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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這是擔心小姐,不知如何是好啊。”


    小環撓撓頭,深深歎了口氣。


    被小環逗笑,沈默拍拍她的肩膀,這丫頭就是愛操心。


    無法對小環解釋自己重生的身份,所以沈默隻能好好的安慰她。


    “你家小姐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放心吧,以後你就負責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沈默學著江湖俠義之士的口吻,一腳踩上凳子,一手做出把玩胡子的動作。


    小環對自家小姐刮目相看,眼前的小姐自信滿滿不像前些日子唯唯諾諾,說是換了一個人吧,可臉還是那張臉,說沒換人吧,這性格大變倒也難以解釋。


    被沈默緊趕慢趕,小環才迴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沈默關上房門,睡意全無。


    心中還存有上一世對小環的愧疚,上一世因為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被元氏鞭打最後流落青樓。


    而沈默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不能對小環施以援手。


    小環自四歲就與沈默為伴,如此的情誼,恐怕已經超過親情。


    正在迴想著,沈默突然劇烈頭痛,一個沒坐穩直接滾到了桌子下麵。


    緊緊按著頭皮,就像不使勁按壓頭顱就會立馬裂開一樣。


    這樣的疼痛,沈默第一次經曆,雖然頭痛欲裂,但是沈默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如果招來了元氏和爹爹,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來。


    不知過了多久,沈默被小環叫醒。


    “小姐,你怎麽睡在地上了?”


    沈默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頭,完好如初,一後背的冷汗和被咬青紫的嘴唇提醒她昨晚的頭痛。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無緣無故頭痛是什麽導致的,沈默決定自己去調查。


    第二天清晨,吳王府內貼身伺候小郡主的老嬤嬤情緒十分激動,一把鼻涕一把淚找到管家。


    管家看著情緒異常的老嬤嬤還以為小郡主又出了什麽狀況。


    “嬤嬤,有什麽事您就開口。”管家坐立不安,這老嬤嬤一直哭怪嚇人的。


    “管家,我有個事得求你幫著辦啊!”老嬤嬤說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不停地流。


    “您說。”


    管家同老嬤嬤一起做事十餘年,還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我家小郡主命運坎坷啊,如今才從閻王爺手裏撿迴一條命,我想讓管家你去求王爺把那個神醫找迴來,讓他留在小郡主身邊。”


    老嬤嬤從小照看小郡主柳韻,隨著一起居住在吳王府內,心裏是有著比血緣關係還親的感情。


    管家聽老嬤嬤說完,還以為什麽大事,原來是擔心小郡主再生病沒人救治。


    “那位大夫迴家探親了,把藥房飛鴿傳書迴來,現在小郡主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而且大夫說不出七日小郡主就能痊愈了,您就放心吧。”


    管家盡力安慰著老嬤嬤。


    “管家,你就算是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去幫我求求王爺招那位神醫迴來吧,王爺法子多,您就幫幫我吧。”


    老嬤嬤苦苦哀求,她把小郡主看的比自己生命更重要。


    “好,我去幫你跟王爺說。”


    見管家答應下來,老嬤嬤才穩定下來。


    吳王府書房裏,夜霆琛麵色冷清,眼神淩冽。


    “找不到?區區一個小大夫都找不到!”


    夜霆琛聲音低沉,但是威懾力十足。


    台下暗衛四人低頭不敢言語,生怕惹怒自己的主子。


    風作為四人之首,率先站出來頂罪。


    “主子,我們四人已經分頭行動,奈何尋不到半點音訊。”


    “你們是本王辛辛苦苦培養的暗衛,給你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今讓你們找個小小大夫,這都辦不到!”


    夜霆琛從沒跟他寶貝的暗衛生過這麽大火。


    “主子,你說這鄉間小小大夫沒名沒姓的,來去匆匆,是男是女家住城裏城外一點不知道,茫然去找,無異yudahai撈針啊!”


