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約在了晚飯之後,喬墨溪和方雨晴在畫室聽我說《藕花深處》的構思。


    我說完打算采用的三種畫法的各自構圖,喬墨溪和方雨晴也進入到了我用語言描述的畫境中,不時插話完善著我的想法。譬如喬墨溪說,一定會有會遊泳的女孩,乘興跳入水中嬉戲。方雪晴則以漂流的親身經曆,說女孩們怎麽會錯過打水仗的快樂。


    相互啟發下,我腦海中的畫麵愈加豐富生動起來,我恨不得馬上拿起畫筆,把頭腦中的靈感記錄下來。在我的要求下,兩個女孩立刻起身,做出我們探討中的撐船、采蓮、嬉鬧等不同動作,我則一幅幅的快速畫著速寫,有了這些速寫為基礎,我就可以按照構思出小樣了。


    預想中的人物造型都被記錄下來後,我跑到小賣部買迴一堆飲料和零食表達謝意。喬墨溪和方雨晴也沒跟我客氣,撿著自己喜歡的不住口的嚼著。


    吃著吃著,方雪晴問我:我的肖像什麽時候可以拿迴去?我說:油彩幹的慢,看情況還得一周左右才能幹透,幹透了你就可以拿迴去了。


    那這幾天你可得幫我看好了!放心,在裏間苫著呢,沒看見裏間的門都讓我上鎖了!算你有心了!不過你答應墨溪的畫什麽時間開始畫呀!喬墨溪臉一紅旋即鎮定下來,也臉帶期冀的看著我。


    我馬上對二人解釋說:剛完成雨晴的作品,我需要點時間空一空腦子,畢竟雨晴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不想應付墨溪,讓兩幅畫太雷同!


    用心才能留下感動,你是對的!方雪晴理解的說。


    我點點頭表示感謝,接著對喬墨溪說:墨溪,別急,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喬墨溪說:我不急,你準備好了隨時喊我都可以!


    這還不急,都隨時準備獻身了!方雪晴抓住機會立馬打趣閨蜜。


    那你說說,你獻完身了是啥滋味呀!喬墨溪毫不留情的迴擊。


    我一看兩人又有打起來的意思,急忙擺手製止兩人開車,接著說到:我有一個請求,還希望你們能夠同意!


    什麽事,還需要請求?


    是這樣,我想等墨溪的肖像也完成之後,把你們兩個人的肖像都複製臨摹一幅,由我自己保留!


    啥意思,看真人還沒看夠啊!方雪晴大咧咧的問。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些撓頭。紅著臉接著說:這是我第一次麵對真人的寫生作品,你們帶給了我以前從未有過的創作靈感,我也將許多體驗中獲得的新的繪畫技巧融入,我真的很用心,自己感覺境界也提高的很快,所以對我有特別的意義,我才要臨摹保留下來,作為我藝術經曆的見證。


    嗬嗬!逗你玩呢!我沒意見,墨溪你呢?方雪晴問喬墨溪。喬墨溪點點頭說:我也沒意見。我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工會的事不多,我白天有了大把的時間來繪製《藕花深處》的草稿,同時把方雪晴的肖像也原樣複製了一幅,雖然是複製,我還是一樣用心,兩幅作品擺在一起很難看出誰先誰後有何不同之處。


    可以開始《藕花深處》的正式創作了。我決定改變原來的想法,趁著油畫手感正熱,先以油畫來表現。


    我還是來到木工班,給張師傅和李師傅帶了一條煙,讓他們幫我製作了一個1.2米乘2.4米的加強木框和一個覆蓋整張膠合板的畫板。木框用來繃油畫布,畫板則是立起來固定宣紙。


    等待畫框完成的空閑,我順道來到幼兒園,和喬墨溪打了個招唿,告訴她隨時可以為她作畫了。喬墨溪紅著臉讓我下午就在畫室等她,她會讓別的老師幫她代課。


    白天精神足,能不用熬夜我也很高興,就這麽說定了。


    下午一點多,我午睡還沒醒,就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正是喬墨溪。等喬墨溪閃身進來,我還朝門外看了看,疑惑的問:方雪晴呢?喬墨溪絞著手,低頭說:讓她在一邊看著我還害羞,就沒讓她來!


    我有點發愁,畢竟我們孤男寡女,可看著喬墨溪糾結忐忑的表情,我想就這樣吧,畢竟人家姑娘都不在意,我也就別矯情了。


    午睡時窗簾是拉著的,我反鎖了門,問喬墨溪要不要再準備準備?喬墨溪看看我沒吭聲,直接進了裏間關上了門。我懂了!就著門旁邊的臉盆架洗了把臉,把刮好的油畫板固定到畫架上,等的時間有點長,我輕聲問:墨溪,還沒準備好麽?


