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早已用【魅惑術】,分清了誰才是真的傀儡。


    老黃點到名字的這些,並不是傀儡,而是真正的泥瓦匠。


    至於剩下那些,才是真正的傀儡。


    幸虧有張生在這兒,否則夏瑞這個二傻子,恐怕真的要冤枉無辜。


    隻是,張生把夏瑞想得還是太聰明了。


    “你搗什麽亂?”


    “老黃都說了,上麵那些人,才是他的同夥。”


    “你是耳聾,還是走神沒聽到?”


    短短三句話,著實把張生和周老震撼得不輕。


    兩人看著夏瑞堅定又愚蠢的眼神,一時間語塞,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難以置信,那位赫赫有名的夏大人,兒子竟然是個草包!


    周老著實是懵了。


    先不說張生說的對不對,光是輕信老黃這一點,足以證明夏瑞是個蠢貨。


    “張生,這個夏瑞沒問題嗎?”


    周老悄聲問道。


    張生搖了搖頭。


    【魅惑術】對夏瑞有效果,證明他有腦子,不是傀儡。


    但仔細想想,這貨又像是沒腦子。


    哪個有腦子的人,能幹出現在這種事兒來。


    “夏吏監,人心險惡,要注意甄辨。”


    張生一句話,卻令夏瑞渾身一顫。


    當年離家時,父親也是這麽囑咐他的。


    甚至父親說出“人心險惡”四個字的眼神,都與現在的張生一模一樣。


    這一刻的夏瑞,仿佛感受到血脈上的壓製,整個人心慌不已。


    但父親又說了。


    要有自己的主見。


    夏瑞強迫自己冷靜。


    “你說老黃撒謊,怎麽證明?”


    “這些泥瓦匠跟著我的時間,最短也有五年。”


    “連我都看不出他們的問題,你有什麽依據,在這裏指手畫腳?”


    想讓這個白癡意識到真相,隻有證明這些人是傀儡。


    張生湊到周老身邊。


    “周老,借您的刀一用。”


    周老還沒迴過身來,張生便已拔出了他的刀。


    速度之快,連周老都沒反應過來。


    “好快的手法!”


    周老下意識捂緊了錢袋子。


    刀光閃過!


    一顆頭顱高高飛起,牽連著大量的木絲!


    眾人還沒迴過神,刀已入鞘。


    周老這才放心地鬆開錢袋子,眼神微沉。


    他忽然想起,梅燕曾汙蔑張生也會天山刀法。


    如今看來,這不是汙蔑。


    就算不是天山刀法,張生對刀的造詣,也逼近是大圓滿。


    周老有些看不透了。


    “不操閑心,不管閑事。”


    周老給自己定下八字原則。


    頭顱落地,沒有鮮血濺出。


    甚至斬開的缺口處,連血肉都沒有。


    隻有木頭絲。


    這不是活人!


    夏瑞傻眼,還沒反應過來,老黃等人便要逃離。


    周老眼疾手快,果斷出手,斬掉所有人的頭顱,隻剩下老黃一個。


    總要留一個審問!


    隻是,周老低估了幕後之人的力量。


    老黃的意識消散,身體繃直,倒在地上。


    “這是怎麽迴事?”


    周老心驚。


    張生查看一番,推測道:“應該是幕後的傀儡師,收走了操控這具傀儡的意識。”


    周老搖頭歎息,“線索斷了。”


    “慢慢查便是,總會有線索的。”張生寬慰。


    但心裏的石頭,始終落不下。


    現在的他,大概率被傀儡師給盯上了。


    今兒個又不敢去餛飩攤了。


    而此時,夏瑞錯愕許久,終於迴過神來。


    然後噗通一聲,給張生跪下。


    “請您收我為徒!”


    張生:???