    年齡最小的月埋怨道。


    風,花和雪都用眼神製止他,不讓他多說話。


    “主子,月不懂事,請您降罪。”


    三人同時跪下,請求吳王夜霆琛降罪。


    月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跟哥哥們一起跪下。


    “行了,退下吧”


    夜霆琛轉過頭背起手,最終還是不忍心讓自己寶貝的暗衛受苦。


    仔細一想,月說的也算是在理,要想找到這個小大夫確實不是簡單之事。


    四人安靜退下,夜霆琛坐迴書桌,仔細處理事務。


    “咚咚咚”書房的們再一次被敲響。


    夜霆琛不耐煩的抬頭。


    管家恭恭敬敬的端著茶水走進來。


    “王爺,身子重要,您在書房呆了一天,也該出去透透氣了。”


    管家將茶水放在書房軟榻上。


    感覺到書房氣氛不對勁,管家無奈也隻能硬著頭皮幫老嬤嬤說找大夫的事了。


    “有事?”


    夜霆琛明顯帶著火氣,看到管家放下茶水還不出去,就知道肯定還有什麽要說的。


    “小郡主的貼身老嬤嬤說想求王爺把醫治小郡主的大夫招迴王府。”


    夜霆琛眼神變得鋒利,手中的筆被握的緊繃。


    “小郡主的病不是什麽疑難雜症,本王符內的醫生足夠了!”


    夜霆琛心裏升起一股怒氣,這個無名小醫太惹人煩了。


    管家跟隨吳王多年,自然知道吳王這樣的話代表什麽。


    識趣的離開書房,管家搖搖頭,歎了口氣。


    夜霆琛揉揉太陽穴,自己這幾天被這個無名小醫搞的神煩氣燥。


    閉上眼,夜霆琛又迴想起第一次見這個小醫的樣子。


    人群中隻有他笑臉盈盈,一臉黑麵罩跟他的名字相映成輝。


    “小的沈黑見過王爺”


    透亮的語調穿過人群傳到夜霆琛的耳邊,聲音不大卻讓人不得不正視起來。


    夜霆琛突然一拍桌子,大歎一聲,自己這腦子怕是傻透了吧!


    風被急召迴來,一進王府就往書房趕去。


    “主子”


    風進了書房跟吳王打了招唿。


    “本王想起來了,那個大夫有名有姓,他叫沈黑,長得矮小,帶著黑麵罩。”


    夜霆琛盡量迴憶著當時的場景。


    “對了,他…”


    夜霆琛總覺得自己還有很重要的東西沒想起來,而這一點就非常關鍵。


    “算了,就先根據這些信息去找吧!”


    夜霆琛擺手讓風退下,想不起來的東西日後再想罷了。


    沈府內沒了往日的歡騰一片冷清。


    沈力上朝還未迴家,沈言和她娘親元氏一直如影隨形,下人們都知道吳王來沈府取白蓮還許下要娶大小姐的誓言,誰也不敢輕易多說話,怕惹了亂子。


    但是人人心裏都清楚,都是沈府大小姐沈默用白蓮逼迫吳王,救妹心切的吳王隻好答應。


    流言蜚語廣泛傳播,現在整個疏夏國都在笑話沈家大小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至於沈家都成了人們閑暇時候的笑談。


    沈力下朝迴家,閑話聽多了自然是生了一肚子的氣。


    為沈力架馬的小廝一點不敢怠慢,生怕大人生氣丟了飯碗。


    “小環,看到我的紗裙了嗎?”


    沈默翻箱倒櫃,一直沒見自己最愛的那條裙子。


    小環撇了撇嘴,熟悉的走到一立櫃前,快速的找出了那條裙子。


    沈默見到紗裙,驚喜的接過來。


    這可是娘親去世前留給自己的,一針一線都代表了娘親對自己的愛。


    沈默鼻頭泛起一股酸澀,她好想娘親。


    為什麽老天讓她重生卻不讓她重新迴到有娘親的時候。


    緊緊捧著紗裙,沈默悲憤萬分。


    “小姐,夫人看到了會傷心的。”


    小環輕輕拍拍沈默的肩頭,細聲安慰著。


    夫人待她如女兒一般,小姐也視她如姐妹,這所有的恩情,讓小環銘記在心。


    “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哭!”