    就來了!隨著喬墨溪的話音,裏間的門被打開了,喬墨溪還是帶著一點恐懼和猶豫裹著浴巾走了出來。


    我說:墨溪,你是不是還是有點害羞和緊張?喬墨溪點點頭,對我說:我還是在陌生人麵前第一次。我想了想,對喬墨溪說到:美麗的女孩就應該像花一樣綻放,而不應該還沒等到有人來欣賞它就隨風凋落,謝謝你給我了一次賞花的機會,我也要用手中的畫筆迴報給你永恆的美麗!


    喬墨溪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後背對著我取下了身上的浴巾,消瘦光潔的背影就讓我心中一陣悸動。腰身纖細,臀部卻挺翹豐滿,大腿是舞蹈演員才有的修長勁健,這樣的背影簡直是太完美了。我連忙告訴墨溪不要動,我要先把他的背影畫下來。


    喬墨溪果然沒動,不過卻偏著頭奇怪的對我說:我的背影又會丟,你幹嘛這麽著急?我懊惱的一拍腦袋,不好意思的說:是你的背影太迷人了,一下讓我丟了魂了!


    喬墨溪害羞的抿嘴一笑,轉過身體,筆挺的站在我麵前,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閉著眼睛對我說:畫家,好好的看看我吧,看我像朵什麽花!


    隨著喬墨溪的話,我腦海中一瞬間就想到了百合。是啊,就是百合,而且是白色的百合!


    喬墨溪的膚色不同於方雪晴,方雪晴是絲滑的牛奶色,而喬墨溪確是欺霜賽雪的清冷,仿佛能讓室溫降低好幾度。這種感覺既來自於潔白無瑕的膚色,但更多的是來自她身材含蓄內斂的精致,就如其羞怯的表情,似含苞的蓓蕾,無不適可而止。


    我讓喬墨溪慢慢轉過身,試著想象自己正站在梳妝鏡前,發現插在梳妝台上花瓶裏的一束百合有一片花葉略顯枯萎,你要將這支花抽取出來剔除上麵枯萎的花葉。


    喬墨溪按我說的話,慢慢體會了一會兒,輕輕的抬起了右臂向前伸出,宛若蘭花的手指也做出了抽取狀,然後就停止了,保持著這種狀態輕聲問我:是這樣嗎?再想想左手,應該是自然的撐在梳妝台上。我提示道。


    喬墨溪略做調整就找到了感覺。十分完美,保持住!我迅速動筆,把油畫當成了速寫迅速在畫布上記錄下她的身體姿態,因為我知道,無道具保持這樣的動作十分辛苦。而要把想象中的場景道具真實的在畫麵中合理表現出來,對我而言也是一個嚴峻的挑戰,不過我願意接受一次這樣的挑戰。


    大概用了十多分鍾,我在畫布上基本完成了身體輪廓和幾個關鍵地方的細節勾勒,發現喬墨溪身體已經開始輕微抖動,就告訴她放鬆休息一下。


    她站直身體一邊甩動胳膊一邊活動著雙腿,一邊輕聲抱怨了一句:沒想到這麽累!說完就裹上浴巾來到我身後,想看看畫布上剛有些雛形的自己。


    我正在畫布上根據人體位置,添著梳妝台、梳妝鏡等道具的輪廓。按我的構想,畫麵中著重表現她的背影,而後在畫麵裏出現的鏡子中去表現她的麵容,這樣前後就都有了虛實結合的呈現。我一邊動筆,一邊向喬墨溪解釋著我的想法,喬墨溪隻是“嗯”了一聲,來表示對我思路的認可。


    畫麵中道具也定型以後,要表現鏡子中的正麵身影了,我告訴喬墨溪這次隻需站在畫案的對麵,左手也正好可以撐在畫案上。喬墨溪不複一開始時的羞澀,赤身從我的身旁掠過,在畫案對麵擺好了動作,可是眼神卻無處聚焦。我靈機一動,把一旁的暖水瓶放到她麵前,笑著說:你就把它當做花瓶吧。喬墨溪也樂了,伸出手指掐著暖水瓶蓋,眼神聚焦在自己的手指上,眼神和身體表現立刻就協調起來。


    我迴到畫架前一邊仔細觀察,一邊記錄,發現內斂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動感和俏皮也別有韻致,我必須放大畫麵中的鏡子,通過整個上半身的動作來配合表情才能表現出這一點。


    思路靈感有了,下筆就快。當麵對花束的欣賞與專注通過眼神與嘴角的細微表情得以體現,再點上胸前俏皮的兩顆紅豆,我眼前與意象中的喬墨溪就活靈活現地跑到了畫布上。


    沒有方雪晴的陪伴,喬墨溪很安靜,這一下午我的效率也很高。既然沒有條件搭設實物背景擺設實物道具,我就想接下來整幅畫都按自己的意象來創作。既是借機提高一下自己的能力,同時也是為了牢牢抓住心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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