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來都是自私的,魏燎這樣做本是人之常情。


    為了逃避身為魏家長子的責任,親自導演了一場死亡的戲碼,讓所有關心在意他人的不能忘懷,更將所有過錯推在了閻爵身上。


    蘇錦瑟想,當時自己也認為閻爵是殺人兇手,現在想想他何其無辜。


    看著當年那個用決絕方式告別人世的少年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一派雲清風淡地告訴自己早已經在這裏娶妻生子,過的很快活,依稀從他身旁跟著同伴臉上看出幾分熟悉,這才發現自己也是認識,分明是當年她們一起私奔到一個很偏僻小鎮上被人調戲,為首的阿連幾人,原來一切都是精心策劃。


    騙子!


    蘇錦瑟感覺自己在也這裏呆不下去。


    啪的一巴掌打了過來,“魏燎,你真讓我失望!”


    她想起了樂悠悠,那個一心喜歡著魏燎的女孩,得知他死訊曾經多次質問過她,還有魏夫人,中年喪子心中的悲痛,就成全了他一個人的自私。


    “錦瑟,那時我在想,就算你不愛我,最起碼也讓你一輩子記住我也是好的,可到了最後我愛上別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當年錯的離譜。”


    “魏燎,你為什麽不想想你有父母,還有樂悠悠……”


    “我爸不是還有一個兒子,聽說比我還大一些。”魏燎的成熟的臉上露出嘲諷,“至於我媽,她隻要牢牢穩坐魏夫人位置,哪裏會關心我這個兒子的死活。”


    眼前的人多麽陌生,一臉的冷漠和滿嘴的自私,跟她記憶中幹淨漂亮的少年根本不似一個人。


    蘇錦瑟在也在這裏呆不下去,她突然站起,衝出了茶館。


    她在也不能用心欣賞這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致,紅彤彤的夕陽下她逶迤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她一路往旅館的地方小跑著,彷佛在哪裏才能找到救贖。


    茶館裏,魏燎一動不動地望著蘇錦瑟遠去的背影,漂亮的眼眸中帶著痛楚,“錦瑟,對不起!”


    年少時,那段決絕的愛情,讓他嚐試到了絕望,也真正的成長。


    閻爵醒來後,不見蘇錦瑟的身影,他起身後站在陽台上,冷冽的眼眸透過遠方的夕陽,似在看向別處。


    不遠處的小橋下,潺潺的溪水,一群女人拿著衣服在下麵洗滌,時不時傳來打鬧嬉戲聲,在這寧靜的小鎮上顯得格外清晰,一個纖細的身影由遠及近,邁著急促的步伐從小橋上跑下來,往這邊趕了過來。


    閻爵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他低頭看了來電顯示,便接通,“她已經知道當年的真相,大概會去找你,算我還你一個人情,謝謝!”


    閻爵突然心疼起那個在夕陽下極力奔跑的人兒,她身影是那樣嬌小,在夕陽的襯托下是那樣孤立無援。


    蘇錦瑟一口氣跑迴旅館,迎麵撲過來一個人,“媽媽,你去了哪裏?”


    見是童童,蘇錦瑟唿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她低頭打量可愛漂亮的女兒,“童童,爸爸呢?”


    童童歪著頭道,“在樓上。”


    “怎麽這幅樣子,怎麽了?”梁玉站在櫃台前,微笑著看她。


    “沒事,剛剛跑了一會步。”蘇錦瑟不由望向樓上。


    聲音聽著明顯有點敷衍,梁玉笑眯眯看著她,也不去戳破,“那趕緊上去好好休息一會吧。”


    “好。”


    蘇錦瑟頭也不迴,上了樓。


    蹬蹬的聲音在木質的樓梯上發出聲響,蘇錦瑟打開房間門,就看閻爵放下手中的書,是她平日裏所看的詩集,他看著他道,“怎麽了?”


    不料,蘇錦瑟一下衝了過來,緊緊地將他抱住。


    閻爵的胸膛很寬闊,硬邦邦的,卻讓蘇錦瑟莫名覺得安心,她就這樣抱他,說說話,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獨特氣息,吸了吸鼻子。


    她這幅樣子,明顯就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想找大人幫忙出氣的有樣子了,在閻爵眼裏全然是小女人作態,漆黑眸子中笑意更深。


    閻爵剛剛坐在躺椅上,她這樣剛衝過來抱住他,姿勢久了難免會累,閻爵手托著她臀部,輕輕用力輕鬆地將她抱在懷裏,兩人趟在躺椅上,伸手輕輕捋過她臉上的細碎的發絲別在耳後,“都這麽大的人,怎麽跟個孩子似的。”


    蘇錦瑟剛剛得知真相,在見道他之後,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她深深埋在閻爵的胸膛,良久才道,“閻爵,我們迴家吧!”


