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她為新任門主?”


    冰魄略感驚訝,可是仔細一想,雖是意料之外,但卻在情理之中。韋庚和易風瀟一心想要光複五行門,如今有這麽一個機會,他們自然會把握住。


    雖然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但冰魄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落欣畢竟是後土堂的人,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一旦她坐上門主之位,難保後土堂的人不會利用她對付你們。”


    易風瀟並不擔憂,他悠然說道:“我們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隻要不是落欣自己想要對付我們,單憑後土堂那些人,對我們造不成多大威脅。”


    韋庚點頭,道:“後土堂的人無非是對落欣有養育之恩,若是撇去這層關係,落欣定然會站在我們這一邊,豈會跟那群叛徒同流!”


    “兩位前輩對此可有把握?”冰魄問道。


    韋庚笑語道:“我個人是不太肯定落欣為人如何的,但風弟看人一向很準,連他都覺得落欣值得信賴,那就錯不了。她雖是被後土堂的人養大的,但說到底還是門主首徒之女,肯定是想光複五行門,而不是學後土堂那些人自立門戶。”


    “既然前輩都這樣說了,那晚輩也就放心了。”冰魄點了點頭,不再質疑,不過,他還有其他問題,於是再問道:“讓落欣接受傳承,有多少把握成功?”


    “成功嗎?”韋庚愣了愣,隨即迴道:“門主遺留下的傳承,最適合的人選自然是擁有五行體質的人,不過,這種體質萬中無一,我們的人當中暫時沒有這樣的人,故而隻能退而求其次。落欣雖然不是真正的五行體質,但卻是最接近的,再加上她是門主首徒的獨女,有這份血脈關係在,相信她應該能夠接受傳承。


    在韋庚說話的時候,易風瀟一直在觀察著冰魄,待韋庚說完,他接著道:“冰門主這樣問,莫非是想打這傳承的主意?”


    此話一出,韋庚立刻看向了冰魄,一臉肅容,其他人也齊齊看了過來,臉色陰沉。那傳承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冰魄雖然是玄門門主,但若想打傳承的主意,他們是不會容許的!


    “晚輩的確有此意!”冰魄笑了笑,大方承認,緊接著又道:“不知嚴琮有沒有跟你們說過,我玄門的弟子當中,有一個擁有真正五行體質的人!”


    “五行體質?!”


    眾人大驚不已,易風瀟低頭輕語:“竟然有真正的五行體質!這個……嚴琮倒是隱瞞了。”


    冰魄微笑著道:“五行門門主遺留的傳承,由擁有五行體質的人獲得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晚輩有意讓我那位兄弟獲得傳承,二位意下如何?”


    座下眾人紛紛看向了韋庚和易風瀟,看他們如何抉擇。而韋庚和易風瀟在聽到五行體質時,確實被驚到了,愣了一會,現在聽到冰魄的話,他們低頭沉思,沒有立刻迴應。


    “門主留下的傳承,按理說是應該由擁有五行體質的人來接受,那樣最為合適。”韋庚緩緩說道。


    冰魄聽到這,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歎道:“看來,前輩是不同意此事了,真是遺憾。”


    韋庚點了點頭,正色道:“若是沒有落欣,若是落欣不是門主首徒之女,我一定會同意此事的。”


    “晚輩明白,前輩心係五行門,心係昔日戰友,此乃大義,晚輩不會怨怒,隻會敬佩。”冰魄淡然說道,雖然心中難免有一點失望,但他能理解對方的決定。


    玄門雖然跟五行門有淵源,但終究不算是真正的五行門弟子。論身份資格,落欣乃門主首徒的獨女,是真正的五行門弟子,而且還是核心弟子,肯定要比伍行更合適接受門主的傳承。


    而伍行唯一的優勢就是擁有五行體質,但光憑這一點,不足以讓韋庚放棄落欣而選擇伍行,除非落欣隻是一般的體質,完全不可能接受傳承。


    “不過,若是落欣到時接受不了傳承,那晚輩會助我兄弟得到傳承的。”冰魄正色道,並沒有放棄。


    韋庚笑道:“如果落欣真的達不到接受傳承的要求,我自然不會阻攔你,相反,我還會幫你們獲得傳承!”


    易風瀟道:“冰門主,可否讓我們見一見你那位兄弟呢?”


