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淒清寒冷的夜晚,萬籟俱寂,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了一片死寂之中。龔明和郭狼騎著兩匹雄健的戰馬,並肩翻越那高聳入雲、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


    他們身後,一輛古舊而堅固的馬車緩緩地跟隨著,車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打破了夜的寧靜。


    兩匹戰馬邁著穩健的步伐,引領著馬車徐徐前行。銀色的月光如水般灑落在山林間,透過茂密的樹蔭,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搖曳的火把在黑暗中舞動,照亮了前方蜿蜒曲折的道路。


    龔明心情沉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不久前親眼目睹的萬俟家被滅門的慘狀。那血腥的場景如噩夢一般縈繞心頭,讓他對親情的渴望愈發強烈起來。此刻,他隻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夠平安無事,尤其是他唯一認可的妹妹龔嫣然。


    “先迴春田一趟吧,希望家人們還健在。”龔明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與不安。


    經曆過那場驚心動魄的浩劫之後,他深刻地體會到了親情的無比珍貴。


    一旁的郭狼聽到了龔明的話,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龔兄,真的要帶兩個女人一同出現嗎?我總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雖說萬俟月看上去還算可信,但那個藍茹幻……我實在無法完全信任她。” 郭狼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顯然對於帶著這兩名女子同行持有疑慮。


    “月月的狀態依舊未能恢複,藍茹幻原本在下是計劃利用她與禮城王做一筆交易的,所以才授意月月想辦法把她從皇帝身旁帶離出來。可事到如今,這一計劃似乎已然落空,變得毫無價值可言.....”龔明喃喃自語地說著這番話時,緩緩迴過頭來,目光投向了身後的馬車車廂。


    隻見車內的兩名女子正緊緊相依,疲倦不堪地沉沉睡去。她們彼此相擁入眠,臉上流露出的盡是倦意。看到此景,龔明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一旁的郭狼突然開口說道:“既然這個藍茹幻已經沒了用處,那我這就去結果了她!”說罷,他猛地亮出手中寒光閃閃的鋼刃,作勢就要調轉馬頭,朝著藍茹幻所在之處疾馳而去。


    見此情形,龔明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攔住了郭狼,急切地問道:“且慢,郭狼!你與這藍茹幻究竟有著怎樣的深仇大恨啊,竟然要對這樣一個弱女子痛下殺手?”他實在難以理解,為何郭狼會表現得如此決絕,非要置一個女子於死地不可。


    “我就是不甘心啊!我們天狼騎縱橫江湖這麽多年,怎麽能就因為一個女人而落得如此下場,竟被那朝廷給圍剿了......”郭狼停下腳步,眼中閃爍著不甘和憤怒的火花,他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再次向龔明詳細地闡述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龔明麵沉似水,靜靜地聽著郭狼的敘述。


    待其講完後,他緩緩開口道:“在下深知你對過去難以釋懷,但事已至此,再多的糾結又有何用?況且,一切皆已成為過往雲煙。再者說,那天狼騎本就非是什麽正義良善之組織,其所作所為多有不義之舉。如今朝廷出手將其圍剿,於百姓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也算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了。”


    聽到龔明這番話,郭狼先是一愣,隨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些什麽,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沉默片刻之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你說得或許沒錯......唔,罷了罷了,此事就此打住,不再提了。”


    郭狼心裏很清楚,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是自己不占理。隨著與龔明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他也漸漸意識到,當年的天狼騎確實做過不少壞事,其中的成員也未必都是好人。想到這裏,他心中那份對於天狼騎的執念,似乎正如同風中殘燭一般,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直至慢慢消散。


