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就是林一凡,我有個叫小凡的第二魂,一個半師半父的老道士,一位隻要一想起就渾身熱血沸騰的姐姐,一隻抱在懷裏就能讓心緒平靜的小精靈妹妹,以及一位美麗清冷的未婚妻。


    至於更深層的答案,想不出來,懶得去想。


    我從哪兒來?


    當然是從爹娘肚子裏來,至於具體爹娘是誰,老家在何方,荊道士說了等到我開始修行的時候就會告訴我。


    至於我要到哪兒去?


    以前沒想過,每天時間安排得滿滿也沒有工夫去想,現在突然空閑了下來就不得不去想了。


    。。。。。。


    原本按照荊道長的推算,林一凡最快也要十四五歲的時候才能看完書房那如山般的藏書中最核心的部分


    可耐不住林一凡和小凡這對學習上開掛的雙魂配合,一個對學習熱情無比專心致誌,一個看似吊兒郎當可總能在遇到難點時給出可行的思路,若不是林一凡還有很多別的事情需要占據部分時間精力,那書房裏滿屋子的書籍遠不止提前一年看完這麽簡單。


    當然,這其中也因為林一凡從小神魂溫養得遠強於普通人,幾乎達到了和修行者一樣過目不忘的地步。


    隻是問題又來了:


    一年的時間節約出來了,這段時間該幹嘛呢?


    修行是不可能的。


    荊道長的安排是14歲成年之後才開始修行可不是為了配合林一凡的學業,而是為了迎合這個世界的生命成長規則:修行會減緩人體成長和衰老的進程,若是太早修煉就會像劉蘭馨一樣,明明隻比林一凡小一歲,可看上去和十歲時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小小個,精靈一般的蘿莉模樣,而不是一般十三歲少女的亭亭玉立。


    對林一凡來說,巴不得妹妹一直這樣的可愛模樣才好,但他自己絕對不行,因為他還要娶老婆呢,尤其擔心老大不小的姐姐被人帶走。


    除了修行還能幹嘛呢?


    林一凡一邊詢問著小凡,一邊迴顧著自己的一生:


    從睜開眼開始,最初都是吃飯睡覺抱姐姐(的大胸);而後多了一個咿咿呀呀小精靈妹妹,同時多了學業,生活就變成了吃飯睡覺讀書抱姐姐(的大胸),哦還有逗妹妹;再後來八歲左右鎮上來了劉如夢,被告知對方是自己的未婚妻,生活就變成了吃飯睡覺讀書抱姐姐(的大胸),以及逗妹妹看老婆;今天生活終於又大進一步,成功摸到了姐姐身上以前沒能觸碰到的位置,卻少了占時間最多的學習,生活頓時變得空落落。


    現在還能幹嘛呢?去偷看姐姐洗澡?哦,好像可以,有挑戰有風險好刺激!可姐姐也不能一直洗澡啊。。。


    與此同時,小凡也在腦袋裏思考著。。。。。。


    “哎,好無聊啊~~”林一凡歎了口氣。


    “哎,的確好無聊的感覺。”小凡在心裏跟著歎了口氣。


    。。。


    以後這一年應該幹點什麽呢?


    算了,想不出來,懶得去想。


    先去把平日裏沒做完的事先做完吧,比如去看看老婆劉如夢?


    可行,說不定能在那邊想起一些事情做做。


    。。。


    說走就走。


    林一凡不再多想,踏步走出了劉家大院。


    劉如夢雖然也算是劉家的人,但一直都住在她義父劉百草的醫館裏,離劉家大院的主宅頗有一段距離。


    林一凡學習的知識對其他人來說太難理解,同時荊道長也不允許林一凡將一些核心的東西泄露,因此除了劉如夢剛來那兩年跟著林一凡學了點基礎知識,看了一些不涉及核心的人文以及故事書外,之後都跟著鎮上其他同齡孩子在東寧鎮管理委員會大長老劉福貴開設的講堂裏學習。


    這導致林一凡想去看劉如夢都隻能特意去醫館,或者鎮外那一片劉如夢最愛獨自駐留的海灘偷偷探望。


    然而林一凡路程還沒走到一半,便碰到了東寧鎮裏他最不想碰到的人。


    東寧鎮管理委員會二長老的孫子,年紀十四歲的溫文。


    人們都愛說人如其名這個詞,可林一凡自己卻不這麽認為。


    人如其名的往往是女人,比如如夢中情人模樣的劉如夢;男人卻是完全相反,就比如眼前的溫文。


    你能想象一個一米九兩百斤壯漢是溫文爾雅可以形容的嗎?


