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我老媽呢?”


    笑也笑了,火兒終於嚴肅了起來,談到了這個較為沉重的話題。其實他早就想問了,以前也問過厲風很多次,但每次都得不到迴答,連冰魄也是,冰魄每次問有關他母親的事,厲風都不會正麵迴答,都隻說讓他們以後見到了他們父親再親自去問。


    得到這種迴答時,火兒和冰魄內心都有一種不安感,所以在一開始急切追問卻得不到答案後,火兒和冰魄就很少去詢問關於母親的事了。而火兒在喚醒了凱亞後,本來也想立刻詢問此事的,但他內心又有些害怕和惶恐,所以當時沒敢問,可是,他內心也有一絲希冀,希望凱亞能夠主動告訴他,所以他一直忍著沒有問,直到現在,他終於忍不住了。


    凱亞聽到這個問話愣了一下,迴頭看了一眼厲風,隻見厲風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凱亞迴頭看著火兒,沒有立刻迴話,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火兒實情。一旁的安布羅和費尼斯也都嚴肅了起來,沒有說話,都看著凱亞,等他表態。


    火兒問完話後很是緊張,心跳不已,尤其是看到凱亞等人的反應後,他內心的不安感更加強烈,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低了低腦袋,眼神漸顯黯然。一旁的采兒牽著他的手,握緊了一些。


    “別瞎想,你娘還在世。”


    凱亞當即說道,他自然看得出火兒的害怕,也清楚火兒為何會感到害怕,所以他直截了當地給出了安慰。而火兒聽到這話,黯淡的神色立刻恢複了光彩,他抬起了頭,看著凱亞,眼中充滿了希冀的目光。


    凱亞不再猶豫,正色道:“你娘名叫樂麗斯·奧拉,是我當年在西域認識的,我去中土前,她懷了你。之後,我在中土參與亂世之戰,直到亂世之戰即將結束之際,你娘才生下了你,我因此趕赴西域,結果被薩達和暗黑魔龍聯手伏擊。”


    火兒忙問道:“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還有師傅,為什麽他每次都不跟我說,讓我以為我老媽她……”


    “因為你娘她是黑暗教廷的人!”凱亞迴道,讓火兒頓時愣住了。


    “黑暗教廷?怎麽會,老爹你跟黑暗教廷不是勢不兩立嗎?”火兒詫異地問道。


    凱亞點了點頭,道:“就是因為你娘,所以我才跟黑暗教廷勢不兩立!”


    火兒麵露疑惑之色,凱亞接著又道:“你娘在黑暗教廷的地位不低,她當時是黑暗教廷的聖女!”


    “聖女?教廷不是隻有聖子嗎?”火兒再次詫異。


    凱亞搖頭:“黑暗教廷和光明教廷都有聖子和聖女,隻不過,聖女並不多。聖子每一代都有,因為要繼任教皇之位,所以必須確立一位聖子,但聖女無法繼任教皇之位,因此並非每一代都有。而教廷的聖子和聖女在修煉未成之前是不會公開的,所以我當初遇到你娘時,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那後來呢?”火兒追問道。


    凱亞繼續道:“後來,我跟你娘在一起了,但是,黑暗教廷不會允許她跟我在一起!黑暗聖女雖然無法繼任教皇之位,但按照慣例是要成為教皇的妻子,輔佐教皇的。也就是說,她本來是要嫁給薩達的。”


    “就因為這個,所以教廷才對付老爹你嗎?”火兒問道,心中對教廷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


    凱亞點頭:“是的!況且,當代聖女愛上了外人,這對黑暗教廷來說也是一大恥辱。所以,教廷下令讓你娘迴去,我當時反對了,但你娘卻選擇遵從命令。”


    “為什麽?為什麽要迴去?”火兒叫道,很是不解。


    一旁的安布羅歎了口氣,道:“你娘她畢竟是教廷的人,無法輕易舍棄養育了她的地方。”


    火兒聞言默然,凱亞接著道:“你娘迴到教廷後就被禁錮了自由,無法外出。後來,我得知消息,薩達準備迎娶你娘,徹底斷了她和我的關係。所以,我立刻趕去教廷,第一次跟薩達一戰!這就是後來所傳言的那一戰。當時我才長生境,力拚整個教廷的話,我肯定不敵,也救不出你娘,但我也知道他對我的極致陽火很有興趣,所以我跟他打賭,若是他贏了,便把蘊含了極致陽火的鳳凰鑒給他,若是我贏了,便讓我帶走你娘!”