    “哎呀呀,千萬別停下啊!我可是清楚得很呐,你心裏頭已經開始動搖啦,那個所謂的天狼騎壓根兒就是個無惡不作、罪大惡極的邪惡組織嘛!隻不過像你這種沒有鮮明善惡觀念的家夥,到這會兒才總算弄明白了啥叫正義喲!嘿嘿嘿,所以呢,你就想著要逃避自己的過往,幹脆對這件事閉口不提嘍。但這哪行啊,哈哈哈哈!”龔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戲謔的笑容,同時伸出一隻手,猛地掐住郭狼的脖頸,但並沒有真正發力把他拽上來,而是讓他保持著那種有些難受又不至於窒息的狀態。


    “我說兄弟啊,你這動不動就火冒三丈、衝動易怒的臭毛病可得好好改一改啦!哈哈哈……不過好在從今往後,你可是我的人咯!我又怎能眼巴巴地瞅著你誤入歧途,走上那條不歸路呢?”龔明一邊笑著調侃,一邊緩緩抬起另一隻手,並懸停在了半空之中。此時,他正等待著郭狼給出一個迴應,一個專屬於他倆之間的特殊約定。


    “這麽著吧,如果說你之前那次刺殺行動以失敗告終,那麽從那一刻起,連你的這條小命兒都歸我所有啦!要是你對此並不介意,並且願意讓我今後對你的思想觀念加以引導和教誨,不知意下如何呢?”龔明目光炯炯地盯著郭狼,眼神裏既有幾分期待,又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看似是以疑問的語氣在反問,但實際上郭狼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他深知龔明那腹黑的性子,估計早就把他們倆之間的關係給定下來了。然而,讓郭狼感到意外的是,無論是從龔明的眼神還是說話的語氣當中,他都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惡意。相反地,麵對如此局麵,郭狼反倒覺得有些難為情,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地伸出雙手,與龔明輕輕地互相拍打著彼此的手掌心。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郭狼像是突然迴過神來一般,害羞地扭過頭去,略顯局促不安地補充道:“事先說明一下哈,我簽的可絕對不是什麽賣身契哦!”說罷,還不忘輕輕咬了咬嘴唇,以掩飾自己內心的羞澀。


    聽到這話,龔明不禁笑出聲來,連連點頭應和著:“放心吧,我明白的啦!”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不知不覺間,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感情也在這一來一往的交流中慢慢升溫。而與此同時,他們腳下的路程也未曾停歇,一直在不停地向前邁進。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長時間,這支由四人組成的小隊伍始終保持著一種極為融洽和諧的氛圍。就連受了打擊保持沉默寡言、鬱鬱寡歡的萬俟月,此刻也漸漸變得活潑開朗起來,偶爾還會插上幾句話,加入到大家的談笑風生之中。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拋諸腦後,隻剩下眼前這充滿歡樂和溫馨的時光。


    然而,美好的時光如同白駒過隙一般轉瞬即逝。


    在前往龔明老家春田的途中,這支匆忙趕路的小隊行至一座城池時決定稍作停歇。這座城市恰好與泉州相距不遠。


    “大家先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整天再繼續趕路吧。咱們如此急切地行進,恐怕兩位嬌美的女子會承受不住啊。”龔明一邊駕馭著馬車緩緩駛入這座城市,一邊轉頭對身後的眾人說道。


    走在隊伍前方負責開路的郭狼聽到這話後,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座城市透著一股怪異的氛圍,讓人不禁心生疑惑。


    通常來說,城門處都會有士兵站崗值守,並且設置馬拒以阻擋外來人員和車輛隨意進入,但這裏卻完全不同,既看不到守城的士兵身影,也不見用於阻攔的馬拒。郭狼就這樣毫無阻礙地一路長驅直入,帶領著整個小隊順利進入了城池內部。


    可就在他們四人踏入城中的瞬間,龔明心頭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之感。那種感覺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壓抑沉悶,讓他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與此同時,郭狼敏銳的嗅覺捕捉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那股刺鼻的味道逐漸彌漫開來,仿佛預示著一場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小心!這座城市透著一股子怪異,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郭狼麵色凝重地縱身一躍,跳下馬車,如同一道閃電般擋在了龔明前方。龔明見狀,隻得趕緊勒住韁繩,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隨後,他敏捷地下車,改為徒步前行。


