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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三十)


    忙盛夏三處奔波調陰柔二人對聊


    暑假開始了,淩峰又忙碌起來,時間是精打細算過的:每天早上趕第一班99路公交車,到了四道村揚帆輔導學校正好六點半,第一節課也便開始了,連上三節課已到中午十一點;中間一個小時時間等車、坐車、午飯,時間忙碌而緊湊,十二點開始家鑫文化藝術學校的小升初數學班便開講了,結束後還有一節魔方課,魔方課結束後已到下午三點;下午三點半趕到天天小飯桌,一節課以後大多數情況下也就結束了一天的全部課程。


    淩峰教學生涯裏一天上得最多的課節是九節課,隻有一天,晚上到家都晚上十點多了,是真正的伴著晨曦出門,披星戴月而歸。


    整個假期課程,淩峰對鄉村孩子們的那種吃苦精神印象深到,能早起說明睡得就早,早晨六點半已經進入了學習狀態,市裏的孩子大多數應該還在睡夢中。淩峰記得小時候到了晚上十點還不睡,父親就會催促道:“都幾點了,還不睡?”


    鄉村的孩子能起早也是長期生活習慣養成的,99路公交車市裏5點40首發,到了四道村口6點20左右,第一趟車不往殯儀館方向發,而是進村轉一圈,平時拉上坐早車上學的學生,假期拉上坐早車去市裏的村民,於6點30準時開出四道村。


    家鑫的小升初數學班共七人,不算奕孜,其餘六人學費,淩峰取走三分之二,而從這個假期開始,每個學生每節課的費用已經提到了三十元。家鑫魔方班共十二個學生,幾年級的都有,收費按每人158元八節課設置,八節課程學完三階恢複六麵,接著又開設二、四階魔方課,隻剩八名學生,學費提高到198元八節課,緊接著是金子塔、蘋果、五階,學生隻剩六人,學費已到258元八節課。至於天天小飯桌,隻剩兩個初二學生,學費還得與胖大姐劈,已完全不是為了賺錢。


    家鑫教拉丁舞的小劉老師,給了淩峰兩次驚喜。拉丁舞教學課程是在上午,淩峰中午12點趕到家鑫學校時,小劉老師已下課離去了。


    一次陰天,淩峰怕下雨澆道上,匆匆買了幾個包子,拎著迴了家鑫學校,快走到家鑫小院門口時,正好看見小劉老師出院門向家鑫小飯桌方向走去。今天,小劉老師的頭發沒有高高挽起,而是披散開來。淩峰於電光石火間想起了去年假期在北戴河的事,小劉老師不就是自己迴民宿取行李時遇到的那位女孩嗎?同樣是披散著頭發,同樣是那般的青春靚麗。


    發現小劉老師是“熟人”後,淩峰在隨後的一個星期裏,每天的午飯都是買東西迴家鑫吃,而每天也就都能看見小劉老師了,不過是離得遠近的問題。


    家鑫學校小院內通二樓走廊的樓梯共分成兩段,一段是貼著樓牆,一段是正對樓牆,兩段樓梯呈九十度,貼牆樓梯與二樓室外走廊也呈九十度,而那一米二寬的樓梯被分成500cm和700cm寬窄兩部分,這是為方便和區分小學生上下樓梯而設置的。


    這一天,淩峰與往常一樣拎著包子迴家鑫學校,能看見家鑫學校的院門了,卻沒看見小劉老師。淩峰繼續向前走,院門一步步的近了,小劉老師始終沒有出現。


    “難道小劉老師已經走了?”淩峰這樣想著。


    淩峰這人有些時候喜歡較真,遇到些事願意尋根問底。在去年北戴河之旅結束當天,淩峰曾聽到了與齊齊哈爾相同的陰柔歌聲,而又是在那家民宿門口看見的小劉老師。因年齡的關係,小劉老師當然不可能是那唱歌之人,但淩峰在冥冥之中總是感覺那陰柔歌聲與小劉老師有些關係。


    淩峰伴著遐想走進了家鑫學校的小院,先踏上正對樓牆的一段樓梯,到了樓牆處也便到了貼牆樓梯段。淩峰身體轉了九十度剛踏上貼牆樓梯的台階,“咣”的一聲,二樓家鑫學校走廊大門響了一聲。淩峰繼續拾階而上,耳中卻聽到了熟悉的歌聲。


