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裏,舒緩的輕音樂流淌著。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路吟很有耐心,漫不經心的樣子。


    對麵的何雯倩身著一身剪裁合身的香奈兒套裝,頭發一絲不苟地盤起,渾身上下珠光寶氣。


    她舉止優雅,十足富家太太範。


    眼前的女人雖然年過五旬,依舊美麗,風韻猶存。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美麗的東西都有毒。


    蛇蠍美人四個字,完美貼合眼前的女人。


    何雯倩優雅的攪拌著咖啡,喝了一口,才開口。


    “既然迴來了,怎麽不迴家?”


    路吟迴到霖市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何況白荷早就已經告訴過她。


    聽到這話,路吟想笑,事實上她也笑了。


    對麵的女人竟然說得出口,佩服。


    顯然,她的態度讓何雯倩不悅:“你這是什麽表情?”


    路吟直截了當:“直奔主題吧,別拐彎抹角的。”


    白家沒有一個人歡迎她迴去,這點她清楚。


    何雯倩微愣,隨即又問:“你這兩年去了哪裏?”


    銷聲匿跡兩年,沒有任何音訊,卻又突然出現。


    這話看似關心,實際上是為了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路吟端著飲料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冷冰冰的樣子:“這裏沒有其他人,你就沒有必要裝了。”


    默了一下,何雯倩開口:“你還是沒變。”


    一樣的冷漠,一樣的不討喜。


    麵對她的諷刺,路吟麵色淡然,幹脆直接:“如果不說,我走了。”


    今日這一麵,不是什麽巧遇,不過是有意為之。


    見狀,何雯雯麵色複雜,雖然心底有氣,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她現在有求於人。


    兩秒左右,何雯倩開口:“白家與譚氏的合作作罷,是你的手筆。”


    準備了這麽久,眼看就要簽約,突然就被告知拒絕合作。其中緣由,不難猜。


    路吟挑眉:“嗯哼。”


    承認得坦坦蕩蕩。


    譚歸凜的動作比想象中的快,也是,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


    望著對麵漫不經心的路吟,何雯倩放在腿上的雙手陡然緊握。


    她強行壓住火氣,深吸一口氣後質問:“你恨我可以衝我來,何必牽連無辜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爸跟你姐費盡心力才獲得難能可貴的的機會?”


    “如今合作泡湯,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給公司還有白家帶來多少損失和麻煩嗎?”


    白家這兩年逐漸衰敗,隻要得到譚氏的支持,就可以起死迴生,扭轉局麵。


    然而好不容得到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現在……卻功虧一簣。


    而始作俑者正是對麵路吟。


    何雯倩語氣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麽能用這樣的卑鄙方式報複我們。”


    路吟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一家人?你現在跟我談一家人?當年你把我像垃圾一樣丟棄在垃圾桶裏,讓我自生自滅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們是一家人?”


    聞言,何雯倩的臉色微微一白,但仍強撐著:“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當時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隻能如此。”


    路吟嗤笑出聲:“苦衷?”


    能把喪心病狂的行為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也是佩服。


    “為了生兒子守住你白太太的位置,你不惜把剛剛出生的我丟棄,這跟殺人有什麽區別。”


    時隔多年,提前被遺棄,她非常淡定從容,沒有任何的波瀾和情緒。


    思考片刻後,何雯倩說出一句:“可你不是好好活著嗎?”


    而且長這麽大!


    此言一出,路吟幾不可查蹙眉,被她的厚顏無恥給驚訝到:“你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虎毒還不食子,你夠狠。”


    路吟反問一句:“如果當時我沒有被撿走,而是死了呢?”


    麵對她的質問,何雯倩啞口無言。


    路吟已經見識過她狠毒無情的樣子,說不上難過。


    人性使然,經曆過生死之後,她變得什麽都能接受,什麽都能理解。


    她平靜的樣子:“或許對你們來說我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但對我而言,那些痛苦的日夜就像刻在我靈魂上的刺。你們享受榮華富貴闔家幸福的時候,我在泥沼裏掙紮求生。”


    “原本我也沒有打算跟你們相認,可你們欺人太甚,步步相逼。等著吧,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她的聲音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冰錐。


    “你太狠了,路吟。你這樣做能得到什麽?”何雯倩氣得嘴唇發抖。


    “得到什麽?我什麽都不想要,隻想看你們痛苦。曾經我所遭遇的所有,你們也要親自體驗一下,看看滋味好不好受?”路吟眼神堅定。


    曾經她受遭受欺辱,委屈,痛苦,她要原封不動的一一還迴去。


    何雯倩頓時感覺到一陣寒意,以路吟的個性,絕對不是虛張聲勢的嚇唬他們。


    深吸一口氣,何雯倩問:“你究竟怎麽樣才會放過白家?”


    “算我求你,你想怎麽報複我都可以,隻要你放過白家。”何雯倩立即轉變態度,開始哀求。


    路吟不變的冷漠:“兩年前我被綁架之時,不也求過你,你怎麽做的?”


    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甚至巴不得她死。


    此言一出,對麵的何雯臉色頓時煞白。


    “拭目以待吧!”路吟拿起包準備離開。


    “你不能走,我們還沒談完!”何雯倩起身想攔住她。


    路吟冷冷地看著她:“沒什麽好談的,從今天起,你們可以開始害怕了。”


    說完,她快步走出咖啡廳,留下何雯倩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滿是恐懼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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