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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陽晉還是三十五年前那些人,彼岸花的線索都指向陶碗,而我們的目的就是彼岸花。


    大麻攙扶著我,一行人迴到祭壇上,可這個陶碗怎麽看都看不出異常。


    碗內的水清澈見底,跟平靜的水沒什麽兩樣,怎麽可能長出彼岸花來?


    還有羅今說他二太爺看到的彼岸花是瞬間盛開,光彩照人,那有可能彼岸花並不是真實的植物,我還沒聽說過會發光的植物,更沒聽說過瞬間長出來的植物。


    “會不會是投影?達到某種條件就會顯露出彼岸花。”劉三眼說道。


    這不是沒有可能,假設陶碗內有某種肉眼看不見的粒子成份的東西,比如像淡淡水氣,正常情況下要是看不見的,但用光折射就會散發出光彩,好像彩虹。


    羅今說:“試一下就知道了。”


    他用手電照向陶碗,遠近不停嚐試,可並沒異常發生。


    我們也換了其他幾種光源,冷光棒,火把等等,可惜都一無所獲。


    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我們猜錯了方向?


    或者是說隻有特定的時間彼岸花才會盛開,現在不是時候?那我們得等到猴年馬月了。


    “反正彼岸花是開這碗裏的,我們幹脆連鍋端了,搬迴去慢慢研究。”大麻抓腮撓耳。


    劉三眼笑道:“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大麻,我看好你!”


    這跟洗澡盆似的,狹小的墓道哪搬得出去?難道還得專門開個更大的盜洞?


    羅今仔細打量著陶碗,想了會兒說道:“黃泉聖水號稱永不枯竭,這個理是說不通的,必定是有水源來補充,也許我們找到源頭,就能破解秘密了。”


    這跟我想的差不多,之前就覺得這陶碗下麵有貓膩,隻是搬不動。


    “我之前跳入過碗內,潑出不少水,也驚動了鬼母,等鬼母退走時,這碗裏的水又滿了,我想水的源頭應該不會太小。”我說。


    劉三眼說:“要不把水舀光,我們再看看?”


    “會不會再次招來鬼母?”羅小姐擔心的說。


    這確實讓我們心悸不已,之前差點團滅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我發現羅今一直在觀察著小木,似乎在提防著他,但想想我們中恐怕就羅今對小木的事知道多些。


    不過小木還是那副事不關已的懶洋洋死樣,我忍不住小聲問他:“你有沒有想起什麽?”


    小木似乎努力想了會兒,還是搖頭。


    這狗日的到底經曆了什麽?是受刺激太大了所以失憶,還是因為進入過三世銅棺?


    我也進入過,但目前為止我身體好像沒什麽不適,是待的時間短還是發作時間還沒到?


    “要不這樣,受傷的同誌先退出去,咱幾個把水舀幹試試,就算驚動鬼母,也許也能跑。”劉三眼提議。


    可我總覺得鬼母沒那麽簡單,或者是說這裏沒那麽簡單。


    起初我喪失理智跳入了陶碗,小木都以為所有人都死定了,如果鬼母隻是能驅使地獄蟻之類的蟲子,小木這身手想逃出去應該不難,那小木指的死定了是不是指別的?


    也許當年發生過另外更兇險的事情,對小木刺激太大,所以就算他失憶了,也潛意識感到危險。


    我阻止了他們,盯著陶碗說道:“先不急著舀幹水,我總覺得這黃泉聖水哪裏不對勁。”


    劉三眼笑著說:“能不對勁嗎,碗裏都倒影了你幾小時前的影子了,不妖邪才怪。”


    羅今聽後忙問怎麽迴事兒,羅小姐把之前的事簡單給他說了一遍。


    起初羅今也覺得這陶碗哪不太對勁,聽到羅小姐說這碗能把幾百米外的投影倒影出來,立馬拿著手電筒重新照起了黃泉聖水。


    我見著光後,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不對勁了,這水沒倒影!


