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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夜裏,軲轆街賣杏花粥的馬漱迴到家中,聽聞自家小兒染了風寒,急急的尋路出來,要去問郎中求藥。


    才去了兩個拐口,立時臨上一場過街雨,裏裏外外澆了個狼狽。


    待到那葫蘆間門前,雨才止歇,然而他已是啪嗒嗒的一身淋漓,再不好意思去扣門。


    正躊躇著,眼前閃出一個趕路人,便急拉了來,請他將門給扣了。


    路人奇怪:“辛郎中這會兒不在間裏呀!”


    “他去了哪裏?”


    “傳聞太王來了臨安生了病,城裏的郎中都給召去了。”


    馬漱當下便愣了。


    路人見他恍神,隻好與他支了個招:


    “你望北尋去罷,安大夫興許沒去。今天黃昏搜人的時候,他恰好不在。”


    馬漱聽了既驚且喜,鄭重的道了謝,一路望北麵奔去。


    終於到了那“安家醫館”前,正好見那矮胖的安大夫在鎖門,馬漱一陣慶幸,迎了上去。


    安大夫將門鎖罷,迴頭見了馬漱,兩條眉登時扭了起來,像出土的泥鰍:“你作甚?明日再來罷。”


    “大夫——我家那孩子——”


    “聾了還怎的?喚你明日來。我要給太王耽擱了,休說你家小孩,我自個兒妻女都保不住!”


    說罷了狠甩一下袖子,便自顧著去了。


    馬漱怔在後頭,追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一通恍神後才醒轉。當下也不顧旁他,往安大夫行遠的方向追了去。


    出了一個拐頭,就見這郎中要上一個轎子,馬漱立時撲出去,揪住了郎中的褲腳往下拖。


    那安大夫幾時見過這等陣勢,嚇得嗚嗚哇哇,口齒也吐不清了:“這是太王、太王的轎子——你、你——”


    馬漱隻一個勁的往下拽,攢了一肚子的怨氣咕嚕嚕的往外冒:


    “我管他什麽太王——全城的郎中醫他一個人的病去了,老百姓就不用看病?!我的孩子怎麽辦?今晚你是定別想跑的,我是定不讓??????”


    話未道罷,已經刷的迎麵來了一道劍光。


    馬漱急將手撒開,見到麵前攔了一員護衛,傲氣的舉著劍俯瞰著他:


    “刁民,滾。”


    馬漱怎作服氣,在地上打了個滾,將劍鋒避開後,就勢瞅準了那將上車的郎中撲去。


    那護衛分明沒料到他能有這樣的作為,使劍的速度滯了兩滯,馬漱已將安大夫的脖頸控在手中。


    “你、你你做什麽??????”老家夥當下嚇的須眉直哆嗦。


    “莫要再往前行來——否則我便將他脖頸掐折!”


    那太王護衛幾時受過一個刁民的威脅,自是不聽的,攜了劍在手,一步步的往馬漱逼去。


    那馬漱見他不懼,自個兒倒先懼了,明明掌著人,卻一步一個後退,一步一個後退,退到那馬車邊上,再無處可逃,手腳便自軟了。


    護衛冷笑一聲,行過來將安大夫拉走,還不忘留下一句:


    “膽小如鼠,也敢學這些伎倆。”


    馬車行遠了,雨還下著。


    馬漱頹坐在地上,有掉淚的衝動,然而到底忍住了。


    他像一顆坐在白瓷碗底的冰糖,雨就是那傾盆的藥湯,劈頭蓋臉的下來,彈指間就要將他給沒了。


    他泡在藥湯裏,恍惚著也要化去,但他還有一點冰糖的倔強——不能化。縱使這藥湯既苦澀又冰涼,他也不能將自個兒化掉,去甜了這碗藥。


    他要所有的人同他一並淋,同他一樣苦。


    這時又一駕馬車停到他跟前。


    馬漱起初沒留意,隻聽見一陣鈴鐺的脆響。真叫他抬起頭來的,是座裏人的唿喚:


    “白公子,太王還候著呢,您??????”


    接著便有一個人下來了,一步步撲托托踏著雨水,行到他馬漱跟前來。


    馬漱抬了頭,看見一柄杏紅色的傘,還有一個白衣的人。


    那人在為他擋雨。


    座裏人的聲音又來了:“白公子,太王??????”


    “普天之下就一個太王,城裏的郎中都被叫去了,也不是少不得我的罷?”


    馬漱怔了。


    白衣人在這時候蹲下來,對他說:“上馬車。”


    “啊?”


    “你孩子不是生病了麽?帶我去,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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