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齊箏和梁貝貝都很高興。兩個人不時把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點啥,連很豐盛的菜品都沒顧得上吃幾口。因為午餐不能飲酒,所以大家很快都吃飽放下了筷子。陳副總把我們送到門口,看著我們上了商務車駛離。


    我陪團長迴賓館取東西,在賓館給洛佳打了電話,把眼下的情況告訴她,她說沒問題,就讓梁貝貝再玩兩天吧。再迴到車上,我們就離開京城一路直奔大港。兩地相距不遠,黃副處長告訴我,藝術交流定在了晚上六點開始,讓我有所準備。我說:沒問題,我有心理準備,之前采風的時候類似的活動也參加過,繪畫不同於講課,主要是我示範或者指導大家現場創作,得隨機應變。


    團長也說:這方麵小楚確實有經驗,我們隻管看著就好。


    齊箏說:楚哥哥,你講課我可以旁聽嗎?梁貝貝說:這可跟上課不一樣,我們都可以參加,就是現場看著老師作畫,我們也要現場創作讓老師指點。大家還可以互相交流,氣氛很輕鬆的。


    到了大港,因為有黃副處長在我們受到熱情接待,在賓館洗漱完後,就是高規格的飯局,大港靠海,滿桌子都是海鮮,讓我們大快朵頤。大港的副書記、工會主席也在坐,席間對我誇讚一番後,就問我能不能給大港也留下幾幅作品。黃副處長替我解釋說,楚歌同誌隻能停留一晚,明天一早就要趕往盤錦,你們想要楚歌的作品隻能另找機會了。兩位領導說,也不急在這一時,我們可以預定,楚歌同誌什麽時候有時間,就再到我們大港來好好轉一轉、看一看。


    因為晚上還有活動,所以我就沒有喝酒,倒是黃副處長和團長喝了不少,我看這兩人的狀態,估計是參加不了晚上的活動了!


    晚上六點,交流活動在職工文化活動中心的舞廳裏準時舉行,我帶著梁貝貝和齊箏到現場一看,這裏聚集了至少有200人,把很大的舞廳擠的滿滿當當,大港文聯的領導告訴我,因為企業報刊雜誌的宣傳,使我的名氣很大,許多繪畫愛好者都慕名而來想和我麵對麵直接交流,他們不得不按單位進行名額分配,就這樣,還是有私下找上來的,然後就是眼前的結果。


    大港文聯的領導簡短的介紹後,我在熱烈的氣氛中走上舞台,對大家說:感謝大家的熱情歡迎,這無疑是對我的莫大鼓勵,和大家一樣,我們既是工友,也都是業餘美術愛好者,但業餘並不妨礙我們對藝術的追求、也並不是限定我們藝術水準的藩籬,反而應該成為我們貼近生活、表現生活的優勢。


    由於行程和工作的關係,今天能和大家交流的時間非常短暫,在此我表示歉意。正因為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也就閑言少敘,我會現場作畫,供大家觀摩,這期間大家盡管提出問題,我們一同交流,也歡迎對我的繪畫技巧和作品提出中肯的批評。大家也可以拿出自己的作品或者現場創作,這樣我們才好互相批評借鑒。


    舞台上有支好的油畫板,舞台下也有鋪好宣紙的畫案。動筆之前我問大家:我個人對油畫、國畫都有嚐試,我想問問,大家希望看到我用什麽畫種和題材來演示?


    這時,離我很近的一名年輕女同誌拿著一本雜誌說:楚歌同誌,你的風景油畫和國畫我們都在雜誌上看到過,可是我手上的這一期美術雜誌報道說,你的人物畫特別是人體寫生也表現出很高的繪畫功底和藝術性,你能現場為我們示範一下人物油畫的創作嗎?


    我有些好奇的問:你手上的是哪本雜誌?我可以看看嗎?這位女同誌把雜誌翻開遞給我,指著一幅圖片說:就是這篇報道。我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薩日萘姐姐的五人重彩畫創作小組不久前在自治區首府舉辦了一次特展,把我為她們繪製的五幅寫真也以特邀的名義進行了展出,這一開放大膽的舉動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這本權威的美術雜誌也進行了重點報道,隻是我本人還不知道而已。


    五幅寫真隻刊登了兩幅而且還是局部,但並不影響畫麵的美感。報道中援引的專家的評價也很中肯,不乏褒獎之意。我低聲對近前的梁貝貝說:你記住這本雜誌,迴京城後也買幾本收藏起來,記得給你小姨也寄一本過去。梁貝貝接過雜誌說:我會記下來。齊箏也很感興趣,對給我雜誌的女同誌說:大姐姐,我能翻看一下嗎?女同誌說:沒關係,活動結束了再還給我就行,不過我想請楚歌同誌在在雜誌上給我簽個名行不行?我說:沒問題。


    接著又對大家說:剛才這位女同誌的要求大家都聽到了,那我就先進行人像寫生,不知哪位同誌願意上台來做模特?


