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無限藍。夢想延伸了邊緣,塑造出了憧憬的輪廓。


    “別一直埋著頭寫了,你都寫了快3個小時了。”周淼輕聲地提醒了一句。


    “噓,再等一會兒就好了。”張司源說話的時候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距離cfa考試隻剩一周的時間。周淼知道男友正在掐表模擬考試,她還知道他已經把所有題目都算完了,這會兒隻不過是在驗算而已。她之所以小聲叮嚀,是希望他能活動活動走兩步,哪怕是抬抬頭或是轉轉脖子也好。要是換做普通自習教室,她或許已經和男友鬧上了。可這裏是圖書館的閱覽室,而且還是一個四人桌。她除了低聲叮囑,也沒別的法子。


    張司源伏案疾書,坐姿如鍾,對於周淼的提醒也不為所動。模擬考試,既是對實力的檢驗,也是對體能的考核。既然開始了掐表計時,那便要雷打不動,有始有終。於是乎,時間的流逝化作了筆尖上的婆娑、腦袋裏的琢磨。


    大約又過了20分鍾,他把試卷往旁邊厚厚的一摞書上一拍,身子很自然地往椅背上一靠,這般打流混世的模樣,倒是和鐵仲很像。桌上那堆厚度足有40公分的書籍全是和cfa相關的教輔。


    周淼的眼神裏填塞了慈母般的心疼,她朝男友又說了一句,聲音輕的好似唇語。


    “寫完啦?”


    “嗯。”


    “那去吃飯?”看男友沒有反應,她又補充了一句:“或者等你對完答案再去?”


    “四兩韭菜豬肉,一碗牛肉粉絲湯,現在就走!”


    通往圖書館的小徑兩側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陽光透過層層綠葉在石子路上留下了點點斑駁。周淼挎著男友的胳膊,踩著地上的光點。那步態就和走獨木橋似的,有些古怪也有些可愛。


    “源源,我覺得你這次cfa考試挺穩的。”


    “英雄所見略同。”


    “所以隻要正常發揮就好,這時候還是調整心態比較重要。”


    “我其實不太會考試,至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會考試。”


    “你們是誰?”


    “除我以外的人。”


    “鍋鍋,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哦。”


    “如果一個人有90分的實力卻總是考出85分的成績,這便是不會考試。相反,如果他隻有70分的實力,卻總能考出80分的成績,這就是擅長考試。”


    “哦,我明白了。”


    “還有那些越是能在重大考試裏超長發揮的人也就越擅長考試。可我偏偏不是這類型的選手。對於應試,我隻能逼自己準備得充分些,即使發揮失常,也能順利通過。”


    “別對自己那麽苛刻。早知道你這麽玩命,我就不推薦cfa給你了。”


    “cfa很棒啊,感覺找到了一個上升通道。”


    “你也別太迷信了。你這人就是這樣,崇拜起一件事情來就看不到它的缺點。不管是對人還是物。”


    “非理性崇拜才是真正的崇拜,否則隻是喜歡。”


    “詭辯。你這不叫非理性崇拜,叫盲目崇拜好嘛?”


    “嗯……咱們走快點,我真餓了。”


    “我不嘛,我要踩著地下的光點,好玩。”


    “這有啥好玩的?小孩子才玩這個。”


    “所以啊,為什麽小時候簡單的快樂,現在卻不適用了?光和影子都沒變,是誰變了?”


    “人唄。”


    “那有辦法變迴去嗎?”


    “難。你總是問我一些文藝的問題。”


    “那你喜不喜歡?”


    “我現在隻喜歡水餃和牛肉湯……”張司源說著,肚子又發出咕咕的聲音。


    “那跑著去吧!”話音剛落,周淼拉起男友的胳膊就竄了出去。小張一個踉蹌,隨即也在空中騰起了步子。他看見地上的點點斑駁一躍而起,黏在了周淼的衣上、裙上還有臉上。他迅速追了上去,想去觸碰那些零星的亮光,兒時的快樂如他鄉遊子一般不經意間又尋迴了故鄉。是啊,時光荏苒,究竟是誰變了呢?


    嘴裏的餃子分明還沒下咽,張司源卻又往腮幫裏塞了兩個。


    “你慢點兒吃,沒人和你搶。”周淼看著男友鼓鼓囊囊的腮幫,又好氣又好笑。對麵這個男人有時深沉得好似馬裏亞納海溝,但在吃飯的時候卻與低年級的小朋友表現無異。


    “你不懂,餃子要趁熱吃,才香。”由於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張司源的這句話說得不清不楚。周淼放棄了勸說,她朝上空吹了口氣,額前的劉海如同浮草一般搖曳起來。


    “得,您吃吧,我不說了。也求您別再一邊吃飯一邊講話了。”說著,她又朝碗裏的麵條吹了吹氣,那畫風和張司源完全來自兩個世界。


    “我就不明白了,你其實也挺能吃的,為啥還這麽瘦呢?”


