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幾人一邊趕路一邊修煉,歲月如風,飄蕩而過。


    這一日,一座高大的城池擋住了前路。


    陳玄奘揮了揮手,說道:“孩兒們,前麵這座城池原名叫做比丘國,現今改為了小子國。”


    寶珠不解問道:“緣何改為這種奇怪的名字?”


    “國王想要長生,聽信了國丈的讒言,想要一一千個小兒的心肝做藥引。”


    “呔!那個國丈一定是個妖怪變得,看俺不打死他了事!”


    悟空金眸瞪大,毛發豎起,氣得不輕。


    “要我說,那個國丈固然可恨,可是聽從他的國王更加可憎。他為了一己私欲,子民的身家性命於不顧,實乃昏君。”


    小白龍亦有所感悟。


    “師父,為何那國王要如此聽信國丈的話,難道這事不是一聽就有問題嗎?”


    白晶晶有些疑惑地問道。


    “嗬嗬,因為他進獻了一個大美人,對外聲稱這是他的女兒,所以才當得國丈。他這女兒是個狐狸精變得,把國王迷得七葷八素的。國王被她吸了精氣,身體日漸頹廢。加之枕邊風,便信了國丈的養生之計。”


    “師父,這件事咱們是管定了,不知師父想派了哪個前去?”


    “咱們都去罷,多看看百姓的疾苦。以後你們多為稱霸一方的霸主,到時切記萬不可危害子民們的性命。”


    陳玄奘說罷,當先向城內走去。


    悟空幾個緊隨其後,樂天和幾個女眷則是跟在最後。


    他們這一行人極為引人注目。


    當先一個身披寶袈裟的清秀和尚,後麵跟著幾個穿著體麵的徒弟,男的帥女的俊。一看就是高僧出行,身家不菲。


    守城門的兵衛們伸手攔住他們,詢問何方人士,來小子國有何貴幹。


    “小僧乃是自東土大唐來的取經人,這一路已走過千山萬水,隻為去雷音寺求取真經,普度眾生。”


    陳玄奘答道,並示意樂天把通關文牒拿來。


    幾個士兵湊在一起仔細看了,便知曉這和尚所言不虛。


    他們順利地通了關,並詢問接待外來賓客的驛站位置,需要暫時居住在那裏。


    城裏麵看起來倒也繁華,街市上有各式的攤販叫賣,往來的民眾們穿著也都過得去。


    隻是離了主街之後,家家戶戶都房門緊閉。每戶門口皆有一個不少的鵝籠,鵝籠上麵皆蓋著綢布製成的簾子。


    這些鵝籠的大小、製式和簾幕都一模一樣,上麵還印著官府的紋樣。


    翠娘出門很少,見到此景,不免稱奇,便跑到一戶人家麵前偷偷揭開簾幕看了一眼。


    “哇哇!”


    一聲孩童的大哭聲傳了出來,把剛揭開簾幕的翠娘給嚇了一大跳。


    她定了定心神,再次揭開簾幕。


    隻見籠子裏麵鋪著厚厚的明黃色坐墊,墊子上躺著一個小小的嬰孩,身上穿著紅肚兜。


    那嬰孩大概五六個月大,小臉蛋紅撲撲、胖乎乎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盯著翠娘。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刻,下一刻,孩童的小嘴一咧,再次大哭起來。


    翠娘慌了手腳,想要抱出孩童哄一哄。


    靜姝也是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自己了,因此她對哄小孩子還是有一些心得的。


    可是卻發現自己無法打開籠子上麵的金鎖。


    小錢湊了過來,詢問情況。


    便也試著打開金鎖,卻發現也是無可奈何。


    悟空幾個也湊了過來,見到籠中景象,也都紛紛想要救那個小兒出來。


    尤其是寶珠,她初為人母,見到這麽小的孩子被孤零零地關在籠子裏麵,頓時就哭了出來。


    “吱嘎!”


    旁邊這戶人家的院門被從裏麵推開,跌跌撞撞跑出一個有些豐膩的年輕婦人。


    她見到門外的情景,臉色頓時變了,邊向著籠子跑來邊朝著眾人哭喊道:“你們這是要幹甚麽?我的孩兒都已經貢獻出來了,如今還未到日子,可是要帶走他不成?”


    她推開擋在前麵的眾人,跑到籠子前麵,伸出手指伸到籠子裏麵輕撫小兒的頂發,嘴裏不住地哄著:“寶寶乖,不怕,有娘親在,娘親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籠子裏的娃娃見到婦人,臉上掛著淚珠登著胖乎乎的小短腿,掙紮著爬到婦人麵前。


    “咿呀咿呀呀!”


