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陽將七彩藥劑盡數吞下,他眼前的世界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榕樹上卞南風的身影消失不見,周圍的世界全部變成灰色,隻有那棵巨大的榕樹呈現出七彩的光芒。


    “原來如此…出現在外麵的都是灰色記憶,也就是卜紅塵的載體,隻有那棵榕樹,才是卞南風的載體。”


    “這麽彎彎繞繞,真虧卞南風能保持住清醒。”


    “不過,這也是她被小醜選中的原因吧。”


    沈向陽喃喃自語,目光死死鎖定在巨榕身上。


    巨榕仿佛感應到了什麽,全部枝幹突然活了過來!每一根枝幹都像是一條巨蟒,張牙舞爪地瘋狂揮動!


    “找到了,沒想到就是這棵巨榕…”,殷慕看了卞南風一眼,伸手拍開攻過來的枝條,恐怖的力道將他的身體狠狠拍退數米。


    “嗯…”,卞南風低聲道。


    隨著榕樹的動作,大片大片的花朵開始飄散,形成了一片藍紫色的大雨。


    “吼!!”


    粗壯的枝幹破開空氣發出陣陣音爆聲!樸實無華的物理‘真理’狠狠抽向殷慕!


    當!!


    金鐵交鳴之聲陡然炸響!


    “這麽硬?我的規則沒用?”


    殷慕語氣中帶著些許驚訝,他已經用【荒誕】規則將自身不會受到攻擊設為既定事實,但方才被榕樹枝幹拍打的地方已經顯出些許淤青。


    “難不成,這不算是攻擊?問題出在我身上?”


    卞南風的身影被榕樹強行拖拽迴枝幹中,粗壯的樹幹上顯露出清晰的五官。


    “小醜!詭譎小醜!你怎麽還在?我明明記得,你已經被誅殺了!”


    “不該存在的規則必須被鏟除!超脫於原初規則外的都是禁忌!!”


    巨榕將卞南風吞沒後,好像蘇醒了記憶,那張可怖的樹臉連連咆哮!


    “力量…我的力量竟然隻剩下這麽一點兒…不對…啊,原來是時間到了…”


    遠在院長室的沈向陽身後出現一道豎瞳虛影,緩緩出聲道:“定!”


    一道凝實的白線自豎瞳中急射而下,沒入榕樹體內!


    震耳的聲音陡然消失,四周狂野舞動的枝幹盡數停止,它周圍的時空好像被定格一樣,再無法流動分毫。


    “殷慕,你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巨榕上,殷慕抬頭看了眼沈向陽的方向。


    【模特】?他是不信的。


    自己可以偽裝職業,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沈向陽的定身可不單單是停止動作,而是停滯時空,將某一物體的時空進行定格。


    他隻能猜個大概,具體的就算他去問,沈向陽也不會告訴他的。


    殷慕從黑霧中抽出小醜權杖,拔出黑劍,直接刺入巨榕浮現出的人臉的眉心。


    他不確定沈向陽到底能控製巨榕多久,自然是越早動手越好,他可沒那麽多垃圾話要講。


    黑劍毫無阻礙地刺進巨榕枝幹中,刹那間黑霧猶如火焰般將巨榕整個包裹!


    衝天的黑炎不斷灼燒著巨榕,榕樹的軀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上麵蘊藏的【記憶】被一絲絲灼燒成為灰燼。


    黑劍劇烈的抖動,幾乎快要將殷慕甩飛出去!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恰好是空中所有花瓣落地的時間,遮天蔽日的巨大榕樹消失殆盡,隻留下一道薄如蟬翼的虛幻的卞南風。


    四周的一切皆是變得透明,失去【記憶】載體的世界,正在逐步消散。


    “阿拉,已經結束了呢…”


    卞南風伸手去抓地麵的花瓣,那些趨於透明的花瓣穿過她虛幻的手指,最終她無奈地笑笑,看向麵前身姿筆挺的小醜。


    “還有些時間,你有很多問題吧?快問吧,在我消散之前,能迴答多少我就迴答多少。”


    卞南風看向殷慕,一團微弱的七彩光芒自她胸口飛出,進入殷慕體內。


    與此同時,殷慕手腕和脖頸處浮現出銀鐵手環和項鏈。


    這兩樣先前已經被小醜假麵吸收了,如今卻又重新出現在他身上,但假麵並沒有變化,也就是說,這些是卞南風依照最後的【記憶】重現出來的,虛假的東西。


    “作為交換,把它們給我吧。”


    聞言,殷慕小心翼翼將手環和項鏈取下,蹲下將它們放在卞南風身前。


    “小醜是誰?”,殷慕問出第一個問題。


    “小醜,詭譎小醜 ,是一個超脫出原本規則之外的人。詭異世界有八類原初規則,這些原初規則延伸出本源規則,本源規則再分出無數枝節成為規則。


    八類原初規則分別由八大現象級副本世界的【支配者】掌控,他們就是詭異世界最大的王!


    而小醜,卻不在此列,他具有另一類原初規則”


    說到這,卞南風頓了一下,看向殷慕:“沒錯,就是【荒誕】。


    你也能感受到這條規則的恐怖之處吧?既定事實,不可更改,但他卻可以更改,事物真理,亙古不變,但他隻需一言便可無視。


    這就是小醜,也就是,你。”


    殷慕聞言立即反駁道:“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相關記憶,而且,我原本的世界和這裏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


    卞南風眼裏帶著笑意,沒有反駁:“嘛,這些我也不清楚,但小醜有他自己的打算。”


    “小醜?我根本不是小醜,這隻是一件特殊道具的效果而已。”


    “是嗎?你的職業騙不了你,小醜假麵更騙不了任何人,因為它本就隻有小醜能夠佩戴使用。”


    “……所以你的規則,這裏的規則,是【荒誕】分裂出的本源規則之一?”


    卞南風點點頭,“沒錯,這些就是【荒誕】的權柄,你也感受到了吧?【荒誕】的諸多限製正在逐步減弱,因為【荒誕】完全是沒有限製的,它本就是這麽荒謬的規則 。”


    “那座教堂,是什麽?”,殷慕接著問道。


    “信號塔,用於監管【荒誕】規則的信號塔,這裏是【荒誕】的權柄之一,那些王,害怕小醜完全歸來。”


    殷慕皺著眉頭,修長的手指不斷翻轉著空氣。


    怪不得自己會引來神主的瞥視,原來是這個原因…神主,想要殺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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