    “遺傳基因。”


    “我剛才自言自語,沒問你。”顯然周淼並不滿意男友的答案。


    “話說你51公斤也不重啊,但是為什麽看著有點胖呢?”


    “求求你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人家的隱私數據播報出來好嗎?還有,我看上去胖?你是認真的嗎?”周淼的語氣有些微妙,暗藏玄機。考驗張司源求生意誌的時候到了,男友趕緊找補了一句:


    “可能就是腿有些粗。”這一刀補的,周淼就差把嘴裏的麵條給吐出來了。


    “你什麽意思?”女友的表情眼看就要繃不住了。


    “我意思你上半身不胖啊。”


    “你意思就是說我該胖的地方不胖,該瘦的地方不瘦唄?”反射弧再長的直男也能聽得出周淼口中的反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你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以前就是一個小肥子。要是再胖下去,我就去抽脂。抽下來的肉肉可以做塊肥皂作紀念呢。”


    “得了吧,健康最重要。都夏天了,多跑跑步就好。”


    “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不喜歡夏天,而我喜歡。因為那是我們最瘦的季節。”


    “無力反駁。”


    張司源捧起大碗咕嚕咕嚕地喝起湯來。等他把瓷碗放下的時候正好望見了遠處的宰夕印,不曾想室友的身邊也緊跟著一位姑娘。待到付款結賬的時候,這兩人都掏出了飯卡,在一番你來我往的客套後,最終還是小宰刷了卡。他隨即領著姑娘去了食堂的東北角。


    “你看啥呢?”周淼好奇起來。


    “我看到宰夕印了。”


    “他值得你這麽聚精會神?”


    “還有她的準女友。”


    “準女友?”


    “我也搞不清他倆究竟是啥狀態了。”


    “就是上次你和我說的那個姑娘?我送機器貓給你的時候和她擦肩而過的?”


    “是呀,後來有一次測驗,我還給她做了一次測驗題呢。那姑娘好像叫查席蓉。剛剛宰夕印又給她買飯了。”


    “要不你就直接問問小宰唄?”


    “不禮貌,也不好意思啊。”


    “你這就是假正經知道嗎?有窺私欲又不想承認。”


    “我是覺得他倆有些奇怪。不像是戀人,但關係又非比尋常。”


    “那就是曖昧期嘛。”


    “哪有曖昧了快一個學期的。”


    “怎麽不能有?沒聽人說麽,曖昧時期的戀愛狀態才是最好的。你們舍友可能是個情場高手。”


    “你這涼麵又吃不下了?”


    “不吃了,想減減肥。”


    “那我來吧。”張司源說著就要去拿女友麵前的盤子,卻被周淼搶先了一步攔下。


    “我有些感冒。你快考試了,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額……有道理。我也是最怕感冒發燒。”


    “那我就可以在你發燒時候欺負你咯?”


    “看把你給興奮的,好像你平時也沒少欺負吧。”


    “你想啊。我越欺負你,就越喜歡你,也越依賴你,越覺得虧欠了你,也就越不能離開你,這樣你不就受益了麽?鍋鍋,我覺得我有時候口才好的可以當律師耶。”


    “歪理邪說,一派胡言。”張司源嘴上是這麽說的,心裏卻使勁地點著頭。


    “說真的,以後你生病了,我就熬粥給你喝。不過到時候你說非要吃肉……那該怎麽辦哦?”


    “我發燒的時候隻喝粥,怎麽你連這個都知道啊?”


    “恩!我知道哦,吼吼。”


    “迴去吧。看看我那套題做的怎麽樣?”


    “不行,去操場繞兩圈,飯後散散步。你整天不是做題就是坐板凳,把腰都搞壞了。”


    “好好。都聽你的。”


    日頭已經沉了下去,操場上黑蒙蒙的一片。距離稍微拉得遠一些,就看不清人的臉。這樣幽暗的環境不適合跑步,卻是戀人們約會的絕佳場地。操場的一側是看台,看台上坐著一對對情侶,他們有的打情罵俏,有的卿卿我我,有的促膝長談,也有的如膠似漆。


    操場的另一側挨著一片垂直的土坡,栽種其上的灌木密密麻麻,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那些夜跑健身的同學像是時鍾上的指針,沿著跑道一圈圈執著地周而複始,不時從張司源和周淼的身邊超過。他倆人手拿著一根花臉冰棍,雪糕用棕白兩色勾勒出了人臉的五官輪廓。周淼剛要咬下一口,卻被張司源急忙打住了。


    “哎?先別吃。”


    “怎麽了?”


