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動手,這群女人就快打完了,你要怎麽幫朕除掉窮奇衛?”


    皇帝眼有怒色。


    “已經在動手了。陛下莫急。”


    越見青指了指江映月。


    隻見混亂中,一個被擠在前麵的女修突然臉上挨了一巴掌,頓時發出刺耳高聲尖叫,瘋狂甩出法術。


    一道未防住的水箭噌地擦過江映月的臉。


    頓時,原本小拳拳錘你胸口的爭鬥再次爆發一個層級,變成小拳拳錘爆你胸口。


    放了個金光盾,假裝隔開兩邊的窮奇衛瞬間就被掀飛了三人,盾都炸成點點靈光滿天飛。


    這下當真是混戰成團,連童子四人組都被卷了進去!


    然後,抵擋著眾多攻勢的冷無鋒看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對麵那個之前坐在屋簷上的粉裙小姑娘五指一張,一朵銀色蓮花突然出現。


    細小的花瓣散做無數片翻飛,都詭異地繞過所有女修落在了窮奇衛身上。


    旁邊初出江湖的師姐弟,背著的手裏也都出現一朵精致銀蓮,一捏,透明細小的花瓣變化作無數像飛蛾般撲向四周的窮奇衛。


    做完這些,他們不動聲色地後退逃離,甚至苓林發現冷無鋒盯著他,還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來不及作嘔,冷無鋒一把拉住錦曌,邊打邊退。


    “怎麽了?”錦曌還沒反應過來。


    “要出大事了,快跑!”


    冷無鋒壓低嗓子說完便鬆開他,溜到牆角邊運起九萬裏,眨眼不見了蹤跡。


    當第一記法術炸飛一個窮奇衛的胳膊時,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猶帶著慣性將手裏的法術打出去。


    當眾人看見那隻胳膊化作一地肉泥,再想去阻止自己剛剛打出來的法術,早就晚了。


    明明上一刻那些窮奇衛還活的好好的,下一刻就像一灘水一樣,化了一地。


    當所有人都停手之際,最後一個窮奇衛也化作了一攤血水肉泥。


    “這……這跟我沒關係……”


    打得最兇的女修臉上還有個紅紅的巴掌印,她後退幾步,就是個傻子也知道出大事了。


    江映月也臉色劇變,一抬頭就發現成片的金甲禁衛從四麵八方湧來,剛想逃跑的鬧事女修們被齊齊圍住。


    “江映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無故屠殺我大樂窮奇衛!”


    一個金袍鳳冠女人從禁衛中走出,眼裏壓不住殺意。


    “不是我做的。”


    江映月此時反而冷靜下來,冷冷地道。


    “不過是有人陷害,你若是不信,不如把汨尋找迴來,讓他來糾察因果,定然可真相。”


    “汨尋每次離開少則月餘,多則半載,待他迴來,有什麽因果不被你清理得幹幹淨淨?你肯定是算好了這一點,妖就是妖,絕不可信!來人,請皇宮供奉,把她拿下!”


    鳳冠太後眉目含煞,一聲令下,五個金丹道人齊齊走出,起手就是五道上品鎮妖符!


    ……


    “結束了。”越見青放下已經毫無酒味的小杯,“太後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而您的機會已經來了。”


    “所有人都知道江映月不可能這麽做……”


    皇帝默默看著下方被打迴原形的大蛛妖,“窮奇衛是他留下保護她的,而之所以平時交給太後隻是怕她妖性作祟,為非作歹。”


    “陛下好像不開心。”


    越見青提醒道:“您解決了最大的敵人,不過會死個吃人的妖修罷了,她身上纏著那麽重的業孽,吃了不少人吧?”


    “朕知道!不用你來教!”皇帝一甩衣袖,轉身下了樓。


    越見青獨自留在暖風吹拂的觀星台上,仔細迴想皇帝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和這些宮裏女人們亂七八糟的關係。


    嗯……不妙啊,好像又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希望不會如他所想。


    ……


    ……


    雲層之上,冷無鋒坐在鎮獄劍端,把揪著自己褲腳、一同帶上來的錦曌拎上來。


    “你這動作可真是快。”


    “若是不快,唯獨我一個男人留在女人堆裏,就是沒罪也有罪了!”


    錦曌沒好氣地道。


    “你就不怕跑了他們肯定得追緝你嗎?”