    真不知道二長老家裏人給他孫子取名的時候安的什麽心!就連二長老本人也是,一副兇神惡煞見誰都不爽的人居然名叫溫和。。。


    林一凡不想見溫文自然不可能是因為對方名字和模樣相差太多讓他看著不爽,而是因為這個棕熊一樣的男生總愛主動找他的麻煩。東寧鎮嚴禁鎮內私下鬥毆,林一凡也不會傻著答應和溫文公開擂台比武力,因此每次衝突都是智力和口舌之爭。雖然占便宜的永遠都是林一凡,但老是被這貨騷擾還是讓他煩不煩勝煩。


    東寧鎮不大,路就那麽幾條,林一凡想繞開都沒辦法,更何況溫文自幼習武身材又壯碩,隻要被溫文看見,林一凡都沒有繞開的機會。


    “溫黑熊,怎麽到哪兒都能遇見你?這個時辰你不去講堂上課杵在這兒幹嘛?”


    “林小白。。。叫誰黑熊?”溫文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惡狠狠地盯著林一凡吼道。


    海邊以捕魚為生的人免不了太陽暴曬,尤其溫文又是個習武狂,不管風吹日曬都阻止不了他從小學習拳腳武術的興趣,因此曬得格外黑。加上他壯碩的身材,遠遠看上去就像一頭黑熊。


    而林一凡則剛好相反,皮膚比許多女子還要白皙,同齡人裏也就劉如夢能蓋過他一絲,因此其他男孩子私下裏都叫林一凡小白臉。


    溫文本來也這麽叫,甚至他就是小白臉稱號的始作俑者之一,隻是一想到上次這麽叫林一凡被自己“溫和”的爺爺吊在屋裏抽了半夜,才生生忍了下來。


    可是爺爺你不是一直都對劉家所有人都不爽嗎?這林一凡衝小就住在劉家,我罵他一句小白臉你為什麽要打我?


    “誰黑我叫誰。”林一凡繼續嗆道。若是平時,林一凡才不會浪費時間主動挑釁溫文,隻是恰好今天無聊,而溫文每次都被憋出一肚子氣的模樣還挺好玩,正好幫自己打發時間。


    說道自己皮膚白的問題,林一凡其實覺得自己很冤,天天呆在書房或許是一個原因,但他陪妹妹姐姐曬太陽的時間一點都不少,可就是曬不黑,姐姐和妹妹也一樣白白嫩嫩。


    溫文雖然看著五大三粗,但腦子也不笨,言語上吃了林一凡幾次虧後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可就這麽算了又有些不甘。


    “我今天不去上課是因為一會兒要去碼頭幫忙卸這個月的漁獲,不像某些人從小就是個病秧子隻能待在家裏吃白食!”


    說完,溫文也不給林一凡反駁的機會,一個側身便繞了過去,直奔鎮北的碼頭。


    林一凡則是怔在了原地。


    “原來如此。”林一凡思索了片刻後,嗤笑著自言自語道,“看來這次還真要謝謝你了,溫文,沒想到你小子這頭黑熊還挺可愛。”


    林一凡可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吃白食少年,很多時候很多道理隻要給他一個引子他就能瞬間想明白,就如同那些書房裏的古怪文字符號一樣,看見後自己的腦袋中便會自動理解其代表的涵義甚至浮現出與之相關的思路。


    林一凡一直都很疑惑溫文所代表的那一群少年為什麽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怨氣,就算是小時候對自己還挺親近的那些孩子們如今隔三岔五見著他都帶著點疏遠的意味。溫文或許有他爺爺溫和與大長老劉福貴互看不順眼的因素影響,那其他人呢?


    林一凡沒有那種想要自己人見人愛的想法,可終究還是有些少年氣,不想莫名其妙地被針對。以前隻要埋頭看書不聞不問就行,現在沒書可看了,很可能接下來一年都要時常接觸鎮裏的其他人,那就再心寬也不能假裝自己感受不到,他又不是真的孤獨病患者。


    人和人之間最怕比較,更怕不公平的結果,林一凡這個同齡人中的特權人士自然會受到其他同齡人的排擠。


    或許溫文那句話隻是為了懟他讓他羞憤,以報複林一凡以前的言語刺激,卻恰好讓林一凡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同時也啟發了林一凡接下來要做什麽事。


    林一凡並不為自己的特權覺得羞憤,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忙著做荊道長安排的學業任務,並沒有渾渾噩噩度日,而且這是管委會的長老們都支持的決意,隻能說明他以後有更重要的任務。


    至於溫文口中的病秧子,一方麵是因為林一凡的白皙皮膚看著與東寧鎮環境格格不入,另一方麵則是他這些年的確不停地從各種途徑獲取靈藥。這些藥材有的是荊道長帶來的,也有的是從鎮上藥鋪直接取用的,被人看見也一點都不奇怪,本來就不是什麽需要隱瞞的事情。


    不過林一凡倒是真的覺得有些慚愧,自己這十幾年一直都是靠著全鎮居民共同的勞動所得養大的,那些和他同齡的孩子們就算不能出海捕魚也都從小跟著大人為東寧鎮做著力所能及的貢獻,可自己卻是什麽都沒做過,而且得到的遠比其他人多。


    “小凡,接下來這一年我們就一起為鎮裏做些事情吧。”


    “老大,聽你的!正好我也想把我們學的那些東西做一些出來,感覺它們應該會很有用處。”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那就說幹就幹,先去海邊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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