    “先親一個呀。”


    “啊?”


    女孩正犯著糊塗,張司源一手拉起了她的胳膊,另一隻提著雪糕把兒的手慢慢迎了上去。於是兩隻雪糕上的“人臉”漸漸貼合。


    “喏,這不就親上了?”


    “鍋鍋你真的好幼稚,不過我喜歡。”


    “吃吧。”


    “你的指甲又長長了嘛。記住哦,以後不剪指甲就帶你去美甲。”周淼見縫插針開起了男友的玩笑。


    “最近忙啊。”張司源咬下一口雪糕,又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油。


    “剪個指甲的時間都沒有,你是準備把衛星弄上天啊?”


    “我是想節省點時間,能多點自由。”


    “那你熱愛自由嗎?”話題陡然一轉,像是書本被突然翻了頁。


    “我更喜歡秩序,有規矩的自由。”


    “有規矩的自由,還算得上是自由嗎?”


    “自由本身就是相對的啊。”


    “康德說過,‘自由不是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自由是教你不想做什麽,就可以不做什麽’。我就不喜歡被管製。鍋鍋,你說話雖然很客氣,但你說的很多東西卻都是不容別人反對的。將來小源源要怎麽辦呀?”


    “什麽意思?”


    “我會保護他的。”周淼說著停下了腳步,“其實剛開始接觸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挺自私的人。”


    “啊?”張司源一臉無辜狀,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私”這麽個不討喜的字眼會扣在自己的頭上,而且還是出於周淼之口。


    “但我後來發現不是這樣的。雖然你有時固執,可你也很願意為別人著想,而且都是默默的,不張揚的。你隻是不善於表達,我知道你的內心很溫柔。”


    “比如呢?”


    “不告訴你,怕你驕傲。迴圖書館吧。對了,你qq好像很久沒更新狀態了,看見我又給你添加了一條好友描述嗎?”


    張司源的“qq好友描述”有一半都是周淼添加的,比如“有為青年”、“大丈夫”、“孩子氣”、“我知道你永遠不會迷失自己”、“萊斯萊斯”等等。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在她的眼裏,男友是豐富而有層次的。而她對於男友的描述也是立體而全麵的。那些描述密密麻麻地填滿了界麵,直到後來的銷聲匿跡。


    “看見了。最近也沒啥特別的呀,天天就是做題、看書。”


    “等一級考過了,就可以更新了啊,隆重宣布。”


    “一級考試並不難啊,也沒啥好炫耀的。我想等我通過了全部三級考試,或是等我拿到了證書。到時候我一定會更新狀態,還要發個照片。”


    “是證書照嗎?”


    “不不。我要把所有的cfa資料,包括課本、教輔、習題都堆起來,那厚度恐怕得和我人差不多高吧。我再往旁邊一站,一起合個影。”


    “有意思。那你發之前一定要偷偷告訴我,我一定要去第一個點讚。”


    “‘沙發’一定給你留著。”


    “一言為定!”


    “四隻老虎都拉不迴來。”


    距離圖書館自習室幾步之遙,站著一位梳著麻花辮的女生。隻見此人表情忐忑,手裏攥著部手機,似乎是在等待消息。張司源剛從她身邊經過,就瞧見宰夕印正從老遠處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夕印,你也在啊。”


    “誒?是老張啊。”室友簡單應付了一句,說話間他並沒有停下腳步,他的目標是門外的麻花辮。小宰從褲兜裏掏出兩張卡片,“滴”,“滴”兩聲,麻花辮跟著小宰進入閱覽室,她緊繃的表情隨之釋然。


    宰夕印和麻花辮就坐的四人桌距離張司源的座位不過10餘米。小張稍一抬頭,對方的一舉一動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看什麽呢?也不對卷子。”周淼用腳勾了一下男友。


    “是小宰,他剛剛接了一個女生進來,正一塊兒自習呢。但這女生又不是先前和他一起吃飯的查席蓉。”


    周淼順著張司源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宰夕印接過麻花辮遞去的一疊紙張,神色喜笑顏開。


    “我說他該不會腳踩兩隻船吧?”周淼輕聲嘀咕了一句。


    “不是吧,但是他現在又……哎,不說了,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


    張司源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一個勁地納悶。宰夕印和查席蓉相識也快一學期了,兩人往來頻繁,有好幾次都被他撞個正著。可除了與她相約吃飯外,宰夕印每日也都按時上課規律自習,似乎也不像是一個戀愛中的情種。難道說小宰一直與查席蓉保持曖昧的原因,是因為眼前這個女生?


