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飄渺的薄雲中忽明忽暗,夜也隨著這明滅的月光漸漸沉了下來,一切都迴歸到它最初的樣子,最為沉靜也最為美好。天上滿是透亮的星星,今晚的夜空仿佛格外晴朗,當然,晚上的寒氣也格外地侵人骨髓。冷弋的房間裏隻有一盞清冷的燈還亮著,散發出略帶昏暗的光,而冷弋也正伏案閱讀兵書,戰場千變萬化,確實是要一書傍身,萬不可懈怠。那盞燈發出了一些聲響,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冷弋即刻警覺,拿書的手明顯僵了一下,像是將手中書作為了一時應急的武器。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同時紫衣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冷弋,是我。”聽出是紫衣的聲音冷弋的神色才緩和下來,將書倒扣放在書案上朝外說道:“進來吧。”門外的紫衣應聲走進了屋子,霜華在她的身後提著一個食盒也走了進來。


    “吳依啊,你怎麽來了?”冷弋一邊招唿著紫衣坐下,一邊問道。


    “我方才看你屋內的燈還亮著就知道你一定還沒休息,便去廚房給你做了些粥,怕你晚上餓肚子。”說完便示意霜華將食盒中的東西拿出來,冷弋也順勢將書堆放在了一邊,隨後,霜華便把食盒裏的一碗粥擺到了書案上,將食盒放置一旁,那粥還亮著。


    “你快吃一點吧,吃完早早休息。”紫衣隻是說了這一句便沒再說話,反倒是她身邊的霜華開了口:“是啊,將軍,這可是吳姑娘專門為你做的,若不是我恰巧出來看見了她吳姑娘可就要獨自一人冒著這刺骨的冷氣來給你送粥呢。”霜華這一說可是將紫衣鬧了個大紅臉,連連說著霜華是在胡言亂語,冷弋被這一主一仆逗笑了,含情脈脈的看著紫衣。霜華的眼珠子轉了轉,對冷弋與紫衣說道:“將軍,吳姑娘,我就不在這裏礙眼了,你們先慢慢聊!”說完又朝紫衣使了個顏色轉身走出了房間,最後還不忘貼心地將門帶上。如此,這屋裏可是隻有紫衣與冷弋二人了。


    紫衣一邊對冷弋笑著,一邊在心裏默默怨這霜華又把她自己單獨一人留在這兒。不過這次氣氛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冷掉,而是由冷弋巧妙地拋出了話題。


    “這粥是你特意為我做的?”冷弋嘴裏提著粥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將頭埋得很低的紫衣。


    “是的,你趕快把粥吃了,然後早點休息吧,我就先走了。”說完作勢起身就要向外走,卻被冷弋拉住了袖子:“吳依,你就先在這裏坐一會兒,別著急著走。”聽到冷弋的挽留紫衣順勢便坐迴到了原位,其實她也沒那麽想走,就是單純的覺得自己呆在人家房間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既然冷弋都留她了,那她便沒有理由再走了。


    粥在書案上散發出誘人的味道,方才還沒有饑餓之感的冷弋腹中頓時有些饑腸轆轆,便喝了一口,一股清香瞬間衝向了鼻腔。不一會兒這一杯粥便已見底了。星星越來越亮,冷弋盯著麵前的紫衣看著,她的眼睛比星星還要亮麗。


    “啪嗒”兩人還沒有多說一句話,一個黑衣人便破窗而入了,窗戶一下子被打開,一股寒風迎麵襲來,而冷弋則是下意識地將紫衣護在了身後,此時的紫衣驚魂未定,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動作可好。幾乎是在破窗聲音響起的同時霜華就闖進了門,抬眼便看到那個黑衣人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劍來勢洶洶。


    而此時的冷弋也總算拔出了劍與那人開展搏鬥。霜華不著痕跡地移動到紫衣身邊保護著她,將霜華護在了身後。搏鬥的二人手中的劍不小心挑到了書案上的碗“啪”碗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紫衣被這突然掉落的碗下了一跳不由得驚唿一聲,而冷弋被這聲驚唿吸引轉過了身子卻被對手在身後用劍砍傷了背部,一到紅色的長痕隔著衣服滲了出來。冷弋吃痛,忍不住唿出了聲。


    正當冷弋轉身拿劍向那人刺去時,那人卻不知在空中撒了什麽東西,使得冷弋的麵前隻有一層迷霧,等迷霧散開後再向前看去,那人已經沒了蹤跡。冷弋望著大開著的窗戶,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這手法,這身形好像似曾相識,莫非是登高之時的那人果真還沒死?


    冷弋背後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紫衣看到瞬間慌了神色,而方才碗落的那一番動靜早已把將軍府中已經熟睡的人悉數吵醒,其中就包括早已步入夢鄉的冷老夫人。她走進了自己孫兒的房間,剛看到孫兒背後的傷勢時神情與紫衣方才的差不多,可冷老夫人畢竟是輔佐過兩代將軍的人,她立刻穩住了自己的陣腳,先是派人去請大夫,又是吩咐今日之事先莫要聲張,一時間,府中忙成一團。


    霜華此時正尋這夜色跟著那黑衣人的身影,從霜華剛破門而入時他便有些不對勁,覺得蒙麵那人所使的招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就在他將劍刺向冷弋時,霜華斷定那分明是他。


    那黑衣人一直逃到京都街市上便沒有再往前走,彼時夜色已深,街市上空無一人,他似乎是在等著什麽人。霜華在他的身後停下,對著那人的背影說道:“果然是你。”黑衣人摘下麵罩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俊朗的麵容,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一直在撫夜城的夜楓。


    “霜華,好久不見!”夜楓看了霜華一會兒,露出了笑容。此時的霜華微微有些失神,隻是喃喃地說著:“是啊,好久不見。”


    雖是深夜,但好歹還把大夫請來了,此時的冷弋早已疼的暈了過去,大夫將冷弋的衣服褪下,露出了他背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些都是他在大大小小的戰場上所受的傷。那些傷痕已經全部都結痂了,隻是新傷的顏色還是格外的猩紅。紫衣盯著這個傷痕累累的背不禁紅了眼眶。


    窗外,天空中洋洋灑灑著下起了雪,隻是還沒等接觸到地麵時那些雪花便化成了水,後又消失地無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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