    “那老爹你贏了?”火兒雙眼放光。


    凱亞卻搖頭道:“不,我輸了,我才長生境,而薩達卻已經達到了次神級,我自然不是對手。不過,我最終還是帶走了你娘!薩達太大意了,以為勝券在握,能夠以一己之力鎮壓我,所以連圍困我的人都沒安排!我輸了後將鳳凰鑒給他,趁其戰勝而驕,大意不備之下將鳳凰鑒打入他身體,激發極致陽火,與他體內的幽冥陰火對抗,導致其功力紊亂,暫時無法出手攔我,於是我趁機帶走了你娘。”


    安布羅笑道:“薩達太自負了,若是他當時多安排一個次神級,或者是多安排一些長生境高手攔截你爹,你爹就無法成功撤退了。又或者,他不把你娘從暗神殿裏放出來,你爹也無法立刻帶人離去。”


    按理說,一個次神級對上長生者,本來就是手到擒來的事,不可能讓對方逃走。薩達當時沒有安排其他人攔截凱亞,或許不能說是自負,隻能說是凱亞太過非同一般了。究其原因,最主要的還是極致陽火對幽冥陰火的強大克製性,若是沒有極致陽火對薩達的幹擾,凱亞不可能帶著樂麗斯成功撤退。


    “那一戰讓教廷深感恥辱,所以他們並沒有聲張,外界也隻有一些零散的傳言。教廷之後加派了人手追殺我,而我也一直在與他們鬥爭。後來我邁入次神級,越來越強大,教廷對我的威脅也越來越小了,我和大哥、三弟開始公開建立自己的勢力,對抗教廷。”


    “那老媽現在在哪?她不是被救出來了嗎?”火兒再次追問。


    凱亞露出了一絲忿然之色,亦有幾絲不甘,他說道:“隨著我實力的不斷增強,黑暗教廷派出的人對我越來越無計可施了,他們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更不可能從我身邊搶走樂麗斯。最後,他們終於坐不住了,不惜花費巨大代價,動用暗神殿內的神靈之力,強行將樂麗斯傳送迴去了。直到現在,我也沒能奪迴她!”


    火兒眉頭一蹙,問道:“強行傳送?憑老爹你的本事也阻止不了嗎?”


    凱亞搖頭,道:“若是現在,我能阻止,但在當時,我的力量還不夠!你娘身為黑暗聖女,從出生起就打上了黑暗教廷的烙印,使得她與暗神殿建立了一種類似於兩個傳送陣之間的聯係。在一定距離內,你娘可以瞬間傳送到暗神殿,這是黑暗教廷對聖子與聖女一種保護手段。不過,你娘不會主動迴去,故此他們需要動用神力強行進行傳送,但花費的代價是巨大的,他們之前一直沒這樣做,之所以忍不住動用這種手段,或許就是因為你娘懷孕了。”


    “一方麵,他們無法容忍聖女懷孕,更不能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另一方麵,他們想用你娘和你來要挾我,同時,他們也希望通過研究你來找出我的破綻,或者說是找出極致陽火的破綻!”


    火兒握了握拳頭,忿哼一聲,隨後又問道:“那後來我怎麽到中土去了?”


    凱亞道:“你娘被強行傳送迴去後,我立刻殺上了教廷,和薩達打進了暗神殿,最後薩達不敵,激發了暗神殿內的神靈之力,險些將我直接鎮殺。所幸樂麗斯在暗神殿內幹擾了神力,為我爭取了一線生機,我九死一生逃了出來。”


    說到這,凱亞仍有一絲心有餘悸,當年那一戰雖不是他此生最兇險的一戰,但卻是最難忘的。那是他這二十多年來與樂麗斯距離最近的一次,也是第一次麵對神靈之力,產生無力抗衡之感。


    “逃出暗神殿後,我深知自己的力量還不夠強大,所以為了變強,早日救出樂麗斯,我決定前往中土!而你娘也為了不讓你落入教廷手中,淪為研究對象,所以孕育了你長達三年之久!”


