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二九相重,稱為“重九”,在這日,民間有登高,賞菊,插茱萸等習慣。當然,對於從小被關在宮中的紫衣自然隻是聽說,這個節日是為數不多的官場女子除乞巧節之外可以出府的日子。


    因為重陽節有敬老之意,所以這日冷府中家中有老人的丫鬟仆人都可在這天領到賞銀迴家孝敬老人,若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便留在府上,有想去登高的便跟著去。


    本來在祠堂拜別祖先之後冷老夫人和那些年輕人登高,可奈何冷老夫人年事已高,行不來這體力之事,今年重陽便留在府中,由她身邊的嬤嬤照料著。這登高一去沒有一天是迴不來的,若是遇到天氣變化,最遲也得在路上花費兩日。幸好今日天氣還算溫暖,就是不知道返程的時候會不會變天。


    紫衣今日起得很早,早早便梳洗打扮,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於重陽節登高,心中自是無比的激動。


    冷弋來找紫衣的時候正看到紫衣梳妝完畢坐在梳妝台前托著腮。冷弋不自覺的笑了,走進輕輕敲了一下紫衣的腦袋,說:“這麽興奮的嗎?我們還有一段時間才走,你裝扮太早了些吧!”


    “我可從來沒有出過府去那麽遠的地方登高,自然興奮,要早早打扮,爭取可以時間一到就趕快出府。”紫衣看著冷弋,眼中的期待幾乎能漫出來,冷弋摸了摸麵前小姑娘的頭說:“既如此,吳依日後也不用偷偷地扮男裝出府了!”這下輪到紫衣愣住了,猛地轉過頭,磕磕巴巴地問到:“你都知道了?”


    “我的傻姑娘,府中的下人都不是看不見的,況且你和碧痕那麽紮眼的裝扮,幾乎是你們一出府就有人告訴我了,不過看你身邊跟著碧痕,便也沒有太去管。”


    紫衣沒有說話,心裏暗自點了點頭,隻是沒想到自己會和碧痕走散,被人堵在小巷裏,差點出了事,幸好有人相救。


    冷弋看紫衣不說話,還以為是為自己明知她出府而不告訴她而生氣,便用一種討好的語氣說到:“吳依,不告訴你我知道你出府是我不對,別生氣了。”


    紫衣被他的語氣笑到了,說:“明明是我先偷偷出府犯了錯,你怎麽還向我道歉了?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偷偷溜出府,若是實在想出府會告訴你,讓你帶我出去的。”說完,二人相視而笑。


    半個時辰之後,府中的下人來說已把馬車備好了,一行人這才出府,隨行的人除了駕車的馬夫之外還有寒風,霜華和碧痕三人,這三人都是苦命,父母雙亡,家中既無長輩又無親人。除了寒風是要保護將軍,剩下的二人都是好玩的年紀,紫衣便也讓她們跟了出來。


    一路上沒有什麽顛簸,馬車到了夷山腳下便停下了,在給過幾個車夫賞銀後冷弋他們一行人便下了馬車朝山上走去。


    據《山海經》記載:又東五百裏,曰夷山。無草木,多沙石。溴水出焉,而南注於列塗。可這個夷山卻不是書中的夷山,這個夷山又名紅葉山,這山上長滿了紅葉樹,一般為掌狀五裂,春夏之時,葉子程綠色,而此時秋日正好,山上滿是大片的紅色。上山的路很長,但是沿途的風景很好。


    紫衣驚歎於眼前的大片紅色,以前她隻在其他人口中聽到,從未親眼見過秋日的紅葉山。紫衣自是不覺得累,冷弋與寒風自幼習武,這長途跋涉更是小菜一碟,不過這可苦了跟在他們身後的碧痕和霜華,她們努力趕路卻還是落了前麵的人一大截。碧痕感覺自己的腳都不是自己的了,終於,她的雙腳不受控製地絆了一下,摔倒了。


    “哎呦!”前麵的人聽到聲音停了下來。“碧痕,你沒事吧?”紫衣轉身看著摔倒的碧痕焦急的問到。碧痕身邊的霜華上前將碧痕扶起,卻沒想到還沒有扶起碧痕,碧痕就唿痛又坐到了地上。


    “將軍,碧痕的腳好像崴了。”霜華檢查了一下碧痕用手捂著的腳踝向前麵的人報告了碧痕的傷勢。紫衣聽後,急得不得了,一邊責怪著自己走得太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碧痕,一邊又讓冷弋他們先走,自己留下來照顧碧痕。


    “姑娘,你就和將軍他們繼續走吧,碧痕這裏有我照顧她,而且我也快走不動了,順便和碧痕在這裏休息一下。”霜華說道。


    “對呀,姑娘,我這傷怕是上不了山了,我知道你一直盼望這次的出府登高,我不能耽誤你們的進程啊。”碧痕也在一邊幫腔。


    紫衣無奈,隻好讓她們先下山找個地方休息,等他們下山後再一起迴府。等到紫衣他們走後,霜華突然變了一副模樣朝著還在地上坐著的碧痕說道:“人都走遠了,別裝了。”而碧痕也一改剛才的那副受傷的柔弱模樣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到:“真沒意思,又被你發現了。”霜華撇過頭說:“我可不相信你那麽嬌氣,走個路都會摔倒,說吧,你有什麽目的,為什麽要將他們支開?”


    被質問的碧痕卻絲毫沒有慌亂,她故意走到霜華麵前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臉的令人憐惜的模樣:“你別那麽說嘛,摔那一下還是很疼的,況且公主要留下來陪我,是你說你留下來就可以的,怎麽能怪人家嘛!”這令人生厭的語氣讓霜華感到了一陣惡寒,努力穩定情緒後開口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隻要你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就好,我可不想你拖我後腿。”“好的,知道了!”


    穿過茂密的紅葉,紫衣正憂心忡忡,冷弋跟在她的身後,而寒風被冷弋派去前方探路。冷弋見紫衣全然沒有了剛出府的興致,知道她是為了碧痕的事情自責,於是上前攬住紫衣的肩膀柔聲說道:“你別太自責了,碧痕不是有霜華照顧她嘛,沒事的。”紫衣點了點頭,卻還是興致缺缺。紅葉中間坐落著一間涼亭,是一個休息落腳的好地方,冷弋便扶著紫衣到那個涼亭坐下,向下望去,一片豔紅,無比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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