    沈力氣衝衝走進沈默的亭子,一打開門就聽見哭哭啼啼的聲音。


    沈默和小環相視一眼,急忙擦幹淨臉上的淚珠。


    “爹爹”


    沈默示意小環趕緊把紗裙收起來,不然被自己薄情寡義的爹看到,必定大鬧一番。


    沈力一臉怒氣的盯著沈默,看著她無所事事的臉越發的來氣。


    沈默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的爹又在發什麽神經,不過大抵還是因為吳王的事吧。


    “你看看你惹得好事!”


    沈力今天被排擠的身心疲憊,還不能有任何怨言。


    沈默這才了解,原來還是因為自己逼夜霆琛定親的事。


    “我要是嫁進吳王府,你的臉上不也跟著沾光嘛!”


    沈默嬉皮笑臉,故意把事情說的簡單。


    “我們沈家世代平凡,不求大富大貴,安分守己,怎麽就出了個你!”


    沈力用力捏著椅子的柄,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沈默心裏冷哼一聲,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吳王親口答應定親,爹要是不滿意就去找吳王退婚吧!”


    沈默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表情呆滯,就好像迫不得已才做出這個決定。


    她沈默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沈力,真的是太機智了,還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


    沈力聽了這話,自然是臉一陣白一陣紅。


    讓他去找吳王退婚,就算是退,也得吳王主動來說才行,自己一個小小四品,居然敢退大名鼎鼎的吳王的火,可真不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沈默偷偷抿著嘴笑,看著沈力吃癟的樣子,實在忍不住。


    “咱們沈家的一世清白都被你毀掉了!”


    “吳王若需要那白蓮花,你給他便是,何必跟他討價還價還逼他定了親,如今可如何是好!”


    沈力看著自己的女兒,打罵的話對不起亡妻在天之靈,不打不罵隻能自己吃苦。


    “我那白蓮可是我最最珍愛的寶貝,就跟我的minggenzi一樣,如今吳王說拿走就拿走了,可是抽走了我半條命。”


    沈默才不在意別人說什麽,自己可是一定要嫁給夜霆琛的,這樣才能改寫命運。


    沈力揉揉自己的眉頭,頭痛的看著沈默。


    “爹爹,原來你在姐姐這裏啊。”


    一聲嬌的能掐出水的聲音傳來,沈言和元氏一同出現。


    沈默真是要跺腳了,眼看這沈力就要被自己氣走了,又來了兩個事精。


    “廚房做了老爺最愛吃的小菜,已經熱了好幾次,就等著老爺迴來了。”


    元氏關心的話語,在沈默耳朵裏聽來是那麽諷刺。


    “默兒也去吃點吧,跟吳王定親的事宜娘親都給你安排好,你自己就不要操心了。”


    元氏露出一副慈母的麵容,一雙笑眼帶著難以看透的狠意。


    “就是,姐姐每天待在這金玉婷裏也不是那麽一迴事啊,事情就交給娘親去做吧!”


    沈言還在旁邊煽風點火。


    沈默倒是不氣也不惱,要是她先露了脾氣,定落人口舌。


    “定親的事情不著急,就不麻煩你們了。”


    沈默才不會著了這兩母女的套,自然是越淡定越好。


    “默兒說的對,定親的事沒定下來誰也別摻手。”


    沈力發話了,他實在不想在聽下去了,今天一天被羞辱的不成樣子,迴到家還是躲不掉。


    況且吳王是否把隨口一說的定親當迴事誰也不知道,這個吳王可是變化莫測,難以捉摸。


    “爹你快去吃飯吧,女兒也要歇息了。”


    沈默希望沈力趕緊帶著元氏母女離開,她這小亭可放不下這麽多人。


    沈言瞥了沈默一眼,盡是不屑和嘲諷。


    吳王又怎麽會娶這個女人,又瘋又傻還愛抽風,定是耍著她玩的。


    安慰完自己的沈言心情好了一點。


    跟著元氏後麵,沈言高傲的抬起頭,像一隻趾高氣昂的大白鵝。


    沈默強忍住自己的幻想,佩服自己最近是越來越有想象力了。


    夜已深,沈默正準備休息,就聽到院子裏一陣悉悉嗦嗦的聲音,立馬提高了警惕。


    小環睡在側房,如果現在去叫小環,肯定會驚動院子裏的人。


    沈默迅速掀起床褥從下麵的暗格裏拿出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是沈默前兩日從器具店花重金買的,基本搭上了她所有的私房錢。


