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脂粉香氣,自巷子內源源不斷飄出來。


    張生聞到後,同時聽到巷子內傳來怪異聲響。


    “沒有妖族的味道。”


    除去一堆黴氣和泥土味道,隻剩下脂粉香氣,外加一片血腥味道。


    張生走進胡同內。


    一具男屍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根尖錐,腰間束帶解開一半。


    角落裏,一襲白衣的姑娘,蜷縮著身體,雙臂緊緊摟住膝蓋,臉色蒼白,梨花帶雨。


    看到張生後,姑娘語氣顫抖,嚇得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殺人的,他想非禮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淩亂的發梢粘在嘴角,楚楚可憐,眼神裏透著委屈和膽小,細長的睫毛輕顫不停。


    月光映著臉蛋上的淚珠子,晶瑩剔透。


    張生一向不為美色所誘惑……除非這美色太美。


    保護可憐的女孩子,並給她們一個溫暖舒適的家,這是與生俱來的職責!


    “姑娘,這裏危險,你跟我迴家吧。”


    姑娘楚楚可憐地抬起頭,“我,我感覺,跟你迴家,好像更危險。”


    張生:……


    神骨刃:“大善人,你就差把色狼倆字寫在臉上了。這姑娘確實俊,而且白,但你拿不下她。”


    生死有命。


    張生並不會強救一個找死的人。


    “我隻問最後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凜冽的語氣,嚇得姑娘渾身一顫,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要命似的往下掉。


    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張生果斷轉身離去,任由這姑娘自生自滅。


    神骨刃:“你還真是轉身就走啊?”


    張生道:“生死有命,隨她去吧。”


    甜柚的安危,比素不相識的路人,更加重要。


    張生直奔宅院。


    隻是,走出一段距離後,身後傳來一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張生猛然轉身。


    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縮到路邊的雜物後麵,衣裳的下擺卻還露在外,隨風飄蕩。


    神骨刃:“喲嗬,這姑娘竟然跟上來了,她果然還是饞你!”


    張生卻轉過身去,腳步加快。


    神骨刃:“你跑這麽快做什麽?人家都主動追上來了,你慫了?”


    張生無語道:“在你看來,我是這麽低俗的人?”


    神骨刃:“不然嘞?”


    張生:……


    “你就沒發現麽,我趕路的速度,雖然不能說快,但絕非一般人能追上的。”


    “可身後這位,咬的這麽緊。”


    “你覺得,這是尋常人家女子該有的腳力嗎?”


    神骨刃:“原來如此,她的身法、腳力想必不錯,你去脫掉她的鞋子看一看。”


    張生:?


    沒記錯的話,這姑娘穿的是一雙白色繡花鞋,上麵繡著幾片柳葉圖案……


    “不對,我記這個做什麽?”


    “總城內妖族肆虐,危機重重。”


    “我堂堂少主,卻在這裏想姑娘家的鞋子,慚愧,慚愧啊!”


    張生收起亂七八糟的念頭,身形加快。


    不動用任何氣的情況下,他的身法已經到了最快。


    雖說身後沒了腳步聲。


    但,那股脂粉氣息的濃鬱味道,不曾減弱。


    張生心中一沉,“這姑娘絕對有問題,她還跟在後麵,距離沒怎麽變過!”


    神骨刃:“這姑娘到底什麽來頭?攔下她,脫掉繡花鞋看看怎麽個事兒!”


    張生疑惑,“腳上能看出什麽來?”


    神骨刃:“那應該看什麽?”


    “看心。”


    神骨刃:“原來如此,那你扒掉衣服,看心的位置。”


    張生:……


    不管怎麽說,身後這姑娘絕對有問題。


    就算不是妖族,也一定是修煉者。


    保險起見,張生改變方向,並未前往宅院,而是在這附近繞了起來。


    那姑娘的脂粉氣息,一直跟在身後。


    味道忽遠忽近。


    甩開再遠,她也能追上來。


    “你發現沒有。”


    神骨刃:“什麽?”


    張生道:“咱們繞了這麽久,一隻妖族都沒碰見。”


    繞路的時候,張生故意往嘈雜聲比較大的方向去。


    按照聲音傳來的距離推算,早該碰上妖族了。


    可到現在為止,一隻妖族也沒遇見。


    張生愈發覺得,身後這姑娘有問題。


    “找個地方,跟她談談。”


    身後,兩百米開外。


    一襲白衣的姑娘,躲在牆角,隻露出半個腦袋,看著張生離去的方向。


    “我的腳步聲壓到了最低,多拉開一段距離,他怎麽察覺到我的?”


    姑娘滿臉不解,眼神戲謔,哪裏還有半分柔弱可言。


    “他又動了。”


    姑娘離開胡同,繼續追了上去,始終保持安全距離。


    她想看看,張生在被跟蹤的情況下,除了繞路,還會做出怎樣的應對。


    忽然,張生拐了一條路。


    姑娘正要追上去,卻又忽然停住腳步。


    “他沒再繼續走,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小小計謀,幼稚可笑。”


    “他往前我就往前,他往後我就往後,讓他一直追不上。”


    “看他怎麽辦。”


    姑娘為自己的計劃沾沾自喜。


    忽然,她耳朵一動,有什麽東西刺破虛空,裹挾凜冽的氣勢,向她激射。


    “什麽東西?”


    姑娘迅速閃身躲避。


    砰!


    一柄長劍,刺穿身旁的牆壁,迸濺大量的碎磚石,貼著她細嫩的臉頰劃過。


    “禦劍?”


    姑娘臉色一變。


    緊接著飛來第二把長劍,循著第一把劍的軌跡,原封不動地刺了過來。


    “以為兩把劍就能困住我?我……”


    聲音戛然而止。


    龐大的死氣,自腳下擴散開,凝實成黑色氣息,向四周迅速彌漫,勾連出來血色圖案。


    “這是,陣法?”


    “兩把劍並非禦劍,而是陣法的組成部分。”


    “該死,中計了!”


    【劍塚陣】成型,想要衝出去,隻能將這裏麵的劍全部斬斷。


    否則隻能被困死在這裏麵。


    姑娘往地上一蹲,雙手抱膝,可憐巴巴道:“我知道錯了,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張生的身影,自陣法外走了進來,目光自頭上一路掃向下,看見白色繡花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果然沒記錯。


    確實是白色繡花鞋,繡了副簡化版的柳葉報春圖。


    “你究竟是什麽人?”


    張生冷眼審視著姑娘。


    “你別兇我唄,我叫白玫,不是壞人。”


    白玫一臉賣慘相,試圖讓張生動惻隱之心。


    張生道:“是不是壞人,你自己說了不算。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你有沒有私藏危險武器。”


    白玫眼角一跳……你才是壞人吧?


    “我真的不是壞人。”


    她伸出手,開始寬解腰間束帶,每一個動作,故意做出嫵媚狀。


    張生目光微沉。


    這白玫能屈能伸,有幾分厚臉皮的風範。


    隻是,當她將腰帶完全解開,丟到地上,敞開外衣之時,十幾顆人頭接連從懷中滾落出來!


    胸前的狼牙吊墜,竟是一件空間法器,存有幾十顆人頭。


    張生掃了一眼,發現這全是姑娘腦袋,有些死亡已久,皮膚呈現脫水的幹屍狀態。


    他想用此時此刻的經曆,提醒天下男同胞們:


    漂亮的姑娘都是危險的。


    如若碰上,定要讓她們寬衣解帶,看看身上有沒有私藏危險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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