    “你都不怕,我怎麽會怕?別說被追,當場打死我都沒地方喊冤,更何況你是我們的大師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哼,現在知道我是大師兄了!”冷無鋒拍了拍劍身,昆吾鎮獄劍慢慢下落。


    “咦?你這劍可是夢舟裏得的?”


    “不錯,乃是名劍昆吾製式,喚作鎮獄。”


    “那之前那個又醜又鏽的呢?”


    “……什麽叫又醜又鏽!會不會說話,再說,它關你什麽事?”


    冷無鋒訓斥完,趁皇宮的封鎖還沒到,在城裏找個犄角旮瘩落下。


    末了,他在身上摸來摸去,半天也沒找著那隻青銅小魚。


    嘭!


    冷無鋒一拳錘在牆上。


    “冷師兄,又怎麽了?”


    錦曌小臉懵逼。


    “雲衣雲雀和越見青聯手了,王八蛋,背著我……我,竟然偷我的劍!還偷我的魚!”


    “雲衣雲雀?她們不是這次提前來北陸打探消息的嗎?越見青…莫非是那個五門第一?”


    錦曌小臉好奇。


    “對啊,我們的情報探子居然和別人聯手了,我手上星盤乃是子盤,要想聯係上她們還得找梵宮手上的母盤,他們這會還遠在千裏之外呢!所以……”


    “所以?”


    “所以我們還想先想想怎麽藏起來再說。”


    ……


    一氣門此番前來試煉,住在窮陰城東邊的留仙閣。


    此地的主家背景和皇宮有所牽扯,且環境尚佳,專門布置了聚靈陣使得修士們不耽誤修行。


    門主趙千日今天突然收到一條傳訊,說皇宮的窮奇衛被人殺的一幹二淨,一大批太上皇的妃子包括太上皇後都被抓了。


    還有幾個來曆不明失蹤的道童被皇宮四處追緝。


    不看就算了,一看趙千日就噴了一口茶,四個人裏有兩個乾元宗的。


    幸虧當時五門試煉用的都不是真身,所以還沒人知道這兩人是從五門試煉出來的,但保不齊就會被查出來。


    前兩日皇帝還派人跟自己商談一些特別的事,自己還沒答應。


    結果今天窮奇衛就死光了,還是自己這邊人動的手,這是黃泥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趙千日趕緊喊來自己的心腹大弟子琨禦山叮囑他道:“速速安排人下去找今日皇宮追緝的那兩個修士,一個看著十歲出頭,一個看著就像是大宗出身、白白淨淨的那兩人,不是娘們唧唧那個啊。”


    “是,師父,但是找他們做什麽?”看著像個小孩子的琨禦山有些不解。


    “他們都是自己人,找到後讓他倆待在你房裏,此外還有安排人去和皇帝接洽商談,告訴陛下他說的條件我們都答應了!速速去辦!要快!”


    琨禦山領命出門。


    趙千日則搬動房裏一尊老君塑像,露出一套小型傳送陣紋,很快消失在原地。


    靈秀少年長生正在自家道院後掃落葉。


    這本是一個清風訣就能搞定的事,但是師父說凡事要親力親為,否則會錯過道的感悟。


    師父根本就是在胡扯,怕自己閑的沒事幹問他問題。


    長生將最後一片落葉丟在桂花樹下,反正傳送陣也是樹,樹下麵就該放樹葉,落葉歸根嘛,沒毛病。


    光華閃過,一個華服中年男子默默看著自己腳下一堆樹葉。


    “小長生,你這是做什麽呢?”趙千日哭笑不得。


    “師父讓我掃落葉。”長生一臉認真道。


    “這傳送陣又不是真樹,掃給它也沒用。”趙千日拍拍少年肩膀,進屋找羅夢宗主去了。


    “不是真樹它還開花呢……”


    長生想了想,撩起寬大的衣袍,拿出一隻青銅小魚。


    “趙千日來找我師父了……”


    ……


    ……


    窮陰地下。


    雲雀哼著小曲記下剛剛傳來的短訊,“趙千日……趙紅塵……趙奇生……”


    “這一大家子想幹嘛啊?靈醫門看著一個小小的破地方,到是出來不少能人。”


    她嘟著嘴,“一對兒師兄弟,還有個師妹,苓林……嘿,兮皿閣的小怪物!根紮得可真深!”


    “這次該用什麽法子提醒大師兄呢?要不要讓其他的師兄們也來這邊玩玩?”