    與此同時,原本安坐在馬車車廂內的藍茹幻和萬俟月也不得不跟著下了車,一同踏上這片荒蕪且寂靜無人的街道。


    此時,四人皆不敢掉以輕心,他們全神貫注、高度戒備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萬俟月和藍茹幻因為內心的恐懼,不由自主地緊緊相依偎在一起,仿佛這樣就能獲取一絲安全感。


    而龔明則展現出男子氣概,毫不猶豫地站到兩位女士身前,將她們牢牢護在自己身後。走在最前麵負責探路的,則是武藝高強的郭狼。


    正當所有人的神經都像一根繃直的弦一樣緊張之際,突然間,一陣異樣的響聲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猶如一道驚雷,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寧靜,驚得眾人慌忙擺出防禦姿勢,嚴陣以待。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個身形巨大、麵目猙獰的怪物猛然從街邊的某個陰暗角落裏竄出。它張牙舞爪,兇相畢露,徑直朝著郭狼猛撲過去。麵對如此兇猛的攻擊,郭狼臨危不亂,迅速施展內力,張開一層堅固無比的結界。


    那怪物狠狠地撞在結界之上,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如同撞上了一堵銅牆鐵壁。緊接著,那怪物便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出去一般,直直地飛出數米之遠,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竟然是死侍!?\" 龔明瞪大雙眼,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猙獰可怖的怪物,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寒意。他一眼便認出,這怪物正是由人類變異後所誕生的死侍。要知道,在這裏出現一隻死侍,那就意味著他們已然踏入了死侍的包圍圈之中。


    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城中忽然刮起一陣詭異的黑霧,如同一股黑色旋風般迅速升騰而起,眨眼間便將那皎潔的月光完全遮蔽。


    緊接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嘶吼聲驟然響起,劃破夜空,震耳欲聾。伴隨著這陣嘶吼,越來越多的死侍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洶湧而出,它們張牙舞爪、麵目猙獰,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龔明等四人猛撲而來,轉眼之間便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如此巨大的動靜,自然也驚醒了那些一直盤踞在城門外的死侍。隻見它們一個個從沉睡中蘇醒過來,紛紛從城門的樓頂上縱身一躍而下,加入到這場激烈的圍捕行動當中。


    \"不好!!\" 眼見形勢危急,龔明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芒自他手中綻放開來,化作一層透明的結界,迅速向外擴張而去。


    與此同時,一旁的郭狼也施展出自己的結界之術,兩道結界在空中交匯相融,最終合二為一,形成了一片更為廣闊且堅固的結界區域。這片大麵積的結界覆蓋不僅有效地阻擋住了死侍們的進攻,同時也為郭狼和龔明爭取到了更多施展武力的空間。


    然而,那些喪失理智、形如野獸般的死侍又怎會輕易放過這主動送上門來的鮮美獵物呢?這些沒有痛覺感知、唯有對鮮血充滿無盡渴望的死侍,如同瘋癲一般,不要命地朝著結界發起一輪又一輪猛烈的衝擊。它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隻要能夠破開眼前這道看似堅不可摧的結界,便可以長驅直入,將躲在裏麵的龔明等人一舉吞噬殆盡!於是乎,這些麵目猙獰、張牙舞爪的死侍們,施展出渾身解數,不顧一切地向著結界發動了狂風驟雨般的兇猛攻擊。


    “不好,情況危急啊,龔明!倘若這結界被強行衝破,咱們恐怕絕無可能從這群如餓狼撲食般兇殘的死侍口中僥幸逃生!”龔明在斬殺了十幾名死侍之後,終於深刻地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此時的他,與身旁同樣浴血奮戰的同伴背靠著背,一邊急促喘息著,一邊絞盡腦汁地思索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龔明突然心生一計,目光迅速掃過左右兩邊的街道。隻見左側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擠滿了成百上千個窮兇極惡的死侍,而右側相對來說則顯得較為安全一些,僅有十幾個死侍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


