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月仙子,數年不見,可有想念?”


    “並無。”


    “哦?那就讓小生傷心了,小生對仙子可是思念得緊啊!”


    陌生的空間,卻是相識的人,當萬玲瓏被虛空挪移大陣擒攝走時,不過眨眼間就出現在了一個通紅的空間裏,待她大略的探查完這個陌生的空間後,才神情淡然地看向眼前的血發少年。


    血發,對,就是當初被萬玲瓏一招挫敗的噬魂血宗血飲,而兩人雖是一麵之緣,可血飲對萬玲瓏卻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因為當初的那次切磋讓他成了整個天元大陸的笑話,這又怎能不讓血飲懷恨在心呢?


    但此時,血飲卻笑容滿麵,彬彬有禮的問候起來了萬玲瓏,表現得極為反常。


    而萬玲瓏對於血飲的態度卻是不屑一顧,隻看了一眼,迴了一句話,便將目光轉向了場中的另外兩人。


    首先,引得萬玲瓏注目的是一背棺少年,那棺槨初一看倒是沒什麽奇特的,黑色,木製,還有一黃符封印,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棺槨要比平常樣式的要短了那麽一截,卻又寬一些。


    但是,萬玲瓏並沒有在棺槨上花太多的心思,而是重點觀察了這個人,一個異常得有些詭異的黑臉少年。


    那何為異常呢?異常就在於他目測有九尺的身高;異常就在於他有皮骨卻無肉的身形;異常更在於他僵硬木納的臉和死灰慘白而無瞳孔眼睛。


    這些,自然足以吸引萬玲瓏的目光,可更讓萬玲瓏在意的是此人的修為,竟然比她的境界還要圓滿,如果說她是半步元嬰的話,那此人就到了離元嬰之境隻有一絲之隔的地步了,那震蕩不止的氣勢仿佛是隨時都要突破一樣。


    也許,是發現萬玲瓏在自己的身上注意的夠久,這黑臉少年終於開口道:


    “在下陰屍魔宗荊無邪,見過閉月仙子,上次正巧荊某閉關,錯過了仙子的大典,實為遺憾,如此,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詭異,詭異,又是詭異,這荊無邪的聲音與他的外貌和氣質有種一種絕對的反差,此刻聽來竟是溫暖如春風,就好像這副巨大詭異的身軀裏住著的是一文弱書生的靈魂。


    因此,在外有傳言,說這副遊走在世間的身軀其實是荊無邪的傀儡屍身,其本體就躲在那背後的棺槨裏,對此,荊無邪沒有表態過,但別人都對此深信不疑,就像現在,萬玲瓏就是這種想法。


    而萬玲瓏也並非是那種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所以,她隻是在荊無邪和那棺槨間來迴看來了兩眼後,便將視線挪到了第三個人身上。


    “這人?”


    第一眼,當萬玲瓏落下目光的第一眼就皺起了秀眉,在心頭的第一感覺就是神秘。


    為何?因為此人身著一寬大全黑帽兜長袍,臉戴一黑色麵具,所以不知其男女,也不知其樣貌,就是其修為也同樣不知,但不是隱藏,而是飄忽不定,時而練氣,時而金丹,甚至有高至過元嬰期,總之就是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


    “飼詭蟲宗,十七。”


    低沉而渾濁的嗓音,簡單,直接,這是十七對萬玲瓏注視的迴應,而此刻,萬玲瓏的秀眉不禁皺得更高了。


    破碎,突然,萬玲瓏終於想通了她對十七的另一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麽了,就是支離破碎,眼前這個飼詭蟲宗的十七讓人感覺就像是由很多很多什麽東西拚湊組合起來的。


    “什麽東西?什麽東西?妖蟲,蠱蟲,對,就是如此。”


    不過片刻,萬玲瓏便想到了一種可能,再結合飼詭蟲宗的功法和特性,萬玲瓏基本上就猜了個大概。


    而對神秘而言,其實萬玲瓏的興趣並不是太高,她所在意的十七給她的一種威脅的感覺。


    對,未知,人對於未知的恐懼就是一種共性,所以萬玲瓏也不例外,而就在她揣測不定的時候,一旁被無視的血飲早已是怒火中燒了,但是燒著燒著,血飲卻忽然笑了,可這樣的表現並不是血飲要給萬玲瓏留下什麽好映象,而是,陰謀。


    “嗬嗬!閉月仙子是在奇怪那家夥到底為何會把自己藏得那麽好是嗎?”


    “你知?”


    筆墨雖多,可在這樣被包圍的情況下,其實萬玲瓏觀察荊無邪和十七所花費的功夫並沒有多久,也就七八個唿吸之間,當血飲再次以引頭人的身份和萬玲瓏說話的時候,萬玲瓏已經轉過頭來與之相對。


    “嗬嗬,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於十七的傳言。”


    “什麽?”


    “這……”


    說到這裏,血飲卻是似笑非笑看向了十七,而後又是躊躇不言,但他古怪的樣子並不是忌憚,而是強忍著的笑意,終於,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爆笑道:


    “哈哈哈!其實那家夥是個女的的,因為練功把自己搞毀容了,所以才不敢見人的,你說好笑不好笑?居然有人會練這樣毀容的功法,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場中,血飲一個人在那裏肆無忌憚的笑著,而其他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不好笑!”


