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末,夜色如墨,星辰隱匿,萬籟俱寂之中,一場風暴悄然醞釀。齊側福晉此刻卻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與貼身侍女吉祥,被一隊神色嚴峻的侍衛押解著,穿過曲折幽長的宮廊,最終停在了蘭心閣前。蘭心閣今夜卻顯得格外陰森,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不祥的氣息。


    年世蘭並未親自出麵,頌芝站在偏殿的門檻上,望著被押解而來的齊側福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主子待你一片真心,你卻如此迴報,真是可笑至極。”頌芝的話語雖輕,卻如重錘般擊打在齊側福晉的心頭,讓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齊側福晉被囚禁在偏殿,待遇雖未至苛刻,但那份精神上的折磨卻遠勝於身體上的禁錮。她心中充滿了悔恨與不甘,卻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已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吉祥,作為她的貼身侍女,命運則更為悲慘。她被單獨帶走,接受了嚴酷的審問。鞭打、烙鐵、夾指……種種酷刑輪番上陣。吉祥雖然忠心,但在無盡的折磨下,也漸漸失去了抵抗的意誌。


    遠翠樓,這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如今卻成了人間地獄。樓內的仆從無一幸免,全部被押解出來,逐一接受審問。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絕望,他們每個人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棋子,隨時可能被犧牲。


    卯時初刻,福晉終於派遣了她的心腹侍女剪秋前來蘭心閣。此時的年世蘭,正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離去。她幾次嚐試起身,卻都因體力不支而失敗。剪秋的到來,並未給她帶來任何安慰。


    “人證物證俱全,請王爺福晉做主。”年世蘭的聲音微弱而堅定。然而,當剪秋提人離去時,順子悄悄湊近剪秋,耳語了幾句。剪秋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轉身離去。


    “如何了?”福晉在得知審訊結果後,急切地詢問剪秋。


    剪秋將審訊的情況一一稟報,“吉祥並未供出德妃娘娘,反而將髒水潑向了主子。”


    “怎麽,她說是我指使的?”


    “這倒是不是,她說福晉戕害子嗣,語中暗示柔福晉之死另有乾坤。”


    福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應聲而碎,碎片四濺。“這個賤人!她怎麽知道的!”福晉失態地怒吼著,隨即又冷靜下來,歎了口氣:“他一個粗使太監怎得到的消息,蘭心閣是不是人盡皆知了?”


    “周寧海審問的時候她說了一句齊側福晉隻是為了自保,福晉才是害得府內不平的元兇,周寧海以為她隻想脫罪,便隻道別拉扯旁人,繼續拷問她墮胎藥之事,她倒是忠心,隻道定是有人害齊側福晉換了藥。周寧海見問不出來,便讓小順子繼續審問,他帶人去了遠翠樓。若不是沒人留在蘭心閣,小順子也不敢再審,小順子見無人在,本想用重刑,結果還不等用刑,一問吉祥就迫不及待說府中子嗣都是福晉您......柔福晉更是沒得不清不楚。”


    “齊氏真是好算計,當年她便跟那賤人親近,怕是察覺到了什麽。她留不得了,本想用她再做一局惡心年氏,怕是不行了。”


    這一鬧騰,蘭心閣內卻不太平,年世蘭喝了安胎的補藥,怕是要沉睡個一兩日好好養養精神。這一切外界自然不會得知,都以為年側福晉昏迷不醒。府醫們輪番上陣,用盡渾身解數自然也喚不醒她。直到正午,在從年府請來的大夫才斷言孩子保住了,但年側福晉還會昏迷些時候。見狀,府醫紛紛猜測年側福晉的這一胎,恐怕難以保全,即便是勉強足月,生產之時也將是九死一生。