    不可思議的抬頭,碰見羅今同樣驚駭的跟我對視了一眼。


    正常情況,水清澈的情況下,有光源是會有倒影的,可這黃泉聖水並沒有,我說總感覺有些奇怪呢。


    當把這情況跟大夥說過後,大家好奇的湧過來看,這水確實沒倒影。


    羅今皺起眉頭,說:“《經天風水令》中說‘無根之水,無源之禍,以法令場,以東為劫’。難道這就是無根禍水?”


    我好奇的問:“什麽是無根禍水?”


    我隻聽說過無根水,比如露水啊,雨雪啊什麽的,就是說不是從地上冒出來的水源,但從沒聽過無根禍水。


    劉三眼搶答:“無根禍水是指不著天的地底之水,是一切黑暗的禍害源頭,跟同樣水對比看不出什麽來,就算人喝了也沒事,可無根禍水能引來各種毒蟲猛獸,我說這裏怎麽這麽多屍蝶屍鶻呢,原來是這玩意兒作祟。”


    “可是也不對啊,不是說無根禍水對局的布置很嚴格嗎?這裏看不出特別的風水局啊。”劉三眼又疑惑起來。


    大麻不屑的說:“不就放盆水嗎,還講究起來了?”


    劉三眼說:“這還真有說法,幾年前我親眼見過一次無根禍水。那時是冬天,天寒地凍的,我跟一老表去河南一帶踩盤子,你們都知道踩盤子都盡往深山老林子裏趕,有天我們錯過了宿頭,天又下起了雪,剛才碰見了一攢館,無奈我們隻能去那避避風雪。”


    倒鬥這行踩盤子通常分為兩種,一種是漫無目的到處瞎逛,主要去一些偏遠的小山村,收一些老物件撿漏,順道跟一些老人打聽流傳下來的故事什麽的,這叫活溜子。


    還有一種是有目的性的去打聽自己想要的消息,就是說你從某個渠道知道了哪個地帶有鬥,但又確定不了位置,所以提前去探明情況,這種叫地老鼠。


    攢館就是老一輩的說法,這個詞現在基本沒人用了,但在舊中國用得多些,攢館就是臨時停放屍體的地方。


    在那混亂的年代,為生計走南闖北的人多,死在途中的人也不少,這些異鄉客一時半會兒連身份都確定不了,更別提落葉歸根了。可也不能總這樣露屍荒野,碰上了再怎麽說也是件積陰德的事,勤快的就挖個坑簡單埋了,不想多事的就通知一下當地人,有人就會把這些屍體集中歸置在荒廢的寺廟啊,沒人住的深山老屋啊,或者簡單搭個遮風擋雨的草棚什麽的,這種地方就叫攢館。


    攢館通常都在遠離生人居住的偏僻地方,說白了,這裏的都是孤魂野鬼,沒人願意招惹。


    “那攢館還是個兩進院的青磚屋子,隻是破敗得厲害,沒一樣值錢的東西,連門窗都拆光了。”


    “在院子中間挖有一口水井,隻是井上被人搭了瓦棚,中間掛了盞清瓷,再怎麽次畢竟是清朝的物件,六七百還是值的,隻是我老表不讓我碰,說這是收集無根禍水用的,碰了準倒黴。”


    “我老表對這方麵比較了解,說擺這局的人是高人,南栽柿樹擋陽風,西掘陰溝排陰氣,北供鬼差領路去,東留陽門一道劫。這種擺設可招邪蟲護屍,盡可能不讓屍體被野獸叼走,留得個全屍,有大功德。”


    劉三眼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無根禍水不能胡亂擺設,得講究。可這祭壇看不出什麽風水局的陣勢,剛才劉三眼說了那麽多,全乎了就是積陰散陽,三圍一缺,跟古代攻城一樣,得給城裏人留條活路,否則城裏人沒路可退隻能跟你死杠到底,就算攻陷了自己這方也損失慘重。


