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大人,連累您跟我一起走了一趟洗罪池,您身子骨還好嗎?”


    “閉嘴吧你,老娘身體很健康。”柔若無骨的大貓倏地竄了出去,順便卷走了她那一身勁裝。


    難不成老祖宗說的機緣是這個?


    貓肉倒是可以考慮,但是容易被送進封神榜吧。十年征戰吃遍各種野獸的少年實在沒想到,眼前居然就有一隻血統純正的某種生物。


    似乎太過純粹了,完全不像那些野獸,野獸的氣息極其汙濁,精血也隻能是有那一點純粹的部分,不然十年時間他能收集的就不止那麽一點了。


    而且那股正大光明浩浩蕩蕩的純粹霸意連大將軍那霸道的霸王真血都難以企及,似乎就是那至高無上神秘莫測的皇極真血。


    不可招惹,也不能吃,少年頓時就對這雪白的貓娘失去了興趣。


    白嫖了一次洗罪池帶給他了一些非常神奇的力量,某種來自心靈的活性因子,少年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一下十九城中的極樂之地。


    傳說中送你下極樂的血戰之地,亦是十九城中人流量最大,消費額度最高,戰鬥紅利最大的血戰場。


    人聲鼎沸,朱紅紫貴,在這極樂之城最為繁華的地段,一座頂端盤踞著黑色五爪巨龍的建築物屹立在城市的最高處,這座能容納至少十萬人的龐然大物之中有著數千座獨立的戰籠,每一座戰籠都能容納一百人觀戰其中,而且可以隨著熱度調配大小規格,大的戰籠中可能有萬人觀戰,而小的戰籠則連觀眾席都不必設置。


    甫一進入那寬闊的大廳之中便是大幅的浮動幕景,循環播放著每一層次的稱號鬥士,每一場稱號鬥士的戰鬥都能吸引大量的看客帶來大額的消費。下十九城並不缺乏娛樂設施,但這種搏殺帶來的刺激是其他酒館勾欄難以替代的,能夠讓看客們的身心得到極大的刺激和滿足感,故而每日都是座無虛席,一些看客買不到稱號席的座票則會被免費安排其他鬥士的比賽,一些名不見經傳的鬥士就是這樣吸引了大量的看客為他搖旗呐喊。


    真是一處名利充塞的鬥場。少年吸了吸鼻子,有些難以忍受這裏的氣味。


    此時的他氣息如初生的嬰孩一般純粹,難以看出一絲久經沙場的血氣,故而一進場就吸引了一些目光的注視。


    “閣下有何需求?”


    “聽說你們這裏有一些機會可以直接安排一場和稱號鬥士的戰鬥?”


    “請問閣下準備以什麽身份參賽?”見少年麵容俊俏皮膚白嫩,血鬥場報名處的服務生一時間也無法做出判斷。


    “隻是一個武夫而已,受六品十二等鄉爵。”


    六品武夫?縱觀力,體,隱,禦,法,悟等各係武夫修行體係,沒有哪一係是這麽幹淨的,難道是哪家平民子弟家的嫡子,一直閉門造車,今天想出來試試身手?


    前台妝容樸素的女子思緒流轉,實在不忍心這少年愣頭青似的被打死。


    “閣下許是第一次來,您要先贏得至少十場勝利才能夠有和稱號鬥士們一戰的機會。”


    看來稱號鬥士確實是金字招牌,每一次出戰都有著嚴密的安排,一些彼此之間的廝殺固然能賺取大量的眼球,和一些有份量的新人戰鬥也能夠更激起一些懸念。


    稱號鬥士有十個位置,但一年之內會有數百個前後更替的稱號鬥士,其中爭奪的殘酷可見一斑。


    想要更進一步,需要大量的對手,這裏應該會有足夠的份量。


    “好,我想現在就開始第一場戰籠血鬥。”


    “請您填寫一些必要信息。”見少年態度堅決,對方也不再阻止。


    很快,第一場隨機的血鬥開始,少年踏入戰籠,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漢子蹲在籠子的一角,少年進入之後也沒有任何波動。


    “亥級血鬥開始,鬥卒細蚊對戰鬥卒陸阿九。”


    “六品十一等隱武者對戰六品十二等力武者。”


    “隱刺對戰力士?”


    “有看頭了。”


    “有什麽看頭,細蚊名聲不響,但這次已經十一連勝,陰死了不知道多少對手了。”


    “這小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個蠻夫力士啊,是不是謊報了信息?”