    娃娃嘴裏不知說得甚麽,他見到婦人後,安靜了許多。不再大哭大鬧,隻是不停地用頭去撞婦人的手,還伸著小胖手想夠婦人的衣襟。


    婦人的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下來。


    院門再次響起,跑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和一個老嫗。


    男子見到此情此景,腳步一頓,眼中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那老嫗見狀,連忙小聲提醒道:“兒啊,娘知曉你舍不得孫兒,隻是自古以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隻是一個小兒罷了,以後再生幾個便罷了。趕緊管好你的婆娘,莫讓她惹了禍事來。”


    男子聞言,忙擦去眼中的淚水,換了一副冰冷的表情,來到陳玄奘麵前問道:“敢問高僧何故造訪畢舍?”


    陳玄奘雙手合十,客氣答道:“隻因徒弟們頑劣,無意間發現了小公子,想要救他出來罷了。”


    那男子一愣,沒成想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答案。


    “你講甚麽?”籠子前的婦人突然朝著陳玄奘撲了過來,動作之迅捷早已超出了一個平凡之人。


    站在陳玄奘旁邊的樂天想要出手攔下,卻被陳玄奘用眼神製止了。


    婦人撲倒近前,猛地跳將起來,一把抓住陳玄奘的領子,尖聲問道:“你剛剛講得甚麽,再講一遍!”


    年輕男子也被唬了一跳,此時才反應過來,他臊得臉麵通紅,隻覺得這婦人給自己丟了顏麵。


    “你是怎麽一迴事?!趕緊迴家去!你看看你如今像甚麽樣子!哪裏還有一點點賢良淑德的模樣?”


    男子對著年輕婦人吼道,並伸手想要拉扯她下來。


    陳玄奘攔住他,輕輕拖著婦人站到了地麵上。


    “施主,有話好好說便是。今生的擦肩而過是前世五百次迴眸換來的。一世的夫妻是前世積攢的緣分,切勿因幾句言語傷了愛人的心。”


    那男子聞言一怔,有些羞愧地去看那婦人。


    “賢良淑德?憑你也配讓我賢良淑德?我當初嫁給你,給你生了孩子,不是為了讓你家向國王表忠心的!你家裏不止咱們一家有孩兒,憑的甚麽要進貢我的孩兒?你不但不攔阻,還日日念叨說我不懂事,不孝順!我隻問你一句,何為懂事?何為識大體?何為孝道?不顧自己妻兒死活,就是忠君就是孝道?你看看咱們的孩兒才多大,他連爬都尚未學會,憑的甚麽就送出去被人挖心挖肝?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兒嗎,你的心就不會痛嗎?我當時真是瞎了眼睛,才會嫁給你這個窩囊廢!”


    婦人被逼的狠了,也是心裏壓抑得太久,此時一股腦地全部發作了出來。


    那男子愣愣地看著婦人,他印象裏的曉月不是這個樣子的。


    初識之時,她溫柔美好。


    成親之時,她美麗嬌俏。


    不知何時,她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變得像個母夜叉,變得不修邊幅,變得如同一個潑婦般在當街就敢指著自己的夫君痛罵。


    “哼,兒啊,你這臉麵都被這女人給丟盡了!你堂堂國中棟梁,四品官員,何故要受她的這等閑氣?家家都進宮孩兒,又不止咱們一家,怎的就她不依不饒的?這不是不賢良又是甚麽?當著咱們娘倆的麵,她就敢與這個野和尚摟摟抱抱的,何曾把你放進了眼裏?你若是還是個男子漢,就硬氣些,這點子小事你還做不了主還是怎的?有些婆娘就是欠打,痛打一頓,就聽話老實了。你啊,就是傻,平日裏對人家太好,以至於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


    那男子本來有些迷茫,可聽了老嫗的一番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怒氣上湧。


    “啪!”


    一個及其用力的巴掌對著夫人的臉頰就扇了下來,力道之大,直接打得婦人嘴角溢出了血絲。


    婦人睜大了眼眸,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自己當初為了他,不惜與家人決裂,拚死嫁給了他。


    誰成想,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自己的妻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聞不問。隻一心做他偏心娘親的乖寶寶,一點自己的判斷力都沒有。


    寶珠再看不下去,她跑過來扶起曉月,並幫她擦去嘴角的血絲。


    “你怎麽樣,還好罷?”


    “沒事,心死了,還能有甚麽事。”


    “莫哭,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家,不值得掉一滴眼淚。”


    “仙姑說得對,多謝點醒。我隻是個普通的婦人,手無縛雞之力,身無傍身之財。能否求你們開恩,救救我的孩兒,若是可以救得他一命,我願意以一命換一命。”


    婦人說完,便雙膝跪地向著寶珠和陳玄奘不住地叩頭。


    寶珠強拉了她起身,隻見她的額頭已經撞破了,血流不止。


    翠娘也走了過來,眼中亦是含淚,輕輕勸道:“你莫哭莫怕,我們師父最是個心善的。既然此事被我們撞到,一定會保你們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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