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一號對他特別體貼,放下他,輕輕的,扶他躺下,柔柔的,給他蓋上被子......


    葉千帆暗暗一歎:


    “人性本善,女人並不是天生下賤的,隻是受環境的影響,有的智慧不夠,意誌不堅,易被惡勢力屈服而已......”


    “大姐。”是二號開口道:“今夜的事,很奇怪呀!”


    “小聲點!”一號近乎耳語:“別被他們聽到什麽!”


    她倆就坐在船夫身邊幾尺左右的地方。


    二號壓低了聲音:


    “大姐,你看院主是打的什麽主意?眼睜睜的讓三妹她們......”


    “我也是奇怪,想不通。”


    “院主既沒有通知三妹她們撤迴屋裏,又不讓我們出去接應!好像是故意的讓她們送死......”


    “我也這麽想。”


    “可恨玉兒,小箐那幾個死丫頭,好像幸災樂禍,不當一迴事似的。”


    “反正她們年紀小,還不懂事,又是院主的貼身丫鬟,死的又不是她們,當然不關心!”


    “大姐,你看院主在安著什麽心眼?”


    “哎,我也猜不透,等見到教主再說。”


    “噢!這姓葉的,教主為何下令找他?”


    “聽說是他的師門,可能是教主以前的大仇人。”


    “姓葉的名氣很大,隻是還是和一般男人沒什麽兩樣!你看他對院主那色迷迷樣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咳咳,這個嘛,天下烏鴉一般黑!”


    “嘻嘻!他倒長得俊,又有一身好功夫,可惜,年紀輕輕,教主恐怕會對他不利!”


    “不談這些!”


    “大姐,他被院主點了穴道,這麽久了,會不會血阻經脈?”


    “這個,我們又不能替他解開,再說一解開他的穴道隻怕我們和他們幾個都會被他拋去見龍了!”


    “他這麽牛批?”


    “不牛皮,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名聞天下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二號似在掩口打了個嗬欠,疲乏道:“折騰了一夜,好累!”


    “咦?這是怎麽了?”


    一號突然驚聲尖叫:


    原來,船行正快,倏地轉舵,船身起了陣猛烈顛簸。


    難怪她們驚唿。


    連葉千帆也吃了一驚,以為船出了意外?他深深吐納了一口長氣,總算沒有出聲。而她兩已經霍地起立,一向前艙,一向後舵掠出。


    後舵響起了沙啞的聲音:


    “正前右方,有我們的信號求救!”


    大霧彌漫中,有綠、黃兩色的光影幻動著。


    正是她們這個組織的緊急求援信號。


    一號二號也大為驚奇,未料到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會有自己人遇險!


    既然已經看到了訊號,當然不能置之不理。


    一號問道:


    “那是百多丈外,是在岸上?亦是在水麵上?”


    “在靠岸的淺灣!”還是沙啞的聲音迴應。


    船已向右前方斜斜疾駛。


    二號已憋不住揚聲叫道:“是哪一院的姐妹在?”


    沒有人迴應!


    一號沉聲道:


    “不妙,恐怕是已經無法答話了?”


    她是認為求救的姐妹已經死亡或者受傷不能開口了。


    “不對!”二號急忙道:


    “她們能夠發出求援信號,不會全部都......”


    話聲未落,十十多丈外已傳來呻吟的聲息。


    由於水淺,快船也減低了速度,免有擱淺之慮。


    這裏雖是近岸之處,卻很荒涼。


    綿延幾十裏長的沙灘,是一望無際的蘆葦叢。


    這種淺河,大江兩岸多得很。


    快船循著呻吟聲駛去。


    終於在霧中發現了一隻有蓬快舟。


    而呻吟聲就起於艙中。


    奇怪的是,船頭、船尾不見人影。


    船在隨波起伏著,如果不是有呻吟聲,倒像是遊蕩的無人棄舟。


    在兩船相距四五丈左右時,一號凝聲問道:


    “是哪院的姐妹?”


    仍是無人迴答,隻有斷續欲絕的呻吟。


    一號沉聲道:


    “小妹是成州分院地字一號,我這就過來。”


    她話落,正要飛掠過去。


    倏地,有一縷極清晰而又細若蚊鳴的聲音傳注入耳:“小心有詐!那邊並非重傷的人所發聲息!


    一號為之張口結舌,遊目四顧。


    江水茫茫。


    水霧朦朦。


    不知聲起何處!


    但她知道這是一種內家上乘的千裏傳音玄功,聽口氣,是友非敵。


    但不知,對方人在何處?


    是可能的是隱身在岸上?或就在對麵船上?


    她驟感一陣悚然,太突兀了!


    她忖度人家是對她好意警告!


    但怎會有人認識她?對她表示關切?


    她無暇多想,略一沉思,還是非看個清楚不可,總不能因為有人示警,就畏怯不前。


    最多,加強戒備就是了。


    她這一怔神間,二號已叫道:“大姐,我先過去看看!”


    一號一驚,欲阻不及!


    二號話聲一出,人已如燕子掠波,一掠而去!


    一號幾乎脫口而出:“小心!”


    但她硬生生咽下了剛要出口的話,腳尖點處,人也跟著掠了過去!


    二號早到一步,探頭向艙房中望去。


    一號忙凝功戒備著,但艙中並無動靜,隻是那種呻吟聲已近於奄奄一息了。


    二號一手推開艙門。


    疑惑道:“怎麽是玉兒她們?”


    一號也看到了艙內,脫口一歎:


    “這不是王麻子麽?”


    二號激聲道:


    “她們三個,怎會來到這兒?而且比我們先到,她們即使奉命趕下,理應也比我們遲了一步呀!”


    一號凝聲道:


    “一定是院主有什麽緊急的吩咐,她們趕來,卻不知如何被人截擊?先看她們如何了,再說!”


    因為,艙中一男三女,歪斜側躺,都是麵對內,卻沒有見血,顯然不是外傷,大概是被人點了穴道或受了很重內傷。


    二號閃身而入,一手已探懷取出丹藥玉瓶!


    一號如非方才有人示敬,也會在情急救人之下同進艙的。


    由於示警音猶在耳,她就凝神注視著,看有什麽意外變化!


    而變化已經突然發生了!


    艙裏的三女一男一齊動了!


    二號根本尚未弄清是怎麽一迴事,她半聲尖叫未出,人已倒下!


    連全神戒備的一號,也在猝然驚魂之下,雖然連出幾掌,還是寡不敵眾,被三女一男聯手猛擊,兇猛力道震得氣血翻動逆衝,身形也不能自主的向後暴退!


    一步踏空!


    她口張處,血如泉噴,向水麵摔落!


    這種急變,可把那邊船上的幾個漢子驚的手足無措,好似雷打的鴨子!


    水響,水花四濺!


    一號已經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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