    “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麽是溫柔。”


    淩峰還沒走完貼牆樓梯,二樓走廊上已出現了小劉靚麗的身影。這也算是第一次走了個對麵,淩峰抬頭看向小劉老師,小劉老師也看見了淩峰,但她腳步速度未減,隻是衝淩峰點了一下頭,便與淩峰擦肩而過。


    “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


    小劉老師用那陰柔嗓音唱出的歌聲,雖然與在齊齊哈爾聽到的歌聲很像,但還是略有差異的,但歌聲已至此,淩峰便條件反射般的伸手拍向了牆麵。


    “淩峰老師,你是故意的嗎?”小劉老師站在兩段樓梯交接處迴頭問道。


    “什麽?不好意思,打擾你唱歌了。”淩峰站在貼牆樓梯與二樓走廊的連接處問道。


    “不是打擾的問題,是你為“珍惜”兩字拍牆這件事。”小劉老師說道。


    “有何不妥嗎?”淩峰決定探個究竟。


    “也沒什麽不妥,隻不過是我小時候的一個記憶而已。”小劉老師迴答。


    “你用這種陰柔嗓音唱這首歌,也是我的一段記憶。”淩峰迴答道。


    “淩峰老師,你這課程怎麽安排的?找時間聊聊呀?”小劉老師提出了意向。


    “好,我也正有此意,我看不如這樣,八月初我的假期課就會全部結束,到時候找時間細聊。”淩峰說道。


    “行,明後天還是這個點,你把具體時間告訴我,我現在得趕緊走了,一會兒還有課,拜拜。”小劉老師說完匆匆走了。


    望著小劉老師遠去的背影,淩峰心裏做著各種假設,但每件假設都沒離開小劉老師與那陰柔歌聲有關係這個核心。


    晚上淩峰算課時,家鑫學校的課由於文藝匯演,要比四道的課晚一天結束,就選最後一天的上午了。


    第二天中午,淩峰從四道返迴,來到家鑫學校,小劉老師正在院中等待。


    “小劉老師,我算課時了,八月四日上午你看行嗎?”淩峰問道。


    “淩峰老師,聽你的,到時咱還在家鑫,這兒的教室多,有地方聊天。”小劉老師說道。


    淩峰笑了笑,點頭表示同意,也的確沒有比家鑫學校更合適的地方了。


    日子一天天重複地過著,淩峰對假期補習始終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越到後期感覺越累,完全沒有了放假初期的勁頭,此時唯有一個信念,堅持、堅持、再堅持。


    四道的課結束了,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


    八月四日上午,淩峰一臉輕鬆的直奔家鑫學校,今天上午,是約好與小劉老師見麵詳聊的日子,而下午再上三節課,假期的課就全部結束了。


    家鑫學校假期的安排是分兩部分的,無論是托管作業班還是新課補習班,都需要開學前還要再來一周,衛楓老獅這樣安排大概是考慮新學期課業捕導學生的穩定吧,而家鑫的特長班由於課時少,在第一階段就可以完成。


    原本以為家鑫會因各班放假而很安靜,但沒想到走廊上的家長又出乎淩峰的意料。


    “淩峰老師,你怎麽來了?不是中午12點才上課嗎?”衛楓的婆婆突見淩峰的到來,有些驚訝。


    “中午12點上課沒錯,我早來是與小劉老師約好談事情的。”淩峰答道。


    “小劉老師串課了,你等一會兒吧,她一會兒就下課。”衛楓的婆婆說完又迴辦公室了。


    “對於衛楓老師的婆婆,淩峰在稱唿上老拿不定主意,該叫什麽呢?跟著其他老師叫姨?可衛楓老師的婆婆才六十出頭,長得也年輕,自家大姐都是這個年齡了。那叫姐?好像也不妥,平時與衛楓老師及其他老師共事,不是當大輩占便宜嗎?兩種稱唿都不太合適,隻能什麽都不叫。