    冰魄輕搖腦袋,道:“很抱歉,他現在不在這,不能來拜見諸位前輩了。前輩若是想見他,我立刻召他迴來。”


    “不必麻煩了,日後有的是機會見。”易風瀟嗬嗬一笑,又道:“冰門主,我們想去祭拜常青和常順兩位兄弟,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帶你們去吧,來人,備車!”冰魄當即起身,帶著眾人出了大廳。


    常青和常順的墓地已經重新修建過了,完好如初,一點也看不出曾經被掘過。韋庚等人來到墓地後,一一祭拜。


    “一別十數載,再見竟已是永別。”易風瀟站在墓前連連歎息,追憶往昔,悲從中來。


    “常青和常順兩位前輩以前是哪個堂口的?”冰魄問道。


    “青木堂。”易風瀟迴道,“他們曾是青木堂的骨幹,但是,青木堂當年選擇了自保,大部分人叛逃。以當時的處境來看,常青和常順兩位兄弟扛起剩下的擔子,想必是極為辛苦的。唉!我們當初就不該那麽早隱退,應該找一找他們,跟他們一起背負這個重擔,他們也就不會這麽早去世了。”


    “世事難料,前輩不必自責。”冰魄寬慰道。


    祭拜過後,冰魄問道:“諸位打算什麽時候打開封印之地?”


    韋庚道:“隨時可以,隻差你那兩塊令牌了。”


    冰魄取出了常青和常順的令牌,一手拿起,在眼前晃了晃,道:“這是常青和常順兩位前輩的遺物,本來是陪葬品,不會被取出的。”


    “陪葬品?”韋庚一怔,隨後似乎猜到了什麽,他問道:“難道說有人動過墓地?”


    冰魄看了一眼韋庚等人,而後輕笑一聲,道:“看來,嚴琮不止隱瞞了你們一點點事。我猜他肯定沒告訴你們,之前他派出的人為了得到令牌,打傷了我門人,掘了常青和常順兩位前輩的墓!”


    “豈有此理!這幫混蛋作死!我不會輕饒他們的!”韋庚大怒不已,氣得青筋凸顯。


    易風瀟也沉下了臉色,含怒道:“連已逝之人的清淨都要打擾,這幫家夥真是無法無天!迴去之後,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冰魄冷然道:“前輩有所顧慮,隻是教訓他們,但晚輩可不會留情,日後定會收拾他們。嗬!此事就暫且不提了。打開封印之地一事,晚輩想延後。家裏還有一點事需要處理,所以還請諸位前輩在此逗留兩三日,待晚輩處理好了家裏的事,再與前輩一同前去,打開封印之地,各位前輩意下如何?”


    “好說好說,我也正想看看玄門是什麽樣子的呢!”韋庚爽快說道,並不介意延後幾天。


    祭拜過後,冰魄與眾人一同返迴淮城,安排好了他們的居所後,冰魄來到了後院。司徒清兒正坐在後院的石桌旁,淡藍色紗衣隨風微擺,在遍地奇花異草的襯托下,花顏似仙,但卻像是廣寒仙子,神色冷漠,眼如寒潭,水沉為骨玉為肌。


    冰魄一進後院大門,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對著他的司徒清兒,她坐在那似乎就是在等冰魄。冰魄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同時問道:“她怎麽樣了?”


    “已無大礙,尚在沉睡中。”司徒清兒冷冷地迴了一句。


    冰魄尷尬一笑,在旁邊的搖椅坐下,張口想要說什麽,但看到司徒清兒那冷漠的麵容,他隨即閉上了嘴。猶豫了一會後,他最終決定不說了,身子向後一倒,躺在了搖椅上,甚是悠閑。


    在“咯吱咯吱”的響聲中,靈兒蹦蹦跳跳地出來了,在冰魄的身上待了一會後,它又跳到了靈藥從裏,開始津津有味地品嚐靈藥。不過倒也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大吃一通,冰魄已經教育過它了,它知道該怎麽吃。


    安靜的後院裏,兩人都不說話,隻有搖椅搖動的響聲和靈兒吃東西的聲音。過了很久,司徒清兒終於忍不住了,衝著冰魄道:“你打算怎麽對她?”


    “我已經說過了,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冰魄悠悠說道。


    司徒清兒娥眉微蹙,眼中似有怒意,她厲聲說道:“一句‘與我何幹’就算了了?冰魄,你這是要她死!”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冰魄看了司徒清兒一眼,淡淡地說道:“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司徒大小姐不應該不明白。”


    司徒清兒娥眉一挑,道:“說的倒是簡單,可你就不覺得殘忍嗎?”


    “殘忍?”冰魄一笑置之,略帶苦澀,道:“什麽叫不殘忍?難道你要我現在接受她,日後再離她而去,這樣才不殘忍?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為何還要勸我?”


    司徒清兒眼眸一黯,低聲道:“我知道你忘不了靈心,但她畢竟已經不在了!你就不能給還在的人一點機會嗎?”


    冰魄嗬嗬一笑,道:“心中的大門一旦被人打開過,鑰匙就隻在那一人手中,其他人再也打不開!你不會明白的。”


    “靈心與我自小便親如姐妹,我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而秋蒲是我師妹,無情宮上下三千弟子,她與我最為親近。”司徒清兒緩緩說著,語氣漸漸變得悲傷,她輕聲說道:“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妹妹,不希望剩下的這個再出事。”


    搖椅的咯吱聲戛然而止,冰魄良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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