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難道說……你是狂……狂戰門的人?!”


    黃雲升頓時臉色大變,後背已經是一身冷汗了,盡管是大夏天,但他卻感到了濃烈的寒意!他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戰虎幫雖是西朝第一門派,但是跟狂戰門一比,簡直就是渣!


    狂戰門,位於臨江一帶,那裏最大的都城也名為臨江城,往年武鬥大比,臨江一帶是作為一個區域進行預賽的,而且臨江城也是複賽的地點之一。往年狂戰門弟子參加武鬥大比,便是在臨江區域報名。


    此外,臨江一帶雖然地域廣闊,但卻隻有狂戰門一個超級門派!原本大大小小的門派盡皆歸順於狂戰門,因此外界的人在提到狂戰門時都是稱唿為“臨江狂戰門”。同樣的,一提到臨江,眾人第一想到的也是狂戰門!


    因此,程震一說到臨江,黃雲升頓時懵了,他身後的兩個徒弟聽到“狂戰門”三個字,更是身子直顫,兩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狂戰門的名號,中土誰人不知?除卻龍門和三大家族這幾個有通神者坐鎮的頂尖勢力,狂戰門就是當之無愧的霸主之一!


    如今之中土,實力最強的自然是龍門和三大家族,其次就是狂戰門、唐門這一些超級門派,接下來就是一、二、三流勢力了,戰虎幫勉強算得上是一流勢力,但跟狂戰門這個超級門派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程震冷傲地看著黃雲升,甩手一揮,又一股強橫的力量打向黃雲升。這一次,黃雲升沒能擋下,或許是因為心生畏懼,或許是因為程震用了全力。總之,黃雲升震飛了出去,摔倒在地,烈陽照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感覺,不知是太曬了還是因為太丟臉了。


    程震輕蔑地哼道:“滾一邊去,不教訓你一下,以後真要無法無天了!哼!”


    程震可謂是毫不留情麵,直接打臉,這也隻怪黃雲升做的太過分了。


    不過就是一個幫主,就敢這麽目中無人。今日若非遇到的是程震,換做一個實力弱小的人,豈不要被欺負死了。程震作為狂戰門的人,有這樣一個超級門派撐腰,他平日裏都不會這般盛氣淩人,黃雲升這個小小的幫主居然比他還囂張!不好好教訓一番,當真說不過去!


    黃雲升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雖然憤怒不已,但是表麵上還是笑臉相陪,連聲道歉,跟他兩個徒弟走到一旁休息,不敢再看程震他們。程震也坐了迴去,悠然地乘涼,不去管黃雲升他們。


    小河邊,張梓豪興奮地跑了過去,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啊!每日每夜,張梓豪都想著要迴來看望父母,可惜師傅卻不準,修練不成便不準離開師門。曾經有無數次,張梓豪想要脫離戰虎幫,也曾後悔當初因為好奇而加入戰虎幫,離開了宜村。這一走,就是十三年!


    為了達到黃雲升的要求,為了能夠修煉有成,為了能夠迴來探望父母,他十三年來刻苦修煉,從戰虎幫的最底層慢慢爬到了現在的位子,更是代表戰虎幫參加西朝一帶的武鬥大比預賽,成功晉級複賽,這才被準許迴來探親!否則真不知道還要多少年才能迴到這裏!


    奔跑在鄉間的小路上,感受著令人神清氣爽的新鮮空氣,張梓豪仿佛迴到了童年,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化,還是小時候的樣子,不知道父親、母親現在怎麽樣了。


    這麽多年來做兒子的一直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二老相依為命,肯定很辛苦!想到這,張梓豪鼻子一酸,還未見到父母,眼眶已經濕潤了。


    終於,張梓豪來到了小河邊,小河中,冰魄和張棟還在給馬兒們洗刷,遠遠看去,二人有說有笑,相交甚歡。


    看著那身穿粗布麻衣的熟悉身影,張梓豪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了,兩行熱淚不自主流了下來。這個身影,在多少個夜裏,我曾夢到!


    許久許久,張梓豪才擦了擦淚水,哽咽了幾聲,而後衝著小河裏的張棟大喊道:“爹!孩兒迴來了!”


