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人都說山上的霧氣好。


    自從霧氣出現,滋養周圍的植株、藥草,村民們采摘迴來泡水喝,身體是一天天越來越棒。


    “這霧氣出現好幾天,我們泡茶喝了好幾天,好不好我們能不知道?”


    “我們村子窮了這麽多年,得此好處是應該的!”


    “外來人不準上山,我們可以給你們分享一些藥草。”


    村民們將霧氣看得很重。


    張生一行人暫時安頓下後,村民派人,特地盯著他們。


    生怕他們上山,驚擾了山上的神仙。


    “遠道而來的貴客,委屈你們在我家裏不要亂走動。不管你們需要什麽,招唿一聲便是。”


    村長語重心長地囑咐。


    張生很認真地點點頭,“村長放心,我們為人淳樸,每到一處,必定遵守當地的規矩,絕對不會逾越。”


    村長難得見到這麽實誠的人。


    興奮地聊了幾句後,轉身離開,忙起了其他的事情。


    屋內隻剩下了張生一行人。


    “你們待在這裏,我去山上的霧氣裏看看。”


    於佳眉頭微皺,“你不是剛剛答應村長,不會胡亂走動嗎?怎麽能言而無信?”


    堂堂平州少主,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呢?


    於佳從小接受的教育,令她無法容忍這種事情。


    張生道:“你不想知道,山上的霧氣裏有什麽東西?”


    “想……”


    “那就閉嘴。”


    於佳:……


    張生囑咐葉辰和許豐念,看好這裏的人,別讓他們亂走動。


    如果有人來送吃喝,趕緊出去迎接,自己端迴來。


    盡量別讓村裏人進屋。


    囑咐完這些後,張生這才憑借靈活的身法,繞開重重包圍圈。


    不得不說,這村子的人確實很機警。


    他們的眼線布置,可謂是相當專業。


    張生最後配合遁地術,才成功脫離村裏的眼線,成功上山。


    距離霧氣越近,身心越逾越,身上的所有擔子、重任,全部卸下。


    這霧氣確實有古怪。


    甚至越靠近霧氣,也有一股怪異的芳香,就像是……姑娘的體香。


    “怪了。”


    張生眉頭微皺。


    這霧氣裏的氣息,竟然有些熟悉。


    張生小心翼翼地靠近。


    四周的植株,微微晃動,像是在隨風搖擺。


    張生的身影,沒入霧氣。


    熟悉的聲音傳來。


    “張生?怎麽會在這裏見到你。”


    聲音飄忽不定,時遠時近。


    迴音重重,無法分清來源。


    能喊出他的名字,要麽是熟人,要麽就是幻覺蒙蔽大腦。


    張生的一切感知,在這裏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不是腳下的山體有坡度,張生甚至很難辨清方向。


    “張生,往這裏來。”


    聲音突然清晰許多,指引張生的前進方向。


    張生反而停下了腳步。


    “你是誰?”


    霧氣裏傳來他的迴音。


    “鄭芊。”


    張生不由得一怔。


    他更加警惕,一步步向聲音的來源靠近。


    四周的霧氣,開始消散,為張生讓出一片空地。


    他見到一棵嬌小的樹苗,紮根腳下的山體,棕色樹幹上,綠色線條來迴流動,充滿靈性。


    繁茂的枝葉散發神聖的氣息。


    張生有刹那的恍惚。


    麵前的靈樹與記憶中鄭芊的身影,竟漸漸重合。


    “鄭芊?”


    張生對著一棵樹,喊出了這個名字。


    “是我。”


    樹幹上湧起一團綠光,化作鄭芊的軀體,一絲不掛,渾身覆蓋白光,隻留下香豔的肩膀。


    鄭芊嗬嗬地傻笑著。


    “張生,你真的來找我了。”


    張生沉默了。


    他順著鄭芊的身體,目光下移,一條綠色流光將鄭芊與靈樹牽連,無法斬斷。


    鄭芊就是靈樹,靈樹就是鄭芊。


    二者一體。


    如今的身軀,不過是靈樹化形而已。


    “真的是你?”


    張生問了一個很荒唐的問題。


    “是我。”鄭芊微笑著迴應,“我離開平州後,來到了雲州,尋找你和唐婉怡說過的。”


    “我打聽到了,在海飛縣。”


    “可是,我吃不到了。”


    鄭芊神色浮現一絲落寞。


    “你帶了嗎?”


    張生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有,我並不清楚你在這裏。”


    “這樣啊。”


    鄭芊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很快又調整好,麵帶歉意地說道:


    “抱歉,我隻能用這副樣子見你。行至此處,我的身體嚴重惡化,隻能在此紮根,吊住性命。”


    她為自己的傷勢而道歉。


    張生道:“該說抱歉的是我,林無極的事情,委屈你背了黑鍋。”


    鄭芊微微一笑,“你還記得我的身份嗎?我是紅眼龍,生來便無選擇。唯一擁有的選擇權,便是挑選死亡的方式。可惜我現在連自我了結做不到。”


    自小在暗衛長大的人,並非完整的人,隻是受人擺布的傀儡罷了。


    “我替你擔下林無極之死的責任,這是金眼龍大人的命令,與你無關,你無需自責。”


    鄭芊滿臉擔憂,生怕張生自責內疚。


    她很樂觀。


    張生也沒有太悲觀。


    雖然鄭芊的身體,化作一棵樹。


    但至少,她還活著。


    “你的身體長成這個樣子,是因為體內神樹汁液的緣故?”


    “是的。”


    鄭芊微微點頭。


    她曾在皇宮內,汲取了神樹汁液,肉身卻在逐年累月中遭受同化,落得如今這副下場。


    “結局早晚如此,隻是受傷加快了進程而已。更何況,這是暗衛賦予我的職責,你不應該替我惋惜。”


    張生苦笑。


    到頭來,輪到鄭芊開解他。


    暗衛的規則,積弊已久,泯滅人權。


    這讓張生的心裏,升起一絲異樣。


    鄭芊道:“對了,你人在平州,來雲州有什麽事嗎?”


    張生微微點頭,“有任務,順便見你一麵。本以為要很久才能見到,沒想到這麽快就碰上了。”


    “對了,金眼龍讓我給你帶一樣東西。”


    “興許能助你恢複傷勢。”


    張生打開【神柄空間】,拿出金眼龍交給他的丹藥。


    老龍千叮嚀萬囑咐過,一定要把丹藥,親手交給鄭芊。


    想必這老東西心裏也是內疚,所以想助鄭芊養好傷勢。


    張生揭開瓷瓶,倒出丹藥。


    鄭芊的神色一怔,臉上浮現一絲微笑。


    “原來是這顆丹藥。”


    “金眼龍大人把它交給你,看來對你真的足夠信任。”


    “給我吧。”


    張生將丹藥遞過去。


    然而,鄭芊的身上,卻突然泛起一層綠光。


    張生眼前一晃,雙眼刺痛。


    靈樹的枝丫撥開他的嘴唇,將丹藥打進他的腹部……


    張生匪夷所思地看著鄭芊。


    “這是為何?”


    鄭芊笑道:“我可以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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