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多,是一個帕提亞人,來自泰西封。。。附近。。。一百公裏外的一個小鎮,生在一個自由民的農業家庭,家裏有田三公頃,也算小康。


    然而,他身為家中排行老三的孩子,按照家族傳統與規矩,根本沒有機會繼承家庭那賴以生存的田地。這對於一個渴望擁有屬於自己產業、實現自身價值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麵對如此困境,家中那位飽經風霜的老父親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與他一同商討未來的出路。最終,他們達成了一項共識:讓這個年輕氣盛的兒子從小就開始熟悉弓箭技藝,並傾盡全力為他購置了一匹威風凜凜的戰馬、一套堅固耐用的皮甲以及鋒利無比的弓刀。


    這位慈祥的老父親心中滿懷期望,他深知軍旅生涯充滿艱辛與危險,但同時也是一條能夠改變命運的道路。他衷心地期盼著自己的兒子能夠投身行伍,憑借自身的勇氣和智慧謀取一份良好的生計。倘若運氣眷顧,立下赫赫戰功,那麽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紮多不僅可以擺脫貧困的生活,還能夠擁有一片真正屬於自己的肥沃田地,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


    可悲催的紮多,他人生的第一戰,就去了歎息之牆!


    在往迴跑的時候,被一箭從側麵射穿了半個屁股,哼哼唧唧的,在不奴山穀的俘虜營區躺了一個月,才好起來。


    後來,就加入了伐木隊,他和另外兩個俘虜每天跟著不奴部的伐木工人進山伐木。最有趣的是,每天砍伐了幾棵樹,還要在旁邊種下他們的樹苗。


    在這裏,他第一次看見鋸子,對,就是那種兩人拉的大鋼鋸!


    他真的第一次看見,以前在帕提亞的軍營他也要負責砍木頭,可用的全都是雙手斧!


    他發現鋸子真的很好用,效率是斧頭的四五倍不止,越大的樹,越粗的樹,鋸子的優勢越明顯。


    作為經商帝國的帕提亞子民,他有時候在想,這東西要是能賣去帕提亞,那絕對能發大財。


    另外,他是唯一一個家裏願意贖人,可自己卻不願意走的帕提亞人,這一點讓人印象深刻!


    其實,他也沒覺得有啥,也隻是單純的想為家裏節省一枚金幣!一枚金幣,那也是家裏的父兄要整整勞作一年,才能節省下來的財富。


    另外,這家夥早年上過學,會寫字,會寫帕提亞的文字。


    古帕提亞帝國使用的文字主要是碑銘帕提亞文(inscriptional parthian),這種文字也被稱為巴茲地文(pavi script),因為帕提亞語中的“巴茲地”意為“王者之語”。碑銘帕提亞文屬於一種抽象化的形式文字,使用帕提亞文字母表進行書寫,包含34個字母。帕提亞文是帕提亞王國的官方文字,被廣泛應用於墓碑、宮殿、城堡以及官方文件等領域。


    很多帕提亞俘虜都找到他,給家裏寫信,然後交由南麵城牆迴來的軍士。


    不奴族的斥候會在野外巡邏的時候,時不時會遠遠的碰到帕提亞的斥候。雙方隔著三百米對視,這時他們會將信件的包裹,扔在地上,然後後退。


    帕提亞的士兵會在他們離開一百五十米以後,再上前撿起來,這就是信件可以傳遞迴帕提亞的原因。


    從五月到十一月,紮多和那群不奴部的伐木工人都混熟了,可能天生就有語言的天賦,紮多居然能跟他們說一些漢語,這一點在所有的俘虜裏麵顯得極為突出。


    後來伐木隊被撤銷,紮多又去了鋸木廠,結果那些偉大的水力機器徹底的征服了他的心靈,每次看到圓形鋸飛速的切開木頭,他居然還有些興奮。。。再加上之前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居然還能看懂圖紙,隻是看不懂字和度量衡,這讓他很想學習漢字。


    一天他指著漢字說,“我,想”。


    鋸木廠的工頭,指了指城市裏的一個房子,一字一頓的說道,“晚上,那裏,教,漢字!”


    紮多居然還聽明白了。於是在十一月初的一個傍晚,他從冒著大雪,在工廠一下班,一個人跑去那個學校。


    這裏有一位女老師,每天夜裏都教新來的阿蘭族人,學習幾個漢字。


    紮多站在門口,手舞足蹈的表示自己也想學,女老師指著最後的幾個座位,笑著說道,“坐下吧!”


    結果,他居然還發現了兩個達契亞俘虜,他們居然也在這裏學習漢字?


