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格格的風寒經過數日精心調養,終於顯現出好轉的跡象,然而身體的虛弱卻非一朝一夕所能完全恢複。這一日,福晉親自率領著府中眾位女眷,攜帶著滋補佳品,浩浩蕩蕩地前來探望呂格格。


    煙雲閣雖然看起來依舊整潔,但邊邊角角還是生了雜草,可知這些日子煙雲閣有多忙亂。呂格格盡管臉色仍略顯蒼白,但她還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勉強從榻上坐起,以最恭敬的姿態向福晉行禮:“謝福晉大駕光臨,實乃妾之幸,更感念福晉關懷備至,妾心中感激不盡。”


    福晉上前幾步,輕輕扶住呂格格的手,滿臉關切地說:“格格不必多禮,身體要緊。你此次風寒來得兇猛,定要仔細調養,萬不可疏忽了。”說著,她轉頭望向跟隨而來的侍女,眼中流露出幾分嚴厲,“你們都要好生伺候格格,確保她安心靜養,若是出了半點差錯,我定不輕饒。”


    眾人聞言,紛紛應和,勸慰著呂格格:“格格,您一定要保重身體,為了腹中的小阿哥,也要多吃些,多休息。”


    呂格格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用盡可能平穩的聲音迴答:“多謝各位姐姐的關心,我一定好生保養。”


    一番探望之後,福晉帶著眾人緩緩離去,留下呂格格在花宜的服侍下重新躺下。望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呂格格心中五味雜陳。


    花宜輕輕走到榻邊,輕聲細語地勸道:“格格,您剛說了這麽多話,定是累了,快躺下歇歇吧。”她邊說邊細心地替呂格格調整著枕頭的高度。


    呂格格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但隨即又被一絲憂慮所取代。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雖弱卻堅定:“花宜,你去把雲霏領來吧。我這風寒雖已好轉,但終究不宜頻繁見人,雲霏這孩子心思細膩,定是擔心壞了。”


    花宜聞言,心中雖有不忍,但也知道呂格格對雲霏的思念之情。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勸道:“格格,您先歇歇吧,等身體再好些,再見大公主也不遲。大公主那邊,奴婢會派人去告知她您的情況,讓她安心。”


    呂格格輕輕歎了口氣,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在思索著什麽。片刻之後,她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決絕:“花宜,你不懂。我這病來得突然,又纏綿不去,腹中的這個孩子如何你又不是不知。我……我隻剩雲霏了。若是我有個萬一,雲霏便是我在這世上的唯一牽掛。我想現在就見到她,多看她幾眼,多抱抱她。”


    花宜聽到這裏,眼眶不禁泛紅,她連忙低下頭,用衣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生怕被呂格格看見。她不再多言,默默轉身,快步走出房間,將大公主雲霏領來。


    雲霏一踏入房間,便如同小鳥歸巢般,飛快地奔向呂格格,她一把抱住呂格格,小小的身軀緊緊依偎在母親的懷裏,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和力量都傳遞給這位虛弱的母親。口中不停地喊著“額娘,額娘 ”,那稚嫩而純真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瞬間融化了呂格格心中的憂慮與疲憊。


    呂格格撫摸著雲霏的發絲,感受著女兒身上傳來的溫暖與愛意,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好一番親熱後,呂格格讓花宜帶公主下去用點心。


    呂格格目光掃向了站在一旁、負責照顧雲霏的乳母和侍女們,她輕咳一聲,聲音雖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對她們進行了一番敲打,提醒她們要更加細心、用心地照料雲霏,不容有絲毫的疏忽與懈怠。


    呂格格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疲憊襲來,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空了。她緩緩躺迴榻上,閉上了眼睛,想要借此機會稍作休息。然而,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府醫那沉重的話語:“格格腹中的龍嗣,情況不容樂觀,必不能拖到足月……”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無法真正放鬆下來。


    呂格格的眼眶漸漸濕潤了,淚水無聲地滑落,滴落在枕邊。


    福晉緩緩迴到正院,步伐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威嚴與滿意。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灑在她端莊的麵容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和。她輕輕坐下,目光落在了一旁恭敬侍立的剪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剪秋,你這次做得很好。呂格格身孕已有五月有餘,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要怪,也隻能怪她腹中懷的是個阿哥,命裏注定留不得的。”