    可是誰讓這把精美的匕首讓沈默一見傾心,即使為它重砸千金也在所不惜。


    匕首的刀刃堅韌無比削鐵如泥,刀柄是兩個格子,一個格子放有第一毒藥,可在幾秒內致人死亡,另一格裏則放的第一解藥,可瞬間解開劇毒,關鍵時候救人一命。


    匕首整體可以折疊,折疊後可藏於指環,平時佩戴就像一顆閃耀的琉璃。


    因為太寶貴,沈默一直舍不得戴在手上,看來還是要時刻帶著才能防身。


    突然院子裏動靜沒有了,恢複了原有的寂靜。


    沈默的亭子位於沈府的最西麵,本就僻靜,還不允許太多下人接近,除了小環自由出入,別的下人都盡量不過這邊。


    隨著原夫人的去世,沈力立馬娶了元氏入門,也分外寵愛沈家二小姐沈言,所以下人們都趨炎附勢不跟沈默走太近。


    如今院子裏有了動靜,貓狗鳥獸進不來,那肯定就是有人盯上了金玉亭。


    至於這個人意圖是好是壞就不得而知了,是好人好意何必半夜私闖。


    沈默抓緊手裏的匕首,貼著牆邊,時刻準備著出擊。


    反複確認院子裏沒了動靜,沈默才重新把匕首放迴暗格裏。


    不忍心打斷小環睡夢,沈默決定明天再去解決這件事。


    果然,一反常態,沈默起來的比小環早。


    小環一臉驚訝地看著已經在院裏練舞的沈默,不敢相信這是自家小姐。


    “小姐,你怎麽…”


    “怎麽,看我躺太久了以為我手腳都斷了?”


    沈默說完緊接飛舞一旋,桃花悠悠墜落與一縷墨絲相伴相轉,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境。


    “小姐,這舞絕了!”


    小環張著嘴驚歎,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沈默收勢落地,一陣南風吹來,就像遺落塵世的仙子。


    沈府圍牆外,一黑衣麵罩男子鳳眼微微眯起,看著院內翩翩起舞的沈默,露出狡黠的目光。


    沈默和小環全然不知這個黑衣男子的存在。


    沈言一大早就被下人吵醒了,正想發火,隱隱約約聽到下人們嘴裏麵有關“沈默”的字眼。


    “聽說啊,這大小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脾氣性格什麽的,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一個年輕丫鬟小聲說著。


    “可不是,昨兒個我沒給小環那丫頭發下午茶,這丫頭竟然拿大小姐來壓我。”廚房的管家也附和著。


    自從元氏入了沈府,府上大事小事她都接手管理了,不說光明正大針對沈默,也算是背地裏處處排擠。


    廚房特地為元氏和沈言請來了適合他們口味的廚師,每日膳食豐富眾多,十八樣小菜樣樣精致,而分給沈默的那一份,敷衍的很明顯,也就比下人的好點。


    就因為廚房“懂事”,元氏沒少給裏麵的人賞銀。


    “哎,你說大小姐是不是著了什麽魔道啊,今早我聽小狗子說大小姐在金玉亭練舞來著。”


    這個丫鬟口中的小狗子是沈府管家的養子,但是沈府上下都知道小狗子是管家的私生子,說是養子帶在身邊就是圖個名聲好聽。


    小狗子從小在沈府長大,除了吳王在府內他不敢造次,別的時候誰也管不住他。而且他生性頑劣,最喜歡招惹是非,這不今早亂跑到金玉亭,就看到了沈默練舞。


    “練舞?這可是真的奇了怪了,大小姐自夫人去世後就再也沒練過了”


    “就是,這都多少年了,就沒看到大小姐練舞。”


    下人們七嘴八舌的理論起來。


    沈言默默聽著,心中生起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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