    “郭狼,事不宜遲!你趕緊帶上月月和其他人先往右邊撤退,我留下來殿後擋住這些該死的家夥!”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龔明仿佛擁有了一種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他竟能夠清晰無比地感受到死侍們體內那種正在不斷變異進化的恐怖力量,甚至還能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精準勾勒出每一個死侍所處的位置以及其行動軌跡。


    “主上,請讓我留下來幫忙吧!”月月一臉堅定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決然之色。


    她實在不願意就這樣離去,因為她深知再次分別所帶來的痛苦會有多麽難以承受。


    就在這時,一旁的藍茹幻也急忙開口道:“我也……我也想要幫忙。”然而,話還沒說完,她便有些遲疑起來。


    畢竟,她清楚自己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對於眼前這激烈的戰鬥場景,根本不知該如何插手相助。


    “別再猶豫啦!!”龔明大聲吼道,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焦急與緊張,“郭狼和我都快支撐不住太久了!!”說罷,隻見他猛地一揮手中長劍,指揮著郭狼朝著右邊的巷子衝殺而去。


    與此同時,龔明則親自留在後方斷後,以一己之力抵擋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


    萬俟月心中暗自思忖,她很清楚,如果此時選擇留下,那麽不僅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會成為龔明和郭狼的巨大累贅。想到這裏,萬俟月當機立斷,身形一閃便來到了藍茹幻身旁,然後毫不猶豫地伸手將其緊緊抱住。


    被突然抱起的藍茹幻先是一驚,但很快就明白了萬俟月的意圖。於是,她不再掙紮反抗,而是乖巧地伏在萬俟月懷中,盡量不影響對方行動。


    而在前方奮勇殺敵的郭狼,則完全沒有計較之前與藍茹幻之間的不快。此時此刻,他一心隻想為眾人殺出一條通往右邊巷子的血路,好讓大家能夠盡快脫離險境。


    隻見他揮舞著手中那柄寒光閃閃的大刀,每一刀落下都帶起一串血花,硬生生地在敵群中開辟出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快!!快啊!!”郭狼怒吼著,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拚命地頂著那道搖搖欲墜的結界,手中的長刀閃爍著寒光,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串血花和殘肢斷臂。那些麵目猙獰、張牙舞爪的死侍如潮水般湧來,但都無法突破郭狼的防線。


    然而,當他們三人衝進那條狹窄的小巷子時,心中頓時一沉。


    這竟然是一條死胡同!而此時,身後追擊而來的死侍已經形成了包圍圈,步步緊逼。更糟糕的是,前方的胡同出口處,還有不少死侍正在奮力攀爬牆壁,準備從上方包抄過來,徹底將他們困死在這裏。


    “是死胡同……怎麽辦,龔明!”郭狼滿臉絕望地迴過頭,對著身後同樣狼狽不堪的龔明大喊道。此刻,他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難道真的是上天要亡他們嗎?


    龔明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盡管他一次次地揮刀斬殺眼前的死侍,但長時間的激烈戰鬥已經讓他這個原本以智謀見長的文官耗盡了體力。他的手臂微微顫抖著,腳步也有些虛浮。不過,在短暫的驚慌之後,龔明迅速冷靜下來,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尋找一線生機。


    終於,在經過一番掃視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郭狼身旁不遠處的一家客棧上。那家客棧看上去已經殘破不堪,仿佛經曆過一場慘烈的戰鬥,但也許能成為他們暫時躲避死侍圍攻的避風港。