    淩峰走進家鑫學校的閱覽室,在書架前逡巡,不絕於耳的卻是舞蹈室中小劉老師那鏗鏘的口令聲。


    “對嘛,這才是小劉老師原本的音色,但她為什麽唱歌時要用那種陰柔的嗓音呢?”疑問的思維又在淩峰腦中遊走。


    一陣音樂後,小劉老師的拉丁舞班終於下課了。淩峰走到閱覽室門口,看見一群學齡前一個一個離去,每人身後都跟著七老八十的“跟班”。


    “淩峰老師,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臉。”小劉老師走過淩峰身邊說了句。


    “不用著急,天熱你慢慢洗,趁空歇一會兒。”淩峰囑咐。


    小劉老師進了衛生間,拉丁舞小學員及“跟班”也消失了,整個家鑫學校又安靜下來。


    “淩峰老師,用不用我迴避一下。”衛楓老師的婆婆站在辦公室門口問。


    “不用、不用,你要沒事還是別走了,有你在正合適。”淩峰說道。


    淩峰自認不是壞人,但還是要給小劉老師足夠的安全感。


    大概過了十分鍾,小劉老師一臉清新的走進了閱覽室,坐在淩峰對麵,那臉色神情又是那般的熟悉。


    “小劉老師,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哪嗎?”淩峰問道。


    “不是在假期前的文藝匯演嗎?我就是那時第一次見到的你。”小劉老師說道。


    “可我卻是去年八月在北戴河看見的你。”淩峰答道。


    “是嗎?我怎麽沒有印象。”小劉老師疑惑道。


    “當時你和一位女士出一座民宿樓門,也是今天這般披散著頭發。”淩峰描述著。


    “你我倒沒想起來,我倒想起一件事,那天你是不是又拍牆了?”小劉老師問道。


    “拍了,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淩峰猜測道。


    “那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小劉老師有些興奮。


    聽小劉語氣,淩峰心裏放心了,看來不是什麽壞事。


    “淩峰老師,我想問一下,你是一聽別人唱歌就拍牆呢?還是一聽別人洗澡就拍牆呢?”小劉老師提出心中疑問。


    “何出此言呢?我並沒有這方麵的愛好。”淩峰說道。


    “不對吧?那天我唱歌你不是就拍牆了嗎?還有剛才你不是也承認了在北戴河拍牆了嗎?“小劉老師有理有據。


    “那你唱首別的歌試試。”淩峰要力證自己不是拍牆狂人。


    “那我知道了,你拍牆是專拍那首歌,而且是專拍那一句的“珍惜”兩個字,對吧?“小劉老師一點就透。


    “小劉老師,能給我講一下,你怎麽願唱這首歌呢?這首歌可是有年頭了。”淩峰問道。


    “是我小時候老聽別人唱,耳濡目染也便經常唱了。”小劉老師迴答。


    “小劉老師,給我講一下你小時候與這首歌之間的故事吧!”淩峰繼續問道。


    “我那時就像剛才這些孩子這般大,跟我媽媽和小姨去齊齊哈爾散心,住在一位阿姨的店裏,大夏天的,我和小姨基本上天天在店裏浴室衝澡,衝澡時小姨就願意唱這首歌,但每次唱都會有個討厭鬼拍牆,拍牆聲一響,小姨就不唱了。”小劉老師講述著。


    “因此,你就會這幾句,而且你也學你小姨那陰柔的嗓音唱歌?”淩峰已明白了。


    “對,是這樣的。”小劉老師答道。


    “你們住的店是不是叫纖指藝?”淩峰心中已有答案,隻為親自證實一下。


    “對啊!你怎麽知道的?莫非你就是那位……”小劉老師冰雪聰明,已經猜到了。


    “對,我就是那位拍牆的討厭鬼。”淩峰笑了。


    “淩峰老師,對不起,其實我說的都是我小時候的想法,你不但不討厭,我還得謝你呢。”小劉老師連忙解釋。


    “我有點不明白,這話怎麽講?”淩峰心裏糊塗了。


    “淩峰老師,咱這樣,你先給我講講拍牆的故事吧。”小劉老師提出了要求。


    “你說的拍牆,我叫他打拍子,開始呢完全是種巧合,後來拍著拍著也就拍習慣了,一天不拍像少了點什麽,我記得大概是連續拍了一個多月,最後那次應該是陰曆八月十五,從那天以後再次聽到陰柔的歌聲,就是北戴河民宿裏了。”淩峰迴憶著過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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