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船隻的遠行,裏海的四周,他們都已經抵達,船員們見過四米長的大魚,也見過可愛的小海豹,每天都能看到無數海鳥跟隨船隻飛行,他們也慢慢了解,海鳥多的地方魚群就多。


    更加奇怪的是,人們還發現裏海的北麵的魚群和裏海南麵的魚群就像兩個種類,明明這個大海是通的,為什麽兩邊的魚群不一樣呢?


    他們不知道,裏海北麵有大河注入淡水,所以有很多淡水魚,而南麵的大海水更加鹹,所以是海水魚類。


    他們登陸任何有人煙的地方,在海灘邊建立起一個個小小的貿易站點,將各種物資賣給當代人,交易一切他們需要的,例如種子,牛羊,馬匹,甚至奴隸。


    信息也在匯聚,浩瀚曆史的畫卷在這個小小的部落裏展現,這個時代是真正的帝國時代。


    東麵的大漢正在一點點蠶食匈奴人的勢力,逼迫他們不斷西遷;


    東南麵的貴霜,在帕提亞(安息)帝國和大漢的夾縫中,他們不得不向著南北擴張自己的勢力,最北抵達裏海東岸,而最南已經深入印度。


    南麵的帕提亞,也在羅馬和貴霜的夾縫裏,他們占據整個南麵的土地,努力維持自己的疆域。


    西麵則是羅馬,此時的羅馬雄心勃勃,正在四處擴張,其勢力已經抵達裏海的西岸。


    阿蘭人帶來了東西兩邊的消息,到處都是戰爭,羅馬在入侵他們,匈奴也在入侵他們,東哥特人也在入侵他們,阿蘭人很疲憊。


    東西兩邊失去族群的人們,不斷向著不奴部遷移,為了自由和也為了活下去的權力。


    二月底,雪還沒有全部化開,一隊阿蘭人的騎兵,穿過正在修建的北部城牆,來到山穀,他們帶來了大首領的命令。


    三月底在大河的中遊,河流的分叉處,將舉行部落聯盟會議,不奴部必須派人參加,同時不奴部要進貢一百匹馬,或者五十頭牛,或者二十五把戰刀,感謝阿蘭人贈予的土地。


    袁華他們接待了這群遠道而來的勇士,用豐盛的魚肉,羊肉和麵食招待他們,雙方都認可了對方。


    在這群勇士離開的時候,袁華說,“告訴大首領,我們一定會去,並且我們會帶著五十把戰刀送給大首領。”


    勇士們哈哈大笑,單手撫胸說道,“願神與不奴部的兄弟同在!”


    袁華看著這群人,踏雪而去,眼裏卻充滿了哀傷,他知道,未來百年,匈奴人會不斷西進,直到將他們全部征服。按照遊牧民族的方式,這個過程將無比血腥和殘忍,他們有多少人能老死在自己的帳篷裏?


    這裏麵沒有對錯,匈奴人要活下去,就必須西征,阿蘭人要活下去就必須抗爭,這片草原隻有強者才能擁有。


    一個匈奴就已經夠強大了,如果加上羅馬,再加上東哥特人,阿蘭人的命運必然無比坎坷。


    他轉身看向山坡下的田地和河道邊的工坊,將拳頭握的緊緊的,一千套金屬甲胄不夠,他還要更多!


    去年一年,軍隊再次裝備了八百套金屬甲胄,他們現在擁有五百重甲步兵和五百輕甲騎兵,所有的成年男女都裝備了皮甲,每天都有訓練。


    但袁華知道,這不夠,他們要麵對的是上萬匈奴騎兵,這些人遠遠不夠!


    這一次,他讓船隊放出話去,他們需要最好的戰馬,可以用金屬武器來交易。


    公元110年三月十日,袁華,劉玉,古爾麗,乞力帶著一百名騎兵,離開不奴山穀,向著東北疾行而去。


    而老阿拉什和劉行坐鎮山穀,他們帶領重裝步兵和騎兵們守護著這片小小的山穀。


    北麵的高牆已經修到六米高,工地上一片繁忙,他們穿越城門時,所有人都在歡唿,不斷唿喊著這群人的名字!