    “進客棧!!快!!”龔明用沙啞的嗓音喊道,同時指向那家客棧。盡管不知道裏麵是否還隱藏著其他危險,但眼下與外麵那成千上萬窮兇極惡的死侍相比,進入客棧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郭狼沒有迴應,他麵沉似水,二話不說便轉過身來,手中的利刃閃爍著寒光,猛地朝著客棧那扇早已殘破不堪、搖搖欲墜的大門劈砍而去!隻聽得“哢嚓”一聲巨響,大門瞬間化作無數碎片四散紛飛。


    郭狼毫不遲疑地踏上腳下堆積如山的稻草堆,如一陣疾風般衝進了客棧之中。然而,尚未完全成長起來的萬俟月盡管拚盡全力想要跟上郭狼的步伐,但終究還是慢了半拍,被無情地留在了結界之外。


    就在此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死侍猶如鬼魅一般,突然從那堆稻草中猛然竄出。毫無防備的萬俟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花容失色,驚恐萬分之下,她竟然失手將懷中緊緊抱著的藍茹幻扔進了客棧之內。


    而更糟糕的是,萬俟月自己的雙腿卻被那個兇猛的死侍死死地抓住了!死侍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眼看就要狠狠地咬下去。


    察覺到身後異樣情況的郭狼心急如焚,他急忙轉過頭來,想要迴去解救身處險境的萬俟月。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死侍那猙獰可怖的麵容距離萬俟月越來越近,它的獠牙幾乎就要觸及到萬俟月嬌嫩的肌膚。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萬俟月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拚命地拍打向死侍的頭顱。就在她的手掌與死侍接觸的一刹那,奇跡發生了!不知為何,她的雙手突然間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血紅色鎧甲,原本纖細柔嫩的手指也迅速生長出鋒利無比的爪子。


    隻見萬俟月用力一揮手臂,帶著強大力量和淩厲氣勢的爪子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死侍的頭部。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死侍的腦袋就像熟透的西瓜一樣,瞬間被拍成了粉碎,腦漿和鮮血四處飛濺。


    與此同時,萬俟月的雙腿上那即將被咬中的部位也迅速凝結起一層厚厚的血紅色鎧甲,宛如堅固的護盾一般,成功抵擋住了死侍的攻擊。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緊張的氛圍中,完全沒有察覺到萬俟月身上發生的神奇變化時,藍茹幻卻憑借著敏銳的洞察力和迅捷的反應速度,第一個意識到情況不對。


    隻見她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如同閃電一般迅速出手,一把抓住萬俟月的後領口,然後使出全身力氣猛地一拽,瞬間便將萬俟月拖進了客棧之內。


    說時遲那時快,如果藍茹幻再晚那麽一秒鍾做出反應,後麵那些窮兇極惡的死侍就會再次撲上來,像餓虎撲食一樣把萬俟月拉入那個深不見底、萬劫不複的恐怖深淵之中。


    被藍茹幻用力拖拽進來的萬俟月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剛才的驚險一幕讓她心有餘悸。不過,在喘息之餘,她也敏銳地覺察到了自己身體出現的細微變化。


    於是,她緩緩地攤開雙手,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覆蓋住半個手掌的血紅色鎧甲,心中暗自思忖:“難道我也跟主上一樣,覺醒了某種特殊的能力?”


    “謝謝……”萬俟月一邊調整著唿吸,一邊感激地看向藍茹幻。然而,此時的藍茹幻卻顧不上迴應她的道謝,因為她深知現在可不是互相客氣的時候。


    一旁的郭狼同樣清楚當前局勢的危急,隻見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穿梭於客棧之間,手中利刃揮舞得密不透風,眨眼間就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了隱藏在客棧各個角落的死侍。


    緊接著,他動作嫻熟地劈開客棧後廚的門板,然後快步走到大門口,將其重新牢牢地釘在了原處,暫時擋住了外麵敵人的進攻。


    與此同時,一直在與眾多死侍浴血奮戰的龔明也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成功突破了重重包圍,來到了客棧門口與同伴們會合。


    他與龔明相視一眼之後,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瞬間讀懂了彼此眼神中的深意。隻見龔明步履匆匆地走進客棧,剛一進門,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了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似乎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