    “來來來,押注。”


    戰鬥並未引起多少關注,一些被免費送至看台的看客們連歡唿都欠奉,隻有十來個細紋的老看客在那裏熟絡的開著盤口。


    黑衣漢子緩緩站起身子,突兀的出現在少年的背後,手中匕首悄無聲息的紮向那白皙的脖頸。


    六品武夫之間的差距不大,但細蚊在六品已經壓製了許久,一手暗殺術爐火純青。


    匕首穿透了脖頸,但卻沒有應有的血液飛濺的場景。


    有詐?瘦小的身軀猛地直起,竟是架起剛猛無比的護體金罡。


    匕首原地橫掃,卻是仍舊毫無所獲。


    一指落在他的天靈之上,黑衣漢子哼都沒哼出一聲直接倒地。


    戰籠之外的看客們則是驚詫的看到往常一擊必殺的細蚊幹脆利落的刺向少年站立的原地,但本應站在那的少年則是瞬息倒掛在戰籠之上,然後悄無聲息的一指落下。


    隨後那延遲的破空聲才堪堪響起,突破音障的爆鳴聲刺激的眾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這等手法,這哪是六品武夫,說這是六品無常都有人信。


    五軍十營之中有無常營,專司隱秘刺殺,有些無常性子乖離,專門修煉強襲力道,舉手投足之間悄無聲息的打出衝鋒陷陣的鐵士一擊。


    這些戰族未免有些過分了,自降身份來武夫一層的鬥卒戰籠虐殺武夫?


    一些眼尖的看客卻是看出了不同,那少年所用的無非是力士的開山式,隻是他的速度太快,一個瞬間便跳到了籠頂,再一個唿吸便一指擊下,反而比隱武者的刺殺還要迅猛。


    真是個具有欺騙性的殺手。偽裝的爐火純青,一臉人畜無害的外表明顯是細心保養過的,隱藏他那狠辣的遠超常人的武夫修為。


    兼修力士與隱刺,或者還有其他手段?


    能夠騙過一個刺客的眼睛,難道還有著法師或是悟者的障眼法?


    又是一個了不得的新人。


    武夫的修行注定了他們不會輕視任何看似僥幸的勝利者,一些百無聊賴的看客已經隱隱興奮了起來,立刻買了少年陸阿九的下一場戰籠座票。


    “亥級血鬥開始,鬥卒陸阿九對戰鬥卒林深,陸阿九戰籠看客十一人,新進入看客十一人。”


    “六品十一等力武者對戰六品十一等力體雙修武者。”


    “本場看客一千一百一十一人。”


    場景變換,眼前站在場中的是一個英俊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身幹練的皮衣,手中拿著一柄細長的胡刀。


    “新人?”


    “是的。”


    “我這把刀名為胡狼,在這座血鬥場已經斬殺了一千人。”


    林深,力體雙修武者,再一場勝利便要對戰稱號鬥卒,實力極強,曾連勝一百餘場,惜敗於稱號鬥卒之中第一人,有望再次獲得稱號鬥卒的席位。


    戰籠之外簇擁著數百個嬌滴滴的女子,看著英俊的林深的自我介紹便花癡似的叫喊起來,而林深則是一臉長的帥很憂傷的模樣,作秀似的衝她們行了一個軍禮。


    空氣的爆鳴聲轉瞬即逝,一個幹淨的手掌停留在他還未來得及側過來的臉龐寸餘之外。


    “我認輸。”林深吸了口氣,手中戰刀掉落在地,英俊的麵龐蒼白異常。


    “怎麽會,林深怎麽輸了?”


    “偷襲,不要臉。”


    “林深,跟他打一場。”


    “不過這個小哥也好帥啊。”


    “你這喜新厭舊的女人,我就不這麽認為。這位小哥比林深帥多了。”


    這些花癡女看似花癡,實則是在挑選著適合他們的優秀伴侶,更加強大的男性更能夠讓她們擁有優秀的下一代,其中不乏一些實力強橫的中品女武者,眼光自然高過那些庸俗的花癡,能夠一眼看出對方的實力極為均衡,各個方麵都遠超林深,才能夠不戰而令這個強悍的男人直接認輸。


    難道這是剛從戰場上迴來的精英軍士?


    就算不是戰族,血脈也足夠優秀了。


    於是乎,少年的下一場血鬥的座票增加到了五百餘人,而認輸的林深則是心悅誠服的退出了戰籠。


    出了血戰場的男人解下腰間的酒囊滿飲一口,才舒服的唿了口氣。剛剛那一掌他差點死了,幸好他是一個從心的人。那小家夥怎麽跟個怪物似的,明明平平無奇卻猛地驚人。


    速度、力量、體力、控製還有能量都是尋常六品武夫頂點的一倍以上,但卻還是六品的武夫層次,並未踏入五品境界。


    算了算了,與我何幹呢?這次戰敗就先隱居一段時間,練好技術再說,畢竟這個世界酒也好喝姑娘也好看,何必頂著這個風頭白白浪費時間呢。


    等這些猛人都走光了,我林深必然是下一屆六品第一人。


    武夫林深,晉入六品十一等巔峰已有十五年,於武道力體隱禦法悟諸道均已抵達頂點,已被錄入何老令公地法觀測範圍,奈何此人太慫,十餘年未能晉升。


    何老令公批語:蟬枯三十載,一朝入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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