    這裏沒有王,這裏是一群可憐人的家園,所以這裏沒有跪下磕頭的習慣,這裏所有的人都是站著的。


    他們一個個站在城上和城下,向著遠行的部隊不斷揮手,用漢語高喊著,“平安,平安,平安!”,直到騎兵們消失在地平線上,這是他們最簡單,也最真摯的祝福。


    大地依然堅硬,可鋼鐵的馬掌,將堅硬的土層擊碎,掀起泥土和灰塵。


    寒冷的風將紅色的披風吹起,高高飄揚,一百騎兵,穿著紅色的戰衣,外披雙層皮甲,弓刀,流星錘和單手斧被掛在馬側,其疾如風。


    沿途不斷有部落向他們揮手,他們都已經和不奴部做過交易,雙方已經很親近了。現在,整個草原,擁有統一服飾的,隻有不奴部。他們是如此的特別,一眼就能看出來。


    而不奴部的騎兵,這時會派出一人,將一塊巴掌大的雪白食鹽,交給向他們打招唿的人群。


    戰士們說,“這是不奴部的禮物,不多,它代表著不奴部如雪般純潔的友誼”。


    富裕阿蘭的遊牧民會迴贈肉幹,大聲喊道,“這是我們的友誼,願不奴部永不饑餓!”


    而貧窮的人們會下跪,幫他們向天神祈福,這時不奴部戰士會扶起他們,給他們擁抱,告訴他們,“如果有困難,向南邊去,告訴我們”,然後離去。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在行軍,平均每天要跑八十裏地,已經近乎於強行軍,但這就是拉練,讓所有騎兵放開馬力奔跑,讓渡過冬日的戰馬和他們都消耗一下脂肪和贅肉。


    十三天後,這群人越來越多,他們匯聚成群,向著大河分叉處匯聚,遠遠的能聽的見大鼓聲傳來,那是阿蘭的唿喚。


    袁華他們並不是阿蘭族,但阿蘭人在他們最艱苦的時候收留了他們,所以他們願意幫助阿蘭人,這就像是兄弟之間的情誼!


    遠方無數帳篷綿延十裏,有巡邏的斥候問清楚他們是哪個部落的頭人,然後領著他們前去宿營地。


    拿著雪白食鹽的年輕斥候,他衣服單薄,撓著頭,靦腆的說道,“還有三個日落,會議會進行,你們聽到號角聲和鼓聲同時想起,就去那片大營,告知守衛你們部落的名字,自然會有人安排你們的座位”,說完,他指了指遠處那個最大的帳篷。


    袁華他們等待了三天,在這三天裏認識了很多部落,居然讓他們看到了第一次收留他們的首領和他的衛隊長,大家相互擁抱,哈哈大笑。


    現在,不奴部的名聲響亮,首領也在與他們的交易裏獲得實惠,這就是經濟的力量。


    大會在鼓號聲中召開,袁華他們不要求隻能進去五人。於是,五個人就和一群中小部落的頭領們坐在外麵的小帳篷裏參與了這一次阿蘭人的大會。


    首先,是各個部落向大首領進獻感恩禮,有的是馬,有的是牛,有的是羊,也有的是老虎皮,反正各種各樣。


    袁華第一次看見,居然有人送的是女人,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孩,赤身裸體,裹著羊皮,瑟瑟發抖的站在那裏。


    等叫到不奴部時,袁華,乞力和一個阿蘭人翻譯,抱著戰刀走上前去,按照之前人的規矩,他們將一把把戰刀整齊的擺在地上,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大聲告訴大帳裏所有的阿蘭貴族,“不奴部,進獻五十把勇士的戰刀!”


    小部落區域的聲音突然就大了,他們部落有幾把鋼刀就非常好了,現在不奴部一次性就拿出五十把,這絕對是誠意。


    大首領讓人拿起一把,送到他手裏,他抽出戰刀看了看,然後揮刀砍向立柱,刀口深深地劈進去立柱裏,他用力拔出來,再看看刀口,然後哈哈大笑,說道,“不奴族,這是我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會後,袁華發現,這些進獻的東西,並不是大首領一個人拿去,而是賞賜給去年英勇作戰的勇士!


    難怪,那個東邊部落的衛隊長,他並沒有和羅馬作戰,卻有一把羅馬刀!


    這大約是遊牧部落的某種公平,大首領需要依靠這種公開地公平,來維係自己的統治!


    袁華又學到一些奇怪的知識,他準備繼續往下看。


    可此時,兩個騎兵從遠方飛速衝來,嘴上大喊著什麽,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翻譯告訴袁華他們,“西南,羅馬從中部越過了大山,很多,很多人,小部落無法阻擋!”


    袁華他們也站了起來,他內心無比焦急,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羅馬在十幾天前就進來了,騎兵報信的最快也要十三天。


    大會立刻結束,包括不奴部在內,南邊的十五分部落組成部落聯軍。西麵和東麵的不能動,他們要防禦東哥特人和匈奴人。


    所有人約定好時間和地點,所有部落的首領,全部都在向著自己的部族飛奔。


    草海起伏,紅色身影如同閃電,軍情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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