    與此同時,郭狼不敢有絲毫怠慢,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動作,一層淡藍色的光芒從他手中緩緩擴散開來,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結界,將整個客棧的一樓嚴嚴實實地包裹其中。緊接著,郭狼身形一閃,來到屋門前,用力一揮衣袖,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屋門應聲關閉。


    然而,那些窮兇極惡的死侍們並未善罷甘休,它們如潮水般湧向客棧,企圖衝破結界闖進來。可是每當它們接觸到那層看似脆弱的結界時,都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狠狠地震退迴去,摔得七零八落。盡管如此,這些死侍依然不肯放棄,在客棧外不斷咆哮著、怒吼著,卻也隻是徒勞無功。


    “結界能支持多久?!”龔明一邊用手擦拭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邊焦急地問道。此刻的他已經顧不上身體的疲憊,心中滿是對局勢的擔憂。


    郭狼眉頭緊皺,略微思索片刻後迴答道:“頂多到天亮。”他深知以自己目前所剩無幾的異能量而言,能夠維持這個結界到天亮已是極限,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不僅結界會破裂,就連他自己也會因為能量耗盡而陷入絕境。


    聽到這話,龔明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他咬咬牙說道:“時間緊迫,大家快去廚房找找有沒有食物和水,趕緊補充一下體力。這些死侍天亮之後應該就會暫時退去,但我們必須要趁著這段時間養精蓄銳,才有可能在下次天黑之前成功逃離這座危機四伏的城市。”


    其他人聽後,也都行動起來,希望能盡快找到足夠的食物和水分,為接下來的艱難逃亡之路做好充分準備。


    “我去!”郭狼毫不猶豫地喊出這句話後,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自告奮勇地朝著後廚飛奔而去。他那矯健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我也去!”看到郭狼如此積極主動,萬俟月也不甘示弱,緊跟著他的腳步向後廚奔去。她同樣心急如焚,想要盡快幫助郭狼完成任務。


    此時,原地隻剩下了藍茹幻一人。


    在郭狼和萬俟月離開之後,她緩緩走到龔明身旁。原來,藍茹幻懷中揣著一封從皇宮帶出來的重要信件。經過這段時間一路同行的觀察,她深知龔明乃是一個智勇雙全的人物。因此,她堅信隻有把這封信交給龔明,才有可能化解當前所麵臨的巨大危機。


    然而,正當藍茹幻準備開口說話,並從懷中掏出那封至關重要的信件時,意外發生了。隻見原本已經疲憊至極、累得幾乎虛脫的龔明,此刻竟然完全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藍茹幻,而是自顧自地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朝著客棧中央高高聳立的戲台跑了過去。


    龔明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無意間瞥見了雜亂不堪的客座之上,居然擺放著上一批客人尚未喝完的水。對於此時口渴難耐的他來說,這些水簡直就是救命稻草。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地衝向那裏,心中隻想著趕緊喝口水緩解一下自己極度的幹渴與疲勞。


    一口茶水猶如甘霖般混著血液,潤澤著幹渴得仿佛要冒煙的喉嚨,龔明得到這茶水的滋潤後,絲毫不嫌棄那茶壺已被血液沾染,而是如鯨吞牛飲般將這茶壺中的水一飲而盡。就在他放下茶壺,準備靜靜地恢複體力時,無意識地瞟向客棧角落的那一眼,卻如一道驚雷,讓龔明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不、不可能……”龔明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手中的劍也仿佛變得無比沉重,緩緩地掉落在地。他的步伐如同被千斤重擔壓著,每一步都顯得那麽艱難,那麽難以置信;“不可能,嫣然此刻應該在金都和龔家人在一起,那個皇帝再怎麽無能,也至少能保護他臣子的家人吧。”


    此刻,龔明的理智和信念就如同那被狂風吹倒的大廈,正在轟然崩坍。他的眼中,那具身形如此熟悉的屍體,仿佛是一把無情的利劍,直刺他的心髒。


    “你這混賬,在想什麽呀!!”龔明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然後用力地給了自己一嘴巴子,他多麽希望這一刻隻是一場噩夢,這疼痛能將他從夢中驚醒。可是,現實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無法逃避;“不———不是這樣的!!!”