    剪秋聞言,眼眸微垂,恭敬地行了一禮,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與謹慎:“福晉所言極是。奴婢也是見機行事,趁著呂格格身體虛弱之際,在藥中做了些手腳。至於費格格那邊,她近來百般不適,奴婢猜想,這多半是齊側福晉的賞賜起了作用。”


    福晉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剪秋,你辦事向來穩妥,本福晉很放心。也沒想到這次先沉不住氣的是齊側福晉。”


    福晉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剪秋退下:“去吧,好好安排。記住,我們要的是穩操勝券,而不是一時之勝。”


    剪秋躬身告退,步伐輕盈地退出了正院,心中卻已暗暗盤算起了下一步的計劃。


    齊側福晉沒有返迴自己的院落,輕移蓮步,獨自踏入了春華院。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灑在貴妃榻上,映照著費格格慵懶的身影。費格格身著淡雅的衣裳,長發如瀑隨意披散,她半眯著眼,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妾身子笨重,實在起不來身給側福晉請安了,還望側福晉見諒。”


    齊側福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費格格言重了,我剛隨福晉去看望了呂格格,便順道來看看你,也算是一番心意。”


    費格格心中微動,麵上卻不露聲色,眉頭輕輕蹙起,心中暗自嘀咕:這兩個院落之間相隔甚遠,怎能算得上是“順道”?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側福晉有心了。”


    齊側福晉仿佛看穿了費格格的心思,卻也不點破,轉而關切地問道:“我見你們二人孕期似乎頗為艱辛,心中甚是掛念。可曾請過太醫仔細檢查過?這府中瑣事繁多,許多東西看似無害,實則對孕婦與胎兒大有妨礙,不得不防啊。”


    費格格聞言,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她聽出了齊側福晉話中的弦外之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聲音也不自覺地低沉了幾分:“側福晉此言何意?莫非……你知道了什麽?”


    齊側福晉輕輕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深意又帶著幾分自信:“費格格聰明伶俐,自然一點就透。我雖不才,畢竟管著府中庶務,總有些門路能得知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如今我能告訴你的是,我能保著你腹中的孩子順利降生。”


    費格格聞言,心中五味雜陳,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要什麽?作為交換的條件。”


    齊側福晉輕輕一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深意與算計,她緩緩伸出手指,不是指向自己,而是輕輕地點了點費格格的肚子。這個動作,簡單而又直接,卻讓費格格瞬間愣住了,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我要的,是你的孩子。”齊側福晉的話語輕柔,卻如同驚雷一般在費格格耳邊炸響。


    費格格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難以置信地瞪著齊側福晉,仿佛要從她的眼中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但很遺憾,她看到的隻有一片冷靜與決絕。費格格的心沉到了穀底。


    齊側福晉再次開口,語氣依舊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我並非要奪走你的孩子,你還是可以看到他的,你也知道,你現在保不住他,將來也養不大他。”


    齊側福晉的話語如同冰冷的現實,毫不留情地擊碎了費格格心中的幻想。她感到一陣窒息,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包圍,找不到出路。但在這絕望之中,又似乎有一絲光亮在閃爍,那是齊側福晉給出的承諾,一個或許能夠拯救她和她孩子的承諾。


    費格格的眼眶濕潤了,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她看向齊側福晉,眼中既有疑惑也有期待:“你……你真的能保他平安嗎?”


    齊側福晉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盡我所能。”


    費格格沉默片刻,她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府醫的每一次診斷都像是一把利刃,割在她的心上,提醒著她這個殘酷的事實,她最終緩緩點頭。


    齊側福晉微微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稍後,我會送個嬤嬤來,你切記事事都要聽。”


    說罷齊側福晉輕輕起身,步伐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與優雅,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吉祥見狀不禁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問道:“側福晉,咱們為何如此費心?”


    齊側福晉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決絕:“她這般壓根生不出孩子,如何去母留子?”


    吉祥聞言,默默點頭,真是罕見費格格這麽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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