    突然覺得這裏的風景在怎麽美麗也無心去欣賞,想迫切地離開。


    “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手頓了一下,閻爵愛憐地望著她,“錦瑟,你知道我想在這裏多陪你一會兒,出了這裏迴去我恐怕沒有那麽多時間來陪你。”


    企業越大身上擔負的壓力越大,如今他身上擔負這幾萬員工的工作收入,一旦工作起來,時常會忘記妻子和女兒。


    蘇錦瑟在做了很大的決定思考之後,依偎在閻爵懷裏,“我知道,我們迴家吧。”


    她不想告訴自己想要要離開的原由,她現在是想離開這個地方,遠遠的。


    “好,什麽時候走!”


    “明天。”


    今天很晚了,明天一早他們就離開。


    這一晚,蘇錦瑟久久沒能睡著,第二天醒來顯得精神不濟,閻爵看她這狀態,“錦瑟你先休息一會,等下午在走。”


    蘇錦瑟的態度很強硬,“不,現在就走。”


    她壓製中心中惡心感覺,從閻爵手中接過一個小背包,帶頭往前走。


    閻爵見她這麽堅持,也不在勉強,從她手中接過背包,拉著女兒一同下了樓。


    梁玉見他們要退房,也沒說什麽,臨走是送了一句一路順風。


    在這裏,他們見慣了別離,有時候無聲勝過更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迴往a市機場,閻爵去售票窗口拿票,蘇錦瑟整個人懨懨地靠在貴賓椅上,童童也注意到媽媽不舒服好像生病了樣,小手拉著她的緊緊不放開,小臉上寫著難過和擔憂。


    蘇錦瑟察覺到女兒的難過,朝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隻是她的臉色慘白,在童童看來更加難過。


    閻爵很快買票迴來,看她這幅樣子,蘇錦瑟剛要起身便被他抱起,朝安檢地方走去。


    蘇錦瑟知道她大概是生病了,病的這麽突然。


    飛機上,閻爵安撫好睡著女兒,這才擰著眉頭看著同樣昏睡過去的蘇錦瑟。


    沒想到她得知真相,會這麽受不了打擊,看她這副樣子,不免心疼起來。


    蘇錦瑟一路昏昏沉沉,明明清醒著卻怎麽都睜不開眼睛,身旁有人時不時在給擦汗,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她知道那是閻爵,心中莫名安心。


    蘇錦瑟就這麽一直睡著,閻爵看著心情不免沉重幾分,看她胡亂中抓著自己的手胡亂言語一同,最後隻聽明白一句:閻爵,對不起!


    她冤枉了他!


    一直凝重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知道她這病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他後,閻爵撫摸過那雙柔軟的手,“錦瑟,沒關係!”


    閻爵從來不屑解釋,就算知道自己被人設計,也不想對人多人多說一句,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當年蘇錦瑟突然衝過來指著他說是殺人兇手,他未曾辯解半分,才讓他和蘇錦瑟之間了多了許多彎路。


    不過現在,一切都迴到了正軌,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


    蘇錦瑟是在下飛機時一陣冷風中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在空中移動,一抬頭就對上閻爵那雙深邃的眸子,“醒了?”


    “迴來了嗎?”


    “嗯。”


    閻爵抱著她往一邊走去,容七早已經哪裏等候。


    他的話不多,“去醫院!”


    蘇錦瑟現在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身上剛開始難受已經不見,在閻爵懷裏動了動,“爵,我已經好多了,還是先迴家吧!”


    “別說話。”


    他打斷道,蘇錦瑟這才發覺他冷著一張臉。


    隨即便乖乖地窩在她懷裏,算了去醫院檢查一下也好,這病來的快也去的快,去醫院圖個安心。


    車很快開到市醫院,蘇錦瑟想自行下車,閻爵早已經候在外麵,在一群女人羨慕中抱著她往醫院走去。


    宋墨很快從一邊匆匆過來,“到底是誰病了,讓你這麽擔心?”


    在看到閻爵懷裏的蘇錦瑟後,突然停了下來,露出狐狸般的微笑,這下就說的痛了。


    “廢話少說,快點看看她怎麽迴事?”


    宋墨觀看了蘇錦瑟神色,把過脈之後,突然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弟妹這病我恐怕治不了!”


    閻爵的臉一緊。


    宋墨可是包治百病醫術樣樣精通,從來不知道謙虛兩字怎麽寫,這還是第一次承認自己有治不了的病。


    “她到底怎麽了?”


    閻爵低頭看了一眼蘇錦瑟,心中納悶起來。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生病,會這麽嚴重,早知道不該拿那些去刺激她。


    蘇錦瑟也被宋墨弄的莫名其妙,她明明覺得自己沒有問題,怎麽到了宋墨嘴裏便成了很嚴重像得了絕症一般。


    難道真的得了絕症?


    宋墨將兩人表情盡收在眼底,見逗他們夠了噗嗤一聲笑了出聲。


    一記冷刀子瞟了過來,宋墨一陣頭皮發麻,“這病我真的治不了。”


    在某人的威脅下,宋墨隻好對某人無奈祝福,“你要爸爸了!”


    在某人沒反應過來又補了一句,“不過還不確定,還是去做個檢查比較準確!”


    “滾!”


    閻爵一腳踹了過來。


    宋墨幸好手忙腳亂扶住了容七這才站穩,目送男人抱著蘇錦瑟腳步淩亂地往婦產科大步流星走去,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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