    當他看清楚那具正在腐爛的屍體,蒼蠅如墨點般在其身上縈繞的時候,龔明腦袋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如同繃到極致的弓弦一般,“嘣”的一聲斷了。


    他像發了瘋似的狂奔過去,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不受控製地落下,抱起龔嫣然那開始散發出惡臭的屍身。望著妹妹死不瞑目的雙眼,龔明如遭雷擊,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他沒有像萬俟月那般如火山噴發般宣泄自己失控的感情,也沒有像狂風暴雨般質問蒼天大地為何如此殘忍,他隻是默默地跪下,默默地流淚,心裏仿佛被千萬把利刃淩遲,鮮血淋漓。


    “如果你做不到這些!!!為何要做天下之主!!!為何要做那皇帝!!”龔明此刻徹底陷入了癲狂,一個念頭如毒草般在他腦海中瘋狂生長;“就算在下效忠的不是你而是司馬皇室,你可以不仁!!若你真的對天下百姓的生死視若無睹!!那就休怪在下不義了!!”


    在龔明的眼中,自己的妹妹宛如一朵嬌嫩的花朵,與世無爭,與自己所做之事毫無關聯。妹妹就和那些普通民眾一樣,本應健健康康地活著,偶爾會為生活中的一些小煩惱而皺眉,但每天都過得幸福而充實,龔明便心滿意足了。


    然而,如今妹妹的屍體卻如殘花般凋零在懷中,地上散落的到處都是黎民百姓的屍骸,外麵還有大量無辜的百姓變成了麵目猙獰、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怪物。而朝廷卻如同沉睡的巨獸,毫無作為,甚至一座城市的所有防線都淪陷為怪物的巢穴,朝廷都未曾有絲毫動搖。


    這些百姓本應如春花般綻放,繼續在世間綻放生命的光彩,可是,當他們賴以信任且賴以生存的朝堂將他們無情拋棄,如棄敝履的時候,這些百姓就如風中殘燭,注定了走向死亡的深淵,或是注定了會變成那些四處肆虐、為害人間的怪物。


    “……”龔明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妹妹的屍體,仿佛那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溫暖。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地撫摸著妹妹的腦袋,一言不發,整個世界仿佛都被無盡的悲傷所淹沒,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藍茹幻張了張口,卻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龔明。她在萬俟家親眼目睹了那慘不忍睹的景象,猶如萬箭穿心,她實在不知該怎樣去安撫萬俟月,唯有默默地抱住萬俟月,給予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然而,此時男女有別,藍茹幻又怎能去擁抱龔明呢?她生怕自己會做出惹人厭煩的舉動。


    “抱歉,也許我此刻的言辭不合時宜。”藍茹幻被龔明的悲痛深深感染,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下,她緩緩地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輕地握住龔嫣然的手,然後,為龔嫣然輕輕地合上了雙眼,柔聲道:“死者已逝,無法再複活,請節哀順變。”


    “龔明公子,對吧?!”藍茹幻將那封信小心翼翼地遞出,盡管此時並非最佳時機,但她深知此事已刻不容緩,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請你務必仔細閱讀這封信,你未來的道路還長。”


    龔明並未接過那封信,而是腦海中不斷閃現出無數人對他說過的話。


    先前,那個裝扮成小道士的二皇子司馬恆,將他奉為救世主;而禮城王司馬軒,也將重任托付於他。他的雙肩猶如背負著千斤重擔,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每當想起妹妹那如花的笑靨,龔明便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於是,他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藍茹幻手中的那封信,懷著悲痛欲絕的心情,緩緩打開。


