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快把謝彧紮爛了,也沒能給他把穴解了。


    謝彧渾身梆硬地在床上躺著,喉嚨裏隻能發出“嗯”“嗯”的聲音。


    謝儉謝俊又去請了軍中的高手來,折騰了一番穴位仍然沒有鬆動。


    高手說,這點穴的手法應該是什麽厲害門派的絕技,隻有點穴的人能解。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他們又想到了徐婠。


    徐婠看了以後說,穴位應該會自己慢慢解開,不用著急,短則兩三天,長則四五天,他自己會好的。


    於是謝儉謝俊都放了心。


    雖然他們都非常討厭徐婠,卻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接下來幾天,羅夫人把謝彧照顧得很好。


    還天天給他報喜。


    “鳳麟順利考完了,他說感覺考得還不錯。”


    “那些綁架鳳麟的歹徒都被抓了,說是什麽江湖聯盟派他們來的!你什麽時候招惹那些江湖人了?”


    “可惜那個帶頭的帶著我們的五十萬兩銀票跑了!”


    “公賬上沒錢。我的錢也被掏空了,這個月連府裏的月錢都發不起!大房二房那邊來問過我兩迴了,我都以你生病為由先打發迴去了。這可怎麽辦啊!那該死的殺千刀的賊人!一定會不得好死!”


    “你和謝俊他們怎麽花錢如此沒有計劃?不管什麽生意都要慢慢來。你這一下子花了200萬買鋪子,建工坊,萬一最後弄不成,不得砸在手裏,血本無歸?搞得現在我們如此被動,讓人知道了要笑話死。”


    “說來也怪,最近貴妃和我大嫂都跟我打聽青澤,該不會……郡主和玉敷都看上他了吧……”


    ……


    在羅夫人一個個“好”消息的刺激下,謝彧還真的漸漸能動了。


    但是,因為長久地血脈不通,他的下半身又麻又痛,根本下不了地,走不了路。


    但是他顧不得自己身體上的不舒服,卷著有些麻木的舌頭說:“謝儉謝俊呢?”


    羅夫人:“他們都在忙著呀!儉哥兒這會兒辦公務去了。謝俊應該在忙著鋪子裏的事吧。鋪子裏也發不出錢了,他這會兒焦頭爛額呢!”


    謝彧陰沉著臉:“銀票還沒追迴來?”


    羅夫人:“天高海闊,上哪兒追去?就跟大海撈針似的。”


    謝彧閉上眼睛,胸脯劇烈起伏:“怎麽就抓了那麽多人,唯獨漏了他一個!”


    這下,不但丟了那四十二萬兩銀子,連公賬上的八萬銀子都沒了!


    羅夫人:“自古錢帛動人心。更何況一群烏合之眾。我聽說,是有人主動舉報。我估計,是那人見了錢,想獨吞。所以跟官服舉報了其他人自己逃走了。”


    謝彧:“混賬!”


    ……


    十月底,放榜了。


    羅夫人一大早想出門去看榜,結果還沒出發,外頭響起了鞭炮聲。


    原來,竟是來報喜的!說是謝鳳麟一舉奪得了解元!


    羅夫人和謝彧聽到這個消息都半天沒動彈。


    一個不敢相信,一個不願相信。


    ……


    “恭喜世子爺!賀喜世子爺!”一屋子的下人一起跪下賀喜。


    徐婠心裏高興,說:“都起來吧!今天是個好日子,都有賞!每個人賞三個月的月錢!”


    丫鬟仆人們都歡唿雀躍。


    把人遣走,徐婠看謝鳳麟的眼神也跟以往不一樣了,說:“夫君,你怎麽這麽厲害!居然得了第一!”


    謝鳳麟得意地斜著她:“知道你夫君的厲害了吧!”


    徐婠點頭:“聽說舉人試記憶條目的內容偏多,看樣子夫君的記憶力很好。”


    謝鳳麟嘴角彎彎:“你現在已經是舉人娘子了,以後還會是進士娘子,誥命夫人!你還想和離嗎?”


    謝鳳麟一直對這句話耿耿於懷。


    徐婠說:“和離不和離,得看你。”


    “看我?我又沒說要和離!”


    徐婠:“我不願跟別的女子共侍一夫。所以,不和離,你以後就不能納妾。你要是納妾,我就走。”


    “看你那小氣樣!嫉妒可是犯了七出呢!”謝鳳麟說。


    他倒是沒想過要納妾,主要是被她這樣一說,他就應了,怪沒麵子的。


    徐婠態度很強硬:“犯就犯,那又怎樣?”


    謝鳳麟撇撇嘴:“真是個母老虎!不納就不納唄……”


    徐婠認真看著他:“當真?”


    謝鳳麟:“本世子都是舉人老爺了,還會撒謊騙你一個小女子?”


    徐婠:“嗬!謝鳳麟,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我嗎?”


    謝鳳麟臉上有些發熱:“一個女子,說話就不能含蓄一點?”


    徐婠:“你可心悅於我?”


    謝鳳麟翻了個白眼。


    徐婠:“快說嘛。”


    謝鳳麟:“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要我說什麽?”


    徐婠:“說你喜不喜歡我。”


    謝鳳麟看著她,突然親住她,在她耳邊說:“愛極了。”


    徐婠笑:“那就不和離。”


    ……


    謝彧去上朝,恭賀之聲不斷,他笑著應付了一天。


    迴到書房,猛然把桌子上的東西推倒,撒了一地。


    他去了祠堂。


    謝家祠堂供奉著謝彧的祖父和高祖父的靈牌。


    謝家祖輩都是貧民,不識字也無人為他們寫書立傳,再往上,已不知姓名。


    而擺在最前麵的,卻並不姓謝。


    一個是陳徵,一個是徐胤。他的兩個好弟弟。


    “陳徵,不愧是你的兒子,天天玩,還考個解元!你很得意吧?”


    謝彧笑:“你再得意也已經死了。你最愛的女人成了我的女人。你兒子也成了我兒子!你隻是一塊破木頭!”


    他拿起那塊靈牌,就想往地上扔。


    然而靈牌的重量比他以為的要重,一個沒拿住,靈牌跌下去,砸了他的腳。


    謝彧捂著腳跳了好幾下。


    ……


    “今天怎麽想著請我吃飯?”羅夫人含笑問徐婠,“還特別說,隻讓我一個人來,不帶弟弟妹妹?”


    徐婠給謝鳳麟和羅夫人各斟了一杯酒,說:“我想給兩位請罪。”


    羅夫人一愣:“請什麽罪?”


    徐婠:“我有事瞞著你們。”


    羅夫人:“什麽事?”


    徐婠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來,遞給羅夫人。


    羅夫人看著那玉佩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扯著謝鳳麟:“把你的玉佩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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