    “三年?!”火兒瞪大了雙眼,一旁的采兒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態。


    凱亞道:“是的,你娘懷了你足足三年!在我逃出暗神殿之前,你娘與我有過短暫的交流。為了保護你,我們製定了一個計劃。我一早就讓三弟在你娘身上施加了一個雙向召喚咒術,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你娘被教廷抓住,我可以直接通過這個咒術將她召喚迴來。不過,你娘當初是被暗神殿的神靈之力直接傳送迴去的,有暗神殿的神力幹擾,我沒把握將你娘召喚迴來。所以,你娘決定將這個召喚咒術留給你用。”


    火兒這次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他雖然對母親沒有半分印象,但凱亞所述已經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母愛,而這也讓他對黑暗教廷更加痛恨。


    “你娘與暗神殿有著密切的聯係,想將她召喚迴來,難度很大,但若是召喚你,成功率會高一些。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你娘才盡可能地延長孕期,為我爭取時間,讓我變得更加強大。於是,將近三年後,我按照約定迴來,準備將你召喚迴來。”


    “在迴去的途中,薩達和暗黑魔龍聯手伏擊我。薩達一早便在我迴去的途中布下了請神陣,最大程度地借來了神靈之力,再加上暗黑魔龍,我差點就被他們伏殺了。而那時,你娘生下了你,我不得以在戰鬥中對你進行召喚。本來是要再近一點,在沒有幹擾的情況下召喚的,那樣可以確保萬無一失,但當時我沒有選擇。所幸的是薩達的請神動用了暗神殿內的部分神力,使得召喚過程受到的幹擾減弱,我成功將你召喚迴來了,而後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又將你傳送到了阿翼手裏,讓他代為照料。”


    凱亞說的很輕鬆,但實際情況卻是兇險萬分。麵對兩股封神級的力量,他還要分心去召喚火兒,這幾乎就是在找死。高手對決,分心往往意味著死亡。而凱亞當時也就是因此而被重傷的,要不然以他的實力,即便不敵也能逃走,不至於被傷到昏死,險些一睡不起。


    除此之外,為了保證火兒的安全,凱亞又將火兒傳送到了冰翼手中。從西域到中土,他與冰翼之間的距離何止萬裏之遙,雖然對封神級強者來說,這點距離不算什麽,但在兩股封神級力量的威脅下,進行這樣的傳送是極難的,凱亞也因此再度被重創。


    但是這些,凱亞並不會對火兒說。


    沉默了許久的火兒再度開口,他咬了咬嘴唇,問道:“老爹,那你現在能救出老媽來嗎?”


    看著火兒那充滿希冀的眼神,凱亞很想迴答“能”,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他凝視著火兒的雙目,正色道:“火兒,我一定會將你娘從教廷手中救迴來的,你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吧,相信我,這段時間不會太長!”


    火兒握緊了拳頭,問道:“要達到什麽境界才行?”


    凱亞沒有猶豫,立刻迴道:“封神級!不是初級的封神,至少是高階封神級!”


    “高階封神級……”火兒輕聲念叨著,拳頭又握緊了一些。


    凱亞點了點頭,再道:“封神級分為三等,低階封神、中階封神和高階封神,我距離高階封神還差一點,所以你不會等太久的。”


    “老爹,我相信你!”火兒堅定地說道,“我也會快點變強的,到時候跟你一起救老媽!”


    凱亞欣慰一笑,摸著火兒腦袋,道:“樂麗斯的孩子,一定不會差!”


    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火兒又問道:“老爹,既然現在救不出老媽,那為什麽我們還要去攻打教廷?”


    凱亞道:“雖然暫時不能救出你娘,但至少要讓教廷脫一層皮!這段時間,教廷這群人太過猖狂了,需要好好打壓一番。在我們去中土之前,需要削弱一下教廷的力量,保障山莊的安全。”


    一提到中土,火兒立刻想起了冰魄,他心中有些不安,於是說道:“那快點結束吧,我總覺得中土那邊有什麽大事發生,我想早點迴去看看。”


    一聽這話,厲風也點了點頭,道:“我也有些不好的感覺,這裏的事還是盡快解決,早點迴中土吧。”


    “你的預感一向很準,看來真的要盡快處理好這裏的事了。”凱亞微微頷首,想著要加快進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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