    “罪己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狗皇帝竟然也會對自己下罪己詔?!!”龔明如同癲狂的惡魔一般,發出陣陣刺耳的狂笑,仿佛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撕裂。


    他一時惱怒,手中的那封信瞬間被他撕成了無數碎片,如雪花般飄落。與此同時,他手中還釋放出一團黑色的星光火焰,如毒蛇般蜿蜒,將那四分五裂的信吞噬殆盡,隻留下一縷縷黑煙在空中飄蕩。


    “推卸責任,愚弄百姓!!今日,在下龔明就在這泉州揭竿而起!!反了他那狗皇帝!!”龔明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空氣中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藍茹幻被龔明這宣告造反的氣勢嚇得呆立當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她絲毫沒有察覺到手中的龔嫣然體溫正在逐漸升高,唿吸也逐漸變得平穩,就連身軀也開始微微活動起來。


    “不,阿豪哥哥這麽做一定有他的苦衷,他想讓能人之士去救……!!”藍茹幻還想為皇帝辯解些什麽,卻被龔明那如刀般鋒利的話語生生打斷。


    “不管這些了,這司馬家的天下,在下定要將其攪個天翻地覆!”龔明的話語,猶如一把利劍,刺破長空,直抵雲霄。


    就在他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時,竟無人前來阻止,甚至還有人甘願為他赴湯蹈火。


    此刻,在後廚拿著水和食物的郭狼與萬俟月,如兩座堅定的山嶽,穩穩地站在龔明身後,雙膝跪地,異口同聲地喊道:“若龔明兄願起義,我郭狼必誓死相隨。”


    “萬俟家願傾盡所有,為主上而戰!”客棧內,二人的誓言,如同洪鍾大呂,振聾發聵,讓龔明更加堅定了起兵反抗朝廷不作為的決心,誓要拯救更多尚未淪為死侍的百姓。而藍茹幻內心深處還在掙紮猶豫不決中搖曳。


    “哥哥,你真的決定好了嗎?”聽到這一決定,龔嫣然如沉睡千年的美人,緩緩睜開了雙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眾人皆驚得目瞪口呆。


    死而複生的龔嫣然,仿佛一道劃破黑暗的曙光,讓龔明等人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龔明鼓起勇氣,顫抖著手指去觸碰龔嫣然的鼻息,才發現她此刻仍如那風中的殘花,虛弱地躺在地上。


    “咳咳咳……”幾聲咳嗽,如泣如訴,將口中的毒血咳出。龔嫣然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宛如春花綻放,靜靜地看著眾人。


    “太好了妹妹,你沒事!”龔明像孩子般激動地抱住了龔嫣然,喜極而泣,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他們的重逢而歡唿。


    沉浸在喜悅中的眾人聚了上前圍在複活的龔嫣然周圍,宛如被幸福的雲霧所籠罩,完全沒有意識到要去深究龔嫣然突然複活的原因。


    隻有龔明,這位聰慧過人的智者,在事後猶如醍醐灌頂般猜測到,救了他妹妹性命的之物,正是這神秘莫測的病毒。


    是病毒讓他的妹妹如鳳凰涅盤般再次醒來,是病毒賦予了龔嫣然強大的異能力,使她和她們一樣,成為了超越常理的能力者。因此,龔嫣然才會在他們眼前奇跡般地複活。


    此事過後,龔明一行人殺出這座城市,在某天一個溫暖的陽光下,藍茹幻私下找到了龔明。


    “龔明公子,我……”藍茹幻迴憶起皇帝陛下送他們離開前祈求解脫的樣子,她的內心終於如鋼鐵般堅定,下定了決心;“請你殺了阿豪哥哥讓他解脫吧!!”


    她宛如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朵,輕盈地跪了下來,真誠地懇求龔明付出行動。


    然而,還未等龔明答應,藍茹幻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如鬼魅般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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