    “唉,等皇宮的老祖宗醒了再說吧。越見青可真是個鬼才,這都能猜到……”


    ……


    “奇生,你怎麽今日才來找我?”那個鳳冠女子如今換了一身柔黃紗衣,居然顯得有幾分溫婉。


    書生模樣的趙奇生露出一個苦笑,“阿蔓,我如今不過一縷殘魂,不值得你掛念,更何況我隻是個小人罷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她站起身,一臉心疼地看著趙奇生半透明的魂體。


    “要不是汨尋……我們早就能在一起……”說到汨尋,她臉上流露恨意。


    “阿蔓!別說了,萬一他根本沒有離開皇宮……”


    “趙奇生!你怎麽變得這麽膽小!難道你肉身沒了,連膽魄也沒了嗎?”


    “阿蔓…”趙奇生搖頭道:“我今日來不是和你說這些的,我隻是想你看在我們情分上……放了江映月。”


    “什麽?!”太後猛地站起身,“你也被他洗腦了嗎?那個蜘蛛精,你!啊!!!”


    她狠狠掃開桌上的東西,瓷器跌了一地。


    “不是,阿蔓!你冷靜一下,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般……”趙奇生慌忙道。


    “住口!我一定會殺了那個蜘蛛精,三日後,不!明日我就要將她問斬,將她頭顱懸在窮陰城樓上,震懾天下妖修!”


    “不……”


    趙奇生還要阻止她,她卻突然將一粒丹丸彈向他,瞬間將趙奇生收入其中。


    “奇生,你別怕,等殺了那個蜘蛛精,我就給你找一具肉身,我們會好好在一起的……”


    阿蔓捏起丹丸,一臉空洞地自言自語。


    禦書房外涼亭。


    越見青正坐著下棋,他對麵坐了一個相貌普普通通的男宮人僵坐不動。


    那宮人突然睜開眼,無奈道:“我失敗了,阿蔓好像快瘋了。”


    “瘋了?”越見青捏起一枚黑子,“瘋了又不是傻了,興許她什麽都知道。”


    “什麽?!那……”宮人神情劇變,隨即又流露出痛苦之色。


    “是。你負她良多。”


    越見青臉上露出幾分玩味。


    “你就這麽記仇?我不過是忘了告訴你傳送陣外就是窮陰城,你就得把我逼死不可?”宮人咬牙切齒。


    “我逼你?”越見青冷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天趁機在外麵聯係貔貅殿給你撐腰,蕭宵那家夥來皇宮都五次了,要不是小皇帝給我打圓場恐怕我現在就蹲貔貅殿的地牢了。”


    “現在窮陰城的人,有多少能是無緣無故待在這的。”


    入夜後窮陰城冷風刮得嗚嗚響。


    北陸的氣候一到晚上就又幹又冷,白天整個皇城都被查了個遍,就差把地皮掀起來了。


    冷無鋒披著一身輕甲,一臉嚴肅地跟著巡查的甲士隊伍走著,錦曌跟在他身後。


    果然這樣混進來很安全,隻是這一隊人輪值時間就快結束了,得趕緊找地方溜了。


    剛路過一個道口,突然發現一個小孩一臉痞氣叼著糖葫蘆坐在台階上。


    他一把拽住冷無鋒的裙甲喊道:“這位大哥哥,我迷路了,你能送我迴去嗎?”


    巡查的甲士們紛紛停下,領頭的隊長皺著眉頭走來,“你住哪的?誰家的孩子?”


    “我住留仙閣。”小孩臉上頓時垮下來,冷不丁的迴答道。


    隊長嘴角動了動,用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掃了一眼冷無鋒,轉身離開了。


    能住留仙閣的都是什麽修士他心裏很清楚,尤其是那些看起來極為年幼和年老,氣質孤僻冷漠的,性子怪異得很,就是人家把你殺了也陪不了兩顆靈石。


    趟這種渾水,沒必要。


    “喂!大叔!”小孩站起來喊道:“那個白臉皮的我也要!”


    他指了指錦曌。


    隊長擺擺手,“您記得到時候把人送迴來,否則要去……去一氣門報備!”


    他本來想說窮奇衛,但是突然想到窮奇衛都死光了,陛下下旨讓一氣門代管窮奇衛事務。


    雖然有些奇怪,但也能接受,總比讓兮皿閣或者涿山那群不講理的瘋子來管好,除了他們,北陸也沒有能這樣的大宗派了。


    至於這小怪物要兩個兵去幹嘛,他哪兒管的著,沒把他要走就不錯了。


    琨禦山呲地笑了一聲,拉著冷無鋒兩人往留仙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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