    可這裏左右兩邊是峭壁,前有八十一鬼卒劫道,後有三世銅棺擋路,連頭上都有斷魂鐵索鎮壓,根本就是個死局。


    羅今說:“如果這裏是欏侗族祖地,那必定還有一層是埋葬欏侗族墓葬群,從來路那些采集石料的規模看來,這個墓葬群估計不會小,應該就是最後一層的地府了。”


    確實這樣,那石橋邊上的采石規模不小,重要的是這裏除了三世銅棺外我們並沒見著其他棺槨,從廢料來看,有不少石棺。


    “如果按風水上來講,‘以法令場’就是指這祭壇,那‘以東為劫’就是那唯一入口了。”羅今拿出一塊羅盤,不停的調整方位來確定方向。


    這墓地卦象主土,方位東北,對應的數字是八,坎為水,兌為金,根本推論,羅今很快確認出東方位即是三世銅棺那頭。


    劉三眼說:“我還真聽說過棺鎮陰、門的說法,是說有些墓葬群會選一個兇煞之人鎮守門戶,讓死者安逸。”


    我說:“那總不能把三世銅棺推倒吧?要不我們先下一鏟看看下麵是否空的?”


    那三世銅棺太詭異了,能不碰我是不想去碰,鬼知道會不會招什麽奇怪的事出來。


    羅今收起羅盤說:“我也覺得暫時別去動銅棺,上批人肯定也猜到入口在那,可他們並沒有去動它,要麽就是不能動,要麽就是動不了。”


    “你不是說他們驚動鬼母死傷慘重嗎?也許是怕了趁亂出去了,搞不好下麵真是原封不動,我們還能吃上兩口湯水。”劉三眼恨不得馬上推倒銅棺,看看下麵是否有墓葬群。


    就在我們爭論直接推棺還是下鏟子時,小木默默走到陶碗邊上,雙手抓住邊緣,雙臂用力掀起陶碗。


    我急忙說道:“別試了,之前我扳過,根本撼動不了。”


    可小木並沒停止,脖子上青筋都出現了,陶碗真的有動靜了。


    原來小木並不是掀起來,而是逆時針轉了起來,隻聽“哢嚓”的機械齒輪聲,大麻他們見狀趕緊過去幫忙,隻是轉了一刻轉度“哢嚓”的一下,小木示意我們停下。


    小木拿過一把手電筒照了起來,我看到碗內出現蒙蒙青色的倒影,而看著很熟悉,這不就是那個鏡像風水殿嗎?這裏怎麽可能看到?


    劉三眼大叫道:“我靠,這碗不會是監視係統吧?能監視墓裏其他地方,這也太黑科技了。”


    他這麽一叫嚷,還真有些意思,可這特麽到底怎麽做到的?難道是文明發展分支點出現不同的路?就是說我們走的是科技文明,古代出現過另一條類似的路,隻是落寞了?


    為了證明,我們繼續轉動陶碗,當又轉了一個刻度卡住後,碗裏的倒影出現了條一條迴廊的景象,畫麵是一條螺旋狀的墓道,應該就是羅今說的多枷路,也就是三十五年前那批人進入的在方。


    我們一下子來了興致,這可是好東西啊,說不準它就能看出哪能平安出去了呢。


    我們賣力的轉了起來,隻是誰都沒注意到,每轉一刻度,三世銅棺就下沉一截,我們從陶碗裏看到了鏡像風水墓的正反兩麵,輪迴殿,多枷路。


    不知不覺那三世銅棺全沉入地底了。


    無知無覺的我們再次轉動陶碗時,“砰”的一聲巨響,整個祭壇都震動了一下,驚慌之下,我們趕緊停止,四顧張望。


    一陣陣機械聲發出令人刺耳的聲響,隻見震動之下的祭壇四麵彈出青銅欄,足有兩米多高,上麵刻滿了劉三眼所說的鬼母文,根根都有手臂粗。


    “不好!快離開祭壇。”羅小姐大叫了一聲,我們正想翻過青銅欄時,整個祭壇兀突的往下沉。


    “我靠,這下死翹翹了。”也不知誰喊了一句,慌亂中的我們抱成一團。


    還好下降並沒多深,祭壇受到阻力,著力後往上彈了一下,把我們彈得人仰馬翻。


    等我們定神後發現,這下麵果然是個巨大的墓葬群,我們所處的位置在正中央。


    整個墓葬群呈一個圓形,而我們並非是到達了墓室底部,而是祭壇掉落在一根巨大石柱頂端,四周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這顯然是設計好了,祭壇掉落下來剛才能落在石柱上。