    小宰剛剛應該是用旁人的圖書證,幫著麻花辮蒙混進來的。如此看來,麻花辮就不是本校的學生。莫非這人才是宰夕印的青梅竹馬?或者他真是一個資深的“情場老手”?對於感情方麵的事兒,小宰一向守口如瓶。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會引起別人的好奇。


    張司源漸漸從恍惚中遊離出來,這才發現周淼一直在沒好氣地盯著他看。小張趕忙拿起先前所做的試卷,一題一題核對起來。


    √,√,√,√,x,√,√……命中率還算不錯。最後統計了一下,正確率高達85%。考場上如果能有這樣的發揮,那可真是燒高香了。他又拿出錯題本,開始摘錄做錯題目的年份,題號。並且把對應的知識點都謄抄了上去。本子裏留白的頁數越來越少,小張的底氣也就越來越足。


    周淼這會兒正在整理專業課的筆記。金融係和經濟學係的貨幣銀行學課程都是同一位老師教授的。此外她和張司源都選修了古漢語文學這門課。把這兩門學科的筆記整理妥當,就可以幫男友分擔一些複習壓力。周淼一筆一劃地寫著,每一筆仿佛都在書寫著“老公,加油。”


    10米開外的四人書桌上,宰夕印也在拚命地抄寫著那個女生帶給他的筆記。他本想把這份筆記複印一份,可是原件字跡太輕,複印件過於模糊難以辨識。小宰隻得卯足了幹勁,奮筆疾書,他那專注程度倒是和做題時的張司源一模一樣。


    “阿嚏,阿嚏。”周淼連打了幾個噴嚏。男友停下了手中的筆,他溫柔地望了望女友,一眼千年的感覺:“走吧,我送你迴去。”


    周淼看了一眼表,“這麽早就走?”


    “今天溫差還挺大的,夜裏還會有一場降雨和降溫。迴去吧,趁著這會兒還不是太涼。”


    周淼會心一笑,收拾起了桌上的課本。正如她先前所言,這個男人替別人著想時總是不張揚的。


    張司源迴到宿舍的時候,蔡睿正在核對試卷。


    “今天沒出門自習啊?”


    “本來想去圖書館的。下午的時候,小宰把我的圖書證給借走了。我看了下天氣預報,說是又要降溫又要下雨的,就懶得出門了。”喜歡查看天氣,善於提前安排,就這點而言,蔡睿和張司源真的很像。


    “我倒是在圖書館看見他了,你的圖書證幫著別人進自習區了。”


    “應該是個妹子吧?”


    “怎麽,你認識那個姑娘?”


    “瞎猜的。”


    “感覺宰夕印怪怪的,特別是最近,神神秘秘的。”


    “你後知後覺啦,老張。不過每個人都有隱私,無所謂的事情。”


    “你這又是在做什麽題?介意我看看嘛?”


    “微積分曆年真題,做的頭疼。”


    張司源拿起習題冊,大致瀏覽一遍過後,他發現這份試卷的正確率和自己下午那份cfa的模考成績不分伯仲。雖然都是選擇題,但是能在現階段就達到如此水平真的已經很了不起了。


    如果沒有記錯,大一時蔡睿的數學成績還在及格邊緣徘徊;如果沒有記錯,已經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沒瞧見蔡睿打遊戲了;如果沒有看錯,蔡睿的櫥櫃已經被考研書擺滿了。士別三日,必當刮目相看。有時候,張司源真覺得他既搞不懂宰夕印,也看不清蔡睿。


    宰夕印是在熄燈前才趕迴來的,而張司源和蔡睿早就躺在了床鋪上。隻不過蔡睿還在背著英語單詞,而小張則是忙著給周淼發信息,內容無非是讓女友多喝熱水,早些休息。戀愛中的人能把“熱水”奉為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


    “你倆都上床了,怎麽沒關燈?”小宰踏進宿舍的時候還打著哆嗦。


    “老張說了,給你留一個燈,怕你進來的時候摸黑。我剛還和老張說,可能你今天晚上就不迴來了。”


    “sosweet[真貼心]。外麵降溫了,還刮起了大風,可能真要下雨了。我不迴來,還能睡哪兒啊?”


    “自然是抱得美人歸嘍!”


    “得了吧,你就會拿我窮開心。喏,這是你的圖書證,放桌上了。”宰夕印把圖書證往蔡睿床鋪下的寫字台一丟,繼而轉身擰開了自家桌上的台燈,把亮度調到最小檔。隨後他反鎖了宿舍的房門,又關了寢室的大燈。


    “時候不早了,你倆早點睡吧。”


    “看來你是不準備和我們分享今天的故事了。”蔡睿不依不饒地調侃著。


    宰夕印扭了一下旋鈕,那盞台燈也滅了。蔡睿把單詞書放到一邊,拉起被子睡了。趁著一片漆黑,小宰從書包裏抽出一疊紙張,並將其麻利地塞進了床鋪的枕頭下。今天與他而言又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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