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還是壓製住了內心多年的欲望,哪怕心裏用盡了全力,動作上依舊是溫柔的。


    他的吻是溫柔的,小心翼翼的。


    好像葉沐笒就是這世界上最容易破碎的瓷器,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她弄破碎了。


    兩個人吻著,順其自然的倒進了大床裏。


    在大床上不過半分鍾,程澈感覺不到身下人的迴應時,睜眼一看,她竟然睡著了。


    “葉沐笒……”


    他低聲在她耳邊,試圖想喊醒她,依舊沒有任何的迴應。


    程澈忍著蓄意待發的欲火,有些無賴的翻身躺在了她的身旁,將人摟緊在懷中。


    他伸手刮蹭著她的鼻梁:“你點了火,倒是睡安穩了。”


    他雙眼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人的模樣,膚如凝脂,眉如遠山,鼻梁高挺,鼻翼小巧,微張的紅唇是花瓣狀的,還透著粉紅。


    在他眼底,沒有一處的缺點。


    程澈想起,那年她十五歲,他十六歲。


    那時候的她已經出落得稚氣中有了美人的樣子,而他,大概是還沒有長開……


    他們同讀一個學校。


    因為程家隻有他一個獨苗,程父程母為了保護他,一直將他的身份隱藏著,他還未成年進入商圈之前,是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長相和身份。


    程澈記得,那時候她是初中部初三的學生,他在高中部,是高一新生。


    他們之間原本沒有交集的,大概是那時候他也還沒有長得出色,愛情這種東西也從未在他心中萌芽過。


    直到遇見了她……


    那日遇見她真的是緣分。


    那天他是帶病上學的,本以為在家裏吃過了藥,應該能扛一天的。


    那時候的他從小錦衣玉食,在學校也從不參加任何集體的運動項目,根本沒有好好鍛煉到身體。


    午休時,他覺得教室太悶,拿了一本書昏昏沉沉的出了教室,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透氣。


    他此時已經開始發起了高燒。


    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初中部教學樓的後院,在後院坐了沒兩分鍾,盯在書頁上的眼皮沉沉的,那些字看得他頭暈想吐。


    他隱約感覺到了自己精神的荼靡,撐著身子站起來的時候,也感受到了身子微微的顫抖。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到牆邊的。


    他一手撐在牆上,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拿著個畫板正靠著牆在畫畫的葉沐笒。


    那時候已經入了秋,正午的陽光已經沒有那麽毒辣,她好看的眼睛時不時在了望著遠處,時不時正望著太陽,手上的鉛筆在紙上不停的畫著,程澈就那麽陷進去,看入了神……


    直到被她發現了臉色蒼白的他。


    “同學,你不要緊吧?”


    這是葉沐笒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搖搖頭,意識到自己打擾到了她,想轉身就走,身子卻靠著牆一點一點往下,直到葉沐笒走近,扶住了他……


    “你在冒著汗,好像發燒了,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她就那麽著急忙慌的扶起他往醫務室去……


    從那以後,程澈常常午休去那個後院,一周有個兩三次都能看到出現在那裏畫畫的她,有時候她是一個人,有時候她跟朋友一起。


    後來知道了她叫葉沐笒,知道了她是葉家的小女兒,知道了她十五歲的生日宴請了很多世家子女去參加。


    那場生日宴,是他頭一次要以程家獨子的身份露麵,本來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可那日,許家流落多年的大兒子也被帶到了那場宴會上,引起了更多的話題。


    長輩們討論他的可憐,小輩們,男的排擠他,女的……更多的是仰慕他英俊過人的外表。


    他遠遠看著,葉沐笒眼底的目光,好像也注意到了那個許家的大兒子……


    想起以往那些葉沐笒曾對許複昂的瘋狂愛慕,他都知曉……


    程澈眉心微蹙,停止了迴憶。


    “葉沐笒……”


    程澈低沉的聲音又喊著懷裏的人。


    知道她已經是完全睡著了,不會答應他。


    “葉沐笒,你這個小磨人精。”


    語氣裏透著無法描述的溫柔。


    他喜歡喊她“葉沐笒”。


    喜歡她名字的所有字,也喜歡她的所有。


    程澈深深的望著她,望得如癡如醉……最後,猶如萬蟻嗜心般折磨……


    來日方長,她會屬於他的。


    暫且放過她吧。


    程澈起身進浴室裏衝了個冷水澡,再迴到床上,把她攬進懷中,安份入睡。


    次日早晨,宿醉醒來後葉沐笒隻覺得整個頭都是又脹又疼的。


    她在扭動了身子兩下後,感覺到腰間被什麽禁錮住的,睜開眼,就看到了麵前是一張帥氣的臉。


    是程澈。


    她正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被他摟在懷中……他們的身體還是貼著的,葉沐笒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濃濃的男性氣息席卷而來,電腦波迅速迴憶著昨晚……


    可怕的是她並沒有斷片,能清晰的記得昨晚發生的所有。


    好像是她不知羞的,非要跟程澈迴來的。


    好像是她主動在先,摟著程澈的脖子軟在他的懷裏的,還用極其渴望的眼神望著他……


    他們好像接吻了。


    她記得,程澈吻得很溫柔,她沉溺在其中……


    然後……


    葉沐笒看到他穿在身上完好的睡衣,還有自己身上也換了的睡衣。


    記憶裏,最後他們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好像在著了床以後,就沒出息的睡著了……


    葉沐笒的眉心皺成了一團,咬著唇瓣,無比懊惱。


    可是懊惱什麽?


    是懊惱自己睡著了……


    葉沐笒猛地搖頭,不對,懊惱沒事幹嘛要喝那麽多酒,這下可算在他麵前出醜了。


    “你醒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微微沙啞,從頭頂上傳來。


    葉沐笒整個人一瞬愣住。


    程澈鬆開摟在她腰間的手,伸手拇指輕輕扳開被她咬緊的唇瓣。


    語氣故意逗弄著她:“別把自己咬疼了,實在想咬什麽,咬我的手。”


    從葉沐笒的身子動的那一刻,他就醒來了,然後一直默默的觀察著她的各種小表情。


    葉沐笒忙掀開被子:“我,我,我要起床了。”


    她說著,慌張的起身,下床的時候,甚至踩到了程澈的腳,差點沒踩滑,好在程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對,對不起,沒,沒踩疼你吧。”


    她吞吞吐吐說著,從程澈的手中抽迴自己的手,此刻隻想先逃離,先把自己順清。


    程澈縱容著她從自己手中抽迴手,看到她像隻受了驚的小白兔竄進衛生間。


    他隻揚唇一笑。


    知道她這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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