    “天啊,這是五行三十三重天,竟然真有傳說中的東西!”一向淡定的羅今發出感歎,震撼得一臉不可思議。


    “什麽是五行三十三重天?”我感到疑惑,這裏除了羅今和一向處變不驚小木外,所有人都一臉的迷茫。


    羅今一邊打量一邊說:“大家知道五行學說吧,最早的五行學說不是指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而是將萬事萬物按照潤下、炎上、曲直、從革、稼穡的性質歸屬到水火木金土五個項目中,然後從這五種變化中才簡化成金木水火土,繼而出現相生相克之說。”


    “你們看,我們身處圓中心,即是起點也是終點,從上往下看,每隔一斷距離就有橋欄通向山壁,這橋欄應該就是八卦橋了,我們腳下這根石柱應該是往生道。”


    “你們看到沒有,山壁上鑿了很多孔,那是棺葬坑,古籍記載,三十三重天是有大功績之人才能入葬的,越往下表明功績越大,是能超脫輪迴之苦,枯骨重生的,實現真正的長生不老。”


    我照了照,這裏離岸邊大概有二十幾米,山壁上隱約能見到模糊的棺,是在山壁上鑿開的洞裏存放著。


    那些棺擺放的位置跟現代樓層一樣,有規律性的整齊鑿開,每層之間相隔兩三米,中間都是光溜溜鑿平了,也不知那些棺材當初是怎樣放進去的。


    並不是每個空巢裏都有棺材,上麵的比較秘籍,視線能看到的好像越往下空置越多。


    劉三眼興奮的叫道:“你們看那些棺是不是沒開過?我先過去瞧瞧有什麽好東西。”


    說完往腰間插了把兵工鏟,小心翼翼的踏上了吊橋。


    這吊橋非常窄,半米都不到,上麵鋪著青石板,每塊長短都一樣,差不多五十厘米,劉三眼試探性用力跺了幾腳,很結實,承受正常人重量應該沒問題。


    劉三眼試了試,覺得沒問題後,提了提褲腰打算正式上路了,卻被小木一把拉住了。


    “幹嘛?”劉三眼疑惑的看著小木。


    小木不吱聲,從祭壇邊緣敲下幾片石塊,掂量了幾下,朝石板扔去。


    他扔得極準,每塊石子都正中一塊青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音顯得力道並不小。


    第一塊,第二塊,第三塊……


    我們都有些莫名其妙時,小木已經扔出第六塊石子了,隻見那石子一著落,這條青石板搭建的吊橋上的所有石板都陷了下去,平鋪的變成豎立了,這讓我們倒吸一口冷氣,這在人走在上麵不得全掉下去?


    “八卦橋沒找到規律就是送死。”小木淡淡說道。


    原本以為有收獲了,可棺材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可望不可及。


    “那你知道這八卦橋的規律嗎?”劉三眼眼巴巴看著小木,到嘴了鴨子不可能讓它飛了,別說是他了,我都有點遺憾。


    小木搖搖頭不再吱聲了。


    羅今說:“八卦橋並沒有固定的規律,而是隨設計者隨心而定,每一張八卦橋最少後設置八道機關,這裏到那邊有四十九塊青石板,也就是說五六步內差不多就有一塊陷阱。”


    “這機關並不難破解,比如我們在青石板上搭上一條能壓製住石板反彈的材料就行,可惜現在我們並沒有。”


    這確實簡單粗暴,不過我們並不是沒有材料。


    我拿了兩把鏟子,用手撐在青石塊上,隻要手壓在鏟子上,石板輕易翻不起來,這樣就算踩空了隻要雙手用力就能壓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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