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級(特級)血鬥播報:【霸刀】陸阿九斬殺五品武卒三十九人。”


    “更新:斬殺四十五人。”


    “更新:遭遇鬥士,爭奪遺跡戰血。”


    “實時場景接入。”


    一串光幕信息閃動,在那方寸之間的最深處,不知從何而來的視角中,一個少年正握住了一顆奇形事物,身後的暗處卻是悄無聲息的閃出一抹黑色流光。


    戰血·無常。專精於刺殺的十營之一,無常隱者近乎於脫離於天地之外,刺殺的對象往往是毫無意識的失去生機。即使是低一品級的無常,也足以對抗成群結隊的一般隱者武夫。


    這便是戰血的可怕之處,它將武裝技加成到武夫難以想象的程度,輕而易舉的便可突破武夫修行領悟的極限。


    這一擊無可閃避,少年也是毫無所覺。


    直到那一抹黑色短匕被折斷前,那位無常隱者都是毫無波動的。


    十品武夫修行的不動?你說這是四品戰血金剛我都信。


    一擊無功,迅速遠遁。數十年如一日的守則牢記於心,同品級無常難以力敵同品級金剛,這是完全互相克製的一對戰血傳承,必須再做好萬全的準備。不可小覷這個低等的武夫,要把他當做一個超越常理的戰血金剛來對待。


    轉念之間便要遠遁的無常隱者聽不到外界的驚唿,自然也注意不到自己幾乎是直直撞上了那少年反手召來的刀身之上。


    平滑。整齊。幹幹淨淨。


    司空博望坐在戰台上,看著這場由自己引起的風波,一向自信的戰血武裝技都難以給他帶來更多的信心,他可不會忘記,這場血鬥之後必然還有一個注腳。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十家各自派出了一個絕殺手段,一定可以殺了他的。這個少年再厲害也隻是六品武夫,現在還跌到了十品不動境。絕不可能超過兩個大品階戰勝他們的聯手絞殺的。


    隻要他死了,就沒人會在乎這場血鬥的緣由了。司空博望如是想到。


    但這少年生命力強的可怕,尋常武卒或戰族能從他手中活下來都是幸事。


    超品境界不可常理度量,跨品級廝殺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隨意。縱然少年的氣息進一步衰落,周圍的武卒們卻是不約而同的慢了下來,一層層包圍圈悄然設立。


    方寸之間中能夠容納的人數太少,眾多武卒便守株待兔,死守在唯一的出口處,等待著方寸之間的自然消解。


    少年身形閃動,內部的光線突兀的消失,那跟隨播放的視角也是閃爍著黑線中斷了畫麵。


    “等價交換,薪火相傳。”少年一用力,捏碎了包裹著無常戰血的外殼,體內圖騰如饕餮般貪婪的將之吞下,連帶著眾多武卒的戰血殘跡與武夫修為一同吞噬。


    很快少年領悟了某種燃燒戰血與薪火換取力量的極意之力的消息便傳遞到了戰籠之中的十大戰族鬥士手中,所有的武卒盡數被召集,一種種武器陣線開始搭載,隨時準備將少年直接撕碎。


    這已經是一場小型戰爭的配置了,沒有任何遮遮掩掩,直接封鎖這一片所有的方寸之力,將少年困於囚籠之中,徹底的抹殺這個敢於挑戰戰族的螻蟻。


    能有辦法逃出去嗎?還是一往無前的死戰?眾多看客都靜靜的等待著少年的再度出現。


    武夫不至四品,未領悟方寸之力,即使肉體再強,神力再盛,也難以一人成軍,力敵千軍。少年所求的酣暢漓淋的戰鬥,終究是不會出現了。


    縱使是卑猥的勝者,那也是勝者。英雄?不過是悲哀的注腳罷了,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阿九兄,萬勝。”


    “阿九兄,萬勝。”


    “我等武夫,何懼死戰?”


    【大戟】王猛的聲音猛然響起,在這寂靜的看台之上好似一聲驚雷,他高高的舉起那僅剩的一枝大戟,竭盡全力的唿喚著,全然不顧一些陰沉的目光掃視。


    豁出去了,就算隨後被戰族死亡宣告,那又如何?容貌老成的年輕武夫無所顧忌的聲援著那位孤軍奮戰的少年。


    在百裏荒原狹小的方寸之間,原本長寬數裏的空間開始猛地收縮,隻餘下數十米方圓,而其中那個少年虛空盤坐,竟是高達百米,逾越了方寸之間的容納麵積。


    在原本嚴陣以待的武卒驚駭的視線之中,那方寸之地化作一尊閉目垂首的文士雕像,然後猛地膨脹至數百米大小,好似俯視著包圍牠的這些螻蟻。


    “令公,這是何品超品?”大林隔著戰籠遠望著玄火戰籠最高規格的鬥場,看到那龐然文士雕像亦是有些不解。


    若是武夫任意品階的超品境界,自己此刻應該會忍不住與之隔空交鋒,但他卻是毫無波瀾的旁觀著。


    “莫道書生無膽氣,敢叫日月換新天。”老令公老神在在的說道,“要你平時多讀書,你看看,此時你還品不出其中意味。”


