人耽誤了心情。


    吃完飯後,她們便騎著自行車直接趕往考核點了。


    家裏隻有一輛自行車,但一早聽到她們要去看結果的杜大嬸,當即便將自家的自行車給推了過來,擺擺手道:“騎著我家的去就行!”


    薑夏初騎著自行車載著林青黎,一路上說說笑笑,原本林青黎還緊張得不行,但被薑夏初一安慰,心態立刻就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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