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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淵最擔心的事情,在兩個月後,終於還是發生了。


    葉凡塵隨宗門弟子一起去了北冥,不在城中。


    做事的人,也許正是知道了這一點,事情也是辦得幹淨利落。臨淵其實早已派人守在葉家宅子的外麵,可半夜裏,他們便被一股迷香迷暈了。第二天一早,鄰居聞到血腥味,才發現葉家人的屍體,滿門被滅,一個不留。


    待臨淵趕過去的時候,下人們橫七豎八躺在院子裏,兩位主人家則是在自己的房中。對方下手沒有留下任何餘地,甚至很少看見外傷,也就是兩位長輩曾經與來人拚搏過,所以死法更加的慘烈。


    原來自己還是什麽都沒法阻止,臨淵站在院中,看著滿院的屍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把這個消息告訴葉凡塵。


    雖說他與葉家兩位長輩相處不多,但也在這個院子住過一年,整整一年的時光,而現在,曾經熟悉的麵孔都毫無氣息地躺在血泊之中。


    “師父,我們是不是該通知宗主。”


    臨淵身後,一名凡世的第一怯弱弱地說道。


    臨淵都無所適從,弟子更加不知如何是好,畢竟,這是他們宗主的家人。


    “讓葉凡塵趕緊迴來吧!”臨淵留下一句話,進了屋。


    蹲下來細細察看了許久,兩位老人皆是死於虎爪之下,身上布滿了一道道的爪印,道道深入血肉,隻是,來的人似乎與葉凡塵有深仇大恨似的,兩位老人是被活活折磨致死的。


    葉凡塵在當天夜裏趕了迴來,剛進門,便直接跪在了父母麵前。


    臨淵從未見他流過淚,但這一次,他還是哭了。


    葉家兩位老人一直以來,與人為善,從未與人結仇,除了因為葉凡塵,又還能因為什麽。


    喪事是臨淵一手主持操辦的,葉凡塵在靈前跪了三天三夜,洛洛一直陪著他。


    “你早知道了,對不對?”


    第一次,葉凡塵開口沒有叫臨淵一聲師父,語氣冰冷的嚇人,就連一旁的洛洛身體都微微顫抖。


    “是。”臨淵迴答得也幹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此時的葉凡塵就如同一隻發狂的獅子,雙眼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在極力控製著自己,不讓淚水落下來。


    洛洛扶著他,“阿塵,你幹什麽呢?他是師父啊!”


    “師父?嗬~”葉凡塵冷笑。


    臨淵並沒有因為他的反應責怪於他,說道,“告訴你了又如何,你又能改變什麽?”


    “葉凡塵,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會來這裏?”這麽些年來,臨淵除了第一次見麵喚過葉凡塵的全名,此後,便再也沒有過。


    葉凡塵低著頭,不語。


    臨淵繼續說,“為了殺你。”


    “在未來的某一天,整個暹羅域或許都會因為你而傾覆,我的家人、朋友、愛人,都會因為你,而消失。”


    “師父。”洛洛沒見過這樣的臨淵,她害怕。


    “有人說,是因為你的關係,可我不信。”


    葉凡塵終於抬起了頭,臨淵繼續,“我試過改變,靈幽花控製的那對夫婦,但沒有任何結果。”


    “葉凡塵,以後你就會發現,你身上還會發生更多像這樣的事情,但就像我當時問你的,你也曾向我保證過的,希望你能想清楚。”


    說完這番話,臨淵離開了葉家,迴了凡世。


    葉凡塵辦完家裏的喪事,按照宗門弟子傳來的消息,這件事情,就是城裏的明公府做的,明公府家的大公子不如葉凡塵,因為嫉妒,所以從小就和葉凡塵不對付,後來葉凡塵創凡世,又包攬了大部分靈器生意,使得明公府逐漸沒落,沒有了活路,他這才下了主意,要讓葉凡塵痛不欲生。


    葉凡塵關上了葉家宅子的大門,將洛洛送迴了凡世,一個人找到了明公府。


    他真的做到了,未傷一個無辜之人,隻是將主人家的修為全廢,而後,坦然地離開。


    葉家,一生行善救人,決不能讓父母死後,還被自己所累,這便是葉凡塵所想,所以,他未下殺手。


    等他再迴到凡世,臨淵依然一個人呆在木屋,葉凡塵帶著清釀走近,倒下兩杯酒。


    “師父,對不起。”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臨淵語氣平常,沒有任何波瀾。


    許久之後,葉凡塵才再次開口,“師娘也是因為我,才會和師父分開的麽?”


    臨淵這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不是,至少在我看來不是。”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師娘有事的。”葉凡塵說出這句話,是現在的自己對臨淵的承諾,更是對未來的自己的要求。


    臨淵看著他,“對洛洛好些,不要讓自己後悔。”


    這一次,葉凡塵是真正把臨淵的話聽進去了,其實,臨淵一直都在提醒自己,從來的那一天開始,隻是自己一直沒有聽進去罷了。


    木屋後麵,洛洛和風哲終於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兩人能夠重歸於好,就是最好的了。


    臨淵再次走進了葉凡塵的領域,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月兒忙進忙出,一個人,笑了。


    “老頭,阿淵什麽時候才迴來接我啊!”月兒坐在葉凡塵身邊問。


    葉凡塵看看天邊,這一次沒有逃避她的問題,說,“快了。”


    “快了是多久?”月兒興高采烈地問。


    “我餓了。”


    “你又糊弄我。”


    生氣歸生氣,月兒還是乖乖進了屋,去準備晚飯了。


    葉凡塵在身後輕輕喚了一聲“師娘”,月兒沒聽見,但臨淵聽見了。


    “月兒,快了。”臨淵喃喃自語。


    此事過去,又是三個月,葉凡塵急急地便要把婚事辦了,興許是真的怕了吧!怕還來不及珍惜,人就已經消失了。


    山頭,葉凡塵擁著洛洛坐在枯樹上,俯瞰山下的一切。


    “洛洛,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葉凡塵輕語。


    洛洛在她懷裏輕輕點頭,葉凡塵進來有些患得患失,她也不知道當日臨淵和他究竟說了些什麽,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時候,能夠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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