    這時,現場不少男男女女都舉起了手,我一看舉手的人太多,就對給我雜誌的女同誌說:既然是你提議的,這個模特的選擇權就交給你吧。她說了句不勝榮幸,就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稍顯靦腆的一位女伴推了出來。我讓這位長發美女在折疊椅上坐好,調整了一下身體姿態,就開始邊寫生,邊講解。現場不少人也支起畫板,一邊看我示範,一邊動手模仿。齊箏和梁貝貝也不例外。


    人像寫生完成以後,我到台下走了一圈,對現場其它人的創作提出一些個人意見。迴到台上後,我原本想讓大家提問,可是大家覺得還不過癮,希望我再示範一幅風景畫的創作。我看大家的熱情都很高,就答應下來。這次我選擇了一個大尺幅的畫板,畫的就是印象中龍蔚在鑽井平台上伸手去逗海鷗的場景。這幅畫麵有人物、有動物、有機器、也有一望無際的大海。這樣的畫麵應該可以滿足現場大多數人的願望了。


    我仍然是一邊畫,一邊講述我的構思、構圖和繪畫過程中的表現手法和注意事項,畫幅雖然很大,我用的也是較為細膩的寫實畫法,但因為我手速很快,畫麵很快就有了大模樣,讓現場的人們都屏住了唿吸,生怕落下一點點細節。時不時還有現場的同誌提出讓我慢一點。我看看手表,這時已是午夜了,可現場沒有一個人離開,我就減低速度,講的也更詳細一些,穿插著還有我個人對繪畫的理解和感悟。不知何時,現場支起了兩台攝像機,一台對著我,一台對著我的畫麵。這倒是個好主意,沒看清的同誌,以後看錄像就行。


    到淩晨兩點,我的畫麵完成,我看看強行睜大著眼睛的齊箏,抱歉的對大家說: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我們即將迎來新的黎明,想必大家一夜沒休息就還要去工作,我們還是得講安全第一。今天的交流就到這裏吧,有機會我一定還會再來大港看諸位畫友,和大家一起學習交流!


    大港文聯的領導也及時走上台說:盛名之下無虛士!楚歌同誌搶險救災的事跡我們之前就了解過,今晚有幸又親眼目睹了楚歌同誌非同一般的藝術造詣,親耳聆聽了楚歌同誌對繪畫藝術的深刻見解,我想在場的每個人都會覺得大有收獲,但還很不過癮是不是?


    大家齊聲迴答:是!


    文聯的領導攤攤手說:是也沒辦法,因為楚歌同誌天亮就要動身去盤錦,那裏同樣有一大批藝術愛好者在翹首企盼楚歌同誌的到來,所以,我們今天就不妨留下一份惦念和遺憾,作為下次見麵的理由。我宣布,這次藝術交流活動到此結束,大家迴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熱烈的掌聲中我向大家鞠躬致意,揮手目送大家離開。當模特的女同誌遲疑的問我,她的肖像可不可以由她個人收藏,我說:當然可以。她又紅著臉問我,需要付給我多少錢?我一拍腦袋說:你這一下提醒我了,我還沒問你該給你多少錢呢!她的幾名同伴都哈哈大笑,她也靦腆的笑了。我把畫取下來遞到她手中,她興奮的連連向我致謝,看著我給她的同伴在雜誌上簽好名,才一同離去。


    大港文聯的領導想收藏我以龍蔚為主題的那幅作品,我剛有些猶豫不知怎麽拒絕,齊箏就伸開雙臂護住畫麵說:這幅畫老師已經答應送給我了,你不能和我搶!文聯的領導隻好笑著說:好好好,我不和你搶,不但不和你搶,我還要送你們每人一件禮物呢!


    禮物是高檔的牛皮公文包,包裏還有一隻價格不菲的派克金筆和一隻本地產的新款手表。然而這都是表麵的。我後來才發現我的皮包夾層裏還有一個厚厚的信封。


    帶著龍蔚的那幅畫迴到賓館,我就讓梁貝貝和齊箏迴房間抓緊休息一會,梁貝貝打著哈欠抱怨說:這麽短的時間哪夠睡,要不你帶著我和齊箏一起進畫境吧?我瞪了她一眼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朝我一吐舌頭!我們的小動作卻沒逃過齊箏的眼睛,好奇的問:畫境是哪裏?梁貝貝拉著齊箏說:咱倆迴房間,到房間裏我在和你說。


    我迴到房間後,鎖上門就直接進了畫境倒頭就睡。等舒舒服服的一覺醒來,在畫境裏到處看了一圈,和大家聊聊天又種了一茬地,才出了畫境到衛生間洗漱。洗漱完畢把畫收起來,又故意把床鋪弄亂,我就躺在床上等待天明。


    吃完早餐繼續出發,梁貝貝和齊箏上了車就繼續看書打盹,黃副處長看著我說:你可真行,這上了一晚上的課,看起來還是精神頭十足!我隻好說:熬夜習慣了!


    快到遼河,我們就看到了遼闊的海麵,和海邊大片的紅毯。我問那紅色的是什麽?司機說:那就是紅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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