    雙方的語言並不相通,隻是笑一笑,也就開始了各自的學習。


    紮多發現,漢字和所有的語言都不一樣,如果說帕提亞的王者之語,和希臘人的文字,都是使用符號的來作為拚音字母,而套明朝當地語言的發音,漢字就像畫畫。


    對非常非常像畫畫,比如“火”,“木”,“水”,這些都像是從畫畫演變來的,這讓他想到了兒時,那些故鄉岩洞裏碑文上的遠古符號。


    他時常會迷失在漢字裏,有時寫完一個字,他會端詳很久,覺得確實應該就是這樣。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小鎮裏的老師,他們說的話,“大山裏,那些岩洞裏的符號是最遠古時代的敘事,千百年之前我們就已經遺忘,可能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使用這樣的敘事。”


    可他在這裏,又見到了這些符號,他們很像,一橫一豎的組合,神奇無比。


    他學習的很認真,每一天的五個漢字,他都能掌握。


    十一月中旬,古爾麗和老阿拉什找到紮多,雙方溝通下來,紮多終於明白原來他們想開拓帕提亞在大海邊的市場,請他來做翻譯。


    紮多答應了,他站起來撫胸說道,“我很榮幸,能做不奴部和帕提亞之間的翻譯人。”


    古爾麗找到鋸木廠工頭,說明了來意,工頭告訴古爾麗,“帶他去吧!紮多是個好小夥,如果哪一天你們不需要他了,送他迴這個鋸木廠!”


    於是,古爾麗,紮多和老阿拉什迴到碼頭,登上海輪,在鐵板的敲擊聲中,三條海輪出港。


    他們帶著三百噸貨物,順著風向,破開碧藍的波濤,朝著南邊的帕提亞海岸疾馳而去。


    紮多對於這條巨大的海船無比感興趣,他從船艙,到駕駛艙,到船舵,到風帆全都認真的觀察和學習,並用著生硬的漢語和船員溝通,問這些都是幹什麽的?


    於是,船上多了一個“愛問問題的紮多”,走到哪裏都是為什麽?


    等船到了南部海岸,一群人下去尋找村莊,終於在二十公裏外發現了人煙。


    在紮多的翻譯下,對方的族長看了他們帶過來的幾個樣品,居然很感興趣,想要去看看他們大船裏的貨物。


    瓷器,金屬工具,麻料衣服,鐵皮水壺,鐵皮水桶,鐵做的爐子,羊皮,牛皮睡袋,皮衣,皮褲,各種釘子,螺絲,這些東西讓帕提亞的族長都很感興趣,於是問他們怎樣交易?


    經過協商,對方用一半的金幣,一半的牛羊,換取了所有物資。


    為了湊齊這些東西的所有款項,帕提亞的族長還聯合了另外兩個部族,才一口氣把他們的貨物統統吃下。太監的聲音小卻嘹亮,


    臨走的時候,帕提亞的族長還擁抱他們,他說道,“你們是從大海來的朋友,希望我們之間能夠保持長期的貿易關係。”,帕提亞是一條絲綢之路上的商業帝國,他們的文化裏有對貿易和財富的極度崇拜。


    這次交易可以說是,極度成功,第一次找到一個部落就找到了買主,還換來了金幣和牛羊,還定下了下次交易的承諾。


    另外,古爾麗和阿拉什雖然聽不懂紮多的話,但能從族長的神色中看出了紮多做的很好,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紮多可以好好培養。


    在迴程的路上,古爾麗交給紮多一枚金幣,說道:“紮多,你做的很好!下次交易,你繼續跟著我們過來。”


    老阿拉什也過來,拍了拍紮多肩膀,說了一句,“你很好!”


    然後,兩人就進入了船艙。


    紮多看著手掌裏的那一枚金光閃閃的金幣,愣愣的站在那裏,任憑海風吹拂他的衣襟。


    就在那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了他的心頭。他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放聲大笑,但與此同時,淚水卻又不受控製地在眼眶裏打轉。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內心仿佛變成了一片洶湧澎湃的海洋,無數的想法在心中翻騰不息。


    在紮多那遙遠的故鄉,一枚金幣所代表的財富簡直超乎想象。這一枚小小的金幣啊,竟然可以買下足足三畝肥沃的土地!要知道,那可是他的父兄們整日在田間辛勤勞作、揮汗如雨,曆經整整一年的時光,也未必能夠積攢下來的巨額財富。


    然而,即便是如此龐大的收入,如果除去家庭日常開銷等各項費用後,最終能夠剩餘下來的部分恐怕也就隻有一半左右罷了。畢竟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需要花錢去購買;還有家中妻兒老小的衣食住行,哪一樣又離得開金錢的支撐呢?所以說,真正能夠留存於手中的財富往往比人們最初預期的要少得多。


    他突然覺得,不奴山穀就是自己的機遇,自己天生就應該是不奴族的族人。


    他握緊金幣,這枚金幣他此生都不會用掉。因為這枚金幣就是神諭,是他生命裏的光和方向。


    看向廣闊無垠的大海,他不再有來時畏懼,他朝著大海大聲嚎叫,把生命裏的抑鬱全部釋放,從今天起,命運要由他自己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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