    令公你在說些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的樣子。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這少年效仿聖人言行,竟真讓他讀出了書生超品。”


    “天地之間,當為人間。人間之內,當有人君。你這位後輩小侄,自己為自己開出了一條道來。”


    “他本非武夫,又何來武夫同氣連枝的命數。這一腳踏出,是我們拖累了他。”


    老令公低聲自語,大林聽了個大概,仍是懵懵懂懂,卻覺察出老令公的一絲愧疚。


    文士雕像猛然消失,數千道赤龍同時打出,虹光遮天蔽日襲來,少年卻是如透明一般,絲毫未受到一絲傷害。


    “停手,是無常戰血的隱匿之術,他逃不了,先將他逼出來。”進入戰爭狀態的鬥士們不再是往日單人廝殺的獨行客,而是成為了包圍少年的戰爭巨獸的一部分,每一道攻擊都封鎖了少年可能行動的方向,十數個戰族鬥士一馬當先向著少年殺來,周身氣機波動難以捕捉,一尊尊包裹全身的強悍戰甲浮現,給予了他們遠超平時的綜合實力加成。


    戰族戰體,戰血,戰甲,戰技,戰兵,均是淩駕於武夫之上的高維力量,血鬥場中他們幾乎是毫無防禦的戰鬥,為的就是進一步刺激自身基礎實力的提升。


    空間在劇烈的波動中被扭曲粉碎,即使無常隱者也無法借助這樣的空間躲避,眼看著少年就要陷入危局,他的手中猛地甩出一件物事。


    “此乃上古神物,長寬高皆一尺見方,可號令諸方,萬方來朝,變幻莫測,能活萬物。”


    “五丁開山,力士召來。”


    “天方夜譚,燈靈顯聖。”


    “我應該在地底,不應該在這裏。”


    立方體化作一團燃燒的薪火,六道身影先後自其中閃出,均是五品武夫境界,但氣息卻與尋常武夫全無二致,看起來隻是普通的武夫力士。


    戰族為首的一位無常隱者猛地自五丁力士身旁閃過,狠厲絕倫的刺向那個剛剛顯出身形的少年。


    他的身軀業已變得虛無透明,好似要自此方天地隱去一般。


    不能讓這小子有機會逃離,一擊將他留下,無常之道,又豈是小小武夫可以揣測的。


    心思電轉之間,身前已然出現了一尊平平無常的五丁力士,對著他一掌推來。


    “一刀切開你。”無常隱者猛地合身一擊。


    普普通通的手掌一推,無常隱者隻覺得撞到了一座密度極高的小行星,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飛了出去。


    “開山力士!”大林體內一蓬火焰猛地爆炸開來,這種熟悉的氣機刺激的他整個人都本能的興奮了起來。


    “一次性製造出五個九品超品的開山力士?”


    “文弱書生,言出法隨。”大白貓軟趴趴的臥在榻上,已經懶得去看戰局的發展。


    這可是稀有職業啊。她不由得甩了甩尾巴。


    好想擼一下。一旁侍立的侍女又有些情不自禁的揉搓自己的衣角來代替某些危險的本能衝動。


    旁邊的看客隻覺得自己在觀看一場假賽,一息之間形勢便數度扭轉,來勢洶洶的戰族鬥士被毫無懸念的碾壓,而包圍圈中的少年則是再度施施然的消失無蹤。


    “收集信息,傳遞情報給負責圍殺的戰士們,一等軍士果然非凡,不可以有絲毫小瞧啊。”看台上英俊非凡的少年猛地捏碎了手中擺弄的念珠,對著身後侍立的侍衛吩咐道。


    “遵命,司君大人。”四品戰族的侍衛看了一眼那碎裂的念珠,盡量不動聲色的退到一旁。


    這種戲耍,這個少年在調動著這場戰爭的細小優勢。


    這種細微而難以察覺的挑釁,落在主導這一切的司君眼中,就是對他的莫大的挑釁。


    年輕的司君俯瞰著腳下的荒原,一道道命令迅速的下達,原本無序的武卒搜索立刻變得井而有序,嚴絲合縫的封鎖著少年能夠活動的空間。


    “何必呢,我隻是個底層武夫啊。”本來渾然一氣的超脫境界在晉入到十品不動明王身後,反而變得有了一些破綻。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也算是一次等價的交換。”感悟著從未切身感受過的武夫氣血波動,少年再度變幻著周遭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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