    萬玲瓏淡淡的迴答道,顯然血飲所製造出來的笑果很差勁,也許是他自己也發現了,所以在笑了一會兒後又戛然而止,一臉疑惑的看著萬玲瓏問道:


    “怎麽了?不好笑嗎?為啥呀?你看我都笑彎了腰了?”


    “你演得很差勁!”


    “哦?真有那麽差嗎?”


    “很差,和你的修為一樣,很差勁,你居然靠著取巧的方式來暴漲自己的修為,雖然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到了金丹期頂峰,可戰力卻是最爛的!”


    “你……”


    顯然,再一次溫和的羞辱讓血飲暴怒不已,可他還是很快的就忍了下去,於是準備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萬玲瓏強行打斷了。


    “好了,不要花心思拖延了,你們強行把我劫持到這裏,我想應該為了簡單的招唿和敘舊吧?!既然如此,又何須冒著被萬仙門發現的危機,而不直接攻擊呢?難道你們是在等什麽嗎?”


    “哦?!被你發現了嗎?那你為何還在這裏陪我們演戲呢?”


    “因為,你們沒資格讓我緊張。”


    “是嗎?這麽有自信?”


    “自然,難道你以為這個火屬性大陣能對我的實力有多少的限製?還是你們在等待著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一語道破玄機,接著,在血飲逐漸睜大的眼睛裏,萬玲瓏一伸手就從空中用手指夾出了一個被凍在冰晶中的,像發絲一樣的黑色蠱蟲,而後又從身體裏逼出了七條血色蠕蟲,摔在地上化作一堆冰渣,最後,隻見萬玲瓏輕輕一頓足,便從地下震出了兩隻尖槍一般的怪異妖蟲,同樣,在落地的那一刻化作了一地冰渣。


    “你?你?居然識破了十七的‘奪命三絕’,你是如何做到的?”


    “靠她元嬰級別的神識,和不間斷的法力波動。”


    血飲的疑惑,卻是荊無邪幫萬玲瓏解答了,而後,荊無邪便直接在一陣劈啪聲中,全身肌肉瞬間鼓起,將自己的身體膨脹成了一個泰坦巨人,而且在他的頭上還長出了一對骨白色的犄天角,甚至雙手也變成了瘮人的利爪,寸許的指甲上滿是墨綠色的屍毒。


    “小飲子,我早就說過,直接一擁而上就好了,可你偏要用什麽計謀,現在丟人現眼了吧?”


    “你,荊無眼,你他娘的就是缺心眼,什麽都是用暴力解決,既然你他娘的嫌棄,你為何要同意這個計策,還不是怕了她的閉月羞花!”


    再一次的被人羞辱,血飲終於爆發了,對著荊無邪就是破口大罵,而此時,作為主角的萬玲瓏反倒是成了看戲的人了,而且,戲還很精彩,比喻……


    “十七,你他娘的瘋了,居然偷失,嗯嗯,嗯嗯嗯……”


    突然的狀況,猝不及防,一隻血色小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血飲的嘴唇上,在他還沒有來得反應的時候,就已經被蟄得像隻可愛的肉嘴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此時,十七便給了血飲一個讓他鬱悶得吐血的理由,當然,關鍵是他要能張得了嘴來吐血。


    “你剛才罵我,而且你很吵!”


    鬱悶,絕對的鬱悶,明明都是商量好的計策,為什麽到頭來都成了自己的錯?血飲不僅是鬱悶,更是徹底暴走,嗯嗯嗯的嗯了一陣大吼,渾身血氣翻湧,準備和十七先來一場精彩的內鬥時,突然,鬧劇嘎然而止。


    一雙森然白手猛地從地底竄出,一把抓住了被熱鬧戲份“吸引”的萬玲瓏的雙腿,而後在她一揚眉時,瞬間就被一群憑空出現的甲殼妖蟲淹沒,這時,本衝著十七的血飲卻忽然轉向,衝蟲堆裏吐了一大口的腥臭汙血。


    “嘿嘿,我就不信了,你真有那麽神,一個還沒出過窩的黃毛小丫頭能躲得過我們三人的聯手偷襲!”


    吐了一大口血汙後,血飲的臉色明顯的有些蒼白了,就連一身氣勢也極不穩定,看來剛才的這招對他的消耗忌憚,但是,看著漸漸被吞噬掉的萬玲瓏,血飲還是很興奮的叫囂到。(或有吐槽,血飲中的毒其實在他法力一催時就已經解了)


    片刻後,當甲殼妖蟲撤迴十七的長袍裏時,萬玲瓏所站的地方隻剩下一灘血水,和失控了的閉月羞花,靜靜地躺在地上,躥湧著滔天魔氣。


    “先天混沌靈寶,閉月羞花!”


    深深的吸了幾口空間裏彌漫的精純魔氣,血飲的眼中漸漸地閃爍起貪婪的神光,而荊無邪和十七卻因為特殊的原因看不出他們的表情,可從他們身上澎湃的法力來看,似乎,也是動了同樣想將閉月羞花占為己有的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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