    ……


    斬妖司臨時駐紮地。


    紅鶯的臉上濃妝豔抹,硬生生將男人臉塗抹的妖豔魅惑。


    他站在銅鏡前,描眉畫眼,又戴上一枚價值不菲的金簪。


    “這都是周郎給我的。”


    紅鶯喃喃自語,迴憶著過往的溫柔鄉。


    忽然,有人敲響了門。


    “誰?”


    “司長,是我,劉偉。”


    “進來吧。”


    劉偉輕輕推門,看見坐在銅鏡前風情萬種的身姿,一時間有些恍惚。


    直到,紅鶯轉過頭來。


    劉偉差點戳瞎自己的眼睛。


    “何事?”


    紅鶯冷聲問道。


    劉偉連忙匯報工地的情況。


    紅鶯越聽,臉色越沉。


    “將近一半的人都是傀儡?”


    “張生倒是有點本事,能把傀儡全揪出來。”


    “他就沒拿這事兒,找吏監質問?”


    劉偉繼續道:“問了。”


    “哦?兩人起衝突了嗎?那位吏監,有沒有自爆身份?”


    “他是州主身邊,夏護衛的兒子。他與張生吵了一架。”


    “果然有背景。”紅鶯咯咯笑了起來,故作女兒家姿態,“張生動手了嗎?”


    “動了,他砍掉一具傀儡的頭顱。”


    “那夏吏監的腦袋還在嗎?”


    “在,他還給張生跪下了,想要拜師。”


    紅鶯:???


    “拜張生為師?這個吏監腦子有病?他拜張生,能學什麽東西?”


    “驗屍。”


    “呃,那確實能學到東西。”


    紅鶯頓感泄氣。


    他本想讓張生與吏監起衝突,狠狠敲打張生。


    結果倒好,衝突起了,事情結果與設想天差地別。


    “對了,那位夏吏監還說要感謝司長您。”


    “感謝我什麽?”


    “他說您罵他罵得對。”


    “我什麽時候罵他了?”


    “這……司長,張生轉述的那些髒話,不是您授意的?”


    紅鶯:???


    他想了半天,算是想明白了。


    “張生想陷害我,沒成想弄巧成拙,反倒讓夏吏監更尊敬我了。張生他現在肯定懊惱死了,哈哈。”


    紅鶯笑出眼淚,弄花了臉上的妝。


    笑著笑著,他笑不出來了。


    甚至額頭直冒冷汗。


    “如果張生,真的收了夏吏監為徒,那他豈不是搭上了州裏夏護衛的關係?”


    “夏護衛如果召見張生,而張生在他麵前,故意給我潑髒水……”


    紅鶯手抖個不停。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


    “不行,我要以司長的身份,先給夏護衛寫封信!”


    紅鶯拿起筆來,顫顫巍巍寫了三張紙。


    詳細敘述了張生三代殺豬的賤民身份,以及曾被梅燕數次關押、身份存疑的問題。


    “夏護衛身份尊貴,肯定不會允許兒子拜這樣的人為師。”


    “劉偉,你以斬妖司的名義,將這封信,寄送到州裏夏護衛手中。”


    “一定要快!”


    ……


    夜幕降臨。


    張生啃完又大又白又軟的包子,迴了家。


    房子頗為冷清。


    這些天以來,似乎每晚都有一個男人,進入張生家中。


    待上片刻的功夫以後,再趁著夜色離開。


    張家不是青樓,勝似青樓。


    “今晚總不會有人來了吧?”


    張生躺到床上,昏昏欲睡。


    直到,房頂上傳來腳步聲,並迅速落入院內,開門進屋。


    張生早已坐在床上,麵色無奈。


    “你是哪位?”


    張生端詳著來人,發現對方的臉色,比自己還要無奈。


    “別緊張,自己人。”


    對方進屋關門,躡手躡腳。


    “我叫甄瓊,來自拜妖會,身份妖俠,比你高了兩個級別。”


    “你在斬妖司毀掉的那些傀儡……”


    “全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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