    小河裏,正在用刷子洗刷著馬匹的張棟突然間身子一震,表情瞬間凝固,帶著絲絲激動和些許懷疑,張棟緩緩轉過了頭,遠遠便看到張梓豪向他跑來,邊跑邊揮手,口中直喚“爹”。


    這一刻,張棟驚呆了,手中刷馬的刷子掉到了小河中,任由它隨著河水流走,而他渾然不覺,目光全部落在了向他跑來的那個青年身上。


    那個俊秀的麵孔,很陌生,但卻又很熟悉!那聲音,沒有記憶中的稚嫩童音,有的隻是哽咽的激動之情!


    “小……小豪……是你嗎?”張棟哽咽地說著,有些難以置信,眼睛通紅,淚水溢出了眼眶,十三年的思念之情化作兩行熱淚滴落在這片小河之中,與那清澈的河水融合,流過這個山村,流向遠方。


    張梓豪跑到了小河裏,也顧不得脫鞋子,一腳趟進了河水中,衣擺浸濕,但他渾然不覺,來到張棟的麵前,一把抱住了他,哽咽著道:“爹,我迴來了!”


    “真的是你嗎?小豪……”張棟熱淚盈眶,緊緊地抱著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聽到耳畔響起激動的聲音:“是我是我,孩兒不孝,讓您等了這麽久!”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張棟沒有絲毫責備之意,哪怕等了十三年之久,忍受了四千多個日夜的思念之苦,在這一刻,有的不是責備,隻有滿懷的高興和激動。抱著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張棟依然忘記了這十三年的苦!


    一旁,冰魄拾起了張棟掉入河中的刷子,靜靜地站在河中,看著二人相擁的場麵,心中唏噓不已,又很是渴望,什麽時候我也能像他一樣,擁抱自己的父親!


    張棟等了十三年,我又要多久?


    在這一刻,冰魄的信念又加重了一分,修煉的欲望更加強烈。他不想等待十三年,他要盡快變得強大起來,然後找到消失的寒龍洞,破開封印,救出自己的父親!品嚐那從未享受過的父愛!


    良久良久,張棟和張梓豪這對父子才漸漸平複了激動的心情,但眼睛已經是紅通通的,臉上有著清晰可見的淚痕。


    張棟伸出手,摸著兒子的臉,顫聲道:“你長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感受到那粗糙大手傳來的溫度,張梓豪鼻頭又是一酸,含著淚道:“爹,孩兒不走了,孩兒以後要永遠陪在爹和娘身邊照顧你們!”


    說到這,張梓豪又抹了一把眼淚,道:“爹,我娘呢,她去哪了,是不是放馬去了?我記得小時候跟娘一起騎過馬呢,然後還摔了一跤,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匹馬應該不在了吧,爹,你們還養馬嗎?”


    “養……還養……”張棟哽咽地道,原本已經稍微平複的情緒再一次爆發了,幾乎已經泣不成聲了。


    張梓豪抓著父親的兩隻手,寬慰道:“爹,別哭了,孩兒已經迴來了,您該高興才是啊,我們去找我娘吧,她看到孩兒迴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娘她……她……”張棟哽咽著,淚水流過略顯黝黑的臉頰上,已然泣不成聲。


    聽到這,張梓豪似乎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他身子一震,神情漸漸凝固了,原本喜悅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顫聲道:“我娘……怎麽了?”


    “你娘她……她已經……已經去了!”


    “轟!”張梓豪頓時覺得心頭炸響了一道驚雷,宛若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他的心上。他的目光頃刻間呆滯了,神情凝固,微微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帶著十三年的渴望,四千多個日夜的思念,他迴來了!還是原來的村子,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他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可是母親卻已不在!


    大喜之後的大悲,世間最痛苦之事,莫過於此!如果還能夠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踏足江湖,絕對不會離開父母!


    此時此刻,張梓豪無比慟哭,現在所有的成就已然化作了虛無,沒有任何意義!


    我汗水為何而流?


    我江湖為何而修?


    如今意義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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