    王爺得知此事後,震怒不已。他第一個發落了葛府醫,以失職之罪將其趕出王府。為了安撫年世蘭,他更是將年家的大夫接入府中,誓要保住年世蘭母子平安。說到底,他確實不盼著年氏再次生育,畢竟年家文武皆備,怕他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過已經有了一個阿哥,再多一個又如何,額娘與其說怕年家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倒不如說怕世蘭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娘,如此勉強生下孩子也無益,日後多補償些年氏吧。


    對於審問齊氏之事,王爺雖未多言責怪,但心中卻已有了計較。他明白齊氏不過是這場權力鬥爭中的一枚棋子。於是,他親自下令,要親自審問齊氏。然而,齊氏卻未等到她的審問之日便自盡身亡了。王爺雖感惋惜卻也無奈,本想將屍身發還母家,並在暗中好好補償了齊氏一族以示安撫,沒想到蘇培盛卻稟報齊氏脖子上的勒痕是兩道,王爺自知不會是年世蘭下手,畢竟現在她還昏迷不醒,下人更沒那麽大膽子。福晉溫婉賢惠的形象坍塌不少,更是不知福晉在掩飾什麽,隻是眼下卻不能細查,王爺報了側福晉病逝,屍身得以葬在皇家。


    風光不已的側福晉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在府內凋落。


    一日後,年世蘭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王爺竟未曾離去。


    頌芝見狀輕聲細語地稟告道:“主子,王爺除了今日的早朝,其餘時間皆在此陪伴著您,未曾合眼。他……他真的很擔心您。”頌芝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哽咽,似乎也被這份深情所觸動。


    然而,年世蘭的心湖卻並未因此泛起漣漪。正當頌芝欲繼續言說之際,王爺卻已迫不及待地跌跌撞撞地走到她的床邊,半跪半坐,輕輕地將她環入懷中,那張因連日勞累而略顯疲憊的臉上,胡茬微微泛青,顯得格外滄桑。


    “蘭兒,我不能沒有你,福兒也離不開他的娘親。我已問過太醫院的所有名醫,他們皆言,若此刻放棄這個孩子,必能保你性命無礙。蘭兒,我要我們三個人能永遠在一起。”王爺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似乎承載著千斤重的情感。


    年世蘭聽著這番話,心中卻泛起了冷笑。她抬頭望向王爺,那雙曾經令她心動的眼眸中,此刻卻多了幾分她看不懂的情緒。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王爺此言差矣,若我舍棄了腹中的骨肉,我還何以為人母?若你,這孩子的父親都不要他,那我們娘仨,便都不要活了吧。”她的聲音雖輕,卻字字鏗鏘,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王爺的眉頭緊鎖,不知為何想到了初見時年世蘭她衝自己甩來的鞭子,決絕又狠厲,王爺閉上了眼睛,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再睜眼時,王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無奈與沉重,但隨即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緩緩地點了點頭,聲音雖輕卻堅定有力:“你們放心,無論是什麽珍稀藥材,隻要能夠保全你們母子,本王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竭力搜尋,請相信,有我在,便定保你們安全康健。”


    年世蘭此刻顯得異常脆弱,她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緊緊依偎在王爺肩頭。


    而另一邊,福晉聽聞年世蘭陷入絕境的消息,臉上那慣常的算計之色竟難得地收斂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她深知,此時再算計已無甚意義,反而需要展現出一絲“慈悲”,於是輕聲細語地吩咐剪秋,去蘭心閣送些上好的補品,好好慰問年側福晉。順便妥善處理掉順子,以免留下後患。


    在年世蘭精心布局的這一計策中,順子本應是可有可無的棋子,甚至可以說是多餘的存在。年世蘭憑借自己的智謀與手段,完全有能力繞過順子,獨立完成她的計劃,達到她所追求的目的。


    但年世蘭還是心軟了幾分,給了順子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並按事先答允的保全了他唯一的妹妹,當剪秋前來尋找順子時,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與抗拒,以一種近乎坦然的姿態,跟隨剪秋離去。這日後,王府中再也沒有見過順子,蘭心閣去詢問時,管家隻道他報了病,不日會派人補上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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